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頁(1 / 1)

釋靈陰陽錄 半盞茗香 4236 字 5個月前

進去嗎?”大丫說。

“你們待在外麵。”顧九說,摸出掛在腰間的羅盤,他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甜甜的測算結果顯示已經死亡,如果她的屍體在這莊子裡,除非她生前是心甘情願受死,不然屍體在這,怎麼都會飄出幾絲怨氣。但觀這莊子,既無陰氣,更無怨氣,像是被什麼隱藏起來了。

顧九羅盤在手,雙手繞著羅盤兩邊輪轉幾圈,然後將羅盤拋向莊子上空,羅盤像撞到什麼東西一樣,“嗡”了一聲。顧九早有準備,他迅速掐訣念咒,羅盤身上光芒大盛,嗡嗡急鳴,而後像突破了什麼屏障,在原地極速旋轉幾圈,飛回了顧九手裡。

此時的莊子,在顧九和邵逸眼裡已經變了模樣。隻見濃黑的陰氣、怨氣籠罩了整個莊子,裡麵鬼影綽綽,時而有怪異的嘯叫從裡麵傳出來,竟是個鬼窟。而且莊子外麵隱藏著的陣法也顯露了出來,它們將裡麵那些鬼魂困住,讓它們出來不得。

大丫和馮叔看不到,隻是覺得周遭一下子陰冷起來,頭頂上空黑沉沉的,前一刻還烈日當空,後一刻卻已烏雲密布,陰風陣陣。

馮叔搓著發涼的手臂,“這、這怎麼回事啊?”來的一路他都聽大丫說了,他對此事是持懷疑態度的,還一直還在想如果中途顧九和邵逸使壞,他該怎麼護著大丫逃走。卻沒想到,到了這裡後,情況居然真的靈異了起來。

邵逸轉頭,沒什麼表情看著大丫,“車上去。”

他們一直有在車上彈朱砂線的習慣,那些鬼魂雖是被困在莊子裡,但難保發生意外跑出來,以防萬一,還是讓大丫和馮叔待在車上安全些。

大丫拉著馮叔上了車,緊張地看著顧九他們。

顧九一手握桃木劍,一手拿著羅盤,邵逸則拿出了黑鞭,他們身邊跟著警惕的小弟,兩人一貓踹開莊子大門,迎著黑霧走了進去,大門被重重關上,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大丫和馮叔的視野裡。

“好熟悉的手筆。”看著身後自行緊閉上的大門,顧九巡視了一圈,對邵逸說道。

一個人做事通常會根據他自身習慣來,留下的痕跡都差不多。顧九他們曾在陰差陽錯下遭過鬥笠男一次暗算,當時那隱蔽一切的陣法給人的感覺,和他們此時身處的陣法很相似。隻是那次裡麵真正的鬼魂並不多,更多是怨氣和煞氣化成,在這裡麵的鬼魂卻都是真的。

這些鬼魂有大有小,有老有少,他們徘徊在顧九兩人身邊,就等有機會一哄而上生吃了他們。但不論是顧九身上磅礴的陰氣,還是邵逸身上溢散出來的銳利陽氣,都叫他們不敢輕易靠近。

牽引香還有兩根指節那麼長就要燃完了,顧九和邵逸暫時沒管身邊虎視眈眈盯著他們的鬼魂,而是跟著煙氣繼續找下去,最後來到莊子的牆角邊,那裡的土顏色與周邊不同,看著比較新。

邵逸鞭子一甩,卷了兩隻老鬼過來,他們被黑鞭灼傷忍不住痛叫,想撲過來掐邵逸,被邵逸連踢兩腳,被踢的地方立即消融了兩塊陰氣,都是被邵逸身上的氣給弄沒的,比被黑鞭卷著還恐怖。

邵逸殺雞儆猴地將兩隻老鬼痛打一頓,讓周圍蠢蠢欲動的鬼魂暫時老實起來後,指著那圈土地,命令道:“給我挖開。”

老鬼們是厲鬼,先前也不知吞了多少隻小鬼,觸碰實體不是問題,他們迫於邵逸恐怖的實力,老實又屈辱地蹲下`身用一雙鬼手挖土。

他們邊挖,顧九邊問:“是誰將你們關在這裡的?”

一名老鬼氣哼哼道:“不知道。”

邵逸一鞭子抽上去,老鬼嗷了一聲,憤怒地想罷工,“老子真的不知道啊,老子當時正賞月呢,就被一個神經病道人捉來關進這裡,再也沒出去過。”

“這裡有個叫甜甜的女鬼嗎?十二三歲。”顧九繼續問。

這名老鬼不想再挨鞭子,老實說:“這麼小,剛死的新鬼?”

“是,差不多一個月前來的。”

“那難咯。”老鬼呲牙,“在我們這,新鬼隻有被吃的份。”

說完,土被徹底挖開,露出裡麵埋著的一具屍體。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看著像是被利器和鞭子造成的。因為這裡陰氣重,屍體還保持著剛死的狀態,露出來肌膚也是傷痕累累。她的死狀慘不忍睹,尤其顯眼的是,她身上的血液已經被放乾了。

老鬼看到屍體,嘖嘖兩聲說:“這丫頭慘啊,被人活生生虐待折磨死的,她死的那幾天,我們天天能聽到她的慘叫聲。”

另一隻老鬼吃了教訓,不敢多話,就一直悶頭挖土,這會兒又被他挖出了兩具屍體,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

“你們到底要找什麼啊?屍體嗎?那可多了。”

話多的老鬼不耐地指著另一邊的牆頭,“我跟你說,從那到這裡,埋了一路。”

第149章

顧九讓兩隻老鬼將牆角一路都挖開, 果然如老鬼所說,下麵埋著數具冰冷的屍體。屍體被並排好好地放著, 起先這些屍體裡還有男有女, 老的少的, 漸漸的,便全是女孩子了, 年紀普遍在八到十三歲。

最後一點牽引香燃完,縹緲的煙氣往其中一具屍體身上竄去, 顧九他們看過去, 也是個小姑娘, 布滿血汙的小臉圓圓,冰冷僵硬的臉上還遺留著死前的驚恐痛苦。

根據牽引香的指引結果來看, 她就是甜甜。

這滿院子的屍體,不下二十具, 統統被虐殺折磨慘死,究竟是何等的喪心病狂, 才能乾出這些事情。更遺憾的是,照老鬼的說法, 這些人死在這宅子裡時, 他們這些老鬼已經在了,這些人死後是新鬼, 怨氣再大也抵不過他們這些老鬼, 剛化成鬼, 就被撲上來的老鬼們分吃, 無一例外……

邵逸氣得又揮起了鞭子,抽了兩隻老鬼幾下。

話多的老鬼被抽得原地痛叫,為自己叫屈:“我們也是身不由己,被關在這裡麵,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伺機強大起來,難道就乾等著喂大鬼?”

這些老鬼絕對不是無緣無故被關在這裡的,現在聽他一說,果然有內情。

“後麵還養著一隻大鬼。”老鬼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後院,“那隻大鬼很厲害,它會不定時出來,捕食我們這些老鬼,等吃夠了就會回去,然後過一段時間再出來,繼續捕食我們。”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他們因為實力不夠隻能被大鬼捕食,若想與大鬼抵抗,隻能強大自己,強大的法子和大鬼一樣,吃彆的鬼。

顧九道:“抓你們來的,是不是個戴鬥笠的男人?”

老鬼驚訝道,“就是他,我是兩年前最先被抓過來關著的,在這已經待了兩年,這兩年裡,他每隔一個月還會送一隻厲鬼進來。”

每個月?顧九心裡有點疑惑,也就是說鬥笠男這兩年一直待在壽陽郡附近?或者說至少是活動在他們走的這條路線之中的,並沒有去彆的地方?

“對了,虐待這些人至死的,是不是一個年約四十的婦人?”顧九想了想,補充說,“容貌不清楚,但她的雙手應該保養得很好。”

刺繡對手的皮膚要求很高,尤其是像鄧意遠這種,一副作品動輒成千上萬的繡師,這些價值高昂的繡品,除了精湛的技藝打底,也與原材料的珍貴脫不開關係,皮膚稍有一點粗糙,就很容易在刺繡過程中將繡品損壞。│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個倒是沒注意,不過她每次帶人過來施虐時,一雙手確實會戴手套。”老鬼鄙夷地嘖嘖兩聲,“那個女人的長相太有欺騙性了,長得是慈眉善目的,心腸卻那麼歹毒。”

他們這些老鬼雖說也不是什麼好鬼,但吃同伴魂魄時也是三兩下就吞下肚的,會給對方一個痛快,不會慢慢吊著對方惡意折磨。

其實這很正常,他們吃同伴,追求的是強大的結果,並不在乎過程。而鄧意遠折磨小女孩,享受的是那種對弱小生命高高在上的絕對掌控力,以及那種施虐過程中情緒宣泄的筷感。

顧九對老鬼問話,邵逸則在旁邊看似隨意地走動,但卻在老鬼無知無覺地嘚吧嘚吧中,將一個陣法布置了起來。等顧九問得差不多,然後邵逸鞭子再次一卷,將這兩隻老鬼卷住扔進去。

邵逸轉身,看著聚在旁邊盯著這邊的群鬼,淡淡道:“現在,你們自己進去還是等被我抽一頓再進去?”

能存活到這個時候的厲鬼,一般都是實力相當的,老鬼打不過邵逸,他們自然也不行。識時務者為俊傑,有的鬼很自覺地進去了,有的卻還想挑戰一下邵逸的實力,當然最後結果就是邵逸說的,無非是挨一頓抽再被扔進去。

解決了這群等會兒可能背後捅刀的厲鬼,顧九和邵逸走過跨院,進了第一間正屋。

這個莊子看樣子就是被鄧意遠拿來作案的,屋子裡都沒什麼擺件,桌椅上麵甚至還有很厚的一層灰。但這間屋子的一角,卻又收拾得格外乾淨,旁邊放著置物架,上麵放著一個又一個木盒,和許多的瓶瓶罐罐,全都飄散著濃濃的怨氣。

顧九將其中一個木盒打開,露出裡麵整理好的一卷紅色繡線,木盒裡的怨氣就是從這些繡線上飄散出來的。顧九拿到鼻尖聞了聞,這繡線也是用血液混合特殊之物染成的,上麵還能聞到一股血液惡臭的味道。

顧九陸續開了幾個木盒,差不多都是這樣,有的繡線已經染成,有的還是半成品。也還有尚未動過的原材料,隻是都沾染了怨氣,拿出去繡出成品,也會出問題。

這時小弟跳上置物架,探出爪子將一個瓶子推倒,瓶子摔碎在地上,濺出大片紅色液體。是血,因為怨氣太重,那熟悉的惡臭之味讓聞慣了這種味道的顧九都略有不適。

顧九和邵逸暫時放下這些不管,往這莊子裡怨氣最多的地方走去。

怨氣最多的地方,不是藏滿了瓶瓶罐罐的置物架,也不是鋪滿屍體的前院子,而是那些受害人遭受折磨最後死去的地方。

推開門,陰暗的屋子裡勉強有了一點光亮,憑著較好的視力,顧九和邵逸看到其中一麵牆,掛滿了各種施暴的工具,房間四麵牆,大半都濺滿了發黑發臭的血水。它們一刻不停地溢散出死者留下來的怨氣,顧九和邵逸身處怨氣中,仿佛還能聽到他們當時絕望痛苦的哭喊。

對那些受害者來說,這裡雖在人間,卻是地獄。

顧九平複了下呼吸,對邵逸道:“走吧,去找那隻大鬼。”

邵逸麵色沉重地點頭。

厲鬼們是被鬥笠男抓來,想也知道那隻大鬼的產生,是對方有意為之的,肯定不簡單。大鬼待在後院,聽老鬼的意思時,這大鬼也是不自由的,和他們一樣不能出這個莊子。

因為血煞陰龍陣要用自身血液布陣,他們每破一個血煞陰龍陣,鬥笠男便會受到一次反噬,他們之所以沒急著去追蹤鬥笠男,而是一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