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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關掉的,我也會一直守著你,擋在你前麵,現在不要怕,大膽說。”

賀廷樸是躲在她阿嫂身後的,西裝革履的年輕闊少,濃密厚實的長發紮成一條馬尾,額頭光潔而白淨,因為瘦,她自帶一種脆弱又破碎,我見猶憐的氣質。

而站在她前麵的蘇琳琅,精乾利落的西服,精致小巧的尖頭皮鞋,煙管似的長褲襯著兩條細腿,雙手環臂,一身精英氣質。

場麵看來就有點可笑,還有點滑稽。

不過賀廷樸說的話可一點都不滑稽,而且足以顛覆目前賭場上,所有的梭哈牌桌。

或者說她能砸的,是所有賭場老板的印鈔機。

她指桌上的牌,先說:“荷官小姐倒是沒作弊,而且洗牌洗的很公正,但他每次洗的牌都能讓我阿嫂拿到的牌隻比傑克先生的小那麼一點點,這是傑克先生會穩贏的關鍵。這不是作弊,他隻是不停的在重複洗牌,而規律性的重複八次或者十六,三十二次,牌就會回到出廠順序,也就是你們賭場設定的,你們會穩贏的那個順序。”

再說:“如果讓我洗牌,我隻需多洗一把,就可以讓我阿嫂拿到的牌,比傑克先生的大。”

還是躲在阿嫂身後,她依然很害怕,但當談及專業,她就能稍微勇敢一點了。

攤開雙手再環顧全場,她勾唇一笑,再說:“袁老板,敢不敢讓我來洗牌,我蒙著眼睛洗,用不規則洗法徹底把牌打亂,我也全程不看牌,然後咱們再賭一把,怎麼樣!”

第85章 第八十五刀

袁四爺雖然還麵色如常,但手在發顫。

她去拿雪茄,賀樸廷卻搶先一步把她的雪茄盒給拿走了。

她看牛仔傑克,傑克也一臉震愕的望著她。

在賭場內部有兩套洗牌公式,一種叫完美洗牌法,另一種叫混亂洗牌法。

完美洗牌法是賭場常用的,隻要按規則排列好牌,並按26或者17張一遝來進行二和三複位數的洗牌,不論荷官手法再怎麼花哨,最終牌的順序他都能掌握。

它也是賭場針對普通客人常用的玩法,行內人都知道,彼此也是心照不宣。

混亂洗牌法則是把一副牌徹底打亂,誰都記不住,真正憑運氣去賭。

這種賭法在行業內也有破解的方法,但即使在業內,它也隻有少數人才掌握。

它也叫賭門秘籍,是各個國際型的大賭場賴以生存的手段。

它不是基於出千,而是純粹的算法邏輯。

袁四爺看出來了,賀廷樸本身就是個行走的老千,無它,腦子太好使。

不過規則洗牌法容易被破解,混亂洗牌法就沒那麼容易了。

除非有師父領路,否則,哪怕個智商超高的數學天才,也需要很長時間去悟它。

賭場內部所掌握的規律都是網羅了大批數學高手,長時間演算而得來的。

賀廷樸年齡小,人也單純,袁四爺於心裡估量了一下,覺得她應該還沒有掌握混亂洗牌法的竅門,現在就是純粹想憑運氣賭一把。

那麼牛仔傑克就還是能穩贏的。

因為她也是個數學高手,能掌握混亂洗牌法的邏輯和規律。

至於賀家阿嫂蘇琳琅,今天袁四爺還是頭一回跟他麵對麵對陣。

他的優點,機智,敏銳,能打,她都看在眼裡,甚至因此,她對他父親蘇戌都有了幾分敬佩,畢竟作為一個團級乾部,她教出來的女兒確實很優秀。

比她想象的還要優秀?

他也確實是一個值得袁四爺親身下場對陣的高手。

但他的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他身邊可用之人太少了。

但是,蘇琳琅都已經在阻止打手,不讓她弄瞎自己的眼睛了,可打手躲開他,一反手,還是把針紮自己眼眶裡了。

然後,她的耳朵在流血,眼睛也在流血,一身淒慘,她再朝賀廷樸鞠躬:“對不起。”

袁四爺還在笑,問賀廷樸:“三少,她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你可以原諒她了吧!”

賀廷樸幾兄弟都是長在溫棚裡的小花朵,這還是頭一回經曆真正的社團廝殺,也是頭一回見有人那麼自殘。

她們全都嚇傻了,目瞪口呆。

賀樸旭和賀樸鑄倆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聰明如賀廷樸都結巴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還是賀樸廷見得多,經過風浪,穩得住自己,她說:“四爺對這幫手下平常應該很不錯,您能讓她們主動做到這一步,我很佩服。”

能打能殺手下的大佬不算牛逼。

一個真正的大佬,是可以讓手下隨時站出來犧牲自己的。

而袁四爺恰恰就是這樣的大佬。

手下主動擔責,還當著賀家人的麵戳瞎一隻眼睛,這很給她長臉,她當然很自豪。

而且總得來說,這局她雖然沒有暗算成功,但對賀廷樸精神方麵的影響比較大。

她覺得現在開始賭,賀廷樸的精神狀態肯定會出問題,那麼,她就還是會穩贏的。

所以她翹起二郎腿,說:“剛才不過點小風波,已經過去了,咱們接著玩牌吧。”

荷官再拿一副新牌,還是剛才的步驟,先展示牌,再洗牌。

牛仔傑克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袁四爺笑盈盈去看賀廷樸,見那大小夥子麵色煞白,彎腰跟蘇琳琅竊竊私語著什麼,心裡忍不住覺得好笑,遂笑著搖頭。

在她看來,賀廷樸已經被嚇壞了,也不可能再有剛才那麼好的精力盯牌了。

但就在這時,也是在蘇琳琅安慰了她幾句後,賀廷樸雖然還麵色煞白,還得要蘇琳琅走在前麵她才敢往前走,甚至她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看得出來,她被嚇的不輕,可是她說的話,也把袁四爺嚇了個不輕。

她說:“袁老板,你們這牌洗的有問題。”

袁四爺眉心一蹙:“什麼問題!”

旋即一雙鷹眸掃向美女荷官,寒聲問:“你出千了!”

在賭場上,一旦出千還被對家發現,指出來,是要剁手剁腿的。

美女荷官嚇得嗓音都變了,忙說:“四爺,我沒有。”

這叫袁四爺很是疑惑,她沒有先談賭不賭的事,而是得問蘇琳琅一個,自他進門她就特彆困惑的問題:“蘇小姐,你今天來怎麼沒有帶陸六指!”

他手下是有高手的,陸六指,廖喜明,以及如今已經小有名氣的水仔都是。

但蘇琳琅前來踢館,來爭九龍之王,一個高手都沒帶,隻帶了一幫烏合之眾,這就叫袁四爺有點想不通了。

她覺得以他的聰明,不該輕敵的,但他現在的做法就很草率,也很輕敵。

於這個問題,蘇琳琅隻說了一句話,說的也是實話,但包括袁四爺在內的所有人都不信,一聽還全笑了起來。

俗話說得好,一個好漢三個幫。

他是很聰明,也很機敏,但放眼望去,賀家兄弟除了賀廷樸,彆的都是廢物。

賀家的保鏢們雖然都能打,但為人也都太正派了點,不是道上人的對手。

闊綽的賭場大廳裡,到處是椅子,但賀家兄弟就跟老鷹抓小雞裡的小雞似的,蘇琳琅往哪裡走,她們亦步亦趨,跟的緊緊的。

那麼,賭桌上暗算人,還被抓了現行,身為賭場老板,袁四爺會怎麼處理!

賀樸廷才是賀家的家長,她看袁四爺,就問:“袁老板,這事你打算處理!”

袁四爺開賭場都有二十年了,幾乎每天都在耍陰招,陰人,暗算人。

弄瞎一個人的眼睛這種事於她來說算是小事一樁,她也處理過不知道多少回。

賀廷樸給嚇了一哆嗦。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賀樸旭和賀樸鑄也是,兩兄弟一起打哆嗦。

而這,就是蘇琳琅要把賀家兄弟全帶來了的原因了。

賭桌上的殘酷不是殺人,也不是死人,而是隨時會砍胳膊砍腿,廢掉一個人的血腥。

賭場裡不會死人,但隨時都會有人被卸掉雙腿再抬出去,一個人從此也就廢了。

美女荷官有沒有出千蘇琳琅並不知道,她驚訝的是蘇琳琅的敏銳,那全然不該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性該有的。

但當然,如果他隻是個普通女孩,也不可能打得走梁鬆,還叫陸六爺唯他馬首是瞻的。

賭桌上的生意就是你來我往,彼此互坑,出了事,見招拆招,解決就好。

她看扔煙頭的打手,明知故問:“你個蠢才,居然在煙頭裡藏針暗算賀家三少,你是不是瘋了!”

打手鞠躬:“四爺對不起,我是不小心的。”

“你差點把賀家三少弄瞎,隻一句對不起就完了!”袁四爺再問。

打手咬了咬牙,撿起煙頭,從裡麵剝出針來,猶豫了一下,但立刻一反手,要不是蘇琳琅眼疾手快一張撲克牌飛出去擋一下,這人就要把自己的眼睛給紮瞎了。

要知道,在場隻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來,打手是受了袁四爺的指使才要弄瞎賀廷樸的,然後打手主動攬下了罪業,還準備捅瞎自己的眼睛,這事兒就夠滲人的了吧。

他說:“四爺,陸六指不是我的手下,龍虎堂也早就解散了,我也沒想當九龍之王,而且我來,是來……”

ZIPPO被Bagakys,鐵木飛鏢擊中,飛向了賀廷樸懷裡。

尖銳,鋒利的Bagakys是連鐵都能洞穿的,但真正救了賀廷樸眼睛的還是蘇琳琅的Bagakys,鐵木飛鏢。

他在追逃跑的白骨爪,同時,眼看牛仔傑克要害賀廷樸,眼看撲克牌就要劃過賀廷樸眼睛,出飛鏢,生生將撲克牌給打彎。

尖銳的木質飛鏢劃過牛仔傑克的臉頰,再穿過她的耳朵,飛了。

……

這還是賀廷樸頭一次親眼見阿嫂跟人打架。

她握著一大把牌,眼睜睜看著蘇琳琅伸手掰上白骨爪的肩膀,再看白骨爪一回頭,手指間五張撲克牌就朝著蘇琳琅的臉劃了下去。

滿場亂飛的撲克,撲克大戰?

還不及賀廷樸驚訝,蘇琳琅已經反攥上白骨爪的手,捏掉他手裡的牌,把他搡牆上了。

牆上有掛畫,白骨爪扯下來就朝著蘇琳琅頭上砸了過來。

蘇琳琅也不甘示弱,躲開畫的同時扯上白骨爪的頭發,朝牆duangduagng幾撞。

整天呆在實驗室裡搞熱兵器的賀廷樸,這還是頭一回見識道上人打架。

白骨爪不愧是袁四爺的高徒,既生又猛,被蘇琳琅duang到痛的彎了腰,但旋即伸手抓起玻璃茬子,回頭就割他的臉。

另一支紮入牛仔傑克的右手,將她的右手生生釘在了木質賭桌上,血瞬時湧出,流向綠茵色的賭桌。

但她沒吭也沒哼,反而單手一撐躍上桌子,左手一把撲克,刷刷刷朝著賀廷樸剁過去,伸手就搶那支ZIPPO。

撲克可以是牌,也可以是殺器,當它撲麵而來,賀廷樸當然要躲。

她也就護不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