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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對的路,七十萬就歸誰。”

阿衰回頭看了眼開艇的小黃毛,掏煙點上,神色不屑。

蘇琳琅再說:“你們匪幫的老大,阿強哥張華強曾經承諾大家,說所有參與綁架的人,事成後一人可以分到五千萬,對吧。但你們肯定不知道,他說好事成後大家一起去泰國,從此大家一起逍遙,但是,他和二當家阿榮哥卻把家人全悄悄轉到了倫敦,我想這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阿衰大震,開船的小黃毛也驚的回頭。

阿強哥張華強的綁架團夥全港聞名,他也是這次綁架案件的首領,頭號大哥。

阿榮哥全名葉慶榮,是綁架團夥的二當家,當然也是阿強哥的心腹。

匪幫們在搞大案之前先轉移家人,屬於常規操作。

而且匪首張華強和二把手葉慶榮的決策,像阿衰這種小嘍嘍當然不知情。

蘇琳琅也是在扯謊,捏造謊言,不過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性,是會比同性更加叫男性恐懼的存在。

再加上她有關於案件的粗略記憶,半真半假說出來,還就真的能唬人。

阿衰吸一口煙:“賀夫人多慮了,我們就是要帶您去找人質的。”

但他心在打鼓,心說該不會老大表麵說在從賀家勒索到錢之後大家一起分錢一起走,背地裡卻悄悄帶著他心腹遠走高飛吧。

而如果是那樣的話,像他這樣的小馬仔,最後豈不是啥也撈不著?

他剛剛才有了仔,急需要用錢的,那麼,要不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驀的馬達停,等阿衰意識到不對勁時蘇琳琅已經揮刀了,寒光一閃,她吼:“放下!”

是司機小黃毛,從駕駛座下抽了把尖刀,正準備捅阿衰哥。

匪幫就像一個金子塔,要搞綁架案,在頂層的大佬們賺的最多,而越底層的小馬仔,則分到的贓越少,賺的越少。

當然,越是底層的小馬仔,就越愛快錢,越快的錢,也就越能叫底層綁匪反水。

所以阿衰此時還在猶豫,要不要為了蘇琳琅的七十萬快錢,他的小弟小黃毛已經反水了,準備要宰他了。

大霧彌漫,馬達怠速,快艇在海中旋轉,蘇琳琅刀指小黃毛:“我總共有一百萬,衰哥七成你三成,你們馬上就可以看到錢,我唯一的條件是,你倆幫我救出人質,要活的!”

小黃毛在綁架團夥,匪幫中,屬於最底層,最不起眼的存在。

即使最終賀家給了錢,給了16億,他最終能分到的,其實也就幾十萬。

現在蘇琳琅說要給他三十萬,他又豈能不同意?

所以衰哥還在猶豫,但是他特彆爽快的點頭:“好。”

“走,跟我去拿錢!”蘇琳琅說。

……

蘇琳琅忽略了一個問題,如今的移動電話蓄電量不行,現在已是夜裡十點,她要聯絡許天璽時才發現黑金剛早沒電,變啞金剛了。

時不待人,綁匪隨時會轉移人質,所以還是一個字,快。

要比閃電更快!

她估摸著許天璽會藏身的山灣,讓黃毛開著快艇沿途慢找。

這些綁匪不混堂口,也沒有俠義心,眼中隻有一樣東西,錢。

一路走著,眼看岸邊寂寂無人,也不像有錢的樣子,阿衰就有點不安分了。

他時不時瞄一眼蘇琳琅,再給小黃毛使眼色,在醞釀著反殺,不過小黃毛並沒有理他。

突然,岸邊有人影一閃,蘇琳琅旋即回頭去看。

阿衰看她分心了,就想趁機出手,反殺她,但他的手才抓起根鋼管,蘇琳琅那柄鋒利的軍刀旋即抵喉。

這女人美豔不可方物,也是阿衰從未見過的機敏狠戾。

“我最熱愛和平的,不要逼我傷你。”她的軍刀是那麼利,但聲音是那麼的溫柔。

“阿……阿嫂,是你嗎?”許天璽在岸上怯生生的喊。

……

要讓馬兒跑,就得讓馬兒吃飽,蘇琳琅恰好有一百萬。

做人也要講信用,隻要阿衰和黃毛帶她找到人並救出來,錢當場歸他們。

打開皮箱給他們過目完再合上,她指輕敲:“現在出發?”

目光巡過兩個綁匪,小黃毛的聲音比許天璽的都要響亮:“是,阿嫂!”

第9章 第九刀

倆匪開著快艇繼續往前走了兩裡路,上岸再走了一截子,阿衰進了一片樹林,從中開出一輛破破爛爛的小貨車來。

劉波早過了麻藥勁兒,醒了,當然也跟著的。

眼看夜黑風高,越走越深,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少奶奶,我對不起您,對不起賀家!”

蘇琳琅製止了他的廢話,問阿衰:“要怎麼走?”

阿衰指反方向:“人質在河背水塘,要山上。”

許天璽怕蘇琳琅不了解港府地勢,解釋說:“河背水塘位於蓮花山上,是一處高山上的水塘,目前另一條路在改造,上下應該隻有這一條路。”

蘇琳琅抬頭望山,隻有一條路的深山,易守難攻,是個藏人質的好地方。

總共五人,但車廂隻能坐四個,許天璽就想把劉波扔到後車廂去。

蘇琳琅卻讓他去車廂埋伏,反而讓劉波坐副駕。

許天璽有點擔心:“阿嫂,劉波不可信,萬一他們合夥,半路害您呢?”

她一個女性伴三個凶徒,其中一個還握有方向盤,誰知半路會不會起變數。

蘇琳琅讓劉波坐副駕自有她的原因。

她不談這個,卻掏出阿霞給她的,賀樸廷的那塊手表來,問許天璽:“這塊表是不是很貴,它的售價大概在多少錢?”

許天璽一看:“這是Patek Philippe,售價大概十萬法郎。”

蘇琳琅剛到新地方,對彙率一知半解:“法郎跟港幣彙率相等?”

許天璽接過表對車燈細看,驚了:“這就是我表哥的表,老太爺送他的,是訂製款,25萬法郎,折合港幣是70萬。”

他喜極而泣:“阿嫂,表在人在,咱們真的找到表哥了!”

雖然他一路跟著蘇琳琅,忠心耿耿的,但對營救一事並不抱希望。

港府綁架案頻發,還沒誰能從綁匪窩裡救出人質。

直到此刻看到屬於他表哥的表,他才敢確信在阿嫂的帶領下,他果真能把表哥救回來。

他激動的無以言喻,磕磕巴巴:“阿嫂你真好,阿嫂,謝謝你!”

關於這塊表,蘇琳琅有段特彆的回憶。

……

話說,彆看賀家不滿她的婚事,蘇琳琅軍人出身,曾位封上將,要的是天寬地廣任意馳騁,哪願意被婚姻束縛?

隻是她自穿越以來,兩個靈魂在身體裡有很長的一段磨合期,那段時間,恰好就是賀樸廷去農場找她,並把她帶回港府的一個階段,當時的她反應遲滯,隻能說些嗯嗯啊啊的,就無法表達自己的真實意見。

賀樸廷人很好,特彆好,到大陸後語言不通,就一直在積極學習普通話,看到農場裡的人都那麼窮,把西服都扒下來送人了。他不是闊少,而是正兒八經的,品質優良的豪門貴公子。

那麼優秀的男人配個北姑,賀家人當然要炸。

許婉心還好,雖然天天哭,但她信佛了,是在家居士,對蘇琳琅隻當看不見。

但雖然拍風月片出身,可是經過自己不懈的努力,獲得經商碩士身份的孫琳達就委屈的不行了。

畢竟她當初為了進賀家的門,大著肚子跪了三天三夜,可見賀家的門檻是很高的。但是蘇琳琅一介村姑,還是北姑,不但進的輕輕鬆鬆,老爺子還大宴賓朋,風光迎娶,孫琳達的心裡又怎能好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前天蘇琳琅跟賀樸廷舉行的婚禮。

在婚禮上,她的服裝中有一塊表,是一塊粉紅色的,戴著閃鑽,很可愛的表,蘇琳琅不懂表,傭人給她戴,她也就戴上了。

但在婚禮現場,蘇琳琅落單時,恰好碰上孫琳達,由一幫豪門闊太們陪著。

孫琳達一看到蘇琳琅手上那塊粉紅色的表,當場先是震驚,再是抽泣,接著就暈倒了。

婚禮賓客雲集,港城幾大家,季氏,顧氏,陸氏的太太們皆在,她們和孫琳達交好,皆圍在一處。

大家一看蘇琳琅的表,明白原因了。

粉紅色有閃鑽,那是旺角北姑們攬客時必戴的表。

戴那麼一塊表,就暗示是做皮肉生意的,男人也自然就會上前談交易。

也就是說,蘇琳琅戴了一塊妓女們戴的表。

這下可好,雖然孫嘉琪一再寬慰孫琳達,說蘇琳琅剛從大陸來,不懂,不是故意的。

但孫琳達還是暈過去又醒來,哭到不能自抑,一眾豪門太太也紛紛為她叫屈。

甚至有人說:“就因為琳達拍過戲,賀老太爺就二十年不接納她,我還當家風多嚴呢,結果給大少娶個北姑,賀氏真真好家風!”

蘇琳琅隻是說不出話來,又不是傻,無法表達,就哭了。

是的,她曾是架殺人機器,無情無性,才嘗試著表達情感,憋了半天,把自己給憋哭了。

正好這時賀樸廷回來,他沒說話,但當即幫她擦乾眼淚,把腕上的Patek Philippe摘了戴給她,把另外那塊劣質的粉紅色手表丟進了垃圾桶裡,然後牽起她的手,離開了。

婚禮上人多,還嘈雜,許婉心稱病不肯接茶,賀樸鑄還一直跟在蘇琳琅身後搞鬼,那塊Patek Philippe後來就莫名其妙的丟了。

至晚,賀樸廷發現Patek Philippe丟了以後,倒也沒責備蘇琳琅,隻說那塊表很重要,必須找回來。

他本來跟她同車回家的,是為了返回婚禮現場幫她找表,才乘了賀章的車,也才同遭的槍擊。

既表在阿鬼手中,就證明那天晚上賀樸廷是找到表之後才被綁的。

蘇琳琅當然知道豪門聯姻沒有真情誼,賀樸廷對她也如小冰雁一樣,是種大哥哥對小妹妹式的照顧。

但一恩還一恩,她必須救他,安全回家。

收表,她說:“上車,撈人去!”

……

路窄山高青苔濕,老貨車的輪胎沒有抓地力,車走的顛顛滑滑,坐在車裡,人也蹦蹦噠噠,簡直像在蹦迪。

上了山再走一截下山路,後半夜霧氣漸散,明月高懸,遠處波光粼粼的便是河背水塘,車陡然停了。

路邊有個二層小樓,樓上亮著一盞燈,這看起來像個哨口。

車剛停,從小樓上下來倆人,一人手裡提著一架AK,攔住了去路:“誰?”

阿衰搖下車窗:“是我,你衰哥。”又問對方:“榮哥等我等急了吧?”

天黑,守衛看到車中有四個人,以為還是原來的那四個,就沒有再仔細搜查。

端AK的守衛問:“衰哥你怎麼搞到這麼晚才回來?”

“有事要辦,還要取補給嘛,來來,抽煙,金牌萬寶路。”阿衰隔窗遞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