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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心眼 牛角弓 4288 字 6個月前

小組,荊榮作為上級單位的特派員,沒有太多權限插手案子的偵破工作。

他的主要任務也不是這個。真正需要他去查的,是從盜墓賊到濱海、雲台的黑市之間勾聯的這條渠道。

材料一封好,荊榮與李謙和對視一眼,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研究所那邊就交給你了,”李謙和說:“如果沒有出現新的線索,你和林青山補充一份聲明發給我。”

荊榮點點頭,“交給我。”

研究所距離猴子穀距離不近,當天晚上所裡的人也都有不在場的證明。唯一無法交代清楚行蹤的就是彌月。

當然也可以說他交代了,隻是警方無法去證實。

那麼,在沒有其他指向性的證據的情況下,他沒有理由繼續懷疑彌月。

直覺什麼的,畢竟不能當做證據。

李謙和拍了拍厚厚的檔案袋,感慨的歎道:“總算結了……天道好輪回啊。”

工作歸工作,該查的自然是要查清楚的。但從私人感情上來說,哪一個有良知的正常人會對這樣冷血殘忍毫無底線的亡命之徒產生同情?

荊榮也說:“他們死了倒是乾脆,可惜上下家的線索就斷在這兒了。”

也不知道逃走的那幾位組織者躲到什麼地方去了,什麼時候才能落網。

李謙和知道他的任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說要去見一個目標人物,他跟哪一頭有關係?”

荊榮想了想,“嚴格說來,他跟哪一頭都沒有關係。但是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有不少人跑去試探他。給我的感覺……有人想拉攏他。”

李謙和思索了一下,“是濱海那頭古玩圈裡的人?這個時候還想著開疆辟土吸納新人?可夠狂的呀。”

自從雲台市的黑市被掀,很多人都把手手腳腳縮了回去,開始謹慎觀望。尤其之前被他們盯上的幾個嫌疑目標,都不約而同的有所收斂。

荊榮搖搖頭,“這小子背後的人是林青山,你說……有沒有可能真正被人盯上的,其實是林青山?”

李謙和也有一種想要倒抽一口冷氣的衝動,“你可真敢想啊。”

林青山是誰,那可是犀山研究所的一把手,跺跺腳整個古玩界都會為之側目的人物。據說好幾所大學的考古專業,用的都還是他組團編撰的課本……

林青山現在主要負責的就是靈犀山墓葬群的發掘與保護工作,而當年的犀山部落活動範圍遍及整個靈犀山地區,甚至深入到了秦嶺的深山。

這麼大的範圍,保護工作就進行得尤為艱難。據內行人說,常常是研究所接到到消息趕過去,那邊的盜洞都已經長草了。

範圍廣、人煙稀少、自然條件又苛刻。

這樣的客觀條件,也難怪盜墓賊喜歡光顧。

不過由於林青山態度強硬,對靈犀山範圍內的盜墓事件始終保持高度的警惕。他們又跟附近的村子都保持密切的聯係,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就能行動起來,配合警方采取行動,也給盜墓賊們增加了很多的麻煩。

不誇張的說,他是很多盜墓賊的眼中釘。

荊榮懷疑有人打林青山的主意,也並不是毫無道理。

因為考慮到了林青山的重要性,李謙和走的時候就十分的不放心。而荊榮則因為很快又能見到彌月了,整個人都透著輕鬆。

荊榮的車開進了博物館外麵的停車場時,彌月剛從食堂裡出來——研究所的食堂可不是二十四小時都有供應,起的晚了就隻能在宿舍裡吃泡麵了。

大毛跟在他身邊,手裡還捧著半拉沒吃完的玉米。食堂的夥食雖然不咋地,但也有肉有菜,玉米地瓜更是頓頓都有,特彆符合大毛的飲食習慣。

至於小毛,大概是對這個新環境充滿好奇的緣故,一整晚都在外麵瘋玩,天快亮的時候才回來,還是大毛給它開的窗。這小東西一進門就飛到衣櫃頂上睡覺去了。

它這個窩也是昨晚臨睡前現搭的,用的是彌月的一件舊浴袍。浴袍雖然舊了,但質地還是蓬蓬鬆鬆的,還散發著彌月的氣息,小毛很是滿意。

小毛在外麵闖蕩一夜,回來的時候肯定是吃飽了的,彌月倒是不用管它。早起的時候就帶了大毛下樓來認食堂的門。

因為大毛要在這裡久住,彌月還要跟食堂的兩位大師傅提前打好招呼,以後若是他工作忙,大毛說不定得自己來食堂打飯,要是讓不知情的大師傅給轟了出去,玻璃心的大毛一定會哭死的。

彌月跟大師傅說好但凡大毛來買飯,都記上他的賬,回頭他來結賬。

食堂的大師傅跟彌月都是熟人,這樣的小要求,自然是滿口答應了。兩個人還各自給大毛拍了照片,免得認不清它的樣子,回頭讓山裡的野猴子給鑽了空子。

彌月帶著大毛走出食堂的時候還在商量這個事兒。

“回頭我給你定做一塊名牌吧。”彌月曾經在網上看到過寵物用的那種名牌,上麵有寵物的名字,還有主人家的電話號碼。就算一時跑遠了,有這樣一塊牌子,也方便路人打電話提供消息。

大毛也是見過那種牌牌的,知道有那種牌牌的貓狗都是有家人照顧的。它以往也曾羨慕過有牌牌的貓貓狗狗,聽見彌月也要給它搞一個,還挺高興。

“以後你戴著牌牌出來,食堂的大師傅也好,還是所裡其他的叔叔們也好,一看見牌牌,就知道你是我們家的大毛了。”

彌月絮絮叨叨的念叨什麼樣的項圈不磨脖子,一抬頭,就見清晨明亮的光線中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穿一身深色的運動服,腳下蹬著一雙短靴,肩寬腿長,走路的樣子帶著年輕男人特有的精悍勁兒。

他走到彌月身前,伸手將墨鏡推上發頂,露出一雙笑%e5%90%9f%e5%90%9f的眼睛。

彌月覺得自己看到他應該警惕起來的,但不知為什麼,他卻隻覺得開懷。明明也沒有什麼特彆的緣由,但每看一眼這個吊兒郎當的青年,他就忍不住要笑起來。

荊榮以前是來過靈犀山的,下了車,眼風一掃就知道有事。

等見了彌月的麵,一問之下,果然是出了大事,他的心情頓時就沒那麼輕鬆了。

頭天夜裡,他跟李謙和分析案情的時候還懷疑有人要打林青山的主意,結果才過去幾個小時,就發現原來早有人把爪子伸到了林青山的身邊。

彌月不能跟人說是大黑狗提供線索,他才發現了那套八棱武士金杯,隻能按照林青山編造的說辭來解釋這件事的經過,“……確實很僥幸,要不是師父在黑市上撞見了八棱杯,也不能想到有人在我們這裡動手腳。”

彌月本來也沒打算瞞著荊榮。這案子已經鬨了出來,要瞞也是瞞著外行。荊榮想打聽,估計也就是幾句話的事兒。

“我師父和警方的人正在開會,討論案情。”彌月指了指會議室的方向,“你要過去嗎?”

荊榮搖搖頭。

這個案子一時半會兒還輪不到他們插手。就是不知道這件事的背後,有沒有黑市鏈條的影子。

荊榮思索了一下,“陪我逛逛?我看這意思,林教授還得有一段時間才能出來。”

彌月聽他的意思,是有事要找林青山,便不多問了,隻是領著他往後山走。

*

第68章 呼哨 多走一步,對彌月來說,也是艱難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明亮的晨光中,新綠的枝葉仿佛在發著光。鳥雀在枝頭歡快的鳴叫,將幽靜的山林點綴得生機勃勃。

彌月帶著荊榮穿過菜園,沿著小路慢慢走進林間,一邊比比劃劃的給荊榮做介紹,“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是馬家溝,這要從地圖上看,兩座山頭相隔也就兩三公裡,但山路繞來繞去的,走一趟得大半天的時間。”

荊榮上一次來的時候就知道從馬家溝到這邊的靈犀山是有一條小路相通的,據說辦著養雞場的阿薺的父母,平時就是走這條小路給研究所送東西。

這條路距離猴子穀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又與案情無關,荊榮也沒時間去把每一條山路都走一遍,因此來了靈犀山兩次,他還是頭一回走在這條小路上。

荊榮分辨了一下方向,對彌月說:“那邊……是猴子穀吧?”

彌月的目光刷的一下看了過來。

荊榮不閃不避,安靜的與他對視。

彌月心裡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倒也並不覺得意外。

他早已察覺荊榮這個人的性格裡是有那麼一點兒韌性的,對於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他不會輕而易舉的就撂開手。

彌月對此有些無可奈何,就生出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與其讓他到處去找線索,不知在什麼角落瞎忙活,還不如讓他當麵來問自己。

從靈犀山的山頭到猴子穀的這段路並不近,就算有彌月這個熟悉地形的向導領路,這一路走下來也耗去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尤其為了縮短時間,彌月還帶著荊榮走了一段小路。

這條小路可比之前的那條路還要“小”。山林茂密,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有時候乾脆就是從兩棵大樹之間的縫隙裡側著身子擠過去。滿地的腐葉也不知堆積了多少個年頭,厚厚的一層,一腳踩上去,軟彈彈的,幾乎要疑心這是踩中了什麼陷阱。

跌跌撞撞地穿過一片密林,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

荊榮這才發現他們正站在一處山坡上,坡下便是當初出了殺人案的猴子穀。

一條溪流從山穀中橫穿而過,兩岸俱是高大的樹木。荊榮知道這種樹上結一種口感粉糯的果子,最受猴子們的歡迎。因此這片山穀中猴子最多,猴子穀也是因此而得名。

但這會兒山穀裡卻是靜悄悄的,猴群不知道跑去哪裡玩了。

荊榮俯視著腳下的山穀,他沒想到換了一個方位,同樣的地方看上去竟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了。

“這邊是馬家溝,”他拿眼前的景色與記憶中的猴子穀做比對,“對麵那個方向是柳樹溝。古橋村是在那邊,山後麵更遠一些的地方……”

彌月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心不在焉的點頭應和,“對,那些被猛獸撕碎了的人,應該是計劃橫穿猴子穀,然後從柳樹溝的方向出山。馬家溝有阿薺的父母跟他們早有勾結,那柳樹溝呢?那邊有沒有接應他們的人?”

荊榮像是沒有聽出他話裡帶刺的意思,還頗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你說柳樹溝嗎?人人都怕自己沾上這樣的事情,查來查去也沒查出誰家跟這些盜墓賊有關聯。盜墓賊的家人那邊,也問不出他們平時都跟什麼人來往……這些人謹慎得很。”

至於這樣謹慎的人為什麼會在馬家溝凶性大發犯下血案,這就沒人能說得清了。

彌月對阿薺一家還算比較了解,就有些懷疑會不會是阿薺她媽媽跟那些盜墓賊談價錢的時候想要再提提價,結果談崩了。她一氣之下威脅對方要去告發,才招來了這樣一場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