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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靈陰陽錄 半盞茗香 4247 字 5個月前

用裹了死人血的?還有死人頭發絲,她繡起來的時候不覺害怕?”

這繡線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鄧意遠自己都不知道繡線的紅不是用染料染成的,她隻是恰好在此基礎上用上了發繡,發絲的材料說不定也是她從彆處購得。至於另一種可能,就是鄧意遠特意為之,她特意用了身懷怨恨死去之人的血染成的繡線,也特意用的藏著怨氣的秀發。

隻待顧九他們去查證。

柳老爺避之不及地將先前還寶貝不已的屏風扔給顧九他們,讓他們清理乾淨。顧九他們布置下陣法,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將屏風上的氣清理掉,再將屏風完好地歸還給柳老爺。

柳老爺目前是處於連看都不想看屏風一眼的狀態,但再不想要也是自己花了萬兩銀子拍下來的,他隻能讓下仆將屏風好生拿著。

柳老爺答應顧九不將這事拿出去說,如果可以他比誰都希望屏風的事不要泄露出去,那樣他好歹還有能送屏風出去辦事的機會,可惜了。

柳老爺走的時候,還向顧九和邵逸買了不少護身符回去,賺來的錢夠小弟吃一個月雞肉了。

之後,他們受權老爺邀請,住進了權老爺家裡。

雖說是顧九和邵逸負責送男鬼走,還答應要給男鬼修葺墓地,以後不再讓盜墓賊輕易找到,但牽扯其中的權老爺也不能不聞不問,所以需要的什麼材料、工人,都由權老爺這邊出力。

好在男鬼還記得自己的墓地在哪,運氣很好地離這裡不遠,不然一時半會兒他還回不去,在等待墓地修好的期間,顧九和邵逸找到了鄧意遠的家。

鄧意遠已經年滿四十,此生未婚,從宮裡出來沒有和家人住一起,她自己另置了房屋,除了幾名伺候她一日三餐的下仆,她還收養了十幾名孤女一起生活,順便讓她們跟著學刺繡,若是有合適的苗子就收為弟子。

顧九和邵逸到了鄧意遠居所,隔著牆,他們聽到許多女孩子歡樂的笑聲,顧九爬牆偷偷看了一下,都是些十二三的小姑娘,在院子裡嬉笑玩樂。

顧九觀察了一陣後,趁無人發現重新落回地麵,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衝邵逸搖頭:“沒發現什麼。”

然後他們將周圍觀察了一番,也是一切正常,院子裡包括周圍也沒有陰氣、怨氣之類的臟東西。

“等晚上放幾個小紙人過來吧。”顧九思考了一會兒說。

邵逸正想點頭,忽然耳朵一動,聽到了什麼,拉著顧九往旁邊退了幾步躲起來,然後再探頭,就見一個小姑娘從大門閃身出來,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門內,好像在防著彆人發現,一副偷跑的樣子。

看她那偷偷摸摸的樣子,顧九和邵逸跟在她身後,決定跟上去看看。

小姑娘一路跑著離開,在城裡東繞西竄,沒注意身後跟著有人,最後她來到一條比較亂的街道,找到一名窩在無人的陰涼牆角睡大覺的中年乞丐,將其搖醒,“馮叔,馮叔你醒醒!”

顧九和邵逸躲在旁邊看著。

乞丐從酣睡中醒過來,看到小姑娘,奇道:“大丫,這麼熱的天,你不在繡莊待著,找我乾什麼?”

大丫著急道:“馮叔,甜甜不見了。”

“甜甜?不是說被送到彆的繡莊去了嗎?”

“不是的!”大丫搖頭,“鄧師父是跟我這樣說的,但我和甜甜早就約定好,不管我倆將來分開去了哪裡,都會想方設法聯係對方的,甜甜如今離開已經一個多月了,她說好到了地方就差人給我帶信的,但我至今還沒收到她傳來的任何消息。”

“大丫,會不會是你多心了?”馮叔說,“甜甜那丫頭忘性大,興許是到了那邊接觸了新鮮的人和物,一時沒想起來聯係你……”

“不會的。”大丫篤定道,“甜甜雖貪玩了些,但性子我還是了解的。馮叔,你不覺得奇怪嗎?萍兒和小蒙也像甜甜這樣,明明說好會永遠聯係,但她們一離開,就像徹底消失了一樣,半點訊息都沒有了。”

“可鄧大師看著不像是會做出那種惡毒事情的人啊。”馮叔低聲說。

“知人知麵不知心。”大丫說,她站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個手帕,將裹在手帕裡的十幾枚銅錢遞給馮叔,“這是我這幾天攢下的錢,馮叔你幫我藏著。”

“你要乾嘛?”馮叔沒有接銅錢。

大丫說:“等我攢錢攢得差不多了,我要親自去找甜甜,不然我怎麼都沒法安心。”

馮叔看起來還想勸大丫,但看大丫麵色堅定,到底住了口,將銅錢揣進%e8%83%b8口,“行,馮叔幫你收著。”

大丫這才笑了一下,說:“我偷跑出來的,要回去了,改天再來找你。”

馮叔揮揮手,“快回去吧。”

大丫原路返回,顧九和邵逸商量了幾句,沒有猶豫地將大丫攔住。

大丫看到他們兩個陌生的男子,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你們是誰?鬼鬼祟祟地想乾什麼?”

顧九看大丫色厲內荏的樣子,儘量笑得善良些,“你彆怕,我們剛才呢,恰好在那裡打盹乘涼。”說著他指了指剛才藏身的地方。

大丫麵色一變,雖然她剛才和馮叔說話的聲音都壓得很低,但顧九他們指的那個地方離他們很近,不敢保證對方有沒有聽到什麼。

顧九說:“你真的彆怕,剛才我們聽到幾句,你是不是在找什麼人?我們會算命,可以幫你的。”

大丫抿了抿唇,不說話,眼底閃過諷刺,她眼珠轉來轉去,看著像是在琢磨怎麼才能從他們身邊逃走。

大丫防備心很重,但到底年紀小,顧九根據她的麵相推測她的出生過往,“你母親在你三歲那年離世吧?上麵有兩個哥哥,下麵有個弟弟,五歲時一個哥哥夭折,六歲時與家人分離,此後一直流竄於市井。”

大丫震驚地抬頭,顧九算的一絲不差,她娘在她三歲時生病去世,她五歲時二哥下河抓魚被淹死,六歲時家鄉鬨饑荒,他爹拿她換了一袋糧食,她本是被買回去做童養媳的,但買她家那人運氣也不好,一場山洪家裡人全死了,她在外麵乾活所以逃過一劫,之後就跟著逃難的流民輾轉各地,一直靠乞討過日子。

因為生活在底層,各色底層人員也見得多,那種江湖騙子也接觸過不少,所以剛才顧九說會算命時,她以為對方也是來騙錢的。

大丫見他說得很準,就沒遲疑地道:“你算一次多少錢?我錢不多的。”

顧九說,“日行一善,不要錢。”

大丫心有狐疑,卻迅速報了個八字出來,“那就先謝過了,你幫我算算,這個八字的主人現在身在何方?”

幾乎不用怎麼測算,顧九拿到八字念了一遍,就知道了結果。

顧九看著滿懷希冀的大丫,緩緩道:“身首入地。”

“什麼意思?”

“已喪命。”

第148章

“你胡說!”大丫大吼著, 讓顧九住口。

她並不會輕易地就相信顧九的測算結果, 但她雖才十二三,自小的遭遇卻讓她比同齡孩子成熟, 她能暗地裡攢錢計劃著出去找甜甜, 其實就代表著她心底對甜甜的遭遇已經有了很不好的猜測, 所以一聽到這個結果,她就克製不住的心慌害怕。

顧九理解她為朋友的擔憂, 也不會那麼容易和一個小姑娘生氣,他說:“你還有你其他朋友的八字嗎,可以報給我,一並測算。”=思=兔=網=

大丫眼眶已經紅了, 將她之前提起過的萍兒和小蒙的八字都報給顧九,忐忑地等著顧九說測算結果。

顧九將兩個八字在心裡滾過一圈, 遺憾地抬頭,“她們的結果, 和甜甜是一樣的。”

大丫終於忍不住掉下眼淚, “怎麼會呢?鄧大師她明明說了, 是送甜甜她們去彆處的繡莊學藝的。”

“但你也已經懷疑了不是嗎?”顧九說, “你之前以為甜甜她們會遇到些什麼?”

大丫咬著嘴唇說, “我以為, 她們是被送到那種地方去了。”

那種地方,無非就是供男人取樂紓解欲望的妓院。之前光是這樣的猜測就已經讓大丫十分難過, 現在她卻是真的寧願她們是待在那種地方, 那樣至少還活著, 解救出來還能換個地方重新生活,而不像測算結果裡那樣,小小年紀就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被埋在土裡。

“如果你的測算結果是真的,那你能算出她們被埋在哪裡嗎?”大丫看著顧九。

“可以。”顧九說,“你有她們之前隨身常佩戴的東西嗎?衣服也行。”

一件物品主人帶的越久,氣息就越濃厚,停留的時間也會越久,單純的風吹日曬,是不會很快消散的。

大丫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條紅繩,上麵掛著一個很小的香囊,大丫遞給顧九,“這是甜甜從小就戴著的香囊,快十一年了,她離開的時候贈與我了。至於萍兒和小蒙,我沒有她們的東西,她們走的時候把衣服什麼的都帶走了,睡覺的地方也已經換成了彆人。”

顧九身上陰氣重了點,沒有接香囊,而是由邵逸接過去,他說:“沒有她們的也沒關係,我想,隻要找到甜甜,也就能找到萍兒和小蒙。”

邵逸引出香囊上殘留的氣息存進幾張符紙裡,然後留了一張在手裡,掏出一根牽引香,以符紙點燃香頭。

煙氣升空,因太過稀薄,又是烈日下,大丫看不太清楚,但這並不能妨礙顧九和邵逸。他們就看到這煙氣分成兩股,一股飄到大丫身邊,這香囊畢竟被大丫戴過一個多月時間,也沾上了她的氣息,飄向她的是屬於她的氣息。另一股煙氣飄向尚還未知的方向,這才是屬於甜甜的氣息。

顧九對大丫道:“去將剛才與你說話的叔叔叫上。”

大丫鬆了一口氣,她膽子再大,也不敢隨意跟兩個陌生的男子走,叫上馮叔就會安心很多。大丫忙轉身回去,不一會兒就將睡眼朦朧的馮叔拉了過來。

“我們走。”顧九說,與持著牽引香的邵逸在前頭領路。

馮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迷迷糊糊地被大丫拉著跟上去,坐上了顧九他們的驢車。

他們跟著牽引香一路出了城,大丫說:“這麼遠,會不會到彆的城鎮去了?”

“不會的。”顧九說,根據他的測算結果,結合鄧意遠收養那麼多孤女的情況來看,差不多已經證實了由鄧意遠繡成的那件屏風,所用的原材料就是她自己做出來的。她既要害人,就沒必要那麼折騰地把人弄到彆的城鎮,隻會選個最近的僻靜地方再作案,所以不會離太遠。

在香燃了半截後,顧九他們來到一個莊子前,這附近幾裡路,隻有這裡出現了這麼一個莊子。

煙氣飄進了裡麵,說明他們尋找的目標就在這裡。這莊子外麵普通,外麵圍了一圈高牆,很安靜。門口有快要消失的車轍痕,說明平時這莊子的主人很少出去或是過來。

“我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