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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靈陰陽錄 半盞茗香 4221 字 5個月前

林還是秀才,一心掙前途,手裡的權利也不夠大,所以話語權一度在張偉身上。到邵學林做了官,他手上的權利就大了,話語權才慢慢地就轉到他手上,所以也有了底氣與張偉拉開距離,漸漸疏遠。

至於這個把柄,不用再怎麼確認,應是昨夜顧九他們猜測那樣,與董依雲慘死有關。

稱好口糧,顧九他們離開村子時,暗中在張偉家的房屋外做下一道印記,等見了董依雲直接讓她過來確認就行。

兩人沿著原路返回,繼續住進破廟。

時間已過驚蟄,萬物複蘇,各種小動物也活躍了起來,回到破廟後,小弟就忙開了,帶著四小隻在附近溜達埋伏,抓抓小蟲子,玩得半死不活後扔開,再不就蹲在樹下一動不動,然後在某個時刻忽然起跳。

它差一點就咬住一隻剛落在樹上的鳥兒了,那鳥兒被這一驚嚇,撲騰著翅膀在上空盤旋,遲遲不敢再落回樹上。

小弟嘴巴連連張開,發出嬌弱的小鳥音,飄在它尾巴後麵的四小隻懵懂地歪歪頭,不明白這又是什麼語言,總之跟著貓爹學就對了。

之前忙著打聽董、邵兩家的事,破了陣法後,顧九他們也直接離開,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還要返回破廟,所以當時散亂一地的白骨也沒忙著處理。這會兒顧九和邵逸測算了一個地點,在那裡挖了個坑,將白骨一根不落的收拾起來葬進坑裡。

以前他們經過類似的亂葬崗,基本都會做一場法事以慰亡靈,不過這裡十幾具屍骨的主人,在死掉的那一刻,魂魄就已經被董依雲給吃了,做法事已經無用。

他們在破廟等到快天黑,董依雲才飄了回來,她臉上神情十分古怪,叫人看不懂。

“你看到什麼了?”顧九問她。

“董依月又懷孕了。”董依雲說。

“然後呢?”

董依雲露出個鄙夷夾著幸災樂禍的眼神,“可那孩子是個野男人的。”

顧九和邵逸:“……”

所以這表情,鄙夷是給董依月的,幸災樂禍應該是給邵學林的。

董依雲幽幽道:“我原本恨不得邵學林和董依月立即去死,但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憑什麼我不死不活地被困在這裡十三年,他們一死就輕鬆了?”

她神情怨恨刻骨,“我要他們像我一樣,痛苦又絕望的活著。”

第136章

董依月這人, 從她年僅十四謀害嫡姐時就能看出, 她是個心腸十分歹毒的人。她如今已是縣尊夫人,風光無限,在外人看來, 她的生活已經夠幸福美滿的了。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董依月現在唯一不足的, 就是還沒給邵學林生一個兒子出來,也是這一點,讓她與邵學林原本看似和美的夫妻生活, 漸漸出現裂縫。

邵學林並不是什麼好人,他和他嶽父一樣,也和這世間絕大部分男人一樣,喜歡女色,注重子嗣。然董依月身為他的妻子,十幾年過去了, 容顏不複當初,肚皮近幾年更是一點動靜都有, 邵學林自己卻正當壯年,又身居高位,他就以子嗣為重,要董依月幫他物色新人, 準備納妾了。

在還沒當上縣尊時, 這個念頭邵學林是想都不敢想的。因為他是一路仰仗著妻子的娘家、自己的嶽父發起來的, 他在他們麵前總是一副謙恭的姿態, 因為他沒有底氣,直不起腰杆。

但當邵學林當上縣尊後,在這小小一方地界,身邊每天都是隨時討好恭維他的人,連他的嶽父對他都要比從前客氣許多,所以他在他們麵前的姿態,也從低聲下氣、事事順從,變成了盛氣淩人,頤指氣使。

納妾,董依月自然是不同意的,她沒有兒子,即便還是正妻,但進門的小妾一旦生下兒子,那這個家裡哪還有她和女兒們的容身之地。

可邵學林如今官威甚重,已經習慣說一不二,他認為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堂堂一縣之尊,為董依月潔身自好十幾年,已是仁至義儘了。世上有幾個像他這樣的男子?如他這般有權勢的男人,哪個家裡不是三妻四妾?他指責董依月,身為一家主母,就該大度容人,自己不能承擔起為夫家傳宗接代的重任,難道就要眼睜睜看著夫家絕後嗎?

但董依月深知,一步退、步步退,所以納妾這個先例在他們家不能開,依然堅決反對。

那天兩人吵了一架,自然是不歡而散。邵學林的怒火被董依月一再表現出的專橫越燒越旺,不止沒停止納妾的準備,反而加快了速度,且爭吵過後他就沒再與董依月同過房。

董依月知道邵學林靠不住了,她也果決,既然你邵學林過河拆橋,那也不要怪她不仁不義了。

邵學林身為縣尊,也常在家裡宴請賓客,都是縣城裡的富商,其中很多人都與董依月是見過的。董依月雖然不如年輕姑娘顏色好,但是她也還未到三十,身上有股年輕姑娘沒有的成熟風情。而且她了解男人,知道很多男人都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的猥瑣心思。而且很多男人在女人身上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征服欲,一個小小商戶能睡一縣之尊的夫人,豈不大大滿足了他作為男人追求的那點征服欲?

於是董依月挑了一個其中最沒定力的男人,曖昧試探,幾番欲拒還迎之後,與那男人達成春風一度。

有一就有二,兩人偷偷廝混過幾次,然後在新人已經進門,邵學林很久沒碰董依月之後,董依月懷孕了。

發現懷孕了後的董依月絲毫不見慌張,在當天就非常鎮定地依靠哭泣賣慘,主動求和,引出邵學林的愧疚,然後將邵學林灌醉留在自己房裡,做出合歡一夜後的假象,不止與邵學林重歸於好,牢牢掌握住後院權利,更是在不久後,假意暈倒,通過大夫之手,診斷出自己懷孕的事情,順利的瞞下了與人通奸懷孕的醜事。

董依雲昨天過去時,看到邵學林一臉寵溺地對董依月關懷這一幕時,差點氣瘋,若不是有邵逸在她身上留下的限製符咒,邵學林和董依月估計當場暴斃。

然後董依雲蹲守到了第二天,當時因為是白日,她雖然魂力強大但大白天出現在陽光底下,也渾身不適,可就當她準備找個陰氣重的地方先待起來時,她看到了董依月神神秘秘地出門。

董依雲覺得董依月神情不對勁,就忍著難受跟了上去,然後就見到了董依月偷摸與一中年男子見麵,兩人親親我我一番,在男人摁倒董依月欲行雲雨之事時,董依月推開對方,坦白她懷孕了。

男人自己有妻有子,也不缺錢,生活正是安逸之時,之所以冒著危險與縣尊夫人通奸,求的不過那點刺激,但要他真的為縣尊夫人如何如何,給他幾個膽子他也是不敢且不願的。一聽說董依月懷了他的孩子,男人嚇得幾乎丟了三魂七魄,當即就說要去抓墮胎藥給董依月吃。

董依月於是又開始賣慘,用起了柔情攻勢,說她在邵學林身邊如何如何艱難,之前邵學林是如何逼她幫著操持納妾的,董依哭得這男人心生憐惜。

這個世界商人之子是不能科考的,董依月對男人說,大夫診斷她懷的是個兒子,若以後孩子生下,有邵學林扶持,輕易便能踏上官途,日後他這個親生父親也跟著受益啊。

男人果然心動了,決定留下孩子,又好生地哄了董依月,還拿出不少銀子給她花。

董依雲看著董依月睫毛上的淚水尚未乾,轉身出了門,便變了個人似得,一臉陰險算計成功的冷笑,便是董依雲已經做了鬼,在那一刻也覺得心底發寒。

這女人到底是有多狠啊。

內有邵學林一縣之尊的體貼入微,外有富商的金錢關懷,董依月這是享了“齊人之福”。

“這倆人不是互相拿著對方的把柄麼,董依月怎麼沒借此威脅,不許邵學林納妾呢?”董依雲奇怪道。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邵學林,若董依月真拿這個威脅邵學林,邵學林隻會更加暴怒,怎麼可能妥協?”顧九說,“而且你也說了這把柄是互相都有的,又不是邵學林一個人做下來的,其中有董依月的出謀劃策,這事被人知道,董依月也脫不了責任。”

董依雲點頭:“這倒是,當年負責抬轎送親的董家人和下仆,憑當時沒錢沒門路、隻勉強一身學識拿得出手的邵學林,自然是收買不動的,是董依月親力親為謀成此事的。”$$思$$兔$$網$$

想明白這一點,董依雲麵上露出個疲憊的神色,她今日在日光下晃蕩了許久,魂力受損,倍感不適。

顧九摸出一個空的陰木牌,“你進這裡麵休息一會兒,天黑之後,去邵學林村子裡,我們在那留下了記號,發現了疑似當年僅剩的迎親人員。”

董依雲一聽,恨不能立即就飄過去,若是確認不錯之後,她就要托夢。但托夢是件更耗費魂力的事,想了想,她還是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化成一股黑色陰氣,鑽進陰木牌裡蹲著了。

托夢這事,自然不是隻托那麼簡單。正確來說,顧九他們要董依雲做的,是織夢。給那些參與者織一場恐怖的夢境,讓他們感到害怕,為此恐懼,在精神上施加壓力,等到扛不住崩潰後,主動去舉報邵學林與董依月。

天黑一個時辰後,董依雲從陰木牌裡鑽出來,已恢複精神,和顧九他們說了一聲,便迅速飄走了。

董依雲這一去,快天亮時才回來。

顧九道:“確認了,是他嗎?”

“是他。”董依雲陰氣翻騰著,久久都沒平靜下來,身上一會兒整齊一會兒淩亂,定是看到張偉又想起了當初的一切。

“你托了什麼夢?”邵逸問。

董依雲滿是惡意地笑著,“一個讓他睡不著,卻也醒不來,十分漫長的噩夢。”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顧九問。

“都交代了。”董依雲用陰氣在自己%e8%a3%b8露的大腿上拂過,青紫的肌膚覆蓋上了紅色嫁衣,“不過,我隻讓他們舉報邵學林一人?”

顧九和邵逸都側目,“為何?”

董依雲陰森笑道,“邵學林得知董依月懷的是個兒子,喜不自勝,等東窗事發後,他的結局已是注定了的,你們說他會不會將所有罪責都攔在自己身上,以保全那個可以傳承他血脈的兒子?當一切塵埃落定時,我再告訴他董依月懷的其實是彆人的野種,你們覺得,他又會不會氣成個瘋子?”

董依雲說著,好像已經看到了那樣的景象,坐在原地暢快大笑。

“咳……”顧九抵唇輕咳,也明白了剛才董依雲回來時說的“要他們痛苦又絕望地活著”是什麼意思了。

董依雲忽然收了笑,麵無表情道:“至於董依月,她既然這麼喜歡勾引男人,我就將她這特殊癖好宣揚出去……”

她捂唇笑道:“也不知我那父親到時候,是何等憤怒。”

看著笑個不停的董依雲,顧九覺得董依雲心裡最恨的可能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