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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靈陰陽錄 半盞茗香 4271 字 5個月前

濟的財運也就罷了,連兩個小孩都不放過,真可謂是趕儘殺絕,幸而前頭還有其父頂著,兩人被竊走的氣運不多,不用喝鐘發財的血水。

聽說不用遭那個罪,兩兄弟互看一眼,劫後餘生般地拍著%e8%83%b8口,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在旁邊逛灌井水的父親,麵帶同情。

收拾了法壇,顧九和邵逸就歇下了。

鐘家的事情已算了結,再在此地逗留兩天,他們就要回道觀了。

顧九窩在邵逸身邊,倆師兄弟小聲說著話,多是顧九在說,邵逸時而回應一聲。兩人正處於熱戀期,即便是簡單的親%e5%90%bb也是食髓知味,常常說著說著就親到一起。

年輕人血氣方剛,不說顧九,就是忍耐力極好的邵逸,在親%e5%90%bb中也有好幾次失態的時候。無奈這事還沒告訴師父方北冥知道,身邊又隨時窩著一隻通靈性的黑貓,躲在被窩裡親%e5%90%bb已叫兩人倍感羞恥,再進一步的話,即便情難自禁,兩人也是做不下去的。

邵逸心內暗暗尋思,反正他和顧九都不缺財運,往年跟著師父混的時候,天天窮得響叮當,現在他們就算每次散去一半錢財,攢下來的銀子也有不少了。下次若再在客棧投宿,得給小弟單獨訂下一間房,讓它帶著孩子們去住裡麵。

孩子大了,不能老跟著爹娘睡啊。

鐘家門前的迷蹤陣撤掉了,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來找鐘開濟,告訴他昨天鐘發財獨自出門,回家的路上忽然大口吐血,如今已是人事不省,鐘發財的老娘哭得死去活來,家裡去了一堆大夫,正合力診治。

“鐘發財不會死的吧?”鐘開濟問顧九。

顧九搖頭:“不會,咒語的反噬雖然嚴重,但也不會要了他的命。”

鐘開濟說:“不會死就好。”

鐘發財喝了他家那麼多血,就這麼死了反倒便宜他了。鐘開濟相信,等他的氣運回來,他東山再起的機會也會很快到來,到時候他會讓本就該窮困潦倒的鐘發財,再好好體會一下他們這幾年過的是什麼日子。

顧九和邵逸在鐘開濟家又住了一天,確認朱彩雲的麵色比前一天好了許多後,便要離開這裡。鐘開濟拿出五兩銀子,作為顧九他們辛苦一遭的報酬,這五兩銀子,還是食鋪老板給他的。

顧九視線緩緩從鐘家三個小孩身上掃過,然後看著鐘開濟,“鐘發財雖然可恨,但他自有償還的途徑。我知道你恨鐘發財,但要謹記,莫讓仇恨搶占了理智。善惡都有因果,你還有孩子妻子,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鐘開濟神色一頓,他之前確實想過,等家裡好起來,就是他找鐘發財報仇的時候,他會讓這隻血蛭付出該有的代價,還有那個幫鐘發財施咒的人,他同樣也不會放過。但經顧九一提醒,鐘開濟頓時明悟,這個世界確實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他不能因為鐘發財這個人,將自己也賠償進去。

鐘開濟感激道:“多謝道長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顧九淡淡一笑,將銀子推回去,“銀子我們便不收了,待你日後有能力了,就幫我們做些好事抵掉吧。”

“我會的。”鐘開濟承諾道,不止幫他們,隻要有能力,他和家人也會持續做好事,也是幫自己。

之後顧九和邵逸離開,鐘開濟送他們到村口,回家看著孩子們輕鬆的笑臉,和妻子臉上的微笑,鐘開濟隻覺身上所有的陰霾皆儘祛除,從內到外的輕快。

顧九和邵逸他們離開後的幾天,鐘開濟額頭上的咒語消失掉了,鐘開濟拿著那五兩銀子奔波在外,很快找到了機會,這次機會沒再像從前無數次一樣從他手裡溜走,被他握得牢牢的。

靠著這五兩銀子,鐘開濟的本金從五兩變成了十兩,十兩變成了五十兩,五十兩變成了兩百兩……家裡再次頓頓吃了起肉,使喚起了下仆,生活輕鬆了,曾一起經過磨難的一家子,感情卻至始至終地親密。

而鐘發財,他自那次吐血後,又再也站不起來了。家裡的生意無人打理,各種窮親戚都上門爭奪家產,卻又沒有能力經營,鐘發財積攢起來的產業很快被他們敗光。

家裡無錢,發不出工錢。從前那些每日對他阿諛奉承的下仆們,變了一張臉似的,對鐘發財破口大罵,將宅子裡的擺設掠奪一空,說是抵工錢。

最後鐘發財連宅子也沒保住,被穿著一身破舊棉衣的鐘老太,賃了一輛騾車,回到他尚未發家時居住的破屋子。

鐘發財動彈不了,老伴早死,鐘老太無人奉養,對這個曾經滿口誇讚的兒子漸漸心生厭惡,後經人牽線,嫁給一個比她小三歲的閒漢,雖每日做牛做馬,但好歹餓不著,身後事也有人料理。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鐘老太嫁人的一個條件就是每天要供鐘發財兩頓飯,所以鐘發財一時半會兒也沒死掉,而當他每次覺得自己病得要死的時候,鐘開濟就會讓人端來一碗藥給他灌下去,讓他身體恢複些許。

鐘發財就這樣苟延殘喘地活到三十八歲,終於徹底地閉上了眼睛。

他死的默默無聞,正在為新店主持開張的鐘開濟聽了下仆來報後,隻漠然一笑,便將其拋之腦後,滿麵笑意地與前來恭賀的生意朋友寒暄,他的兩個兒子也從少年變成了俊逸有為的青年,跟隨父親左右,朱彩雲溫婉帶笑的站在旁邊,遊刃有餘地招待女眷。

這些都是後話,興許等顧九他們老去後再次經過此地,才會有機會聽到鐘開濟再度發家的事跡,現在的兩人,揣著銀子樂嗬嗬地采購,準備回家了。

第114章

除夕日到來的前四天的晚上,顧九和邵逸裝上他們特意買的東西, 趕著驢車拿出裴嶼給的路牌, 定位了路標。

上陽郡通往道觀的陰間道, 周圍也是霧蒙蒙的,霧中混雜著哭聲、嗬斥聲與鎖鏈掙動的聲音, 這是路過的正押解著鬼魂的陰差們。

陰差們認出他們都是活人,但因有路牌在身, 明白過來這倆活人在陰間有關係, 隻好奇地掃一眼二人後,便收回了目光, 很快便擦肩而過。

借了路牌的便利,兩人踏出最後一程陰間路後, 出現在了道觀門口。

因是冬日, 道觀周圍的草木樹葉皆已凋落,月光下的影子光禿禿的。道觀裡亮著一盞燭火,裡麵隱隱有狗叫聲傳來。

蹲在顧九肩上的小弟頓時如臨大敵, 呲著牙,喉嚨裡發出低沉的警告聲,目光鎖定了狗叫聲傳來的方向。

“富貴養狗了?”顧九道,走上前拍門, 喊道:“富貴,快開門, 我們回來啦!”

富貴這次沒像鬼節那日那樣, 誤把他們當小鬼, 顧九和邵逸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就聽裡麵傳來啪嗒啪嗒地腳步聲,然後門被打開,提著燈籠的包富貴出現在門口,一臉驚喜地道:“小師父們回來啦!”

包富貴腳邊竄出一條黑影,哈赤哈赤喘氣,正是剛才傳出聲音的狗子。

“喵嗷!”

小弟忽然從顧九肩上跳下去,對著狗子就是一爪子。

狗子臉上冷不防地挨了一巴掌,頓時夾著尾巴,嗚咽著躲到包富貴身後。

“哎喲,弟大爺你咋還這麼厲害。”包富貴趕緊攔住抬著爪子還躍躍欲試的小弟,把自家狗子摟在身上,摸摸狗子的臉,濕乎乎的,一臉心疼,“都見血了。”

“彆浪費。”顧九掏出幾張空符在狗子傷口上擦了幾下,將血全擦到符紙上,黑狗辟邪,黑狗血至陽,克製陰物用處不小。

之後顧九把小弟抱起來,順順毛,“都是一家人了,和氣點啊。”

先下手為強的小弟,確認了敵人的實力不如自己後,在顧九的勸解下凶巴巴地又恐嚇了兩聲,才大度地放過狗子,安心地窩在顧九懷裡,睥睨地看著一臉慫相的狗子。

“狗子叫什麼?膽子看起來有點小啊。”顧九抱著小弟進了道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包富貴一臉尷尬地解釋:“不是……大黑平時挺凶的,附近的狗都不敢惹它。”他讓大黑下來自己走,幫著邵逸提東西進去。

顧九看一眼可憐兮兮的狗子,麵帶得意,“還是我們家小弟最厲害。”

當年小弟也是打遍附近無敵手的貓霸王,多年過去了本事依舊。

顧九打量著道觀各處,雖然夜色不太明亮,不過大致掃一遍,還是能看出包富貴挺儘心地在打理道觀,並沒有敷衍了事。

“怎麼想著養狗了?還是條黑狗,住在道觀裡有三尊陪著你還怕鬼上門啊?”

“觀裡晚上一個人住著太冷清了,三尊法力無邊,平常也沒法與我聊天兒呀。”

提了東西進來,包富貴給兩人倒水,還記著顧九喜歡熱水,邵逸喜歡涼水,他說:“前幾日祖師爺給我托夢了,說你們就這幾天會回來,房間都已經收拾好了。”

包富貴每天打理道觀,祖師爺們的牌位每天都要擦的,祖師有靈,自然知道包富貴的存在,也知道包富貴想當道士,常拿著本基礎卦象知識在看,裡麵有圖,但更有很多他不認識的字,包富貴常常記下來詢問前來祭拜的香客們,於是兩位祖師爺偶爾心血來潮了,也會托夢和包富貴說說話兒,教他認認字什麼的。

一來二去,就混熟了。

顧九看他忙得團團轉,還想著給他們做飯吃,忙叫他停下,“天不早了,你睡去吧,有什麼事我們自己就可以了。”

包富貴搓著手,很興奮地表示暫時睡不著,顧九和邵逸隻好隨他去了。

他們買回來的東西裡麵有熟食,拿給包富貴幫著熱了熱,為了補償狗子挨的那一巴掌,顧九給狗子扔了塊肉。

小弟冷冷地一瞥狗子,顧九怕狗子再無辜遭殃,趕緊把肉撕成條拿給小弟吃。

吃完肉的慫狗子,一點也不記仇,見著顧九和邵逸就搖尾巴,就連蹲在那裡洗臉的小弟也不怎麼怕了,討好地靠近,被小弟再撓了一爪子後也不放棄。

哥雖不在江湖,但江湖處處有哥的傳說。

小弟曾在道觀裡住了八年時間,道觀裡裡外外哪裡沒有它留下的氣息?大黑被包富貴抱回道觀的第一天,就嗅到了小弟殘留著的王霸之氣,可以說是在這股王八之氣的包圍與熏陶之下長大的,對小弟帶著親切又畏懼,對顧九和邵逸也是這樣,不然憑著包富貴口中凶悍的大黑,怎麼可能在看到邵逸他們第一眼的時候就哈赤哈赤地表示著歡喜呢。

邊吃東西,顧九邊問了下包富貴這幾個月來道觀裡的事情。

包富貴說他們剛走不久,就陸續有人上門來請求,得知他們走了,失望之下隻能買了平安符回去,靠著這些平安符,包富貴手裡也不缺銀子用,不過他兢兢業業的也沒亂花錢,都用在平時對道觀和幾尊神相的維護上。

後來上門的人越來越少,偶爾會有附近的香客結伴而來,人漸漸地也不多了,像現在觀門天天打開,也不見得有人會過來。

顧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