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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靈陰陽錄 半盞茗香 4248 字 5個月前

床,且鄭文宣不一定會放人,強行帶走反會招他懷疑,好在薛雅身上已經有了符紙,又剛服用了顧九給的藥丸,未來幾天是無事的。

出了鄭宅,薛榮的怒氣就再也壓抑不住了,怒聲道:“這幾年果然不是我的錯覺,他娶我姐竟真的目的不純!這個偽君子,把我薛家當傻子耍呢!”

顧九道:“我覺得當務之急,你還是要先確認薛錦薇的屍體還在不在。”萬一鄭文宣身上的屍氣也是從彆人身上傳過來的,那豈不是冤枉?

顧九跟薛榮說,想要沾染上死屍身上的屍氣,必須有徹底的接觸,隔著東西是不行的。而要帶著一身屍氣從外麵回來,中途經受日光曬了也不消散的,接觸的時間還一定不能短,這個“不短”,不是指一次性接觸的時間長短,而是指多次接觸的疊加。

如果鄭文宣接觸的是薛錦薇的屍體,那麼在這種條件下,就隻能將墳墓裡的屍體轉移出來才行。挖墳挪屍被視為對死者的大不敬,薛錦薇家在薛家莊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如果薛錦薇的墳墓出現了什麼問題,薛家不可能不知道。但薛家至今沒反應,那可能鄭文宣也是偷偷挪屍的。

“等我今晚挖墳的。”薛榮已對鄭文宣徹底懷疑上了,“我覺得肯定不在了。”

當夜,顧九和邵逸跟著薛榮,做賊一樣來到薛錦薇的墳墓。

今夜隻來了他們三個人,挖墳這事兒顧九和邵逸做起來不是一回兩回,都是“熟手”了,作為“新手”的薛榮也是個傻大膽,邵逸一測算好方位,當先就一鏟子忙活開了。

挖墳也是苦力活兒,薛榮這輩子活這麼大還沒這麼辛苦過,本來心裡還是有點怕的,但是挖了沒一會兒就滿頭大汗,這一切都是因為鄭文宣,後來就邊挖邊小聲罵,等挖到棺材板了,也不見慫。

下葬的棺材都需封棺,並不輕易能打開,薛錦薇的棺木自然不是普通材料,薛榮挽起袖子準備再“大乾一場”,卻見邵逸將鏟子在棺木邊沿一頂,輕輕鬆鬆就將棺蓋頂開了。

薛榮提著油燈往裡一照,屍體不見了,隻餘一套發黴的衣服散亂地堆在棺材底部。

薛榮將鏟子往土裡一插,抵著歇氣,“看吧,我就說屍體肯定不見了。”

顧九蹲在旁邊,看著空空的棺材,忽然問薛榮:“你姐生辰八字知道嗎?”

“知道啊。”薛榮說,將薛雅的八字順溜地報給顧九。

顧九算了算,“陰年生。薛錦薇的呢。”

薛榮抹了把額頭的汗,說:“隻知道她的出生年月日。”

薛錦薇同是薛家莊人,與薛榮的年歲相差都不大,兩家又帶點親戚關係,每逢生辰小輩間也互有來往,薛榮將薛錦薇生辰的年月日報給顧九,“算八字有什麼用?”

“用處可大了。”顧九起身說,“就好比我現在就知道了,你姐與薛錦薇都是陰年出生的人,命格有一定的相通。”

“相通?”薛榮不明白,“然後呢?”

“這種相通,當要在她們之間搭建某種橋梁時,成功的幾率會更大些。”他轉頭看著薛榮,“我懷疑你姐夫偷走薛錦薇的屍體,想利用你姐的心尖血,將薛錦薇養成活屍。”

薛榮腳下一滑,差點跌坐在地,“活、活屍?”

第99章

人在死後, 屍體因葬入的方式、棺木落地的時辰、方位風水等諸多因素而產生的屍變,導致已無聲息的屍體雖無三魂七魄,卻能如活人一般能跑能跳, 這種的就叫活屍。

屍體在屍變的過程中, 身體會變僵硬,所以活屍又稱僵屍。

僵屍有等級之分,最低等級的白僵與黑僵,屍體顏色呈白色或是黑色, 這兩種屬於屍變剛完成的那種,發育不完善就醒了, 因身體僵硬隻能跳著走, 行動緩慢,所以又稱跳屍, 這種是普通人最可能撞見的;綠僵則又要厲害些,屍體發綠,行動快速;毛僵行動速度更加快, 屍體上還會長出毛發, 這種發育已經很完善了, 軀體僵硬如銅牆鐵骨,還不怕陽光;至於飛僵,顧名思義, 可以飛的僵屍, 這屬於傳說中的僵屍, 不躺個千年根本修煉不出來, 一旦修煉出來,必成一方大害。

但凡僵屍,都身帶屍毒,越厲害的僵屍屍毒也越毒。因僵屍懼怕陽光,白日裡都躲在棺木或者陰暗的洞%e7%a9%b4裡,天黑方出沒。陰物對生氣都帶著天生的渴望,僵屍也不例外,它們不分人或動物,隻要是活物,它們都會其產生很強的攻擊性。常人遇到白僵或黑僵還好,遇到其他僵屍,少有全身而退的時候。

而僵屍屍變最重要的一個因素,是下葬點的風水。

人都講究個“入土為安”,便是沒多少錢財的人家,也會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為逝去的親人測測墓%e7%a9%b4吉凶,以期得一個風水寶地,讓其屍體免受蛇蟲鼠蟻的驚擾。死者有靈,若誤將屍體葬入凶地,如陰濕地、養蟻地和養屍地這樣的地方,使死者難以安息,死者一旦遷怒,那是會連帶子孫一起遭殃的。

這三種地方,尤以養屍地最凶,葬入其中的屍體屍變的可能是百分之百的,身處其中的屍體不僅不會腐化,毛發、牙齒和指甲還會繼續生長,葬入這裡的屍體奪日月之光,汲山川精華,若不被人驚擾,便一直不醒,是最有可能煉成飛僵的。

鄭文宣之所以又振作起來,肯定是心裡自以為有了讓薛錦薇複活的法子。他偷走薛錦薇的屍體,該是在娶薛雅之前。四年過去,也不知道薛錦薇的屍體屍變到什麼程度了,從目前來看,屍體還沒醒。但醒得越晚的屍體,往往屍變的程度越厲害,醒後的殺傷力也越大。

薛榮也曾聽過活屍的傳聞,此前心裡是不以為然的,反正都隻是民間杜撰出來的奇聞異事。但現在有人跟他說,這是真實存在的,身邊還有人養著一隻,而這養活屍的人,每天與她姐同吃同住,用摸過死屍的手去碰他姐,光是想想,薛榮就覺得又惡心又憤怒。

“不行,等天亮了我得去把我姐接回來。”薛榮快速把泥土往回鏟,因太過焦急把鏟子舞得快飛起來。

顧九不讚同薛榮的打算,“活屍是死人,醒來後即便能跑能動,也六親不認,它隻有掠奪的本能。鄭文宣用你姐的心尖血養活屍,幾年下來,你姐早與活屍之間有了無形相連的線。若有你姐的血喂養著,它目前可能不會醒,但鮮血一旦斷開,它便會立即醒來,循著那條線,不管你姐在哪,它都能找過去,到時候你姐還能活命?”

薛榮急道:“這不是有你們在嗎?”

顧九無奈道:“問題我們現在不知道鄭文宣是多久供養一次鮮血,它又什麼時候會醒。難不成守著你姐一直等下去?你覺得依你姐深愛杜文宣的樣子,她能離開杜文宣多久?哪怕杜文宣現在就死了,但屍體隻要還在,你姐都是危險的。且還有句話,叫防不勝防啊。”

薛榮鬱悶地撓撓後脖子,“那你們說怎麼辦吧。”

“暗中觀察。”顧九說,“到下一次供養的時候,鄭文宣肯定會到藏屍體的地方,趁著屍體沒醒將其消滅,把對你姐姐可能造成的危險減到最小。”

薛榮隻好道:“好吧,隻要彆讓我姐出事就行。”

三人將薛錦薇的空墳重新填好,掃去痕跡。回去的路上,顧九叫薛榮查探一下鄭文宣平日的行程,他們能直接找到藏屍點自然是最好的。

不過這種複活死人的事駭人聽聞,在薛錦薇“複活”之前,鄭文宣肯定要極力掩飾的,因此哪怕薛榮叫人仔細查探了他的行程,並沒發現他去過什麼陰森的地方,什麼都正正常常的。

如此過了幾天。

這日,住在薛宅的顧九和邵逸被鄭文宣請到家裡,給薛雅把脈。

“還不錯,如果你的身體能一直保持成這樣,再調養個兩三年,便可恢複正常。”顧九放下薛雅的手,說道。

薛雅眼中卻難掩失落傷心。

同來的薛榮湊過去安慰她,“姐,你怎麼了?這不是挺好的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薛雅淡淡地笑了一下,“顧大夫說的這話,這幾年來我不知聽過多少回,病情卻始終反反複複。我這身體啊,是好不了了。”她握著薛榮的手,看向鄭文宣,眼神不舍,“總是叫你們跟著我一起難過傷心。”

鄭文宣疼惜地看著薛雅,“顧大夫年輕有為,他的醫術了得,這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說著,鄭文宣鄭重地衝顧九鞠了一躬,“顧大夫,鄭某願聘您為我鄭家醫師,常駐鄭家,為我愛妻治病,還望您應下。”

顧九眼瞼微動,看著神情懇切的鄭文宣,慢慢地笑了,仿佛涉世不深,對誰都懷著一腔熱血的純良少年,“鄭少爺對愛妻一片拳拳之心,既你已開口,我若再說不願,豈不是顯得無情無義?你放心,顧某一定不負你所托,定會將少夫人這一身沉屙痼疾,徹底根治。”

然後鄭文宣便放心地笑了。

住進鄭文宣安排的客房,薛榮急如風火地跟進來,“鄭文宣一看就心思不純,你們怎麼就答應了呀?”

邵逸在房子轉了一圈,道:“他不敢做什麼。”

顧九拍拍軟和的枕頭,亂沒形象地靠在床頭,也道:“鄭文宣無非是想找個替死鬼,請我給你姐治病,哪一天你姐若忽然死了,豁達一點的隻會認為是你姐終於病重不治,而像你的爹娘,肯定接受不了你姐的病逝,多是會遷怒,將責任推到我頭上,有了背黑鍋的人,誰都不會懷疑到鄭文宣頭上。”

薛榮一拍桌子,“好惡毒的心思!”

“你回去吧。”顧九說,“仔細接下來幾天鄭文宣的行蹤,他既然連背黑鍋的人都找到了,我覺得距離他心中薛錦薇複活的時間不遠了。”

薛榮離開後,顧九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然後叫了一聲小弟。

每到一個新地方,小弟總是會習慣先查探一下周圍的地盤,小弟對人很警惕,若有人意圖靠近它,老遠它就跑了,所以顧九從不擔心現在的小弟著了誰的道。但是小弟但凡離開顧九,也絕對不會離得太遠,顧九叫它幾聲,至多等五分鐘它就回來了。

但是這會兒顧九等了五分鐘,又叫了它幾聲,再等上了大概五分鐘,也不見小弟回來。

顧九一下子覺得不對了,立即起身開門出去,準備和邵逸分兩頭去找小弟。卻在這時,屋簷下忽然飛下一團黑影,竄進顧九懷裡,衝院牆外憤怒嘶吼。

顧九摟著小弟,卻不想竟在小弟的爪子上摸了一手的血,頓時勃然變色,心都跟著抽了一下,“誰傷你了?!”

邵逸見此,直接飛身上了屋頂,他轉頭看看,恰好與站在遠處一棵樹下的鄭文宣對上視線。

邵逸眉頭緊蹙,跳下來,道:“我看到了鄭文宣。”

顧九頓時怒火上湧,“打我的注意就罷了,居然還妄圖對小弟下手!”

顧九仔細給小弟檢查了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