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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最後一個月了,初雪早就落了,她才走了四個月,他卻忽然覺得像是過了四年之久。

屏幕裡那個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子正興致勃勃的說起她白天去的國際大巴紮,“有很多漂亮的小東西,不過我都沒買,酸奶可好吃了,你以前來有沒有吃過?我聽說還有個牛羊大巴紮,下次有空說不定去看看……”

“你去那裡做什麼,去學人怎麼買牛羊?”蘇禮錚聽到這裡,哭笑不得的問了句。

朱砂眨了眨眼,仿佛這才反應過來,然後笑得趴在了桌子上,咯咯的聲音清脆悅耳。

她又給他看剛拍的照片,和老城無處不在的孩子們歡樂的合影,百年老茶館的一壺奶茶,林立著□□式民居建築的街道上漫步雕花鏤空的好看門窗,還有正在旅行婚禮的維吾爾族新人。

“真好看。”他笑著誇她,“拍照技術越來越好了,回來了就給你換個單反罷?”

朱砂高興的直點頭,卻笑著告訴他:“我看見那對新人的時候,特彆特彆的想你。”

她是笑著說的這句話,可是蘇禮錚卻聽得眼眶都濕了,下一秒便脫口而出道:“容容,我們結婚罷。”

朱砂明顯的愣了愣,而後不甚在意的應了句:“好啊。”

說出那樣的話他已經很驚訝了,得到這樣的回答幾乎令他呼吸都凝固了,可是隔著屏幕,他無法將她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無法確定她是隨意還是慎重。

於是隻好笑笑,將這件事一筆帶過。

可是思念如藤蔓,在一個又一個深夜裡蔓延生長,隔著遙遠的距離,他們互相數著時間,等著重逢的日子。

蘇禮錚也給她講H市的一切,講家裡父母都好,講克己上次考試差點不及格被大堂哥拎著拖鞋追著揍屁股,講她上次收留過的那隻三花在她走後被霍女士正式收養,成了盛和堂的一員,也講馬路上的白樺樹被修剪了,合歡花結了很多果。

甚至為了她,同鄔漁和王錄秋熱絡起來,就為了告訴她鄔漁肚子裡的寶寶胎動了,討了片子來拍下照片給她看,還跟她說她撮合的任秋月和劉秘書似乎真的看對了眼,說不定會閃婚。

當然他也跟她講自己遇到的趣事。

有次有群學生來見習,碰巧有個腹痛的病人懷疑是宮外孕請了婦產科二線,過後他多說了一句讓孩子們談戀愛要注意,被他們問起避孕藥男人吃了會怎麼樣,他說:“避孕藥是雌激素,既然是雌激素,那男人吃多了,理論上會出現女性化征象。”

結果幾個女孩子高興極了,紛紛道:“要是以後我男朋友劈腿,我就天天喂他吃避孕藥,反正放進水裡也看不出來。”

他聽得目瞪口呆,忽然覺得,需要擔心的,是她們以後的男朋友。

朱砂聽了就笑,笑容明%e5%aa%9a得像是雪天裡的那抹陽光,溫暖動人到了極致,讓他覺得,這世上原來還有這樣美好的景致。

時間就這樣過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們獨自在兩座城市吃了三百六十五個一日三餐,然後迎來了回歸。

依然是盛夏,七月末的太陽熱得能把人融化,送彆會過後,朱砂趕在了所有人之前踏上歸途。

因為同吃同住一年,已經很熟悉的同事們紛紛調侃她,“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回去會情郎麼?”

“因為我家師兄隻有這兩天休息啊,他說好了要陪我的,我舍不得浪費時間嘛。”朱砂笑嘻嘻的,毫不諱言她對蘇禮錚的思念。

薑兆年笑著點頭道:“年輕就是好哇!”

當飛機落地,她走出機場大門的那一刻,望著熟悉的城市和建築,聽到來往路人熟悉的腔調,心裡激動的差點落出眼淚來,為什麼遊子思故鄉,她至今才明白。

她看見來接她的人,一年的時光並未在他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他依然風度翩翩,依然俊朗英挺,他看過來,然後笑了起來,依舊是她如清風朗月的蘇禮錚。

蘇禮錚也隔著人群打量她,邊疆的風沙吹過她的臉,黑了些,也瘦了些,他打眼看著就成熟了些,再不像從前未經風雨的不諳世事。

可是一笑,就還是那個小姑娘,有些憨有些天真,眼睛亮亮的,讓他忍不住想起那個蹦跳著塞給他糖的小女娃娃。

她踢了踢腳邊的行李箱,仰起頭,笑靨如花,“蘇師兄,彆來無恙。”

他張開手臂擁抱她,嗅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眼眶一熱,“有恙,思你成疾。”

她聽了就伏在他懷裡笑,聽見他又道:“我跟師娘拿了你的戶口本,跟你商量個事,我們結個婚?”

“好的呀。”她仰起頭來,踮著腳去%e5%90%bb他的側臉,滿意的看見他麵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欣喜。

七月末,合歡花依舊開的如火如荼,合歡樹葉晝開夜合,相親相愛,她念過醫書,書裡說合歡能安五臟,和心誌,令人歡樂無憂。

是蘇禮錚於她,亦是她於蘇禮錚。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蘇師兄和小師妹的故事到此結束!!!撒花!!!謝謝大家近三個月的陪伴,mua~

暫時木有番外啦,不要糾結寶寶,人生不是隻有結婚生子是結局,我們新文再見啊,歡迎大家來微博找我玩兒啊……因為怕你們忘了我,所以我會努力刷存在感的(¬_¬)

最後刷一刷接檔新文啊……

文案:

沈家自詡世代書香詩禮人家,不想出了個沈硯行,滿身銅臭。

葉家往上三代遊戲人間花叢,偏生出了個葉佳妤,是個情種。

有一個人,陪你看過春花秋月,走過四季輪回,TA是你的誰?

沈硯行(含情脈脈):是心頭至寶!

葉佳妤(麵目猙獰):是大豬蹄子!

第82章 番外 [VIP]

朱砂並沒有覺得生活有什麼改變。

她依然和從前一樣和母親糾纏要吃什麼口味的菜, 依然會滾在被窩裡等蘇禮錚來找她,和秋季裡慢慢被陽光被染成金色的日子一樣,她過的散漫而自在。

直到有一天蘇禮錚當著父母的麵光明正大的進入她的房間。

她推他, 又伸頭看看外麵父母的反應, “你進來乾嘛,小心我爸修理你, 晚點兒再來嘛。”

“我是合法的,蘇!太!太!”蘇禮錚氣極,咬牙切齒的提醒她,然後扭著她的胳膊將她撲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朱砂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應了一句, “啊,是哦,我們領證了……”

也許是一直都生活在熟悉的環境裡, 朱砂忘了前些日子已經和蘇禮錚領了證的事,他此時提醒,她才如夢方醒。

意識到身份的轉變後,朱砂卻並沒有鬆口氣,接連而來的恐慌幾乎要讓她夜不能寐。

她在醫院見過太多夫妻爭吵時惡言相向, 甚至大打出手的場麵,那些場景如同鬼魅, 在她腦海裡飄忽不定的出現著。

人生很長, 她和蘇禮錚會變成老夫老妻,日子也會變得食之無味嗎?

新聞裡又放抓小三的新聞了, 蘇禮錚會出軌嗎?

他會有一天終於厭煩自己的任性和難纏,去尋找更加貼心的彆人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結婚生子本是人生的必經階段,朱砂從前篤信這一點,可是她突然間又不確定,這真的是必要的生活嗎?

她在被窩裡翻了個身,突然忍不住想,當初答應蘇禮錚去結婚,是一時衝動,還是真的準備好了?

太多的問題洶湧而來,她覺得腦袋都有些發疼,蘇禮錚早就發覺她的不對勁,也翻了個身,在黑夜裡望著她問道:“到底怎麼了,你這兩天魂不守舍的?”

他一麵說,一麵拉亮了床頭的台燈,朱砂伸手捂住眼睛,片刻後才小心放開手,囁嚅著道:“蘇禮錚,我害怕……”

“害怕什麼?”蘇禮錚愣了愣,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掌來,摸了摸她的臉,覺得有點涼,“是不是做噩夢了?”

天氣要變了,他想,已經是十月末了,朱砂從喀什回來時還來得如火如荼的合歡花早就謝了,連果實都快要掉光了。

朱砂也伸手捂住了他的手背,搖著頭,依舊小聲的道:“沒有,就是……”

麵對已經成為自己法律意義上的合法的另一半,她有些難以啟齒,沉默了許久,才猶猶豫豫的說出自己想的東西。

蘇禮錚耐心的聽完,挑著眉頭問她:“所以呢,你要臨陣逃脫?朱容容,你這可是始亂終棄,我是受法律保護的。”

朱砂瞪了瞪眼,她不懂這些法不法律的事,隻知道自己已經變得很焦慮,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得了焦慮症。

蘇禮錚卻笑她傻,滿不在乎的點著她鼻子說了句,“誰會什麼都準備好了才氣定神閒的去結婚,不都是手忙腳亂的麼,哪怕同居了十幾年,隻要領了那張紙,就會多少有不一樣的感覺,會慌亂是很正常的。”

“……可是你看起來就很鎮定啊。”朱砂眨了眨眼,忍不住撅起嘴來頂了句嘴。

蘇禮錚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皮,“傻姑娘,我是男人,慌亂什麼的當然要悄悄來啊。”

朱砂怔怔,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蘇禮錚見她發蒙,不由得笑了兩聲,將她抱進懷裡用力的揉搓,“怕被你知道,以後會取笑我。”

原來是這樣,朱砂伏在他懷裡偷笑,伸手去勾他脖子,閉著眼胡亂的親,一口啃在他的下巴上,換來他更熱情的親%e5%90%bb,心裡的恐慌總算少了許多。

他這晚一直拉著她的手,讓她覺得心裡十分的安定,而且甜蜜,也許是為了安慰自己罷,她迷迷糊糊的想著。

早晨的陽光柔和的灑在門診大樓前的空地上,朱砂下了車,轉身看了眼又飛快轉向停車場方向的車子,然後才大步進入門診樓。

瓷磚地板光可鑒人,掛號大廳裡擠滿了等待掛號的病人,她從樓梯上去,聽見了打開門診叫號係統的鼠標聲響。

門診護士見了她,笑著道了聲早,她也笑著同對方說一兩句話,一切和平時沒有任何不同。

“哎呀,朱醫生你手上的戒指真漂亮,婚禮定在了什麼時候啊?”就在朱砂換了衣服要進辦公室的前一刻,護士忽然驚訝的說了句。

朱砂愣了愣,隨即連忙低頭去看自己的手,看見右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閃亮的鑽戒,她早晨起來得太匆忙,一路忙著洗漱換衣,又抓著早飯出門,路上蘇禮錚還要同他說媽媽看了幾個牌子的喜糖等她挑,根本沒有留意到自己手上的變化。

戒指很漂亮,戒麵上是纏繞的花枝,晶瑩的鑽石嵌在花朵的中心,花形應是木槿的。

她看了一眼,忙笑了應了句,“謝謝,快了,到時候請大家吃飯。”

護士小姑娘笑嘻嘻的,“好呀,到時候給你包大紅包!”

朱砂又謝了一句,然後才轉身離開了更衣室,出門的瞬間,她又抬起手來看了一眼,迎著光線,鑽石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