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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靈陰陽錄 半盞茗香 4251 字 5個月前

遮住大半張臉的張啞子,張啞子從小麵對的人與環境,對他的影響果然很大,做了鬼都不自信,他不再總低著頭,卻習慣地拿陰氣遮擋麵容。

“行了,老實下來吧。”顧九說,“你這樣的鬼雖沒真的做出什麼惡事來,我卻也不敢放任你留在陽間。”

張啞子看著顧九,心中有絲不好的預感,“你要拿我怎麼樣?”

顧九說:“送你去地府啊。”

“不!”張啞子激動道,“我不去地府,我不去!”

陽間多好,他成了鬼,擁有了以前做人時沒有的能力,不用他現身,那些人就都很怕他。

“那可不行,你可是有前科的。”顧九說,張啞子的心思不難猜,他這樣的當擁有了以前沒有的能力,往往會肆無忌憚起來,變得沒有底線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放任他留下,不是給他繼續禍害彆人的機會麼,所以送是一定要送走的。

一旦入了地府,被登記在冊的鬼,再想出來就沒那麼隨意了,就如當初陰差陽錯之下帶走陳銀鈴生魂的老鬼,他還是功德在身的鬼,回去看親人也都是請了假的,平常時候想看親人,都隻能托夢。

在張啞子的鬼哭狼嚎中,顧九燒了陰鈔請陰差上來,將張啞子帶走。

送走陰差後,方碧巧的事情就徹底解決了。

顧九和邵逸本想第二天就離開這裡,不過範詠臻說方碧巧被鬼物糾纏,之前被耽誤的婚禮應該儘快舉行好給方碧巧去去晦氣,便請兩人測算個最近的吉日,留他們喝杯喜酒再走。

於是顧九給算出三個吉日,一個是兩天後,一個是半個月後,一個是一個月後。

範詠臻和方家人都直接選了兩天後,因為東西都是之前就準備妥當的,所以將屋子重新布置一下就可以了,倒也不匆忙。

未來兩天顧九和邵逸就閒下來了,趁著這點時間,顧九和邵逸再次去了湖下村。

一去湖下村,就遇到了昨天晚上給他們開門的男人。

男人也記得他們,頓時慌張地跑過來,說:“兩位道長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因為張啞子的事?”

顧九道:“確實為他而來。”

“我就奇怪昨晚你們怎麼總問張啞子的事。”男人一種果然如此的表情,湊近他們神神秘秘的說,“張啞子是不是死了?”

“你怎麼知道的?”顧九挑了挑眉,問。

男人說:“今天是我爹忌日,我去給他上墳,在張家的墓地裡忽然看到一座新墳,我跑過去看,沒想到墓碑居然寫著張啞子的名字。這兩天在張家鬨的,是不是就是張啞子啊?”

顧九點了點頭,那墳應該也是張啞子自己起的。

男人神情複雜,“怪不得,好好地怎麼說鬨鬼就鬨鬼了。唉,不是說出去掙錢準備娶媳婦兒了麼,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顧九也神情複雜,男人眼裡的同情可惜不是假的,人這種動物大部分都是這樣,你說他壞,他又壞不到哪裡去,可給彆人造成的傷害又是切切實實的。

顧九看著男人:“大哥,平時沒少嘲笑張啞子吧?”

男人神色一變,訕訕道:“我也沒怎麼,大家都這樣……”

顧九拍了拍他肩膀,說:“張啞子一家在村裡沒其他人了吧?”

男人道:“沒其他人了。”

顧九勸他:“以後燒紙的時候多給張啞子燒一份吧,減減口業。”

男人急忙點頭,“我會的、會的。”

就算顧九不說,眼看著張啞子都回來鬨過了,出於對神鬼的敬畏,以及想起自己以前對張啞子的嘲笑,男人也會去燒紙賠罪的。

張啞子不是一下子就死掉的,他是失血過多慢慢死去,有怨呢,這股怨氣還殘留了一部分在他的屍體內,雖在野外造成不了什麼大影響,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顧九和邵逸還是特意來了一趟,把已經漂浮出墳墓的怨氣清除掉。

在墳墓旁,他們抓到兩隻還在兢兢業業給張啞子守墳的小山魅。兩隻都沒有麵孔,可被顧九提溜在手裡的時候,明顯就透露出了點茫然,然後就一直扭動著想逃。

顧九捏了捏手裡的兩個氣團,看著它們慢慢變形,回頭扔給小弟:“拿去吧,好好教育它們,讓它們長大做個好孩子。”

山魅成形容易,長大不易,這三隻都需要被再教育一番,然後放歸山林。

小弟兩隻前爪各踩一隻,衝顧九喵了一聲,然後全部叼在嘴裡。至於先前被他抓著玩的那隻,至今還裹成一團小球,瑟瑟發抖地縮在小紙人手裡。

第71章

在方家逗留了兩天, 待方碧巧和範詠臻的婚禮舉行後,顧九接過方父給的報酬, 便由邵逸趕著自家驢車, 兩人再次踏上去永平郡的路。

離開湖上村,顧九他們在經過一道山崖時,小弟爪子下的小山魅忽然動了動。

小弟叼起一隻小山魅扒上顧九的膝頭, 抬頭喵了一聲。

邵逸便立即停了車, 這裡是張啞子摔下去的地方,一個多月過去, 早就沒有張啞子當時留下的痕跡。

坐在邵逸肩膀上的小紙人跳到顧九肩膀上,跟著他一起跳下車。顧九將三隻小山魅團吧在手裡, 挨個點了點。這三隻小山魅跟了張啞子一個多月, 因為張啞子自身的見識他又忙著籌備自己的婚禮還沒來得及作惡,所以它們並沒有學壞多少, 這兩天被小弟和小紙人連嚇帶教的, 相信就算它們有機會長大, 以後也不敢隨意出來害人了。

顧九對著它們再次恐嚇一番, “現在放你們回去, 老老實實待在山林裡不要再出來, 以後看到不懷好意的鬼呢就儘快遠離,省得再被奴役。也不要做什麼壞事,不然就要被貓爪撕碎了。”

“咿呀!”小紙人也嚴肅地叫了一聲, 在附和顧九的話。

三隻氣團拚命地擠在一起, 說明顧九的恐嚇效果還是不錯的。

然後顧九手一揚, 小山魅們就忙不迭從他手裡飄起來,先是快速往山林的方向飄去,飄出一段距離後,忽又停下,似有不舍般地回頭看著顧九他們。

顧九向它們揮揮手,三隻懵懂的小山魅便再次轉身,這下是頭也不回地飄走了,很快消失在層層樹林間。

“哎。”顧九歎了口氣,懵懂的小山魅其實也挺可愛的,它們生起來快,長起來慢,幾十年都還是小小的一團,顧九甚至想著等以後老了,養幾隻小山魅在身邊也是不錯的。

“咿~”小紙人也像模像樣地跟著歎了聲。

顧九哭笑不得,讓它坐進自己的手掌裡,點了點它的腦袋,“你跟著歎什麼氣啊,養孩子養上癮啦?我看到你才要歎氣呢。”

這隻小紙人隻剩五天時間了,五天後它就要陷入永久沉睡。

“咿呀……”小紙人捧著他的手指,親昵地蹭蹭,安慰他不要難過。它本是一張普通的白紙,是顧九賜予它生命與意識,雖短暫,卻已叫它十分滿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顧九被它蹭得心都要化了,要是立即下一場功德甘露就好了,這樣這隻小紙人就又可以延長五天的生命。隻是功德甘露這個東西一向難得,一般隻有超度了十惡不赦的惡鬼或者一次性超度的鬼怪數量很多才行,可遇不可求。

顧九任小紙人在身上亂爬,看它揪著他的衣擺,又小心翼翼地去扯小弟的尾巴毛,惹得小弟衝它呲牙,嘴角慢慢染上一絲笑意,顧九心底那點陰鬱慢慢就散了。

走了一天多時間,顧九他們在野外睡了一宿,第二天清晨到的永平郡城。到了後,顧九他們找好客棧,也不待休息,便去城裡逛了逛。

天冷了,他們也需要置辦一些東西過冬,不過基本都是給顧九準備,畢竟邵逸冬天穿一件夏天的衣服也不會覺得冷,顧九則是恨不得把自己裹成毛絨絨的。俗話說暖身先暖腳,顧九對鞋子的保暖功能要求比較高,每年冬天,他還會去買點棉花回去自己做幾雙厚襪子。

冬天顧九特彆容易生病,邵逸特意去藥鋪了抓些藥拿回客棧,到時候熬出來給顧九喝,做個防禦。

然後照例是找到城中的香火鋪,購入了一些符紙朱砂,糯米也補了些。

兩人抱著一堆東西回到客棧時,恰好遇到一行二十幾個人過來投宿,有男有女,年紀大的四十來歲,年紀小的才五六歲。他們有的愁容滿麵,有的麵露不忿,互相討論的聲音此起彼伏,一時間客棧大堂裡喧嘩不已。

已經快到中午,邵逸將東西拿去房間裡,顧九則找了張空桌子坐下準備點菜吃飯。

掌櫃的正給那些人安排房間,顧九就聽他問那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你們不是羅家才請來的戲班子嗎?怎麼自己來投宿,難不成也被趕出來了?”

中年男人煩悶道:“掌櫃的也知道?我是我們榮華戲班的班主,我們一行人大老遠地過來,才進羅家沒兩天,羅家突然就叫我帶著人走,你說這不是耍著人玩麼。”

掌櫃同情地看了他們一眼,道:“知足吧,頭一個被羅家趕出來的戲班子還被帶去見過官呢,說他們要謀害羅家人。”

榮華班主一聽,頓時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掌櫃左右瞧瞧,聲音稍微小了點,“你們之所以被趕出來,是不是羅家人說你班子裡的孩子不聽話,大半夜的亂唱戲?”

“是呀!”榮華班主說,他也十分的莫名其妙道,“我家孩子我還不知道嘛,大戶人家規矩多,除了在規定的時候排戲,其他時候哪敢造次,更彆說半夜出去唱戲了。”

掌櫃一臉我就猜到是這樣的神情,“你們是羅家請的第三個戲班子,頭兩個都是被這樣的說辭給趕走的,第二個最倒黴,還去見了回官老爺,你說晦不晦氣。我就跟您說吧,這羅家你還是彆帶著孩子們去了,知道這事兒的人都說他們家這是在鬨鬼呢。”

端著熱茶的顧九忍不住側目,他離櫃台近,耳力也不錯,所以掌櫃說的話他仔細一聽還是能聽到的。

“鬨鬼?!”榮華班主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覺得周圍忽然有點冷,看掌櫃將房間都安排好了,打發了手下孩子們各自回房,他自己留下來,繼續問羅家的事。

掌櫃見他好奇,也就把自己知道的給他說了。

這羅家是城中富戶,羅老太爺膝下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羅明達是嫡子,小兒子羅明聰和女兒羅明雅也是嫡出,但是他們的娘是老太爺的繼室。

五年前,羅大少爺鬨著娶了個男人回去,這個男人曾是城中當紅戲班的台柱子,專門反串青衣的,有個戲名叫小玉兒。娶了男人的羅明達失去了繼承家業的資格,明明沒分家,卻大鬨著帶著小玉兒搬了出去,外麵住了不到一年時間,小玉兒就病逝了。

這個結局,讓很多知道小玉兒的人都忍不住唏噓,不過之後也就這麼過去了。一晃五年時間,期間羅老太爺也去了,今年羅家剛出孝,又恰好羅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