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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側躺著的,翻個身,仰麵躺著了。

沒有拉緊的窗簾透進光來,灑在他挺拔的鼻梁上,他長長的睫毛微蹙,似乎很痛苦。

蘇琳琅忙問:“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

所以幾輛車從後山出來,直奔山頂停機坪。

郭瑞開的是最後一輛車,他在停機坪門口簽字登記過,再開車進場,打開停機庫假裝拿東西,程超的一個叫宋明的手下就地一滾,眼不丁兒的,就鑽停機庫裡去了。

郭瑞丟給他一把鑰匙,再把卷閘門拉下來,這個人就算安排妥當了。

他們是軍人,外出任務會帶三天的軍糧,而從現在開始,他會一直待在停機庫裡,直到任務開始。

再開上車,三輛車浩浩蕩蕩,一路下山。

自投羅網!

她這次要調動的,是港府和澳城兩地所有的古惑仔,那是一群人渣,一幫樂色,他們彼此一個不服一個,還特彆喜歡背後捅刀子,也就一拳拳的把他們都打服,打跪過的蘇琳琅能指揮得了他們,所以她不去不行。

可她懷孕了,懷的是他的崽崽。

他哪怕什麼都做不了,必須要跟著她的。

而他現在這個樣子於她來說,比當初坐輪椅時還不如,簡直就是個累贅,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賀家的早餐自來豐盛,自打蘇琳琅懷孕,就堪稱奢侈浪費了。

此時一隻隻餐車由廚師們推著,悄無聲息的越過走廊,並列在房門外。

蘇琳琅今天得穿禮服,還得化個淡妝,因為要辦大事,她還得去的早一點。

匆匆吃過早飯就得化妝做頭發了,這時賀致寰老爺子去了趟公司,也才剛回來。

雖然季荃老爺子盛情相邀,但考慮到屆時會場太亂,賀致寰就不去了。

而這時,剛在書房裡忙了會兒工作的賀樸廷接到許天璽打來的電話,說自己到了。

賀樸廷特意交待許天璽不要進院子,在外麵等著自己,就躡手躡腳進臥室了。

但他這一進臥室,立刻愣住了。

因為他向來精力旺盛,白天從來不睡覺的妻子躺在床上,正呼呼睡的香。

他於是停了下來,輕輕坐到了床邊。

他還挺埋怨大哥的,因為如果大哥昨天就告訴他真相,那他提前一步就把東西帶來了。

當然,這時的賀樸鴻並不知道蘇琳琅為了逮大英的一號特工而聯動了多少人,又準備了多少手段,以為隻有他和她要單打獨鬥。

但蘇琳琅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就說:“你回去太麻煩了,打電話給程超或者齊嶼吧,這次任務他們也會來的,武器讓他們帶。”

賀樸鴻愣了一下,來了句:“好家夥!”

又說:“這就對了嘛,就應該讓我們南海部隊的人出麵逮他才對!”

轉身,她挽著賀樸廷的手踏上紅毯,進酒店了。

記者們也轟然散開,獨留賀墨被安保人員攔著,還是出示了請柬才被放行的。

賀墨被嚴禁回山頂道的家,也知道想回家就得在蘇琳琅麵前刷點存在感,所以進了酒店他就一路狂奔,四處尋覓,想要找到蘇琳琅。

但他當然找不到,因為從現在開始,這場婚禮要變成一樁謀殺案的直播現場。

而如果說有導演的話,蘇琳琅就是那個導演。

而蘇琳琅一旦懷孕,就是個特彆好的機會。

一個於大英來說,可以重新嘗試著在港府搞事,攪風弄雲的時機。

所以於蘇琳琅來說,她的懷孕於她,於港府的安定都將是個巨大的考驗。

老爺子當然要跟孫子孫媳婦談這件事,但是得先把家裡上上下下都安排妥當。

也得把上上下下的嘴巴都封好。

他的槍裡裝的是空包彈,打不死人,那他還搞什麼刺殺?

現場那麼多保鏢,人人都有槍,殺他也隻需要一顆子彈,這時候當然要跑。

郭瑞和宋時迂有意要放他,沒有真跟他打,但他也是真的有能力。

發現槍裡裝的是空包彈以後他彎腰躲過宋時迂,再將槍托砸向郭瑞,又在郭瑞奪槍的瞬間一把將槍搡了出去,回頭看門外全是各家的保鏢在往屋子裡湧,他一個箭步跳上窗戶,撞開窗玻璃滾了出去,摘下對講機就喊:“各單位注意,有刺客,有刺客,向沙灘逃跑了,快上沙灘集合,快,上沙灘集合,OVER!”

邊給飛虎隊員們下通知,他邊逃路,等郭瑞他們追到窗戶邊時,他已經不見了。

他這就是封口了,全家上下一概封口。

回頭再看劉管家,老爺子又說:“把中環的老宅收拾一下給阿墨住著,再轉告他一聲,就說沒我的命令不允許他去酒店,公司,更不允許回家。”

許婉心還想說什麼,賀致寰忽而目厲:“婉心你要再敢亂嚷嚷,我還要關你!”

當初賀樸廷被綁,許婉心就被關過。

但也恰恰是因為她被關起來了,蘇琳琅救人的工作才能展開的那麼順利。

聞完,他戀戀不舍的將它放了回去。

這個不但程超看到了,蘇琳琅也看到了。

程超他們是軍人,經常保養槍支,聞慣了機油味道,倒也不嫌棄。

但是機油是很臭的。

可是,賀樸廷為什麼會聞的那麼陶醉的?

今天丈夫身體不舒服,蘇琳琅就靠上靠枕,把他的腦袋摟到了自己懷裡。

她是不介意丈夫病弱一點的,反而他越是病弱,病嬌嬌的,蘇琳琅更覺得他有趣味。

她說:“那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會看著辦的。”

又問:“我幫你揉揉%e8%83%b8口?”

她剛剛晨跑完回來,身上有股微微的汗意,賀樸廷特彆喜歡聞妻子身上的汗味,因為那會讓他有種特殊的安全感。

但隨即就是砰砰兩聲槍響,子彈射向他的兩隻膝蓋。

麥家駒的兩個膝蓋被爆了,他發出刺耳的嚎叫,想要反擊,但迎麵而來的是拳頭雨,鐵錘一般硬的拳頭,一拳又一拳,直搗他的鼻梁。

打麥家駒的人穿的也是飛虎隊員的公服,但是個陌生人,麥家駒不認識。

他大喊:“是我,我是麥Sir,麥家駒!”

來人邊捶邊說:“打的就是你,麥家駒,你他媽的,竟然敢殺我們賀工?”

那不,蘇琳琅他們打的出租車剛剛停穩,開車的司機先扭頭,怯生生的朝蘇琳琅點了點頭,這才說:“阿嫂您好,我是阿衰哥的人,您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儘管問我。”

賀樸廷明顯嚇了一跳。

副駕駛的翁家明把槍都掏出來了。

當然,他們很驚訝的,因為他們就隻是隨手打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後也一聲未吭,結果這司機不但是澳城道上的,還認識他們?

隻有蘇琳琅不驚訝,而且早有心理準備。

轉眼車隊就到南區的私家港口了。

麥家駒帶著一幫飛虎隊員就在碼頭等著。

程超遠遠就低下頭,躲起來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而蘇琳琅和賀樸廷倆一起下了車,朝著麥家駒走了過去。

飛虎隊的法定退休年齡是55歲,麥家駒今年正好五十五歲。

破天荒的,他耐心跟老爺子講了一下自己的工作。

比如結合目前國際上的新型材料為飛機,船舶做遠紅外隱身的項目,以及在現有無線電的基礎上做船舶間的配合聯動等,總之,全是圍繞著各種戰略武器來的。

他是個專業型人才,說起話來總是中英混雜,語速還特彆快。

賀致寰有點耳背,還不愛戴助聽器,也就聽的有一段沒一段的,大概聽聽而已。

他曾經在國營農場生活過,早知道大陸的部隊善於調教孩子,但看著向來癲裡癲氣的賀樸鴻乖的跟個三孫子似的,還是暗暗感慨這孩子是送對地方了,他的變化可真大!

不過他心頭一直以來心頭最重的沉負就是,妻子凡事都愛動拳腳,而他深信一句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怕她會遇上強手,怕她要吃虧。

拳腳不長眼,打架的時候吃虧跟生意場上不一樣,生意場上吃了虧,錢可以再賺,但傷筋動骨,被人打斷胳膊打斷腿是金錢所彌補不了的。

賀大少被妻子撩撥的心急火燎,卻因為妻子剛才的話生生按耐住自己,忙問:“你找到幫手了吧,是誰,錢Sir?”

蘇琳琅跟賀樸鴻就不講了,就好像她聽不懂他的專業,她的專業他也不懂。

但她得跟賀樸廷講講,她先說:“阿哥,就在滿貫的葬禮上,袁四爺親自出麵,已經把4K幫解散了,從今往後港府就沒有社團了,也就是說他們都公開向我低頭了,那我也就可以公開用他們了。”

他示意蘇琳琅跟自己走,正好家裡的狗子Tony今天沒人遛,倆人就牽著狗子出門了。

賀樸鴻作為伴郎團的一員,今天要一直待在季家才對,但他一想到明天就會遇到喬治特工,心情惶惶不安的,就想回家一趟。

出了門,他就問:“阿嫂,程表哥他們怎麼還沒有來,還有,他們也能去澳城嗎?”

又說:“如果像你們說的,飛虎隊和警方我們無人敢用,隻憑一幫古惑仔能不能搞定喬治上校,如果不能,我還是想回趟大陸,拿一些我的武器回來。”

蘇琳琅說:“上次抓捕阿坤我們聯動了港府和大陸,這次還有澳城,放心吧,咱們搞得定他。”

蘇琳琅手裡有錢飛龍那艘遊艇的鑰匙,剛才給宋時迂了,這會兒程超和他的戰友已經悄悄溜上那艘遊艇去潛伏了。

而賀樸廷,經阿衰哥一提,蘇琳琅才發現他自打鑽進衛生間都快有半個小時了,就一直都沒有出來。

她對阿衰說:“他在的,馬上就出來。”

阿衰搓搓雙手,又朝著不遠處一艘遊艇揮了揮手,這才說:“阿嫂下午沒彆的行程的話,上我家澳督的遊艇上喝頓下午茶吧,他一直想請您吃頓便飯,就怕您不願意賞光。今天正好碰上了,機會難得嘛。”

蘇琳琅順著阿衰的目光看過去,就見有個穿著白色短褲花襯衫,肚子鼓的跟彌勒佛一樣,腦袋光溜溜的男人站在一艘遊艇上,正在向她招手。

他揩鼻子緩解尷尬,然後說:“阿嫂,我想我得再回一趟我們單位。”

蘇琳琅大概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就問:“你想回去拿一些武器來用?”

要知道,曾經給賀樸旭用的諸如手表炸彈,打火機炸彈都隻是特工武器中很小的一部分,如果說要殺喬治上校,他還有一大堆壓箱底的秘密武器。

再就是跟蹤和拍攝方麵,賀樸鴻不擅長跟蹤,但他們單位有專門的軍工類微型攝錄機可以給負責跟蹤喬治上校的眼線們使用。

賀樸鴻想把所有東西都拿過來,他就想再回去一趟。

掛了錢飛龍的電話,她還得再催一下袁四爺。

此刻,袁四爺提溜著港府佳士得拍賣行的總經理,正在登上前往大英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