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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姑娘來港,唯有蘇琳琅是個童話,有幸嫁入豪門,更多的在底層,苦苦掙紮。

阿霞神色悲涼:“他打的,把我媽媽的頭打破了,她睡了兩天就……去世了。”

“為什麼不回大陸,你不會真怕被PLA抓去當勞工吧?”蘇琳琅問。

PLA,大陸人民武裝力量軍,在八十年代,這邊的謠傳是PLA無法無情,隨便就會開槍亂殺人,在大街上隨便找個理由就會抓人去當黑勞工。

但蘇琳琅的爸爸就是一名退伍的PLA,她知道的,那是胡扯。

阿霞從大陸來,當然也知道那是胡說。不過她歎氣:“家裡太窮了,回去要餓肚子的。”

蘇琳琅指牆角的保險櫃:“需要知道密碼嗎?”

阿霞搖頭:“我知道密碼,但跑了沒有用,阿鬼是蛇頭,在大陸和港府各個口都有熟人,我跑了還是會被抓回來的,到時候隻會被打的更慘。”

“你認為他還能活過今晚?”蘇琳琅挑眉。

農場的她冷漠遲鈍,星際的她是架殺人機器,但當兩個靈魂融合,她就擁有情感了。

看到阿霞這個樣子,她憤怒,難過。

阿霞到底還小,輕聲說:“我媽媽說殺人要償命,今天不償以後也賴不掉。”

肥佬深以為意,磕頭如搗蒜。

夕陽眼看落山,窄窄的船屋裡彌漫著血腥和臭氣,加上海水的鹹腥,交織成一股叫人呼吸便要作嘔的氣息,忽而肥佬噗呲放個帶血的屁,阿霞欲嘔。

“阿姐,你……聞不到嗎?”她問。

憑著殺伐果斷,從小兵仔做到上將的女性,怎麼可能被臭氣影響情緒?

蘇琳琅輕輕拍阿霞的背,示意她看肥佬。

他其實一直在悄悄朝著櫃台挪,那下麵有槍,他在伺機拿槍,要反殺。

蘇琳琅從洋裝中抽出包裹的軍刀,輕聲問阿霞:“你很愛媽媽的吧,很想她,對嗎?”

阿霞望著肥佬眼看就要夠上槍的手,無聲哽噎,淚珠如斷線般滾落。

終於,她深吸一口氣,眼神也變的狠戾。

夕陽落山,肥佬的手眼看就要夠到槍了,蘇琳琅把上阿霞的手,倆人一起舉起了軍刀!

……

賀家大宅。

會客廳,賀樸鑄閉眼聽著,待腳步聲近了,提起棒球棍砸向玻璃,正準備進門的劉管家頓時止步,手捂脖子。

“該不會我隨便玩鬨,傷到臭北姑了嗎……劉伯?”賀樸鑄陰陽怪氣到半路,見劉管家捂脖子的指縫間在往外滲血,嚇到了:“明明剛才有人說北姑回來了,我……?”

他想傷的是臭北姑,不是爺爺的老傭人。

這囂張跋扈的小少爺,有躁鬱症,但也著實讓人受不了。

劉管家掏手帕揩著血,沒說話,走了。

還好洗完腎的老太爺將會昏睡一夜,暫時不會醒來。

但家中就夠亂的了,怎麼少奶奶去敬個香怎麼都會出車禍?

劉波是個老實孩子呀,到底在搞什麼鬼?

是少奶奶真出車禍了,還是劉波勾結綁匪了,他現在又該怎麼辦。

“劉伯?”一個身著灰色旗袍,戴黑框眼鏡,妝容精致的女人將他迎麵堵上。

劉管家抬頭一看,忙站定:“二太太好。”

二太太孫琳達雖然親自伺候到老太太去世,但依然不被老太爺接納。

前十年家宴都不允許上桌,直到現在,兒子都二十好幾了,她還是經學碩士,老太爺依然不準她入自己臥房。

她端然站在門上:“聽說阿爸病了,我親自囤了參湯,您端給他吧。”

她按例也在隱瞞之列,但賀墨是個老婆奴,早把綁架案講給她聽了。

劉管家說了聲不必,進屋了。

賀墨癱坐在沙發上,正在哀聲歎氣,看到劉管家進來,問:“我大哥怎樣?”

劉管家剛去了趟醫院,照料大老爺賀章,他說:“還好。”

賀墨聲顫,幾欲哭出聲:“16億,太多了。”

綁匪來電,開價了,不多不少,要十六億,恰是賀家的金池數。

而且不準砍價,不要新鈔,不要連號,隻給三天時間籌款,到期不給直接砍腿。

劉管家忙問:“您應下來了吧。”

賀墨攤手自嘲:“把董事局主席的授權和印章給我呀,我來簽支票。”

他無比的喪氣,還不忘挖苦劉管家:“我跟綁匪說了,二房無權拿事,要等長孫媳婦蘇琳琅的示下。”

見劉管家麵色蒼白,他一愣:“蘇琳琅也該回來了,人呢?”

……

說回蘇琳琅這邊。

海腥味隨著夜色深沉,濕而熱的霧氣鎖著海平麵,遠處工地隻有嘈聲傳來。

這是個天然的,適合殺人越貨的夜晚。

阿霞看蘇琳琅,再看看地上暈死過去的肥佬,有點懵,輕喚:“阿姐?”

蘇琳琅早打開保險箱了,正在往阿霞的內衣裡縫鈔票,抬頭:“唔?”

“原來我覺得孫嘉琪跟賀少才相配,但現在我覺得你更好。”阿霞說的沒頭沒腦:“你雖然是北姑,但不比港姐差。”

蘇琳琅知道的,全港人都覺得她配不上賀樸廷。

她在內衣裡縫了將近十萬港幣,示意阿霞把它穿在上身,又縫一隻綠書包的夾層,這裡麵也有十萬港幣。

她說:“拿錢回家讀書去,如果家裡人阻撓你上學,不讓你讀書,你就還上港城來找我,我供你讀書。”

是孩子,就總是會想家的,阿霞從床底下拖出一隻小小的鐵皮盒子,將它裝進了書包,說:“這是我媽媽的骨灰。”

女孩有點羞澀的吸了吸鼻子,又說:“我要帶她回家了!”

蘇琳琅看了看女孩,柔聲說:“你是個好孩子。”

阿霞的母親,那個偷渡來港的女人,來的時候也是在暢想著,要帶孩子過好日子的吧。

可如今,她變成了一抹骨灰,被裝在一隻廉價的鐵皮盒子裡。

……

蘇琳琅和阿霞正聊著,聽到外麵有馬達聲響,阿霞說:“他們來了。”

又解釋:“是綁匪,他們乘的是8人快艇,馬達聲更加響亮。”

蘇琳琅快速收線頭紮起綠書包,裝了一支槍,回頭看窗外:“誰是小頭目,叫什麼名字?”

自霧色中駛來的快艇上有四人,清一色蛇腰短腿,腰間彆槍。

阿霞仔細分辨,顫唞著說:“第三個是小頭目,叫阿衰,他槍法超準的。”

那可是綁匪呢,但漂亮阿姐似乎一點都不怕,她將裝著錢和她媽媽骨灰的書包掛到她脖子上,又揩她額頭的汗,說了聲保重,這才慢斯條理揉亂頭發,一枚枚的解開扣子,就在第一個綁匪踏上船時,她整個兒脫掉昂貴的真絲襯衫。

阿霞驚愕,阿姐光著半個身子衝了出去:“不要啊,救命!”

千穿萬穿,美人計永遠不穿。

既碰上了,四個綁匪中至少有兩個想嘗嘗豪門少奶奶的滋味。

先上船的一邊護著衝出來的美人,一邊回頭找老大,這種事當然要老大鬆口。

他都沒感覺到疼,隻覺得一陣冰涼的風劃過腿腕,人就軟了。

他摸槍,才發現腰空了。⊥思⊥兔⊥在⊥線⊥閱⊥讀⊥

伴著他的哀嚎和尖叫,船燈照上女人天鵝般的脖頸,美玉般的%e8%83%b8膛,和被名貴內衣包裹,呼之欲出的……等看到軍刀上的寒光時她已經在快艇後方了,銀光仿如閃電劃破夜空,正在熄火的司機撲通一聲,趴到了方向盤上。

還有倆有戰鬥力的,小頭目阿衰一聲手才去摸槍,刀抵咽喉。

咕咚咕咚,那是他的槍,兩把同時落入水中。

美人的發稍劃過阿衰眼睛,刷的回頭,她的眸光比刀光更厲。

蘇琳琅聞到這個叫阿衰的小頭目身上有奶腥味,說:“衰哥新添丁吧,給個麵子,我最愛和平的,大家也不要讓我為難,現在讓你小弟把另兩個捆起來。”

阿衰最近確實剛剛喜添一丁,兒子,而人一旦有了後,就會怕死。

他高舉手,問:“阿鬼呢?”

“跟他們一樣,被我挑了腿筋,從現在開始不要劇烈運動,靜養,半年後走路不成問題。”蘇琳琅說著,察覺身後有異動,扯著阿衰回轉,正好迎上斷了腿的司機在血泊中舉槍。

阿衰才起腳,蘇琳琅的腳已經飛過去了,槍帶著射出的子彈齊飛,砰一聲射到船舷上,倒是打亮了搖晃的燈泡,照著美人麵如羅刹。

“他媽的,想老子死啊?”阿衰嗬斥手下:“全都不準動!”

現在的局麵是這樣,總共來了四個綁匪,有兩個被蘇琳琅挑了手筋腳筋,還有兩個,一個是個小黃毛,一個就是小頭目阿衰,他倆還是好的,隻是槍被卸了。

蘇琳琅以刀抵著阿衰的脖子,命令他:“讓你小弟把另外兩個給我捆了。”

小黃毛還挺倔,不想屈服,阿衰再命令他:“快啊,還不趕緊捆人!”

小黃毛於是把另兩個捆了起來,而就在他捆人的時候,蘇琳琅一邊刀抵阿衰,一邊夠腳,踹翻了氣油桶。

等小黃毛把人捆好,扔進士多店了,蘇琳琅示意他上船,又喊阿霞給自己丟了件阿鬼的,臟兮兮的黑T恤過來,這才對著岸邊的阿霞點了點頭,又眨了眨眼睛,就趁艇,火速離開了。

……

活在罪惡都市的最底層,今天是阿霞第一次見有女人能在隻穿%e8%83%b8衣的情況下還那麼自信,坦然,還能讓男人不但沒色心,甚至對她誠惶誠恐,伏首貼麵的。

她的衣服裡,隨身的書包裡滿滿的都是錢,是阿姐縫給她的。

眼看阿姐趁艇離開,再看看士多店裡被綁著的幾個劫匪,可笑的是,其中一個曾欺負過她,此時卻不停的目光祈求,向她求救,另一個正在用被反捆的手夠刀,臉上卻在笑,諂%e5%aa%9a的,要哄她去鬆綁。

阿霞摸摸包裡的槍,展開手,裡麵有隻ZIPPO,那是阿姐給的,她打燃,輕輕放到流淌的汽油桶邊。

迅速燃起的火苗映著她纖瘦的背影,她轉身離開。

從逃跑到縱火,都是蘇琳琅教她的,要是曾經的阿霞,她不敢的。

因為她麻木,懦弱,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抗。

可在看過蘇琳琅的狠辣和殘忍之後,她就敢了。

開始她隻是慢慢走著,背後的火光直來越大,突然,轟的一聲,整個士多店爆炸了,她也飛速的跑了起來。

……

蘇琳琅此刻帶著兩個被她搞定的綁匪,趁著快艇在海中疾馳。

她當然知道倆綁匪沒有帶她走對的路,還在找機會,試圖要反殺她。

她也很難長時間控製兩個悍匪。

不過她能從底層小兵做到上將,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

一手軍刀一手槍,她大馬金刀坐在船尾,身上阿鬼的T恤被風拂動,一股臊臭與汗腥彌漫她的鼻腔,她高聲說:“衰哥,我手裡有七十萬港幣,是一筆快錢,你們倆,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