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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靈陰陽錄 半盞茗香 4273 字 5個月前

的本來麵貌。

周遭重新安靜下來,連一絲風也無。

顧九和邵逸跳下去,跑向往這邊走過來的方北冥,方北冥神情不太好,臉色有點蒼白。

顧九道:“師父,你沒事吧?”

方北冥摸了摸顧九的頭,“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顧九和邵逸把方北冥扶上馬車,顧九給方北冥倒水。三人都歇了會兒後,顧九才問道:“師父,那些怨氣形成的士兵鬼,已經徹底消失了嗎?”

方北冥搖頭,“沒有,隻將怨氣暫時壓製,想讓亂葬崗的怨氣徹底消散,隻有破陣才行。”

顧九就很擔憂,自家師父一見到這個陣法就臉色大變,光壓製個怨氣師父都費了大力氣,再破陣也不知道有多難。

顧九心裡在想什麼全都掛在了臉上,方北冥捏了捏顧九身上肉第二多的臉,“彆擔心,師父知道怎麼破陣,今日不破陣,是想引出背後布陣的人。”

既是這樣,顧九就放心多了。

此時天色已黑,方北冥很累,趕車的任務就交給了邵逸。三人回到將軍府時,方北冥已經好多了,得知董秀英一直在等著他們,便過去見了她。

董秀英聽說那匹白馬可能是怨氣所化,並不是真正的白雪時,自然很失望,畢竟這表示她見不到白雪最後一麵了。血煞陰龍陣的事情,方北冥與邵逸都沒說,隻跟她說,今天他們發現亂葬崗之所以會起濃霧,是有人收了亂葬崗飄蕩的鬼魂,利用他們殘留下的怨氣布陣,試圖散布怨氣作惡。

怨氣會對人的心神造成影響,若任由怨氣四散,恐怕南湖郡的老百姓都會不得安寧。

董秀英多年殺伐征戰,即便雙腿不能行走自如,但周身氣勢不減。南湖郡是她與白雪的棲身之所,一聽居然有人在南湖郡作惡,董秀英便眯了眯眼,“此時還請方道長多費心,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與老身說。”

方北冥道:“確有一事需將軍幫忙。”

董秀英:“方道長請說。”

方北冥道:“我需要七滴將軍的指尖血。”

旁邊伺候董秀英的女兵登時大怒,卻敢怒不敢言,隻好看著董秀英:“將軍!”

女兵年紀也不小了,曾是董秀英手下的兵,她不信這些神鬼的事,她知道將軍以前也是不信的,隻是亂葬崗的事情傳得跟真的一樣,將軍太想見白雪,推薦這名道士的人又是正直之士,所以才會請了道士入將軍府。

隻是不信歸不信,卻不妨礙她忌諱這些,你一個道士好好地,取他人血做什麼。

董秀英抬手,示意女兵稍安勿躁,問方北冥:“取我的血,其中有什麼講究嗎?”

方北冥道:“將軍的麵相是縱橫天下之將,乃破軍命格。將軍雙手斬殺敵軍無數,周身血紅煞氣,小人不敢來犯,厲鬼亦不敢近身,以你之血作符散怨氣,效果最好。”他又笑了笑,“當然,取將軍的血,是貧道貪懶。不用將軍的血亦可,便煩請將軍從上過戰場的士兵中,找三個主命宮為七殺、破軍、貪狼的士兵,各取七滴血。”

董秀英卻饒有興趣地問:“這三個命宮,有什麼特殊之處?”

方北冥道:“這三個命宮都主殺伐,引導得當,便容易像將軍這樣,成為一名好將軍。”

董秀英明白了方北冥的提點,笑著點頭,抬起雙手:“取左手還是右手?直接用碗裝嗎?”

旁邊邵逸遞上來一個小碗,並一根針,道:“左手中指。”

董秀英便用針在左手中指紮了一下,血珠子立即冒了出來。

顧九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左手,邵逸跟他說,在玄門人眼中,雙手連接心臟,以左手最近,中指氣最盛,在畫符驅鬼時,以這個指尖的血使用最好。隻是十指連心,顧九已經能想象日後他咬破指尖擠血畫符的慘狀了。

當時邵逸教到這裡的時候,顧九就以曾看過的一些影視片為例問邵逸,舌尖血能不能驅鬼畫符,聽說舌尖血是人體陽氣最旺的精血,即便是普通人,用舌尖血也能嚇走一般的弱鬼。

邵逸當時說,舌尖血確實能驅鬼,隻是比咬指尖方便,效果是不如指尖血的,而且,舌頭咬起來絕對比手指疼,除非不想吃飯了,否則儘管咬。

顧九胡思亂想中,董秀英已經放完了七滴血正在擦藥,方北冥站起來,道:“等陣法破了後,若能成功抓到布陣之人,再告知將軍。”

晚上,顧九在自己的房間裡洗漱後,散著頭發熟門熟路地進了邵逸的房間。他現在的房間,也就一個洗澡的用處了,所有家當都搬到了邵逸的房裡。

屏風後有水聲,邵逸還在洗漱,顧九便也不打擾他,從包裹裡掏出一本書,坐在桌邊翻看起來。

這本書是邵逸給他的,裡麵詳細地記錄了各種陣法,由淺到深,內容很是玄奧。顧九許多字還不認識,最淺顯地讀起來都磕磕絆絆的,若不由邵逸講解,他大多都隻有看圖。

顧九看了一陣,邵逸出來了。顧九的頭發已經乾得差不多了,他就把梳子往旁邊推了推,邵逸給他梳過幾次頭後,顧九在這方麵,就厚著臉皮徹底解放了自己的雙手。

邵逸瞪他兩眼,還是拿起梳子給顧九梳頭。

顧九腦袋隨著邵逸的動作一晃一晃的,他舉起書給邵逸看,“師兄,這上麵有血煞陰龍陣嗎?”

邵逸敷衍道:“沒有。”

顧九說:“也是,我這本是入門陣法,那個名字一聽就是很厲害的陣法,自然不會在這本書上。”

邵逸沒答,三兩下給顧九把頭發梳起來,梳子隨手往桌上一扔,扯了兩下顧九的頭發小啾啾,“你不累啊,睡覺了。”

“累的。”顧九才學練劍,這兩天手臂本就酸痛,今天砍了那麼久的鬼,感覺更明顯了。他伸了伸懶腰,放下書跟著邵逸往床上爬。

前幾晚,顧九都比邵逸先上床,今晚他還沒上床,見邵逸去拽已經先跳到床尾待著的小弟,彎腰時,露出了後腰的一道微微滲著血跡的傷口。

“師兄,你受傷了?”顧九驚訝地走過去,打算撩開邵逸衣擺仔細看看。

邵逸卻很警覺,在顧九碰到他時猛地轉身,揮開他的手,冷冷道:“沒有。”

“可是……”

顧九確定自己沒看錯,隻是邵逸已經掀開被子躺進去,背對著自己,不打算在說的樣子,顧九隻好默默閉嘴。

顧九上了床,邵逸立即翻個身,再次背對著他,顧九衝著邵逸的背呲了呲牙,有本事你平躺著睡啊,不上藥,看你疼不疼。

顧九沒像以往直接睡,他等了好一會兒,感覺邵逸呼吸平緩後,就輕輕爬下床,翻出方北冥自製的傷藥,揭開邵逸的被子,打算偷偷給邵逸上點藥。

隻是他低估了邵逸的警覺性,被子才掀一半,邵逸就睜開了眼,木木地看著他。

“嗬嗬……吵醒你啦?”顧九心很虛,手上動作卻很堅定,掀被子的動作都沒停。

邵逸抓著被子,壓低聲音吼道:“你偷偷摸摸乾什麼!”

顧九弱弱道:“給師兄擦藥。”

邵逸氣道:“我沒傷。”

顧九:“你不擦藥我告訴師父去。”

邵逸冷笑:“嗬!學會告狀了。”

顧九:“你擦藥我就不去。”

邵逸怒:“一起睡了幾天,你蹬鼻子上臉,不怕我了是吧。”

顧九真心實意地說:“師兄隻是嘴上凶。”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邵逸道:“信不信我現在讓你見識一下我手上怎麼凶,鬆手!”

顧九不動,而邵逸嘴上說得厲害,真要對自己師弟動手又是不可能的,兩人一通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會兒,邵逸先敗下陣來,自暴自棄地鬆開被子,不耐道:“擦吧擦吧,你真是煩死了!”

顧九勾勾嘴角,他這個師兄,性子雖然彆扭,但摸清了他脾氣,卻越看越可愛啊。

顧九把邵逸推成側躺,點了燈火拿到床頭,看到邵逸衣擺上都染了點血跡。他暗自搖頭,受傷了就是受傷了,為什麼不想上藥呢?

邵逸身上的傷還不止後腰那一道,顧九看了看,腰側也有一長一短的兩道,他把彆扭著鬨脾氣的邵逸推成平躺,發現他小腹上也有幾道。

顧九很疑惑,今天他們去的唯一的地方就是亂葬崗,當時待在馬車上,有師父用朱砂線布置的陣法,他一個剛入門的小菜鳥都沒受傷,邵逸又是怎麼受傷的,難不成是回來後,他洗澡的這段時間?

這些傷口長短不一,雖不深,但裂口十分的整齊利索,像被十分鋒利的銳器劃傷的。

顧九想問,但看邵逸對擦藥都這麼抗拒,自己再刨根問底估計真得挨打了,便隻能暫時放棄。

第11章

第二天顧九起來後,偷偷看邵逸的表情,想看他有沒有因為昨晚的事生氣。

邵逸注意到他偷摸的眼神,隻冷冷地哼了一聲。

沒生氣,顧九頓時放心了。

取了董秀英的指尖血,隻一個晚上,方北冥就將破陣的符紙道具準備好了。顧九就有點不明白,既破陣這樣容易,師父當時的表情為何又那麼凝重呢?

要破亂葬崗的血煞陰龍陣,又還要等下一個七,也就是顧九他們還需要在南湖郡待七天才行,不過方北冥說他壓製了怨氣導致對方上次收集不成功,肯定驚動了對方,為防有變,他們需要住到亂葬崗去。幸好董秀英財大氣粗,給了顧九他們更加寬敞足夠讓三人一起睡下的馬車,還讓下仆送了許多的日常用品過去。

雖然沒有將軍府住的舒服,但對於住過茅草屋,野外也睡過的顧九來說,馬車已經算是豪華裝備了。

亂葬崗還是和他們第一次去查看時一樣,陰陽眼的世界裡乾乾淨淨的,不過普通人眼的世界嘛,就不怎麼樣了。之前他們看到的幾具正在腐爛的屍體已經被顧九他們燒了,最近這裡傳聞鬨鬼,就沒人再往這扔屍體,隻有些野貓野狗在這邊徘徊。

馬車停下的時候,顧九看方北冥燒了張符紙。

“噠噠噠。”

不一會兒,馬車窗就被輕輕叩響,邵逸打開車窗,一個白色小紙人爬了進來,它的五官是用朱砂點出來的,筆畫隨意,卻憨態可掬,不顯詭異,十分可愛。它爬上方北冥的膝頭,兩隻手比劃著,發出幼童一般稚嫩的咿呀聲。

這個叫紙人術,折出的紙人,與主人心意相通,能替主人勘察、記錄所聽、所看到的事。這術法功力最頂尖之人,能使手下折出的紙人擁有人的思維,發出人聲。方北冥折的紙人,雖然隻能發出咿呀聲,但他並沒有認真的學過這個,所以達到這一步,也算頂尖了。像邵逸,目前折出的紙人,即便畫上五官,但想知道它記錄的東西,隻有將它燒了才行。

小紙人咿呀一陣,方北冥卻聽明白了,他點點頭,指尖在紙人額頭上一點,紙人便輕飄飄地倒在他手心上,被方北冥收了起來。

顧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