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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靈陰陽錄 半盞茗香 4256 字 5個月前

蹭不說,他還抱著顧九翻了個身,整個壓在顧九身上,臉埋在顧九脖子裡,嗬出來的氣吐在顧九的肌膚上,燙出一片緋紅。

顧九臉色發紅,撇開腦袋不敢看他。

這一撇,顧九就對上了趴在床頭歪著腦袋好奇看著他們的小弟,小弟抬起爪子看著顧九,似乎在詢問是不是邵逸欺負他了,如果顧九說是,它就亮爪子抓邵逸。

顧九頓感十分羞恥,捂著臉指著桌子,讓小弟上去,不許扭頭看。

小弟很聽自家崽子的話,看他指示就不帶猶豫地跳上了桌,背對著顧九他們趴在桌上,不過那隻耳朵支棱起來,聽著後麵的動靜。

小弟等了好久,才聽見後麵沒了動靜,它終於忍不住扭頭看,就見自家崽子一臉羞憤地將告狀精掀開,上腳踹了幾下,氣呼呼地下床,邊換衣服邊嘟囔,然後又氣呼呼上床,把被子全裹自己身上,再次靠牆睡覺了。

小弟轉回腦袋,爪子交疊,它的鼻頭動了動,忽然察覺空氣中多了絲奇怪的味道。

邵逸第二天睜開眼時,隻覺得神清氣爽,但很快他的臉上就怪怪的。他察覺到了褲子裡的異樣,隻以為自己和曾經一樣,沒覺得有其他不對的地方。等他急匆匆去屏風後麵換裡褲的時候,臉上忽然多了點疑惑的神色,他昨晚好像沒換褲子?他好像也沒洗澡?可是,他記得他昨晚有提了冷水上來準備洗澡的。

抱著這股疑惑,邵逸全程皺著眉頭洗了褲子,他出來時,看到旁邊還堆著兩件顧九的衣服,他愣了愣,他清楚顧九的習慣,洗澡後換下來的衣服除非是沒水,不然顧九是習慣馬上也把衣服洗了的。

邵逸再次皺眉,從屏風出去,正好顧九也起來了,他聽到顧九像往常一樣叫了他一聲師兄,然後繞進屏風。

邵逸點頭,然後頓了頓,轉頭看著顧九的背影,他怎麼感覺顧九今天對他很冷淡?

邵逸看到趴在桌上的小弟,走過去撥弄了下小弟爪子,小聲道:“你家崽子怎麼了?”

小弟自然不可能回答他,事實上小弟對他從來沒好臉色,他這個問題隻換來小弟凶巴巴地一爪子。

邵逸躲開小弟,眉頭不解地坐在桌邊,他覺得哪裡不對,他昨晚裡褲沒換,可是他昨晚確實是準備洗澡的。指尖在桌上輕輕扣著,邵逸忽然注意到桌上的那個白色茶杯。

他記起來了,當時他提水上樓出了汗,有點渴所以想喝水,但入口的是酒……腦子裡閃過幾個模糊的片段,邵逸的神色猛地變了變。

身後傳來顧九的腳步聲,邵逸僵硬著背脊,根本不敢轉頭。

顧九散著頭發坐在他旁邊,一臉什麼事都沒有的表情,把木梳遞給邵逸,“師兄,幫我梳頭。”

邵逸沉默地接過木梳站在顧九身後給他梳頭,兩人都沉默著,顧九也沒像以前一樣和他嘰嘰喳喳地說話。

梳好頭,邵逸站在顧九身後沒動,他張了張嘴,道:“小九,昨晚的事,對不起。”

顧九驚訝轉身,“你想起來了?”

邵逸點頭,神色中有一絲對自己的惱恨,他握了握拳頭,不怪顧九對他冷淡,若是他、若是他……隻怕早拔刀了!

顧九當時是有點生氣的,但更多的還是心裡那種羞恥。他後半夜到天亮,雖然一直閉著眼睛,卻再沒睡著,腦子裡一直都是先前邵逸抱著他的情景,他在心裡怪邵逸胡來,但更多的還是怪自己沒把酒收好,讓邵逸誤喝了下去,導致邵逸被酒精亂了定性。早上起來他其實已經不生邵逸的氣了,他對邵逸冷淡,也是一時半會兒的羞恥心作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抱著他蹭了好久的師兄。

現在顧九看邵逸自責,就好像他不小心乾下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這事要換成其他人,顧九肯定很生氣,但是邵逸,他知道邵逸是個什麼樣的人。昨夜的事,不管邵逸是不是無意的,既然他知道,他欠顧九一個道歉是應該的,但為此而過分自責,在顧九看來就是沒有必要的。

顧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師兄你也沒做什麼……”就是抱著胡亂蹭了一會兒,隻是讓他覺得略為的不自在。

然而邵逸卻抿了抿唇,道:“今夜起,我們分開睡。”

“哈?”顧九傻眼了,這麼嚴重的嗎?那他晚上不是沒有火爐烤了?

第65章

天空忽然下起了綿綿細雨。

顧九坐在桌邊畫符, 畫好一張後, 顧九拿起看看, 然後放在一邊,再次歎了口氣。早上邵逸說了分開睡後, 立即就化成了行動,又去開了一間房, 就在隔壁, 然後他就不理顧九住了進去。

顧九抱過蹲在一邊的小弟一陣猛吸,可憐兮兮道:“小弟啊,哥哥的苦日子要來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 現在的溫度本身就讓顧九覺得更加寒冷,唯有晚上睡覺的時候好過一點兒, 如今晚上這點福利都要沒有了。想著顧九有點委屈,做壞事兒的不是他吧,怎麼邵逸倒像是受害者似得,對方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怕冷。

可是……顧九有點煩躁地撓了撓頭,邵逸也沒義務一定要和他睡一張床, 自己這樣想反倒不講理了。本來開始還因為昨晚的事心裡不自在,但現在哪還顧得了那麼多, 顧九滿腦子都想著晚上怎麼辦。

這雨一下就下就一整天,到傍晚時也不見半點要停的意思。

邵逸因為昨夜的事,自覺無顏麵對顧九, 中午顧九叫他下樓吃飯他不開門, 隻說讓人把飯菜送到房裡就可以, 並不出來見顧九,晚飯的時候也拒絕出來。

顧九本來還想趁著吃飯時間再與邵逸好好溝通溝通,但連著被拒絕兩次,顧九脾氣再好,也難免有點氣不順了,索性也不再管邵逸了。

晚上,顧九向店小二又討了一床被子,懷裡抱著小弟,蜷成一團把自己緊緊裹在床上,熬了許久都睡不著,就在他瞪著眼睛數綿羊時,房門傳來兩聲敲響。

顧九一喜,以為是邵逸,裹著被子下床去開門,咧著嘴正想叫一聲師兄,沒想到門前居然沒人,視線往下,門口放著一床疊好的被子。

想也知道這應該是邵逸送來的。

但顧九卻更生氣了,他看了一眼被子,氣呼呼地哼一聲,哐當一聲把門關上,重新把自己砸進床上。

結果過了一會兒,房門又被敲響,顧九出去,門口還是隻有那床被子,不見人。

顧九眯了眯眼,說:“被子我抱進去,彆再敲門了。”他相信如果這床被子他不抱進去,邵逸絕對還會再來敲門,他正生氣呢,一點都不想和對方躲貓貓。

然而,多加一床被子對顧九來說依然沒多少用,因為他身上的冷不是外麵溫度主導的,外麵的溫度也就是讓他在很冷和超冷之間有個區彆。

蓋了三床棉被在身上,顧九差點沒被壓死。

顧九這一夜幾乎沒怎麼睡,他們以往在外麵也有整夜不睡覺的時候,所以一晚不睡對顧九來說不算什麼。

不過他感冒了。

雨還沒停,顧九感覺今天比昨天還冷,他昨天吃了兩次閉門羹,所以他今天沒再去敲邵逸的門,而是叫了店小二,去給他買炭盆,再按照他寫的方子把藥抓來熬好送上來。

邵逸昨夜也基本沒睡,擔心顧九,天亮的時候他還在猶豫如果顧九再來叫他,他是出去還是繼續縮在房間裡,結果久等都不見顧九來,他反而坐不住了。他把門打開,想下去問店小二顧九那邊的情況,然後就見店小二端著碗冒著熱氣的藥從他門前走過,敲響了顧九的房門。

等小二從顧九房間裡出來,邵逸叫住小二,問:“他生病了?”

店小二道:“是呀,身體有點發熱,不過這位客人身體也是真差,我看他床上三床棉被,居然也會給凍病了。”

邵逸垂了垂眼,沒說什麼,讓小二走了。

房間裡,顧九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小弟焦躁地在他身邊走來走去,時不時抬頭看著他喵一聲,見顧九不出聲,小弟再次叫了一聲,轉頭就跳下床往外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弟。”顧九叫住小弟,讓它回來。

自己身體不舒服,小弟是能察覺的,他知道小弟是想去找邵逸求助,但顧九可還記得自己在和邵逸冷戰呢。

中午的時候,店小二按顧九的要求送來粥和小菜,顧九吃了一口粥,粥剛入口顧九就察覺出了異樣。

粥裡有血。

記得當年他剛吃了蘭月時,身上還沒有壓製陰氣的法器。那時哪怕隨時抱著邵逸,他也會被凍得發抖,最初幾年間的每個月裡,除了要邵逸放血給他布陣之外,偶爾顧九凍得受不了時,邵逸還需要放血給顧九喝,所以顧九對於血的味道,是再清楚不過。

在粥送來之前,邵逸肯定攔住店小二,偷偷將自己的血滴進了碗裡給他吃。

想到這裡,顧九心中彌漫著酸軟的情緒,算了,冷戰什麼的,不適合他們師兄弟倆,邵逸也並沒有做錯什麼。隻是顧九還是將勺子放下,不再碰那碗粥,隻吃了味道沒變的小菜。

店小二來收碗筷的時候,看那已經變涼的粥,還以為是顧九生病嫌粥味道寡淡才不吃。他端著碗筷出去時,看到隔壁客人又靠在門邊站著。

看到那碗沒被動過的粥,邵逸眼中閃過點焦急。

之後顧九就發現,他臨時要的茶水、晚上的飯菜,就連準備洗澡的熱水裡,都有邵逸偷偷滴進去的血。

站在浴桶邊,顧九扶著額頭,無奈地笑了笑。然後他攏了攏衣服轉身出了屏風,一晚上不洗澡也沒什麼,他不想再碰邵逸的血。

因為生病,在七星環壓製下變得老實的陰氣似乎都蠢蠢欲動起來,顧九這晚上愈加難熬,第二天起來神色更加憔悴。店小二都問他要不要給請大夫過來看看。

顧九自己就懂醫術,身上也有治感冒的藥,所以他拒絕了,隻讓他送兩壺熱茶並一疊糕點進來。

店小二搖頭歎氣地走了。

顧九鼻塞得不行,小二走後,他就裹著被子使勁地吸氣。趴在他身邊的小弟愣愣地看他一會兒,然後忽然扭頭盯著房門。

顧九也看過去,門縫下投下一點陰影,顧九知道那肯定是邵逸。

那陰影在門前停留一會兒,隨後房門直接被推開,臉色難看的邵逸站在門邊,死死地盯著顧九。

顧九本來想像往常一樣叫他一聲師兄,隻是咧咧嘴,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師兄,我難受。”

邵逸站在門口沒進來,他眼含薄怒,冷冷道:“既然難受,為什麼不吃粥、不喝水?”

顧九低頭,吸吸鼻子,“我、我總要適應師兄不在身邊的日子。”

才適應了兩天,顧九就覺得比一個月還長。真的太難熬了,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

這個世界上,邵逸是他身邊最親密的人,自從顧九入了師門,和邵逸可以說是時時刻刻都待在一起,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