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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又想將手邊的茶盞摔過去。卻見小橙子麵如菜色地進來,說太子求見。

他心裡正冒著火,沒空敷衍那病秧子,正想揮手讓小橙子下去,然而這不長眼的小太監又小聲說道:“殿下他在殿外已站了許久,說是……是有急事求見……”

站了許久?景明帝想到那病秧子弱不經風的身體,皺了皺眉。

若是被人知道太子因求見他不成而暈倒,怕是自己樹立的慈父形象就要被這病秧子毀了。

真是個麻煩。

第24章 鬨心

他揮了揮手,衝小橙子說道:“宣太子覲見。”既然那病秧子說是有要事求見,那他便看看他要搞什麼幺蛾子。

不一會兒,麵色蒼白的鬱翎走進殿內,她看著跪在地上的柳家父子,一臉疑惑地朝景明帝行了禮之後,小聲詢問:“這是怎麼了?兒臣沒有打擾到父皇吧?”

景明帝收起黑沉的臉色,但今日這事實在令他惱怒,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出往日的慈愛來。示意鬱翎坐下之後,他問道:“翎兒今日有何要緊的事要急著見朕?”

鬱翎低頭咳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兒臣的事不要急,父皇要不先處理這位大人的事?”

不要緊?既然不要緊為何又要急急忙忙地求見?沒看他現在正忙嗎?景明帝心裡的火氣又上來了兩分。

他麵無表情,隻說道:“這事不急,你先說便是。”

“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幾日後兒臣想出宮去郊外的東林寺還願……”鬱翎說著說著便低下了頭。

聽了這話,景明帝擺了擺手,道:“你是太子,要出宮不用來向朕請示。隻一點,多帶些侍衛在身邊。你身子不好,要分外小心才是。”

聽著這飽含關切的話,鬱翎一臉孺慕地點了點頭,道:“兒臣明白,多謝父皇關心。”

景明帝隻想著儘快把這病秧子打發了,他道:“翎兒可還有彆的事?若沒有便回去好好歇著,朕見你這臉色許是不大好。”

鬱翎正要起身,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縮成鵪鶉的柳家父子,猶猶豫豫地開口問道:“父皇,不知這是否是柳大人和柳小公子?”

景明帝看向鬱翎,點了點頭,眯著眼問:“翎兒識得柳卿?”

這病秧子自五歲離宮在外休養,此後的十二年裡回京的次數屈指可數,更是從不曾接觸過外臣。所以她怎麼會認識柳從慎?

聽見景明帝的問話,鬱翎搖了搖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翎兒有話但說無妨。”

景明帝真是恨極了這病秧子溫吞的模樣,看著真是鬨心。

“兒臣來時,聽說外麵都在傳父皇召見了柳大人和柳小公子,是為了……為了淑陽妹妹一事……”

“此事你都知道了?”原來是因為這事,景明帝還以為這病秧子私下裡不安分呢。

鬱翎點了點頭,又麵露擔憂地說道:“父皇,此事鬨得如此大,兒臣擔心皇室名聲受損……”

跪了半天的柳從慎聽了鬱翎的話,害怕極了,想著往日裡自己是否得罪過太子,這太子不會是來煽風點火的吧?

而景明帝則是想著這病秧子為何對此事如此上心,難道真是擔心皇家顏麵?他不動聲色地問:“如今這情況,朕也是頭疼得很。不過,此事翎兒可是有解決的法子?”

裝鵪鶉的柳家父子聞言,麵露希翼地看向鬱翎。

然而鬱翎卻又是那副猶猶豫豫好似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模樣。

景明帝壓著火氣,說:“此事事關咱們皇家顏麵,翎兒作為太子,若是有法子,但說無妨。”

“兒臣確實有個法子,雖然能挽回些皇家顏麵,但……”

景明帝現在恨不得把這病秧子抓過來掰開腦袋看看裡麵到底都裝著些什麼。真是快氣死他了!

“你說!”景明帝想著若是這病秧子還顧左右而言他,那他這慈父形象不要也罷,他必得給這病秧子一個教訓!

就在景明帝想著到底要拿什麼借口發落鬱翎時,隻聽她說道:“其實要洗白也簡單,不過可能會委屈了淑陽妹妹。”

這病秧子終於不是那副吞吞吐吐的模樣了,然而景明帝心裡卻是更加堵了。

他順了順氣,想著正事要緊,他不與這病秧子一般計較。

作者有話要說:

景明帝:好氣哦!可是又拿她沒辦法!

第25章 委屈

……

在景明帝心裡,淑陽隻是一個公主而已,若是委屈她就能挽回皇室顏麵,那也算是她的福分了。

所以他想了想,就示意鬱翎往下說。

“如今外麵傳的是淑陽妹妹與柳小公子兩情相悅,但因身份不對等,才要相約私奔。”

“若是沒了這身份落差,那這私奔也可洗白了。”

世人不過就是茶餘飯後閒談幾句,便將此事鬨得沸沸揚揚。然而他們在意的不是什麼背後牽扯,也並不在意什麼背後真相。隻要是沾了高門秘辛一點邊,便可令他們心滿意足的談論一二。

“所以兒臣想著,若是放出因淑陽妹妹與柳小公子互生歡喜,父皇與賢貴妃娘娘疼愛淑陽妹妹,已將他倆的親事快定了下來。這幾日是因為合了個百年好合的八字,淑陽妹妹與柳小公子請示了父皇之後,一起去了寺中添香還願,不過回來時遭遇了山賊,故而滿身狼狽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接下來的話鬱翎還未說完,景明帝和跪在地上的兩隻鵪鶉就已經明白了過來。

隻要放出淑陽與柳小公子已在議親,那這私奔一說便是不攻自破了!雖然狼狽出現在柳府門口的理由有些站不住腳,但隻要稍加引導流言,人們的注意力便會放在這對有情人身上來。

而且世人說不定還會認為皇室平易近人,即使兩人身份有落差,但卻願意成全了這對有情人。

那麼這有損皇室顏麵的事便會瞬間反轉,眾人除了會對皇室的仁和心生好感外,甚至也會讚歎淑陽與柳小公子之間不顧階級的深情厚意。

“不過淑陽妹妹身份貴重,所以剛剛兒臣才猶豫著要不要將此法說出來……”

聽了鬱翎這法子,景明帝瞬間感覺壓在心口的石頭移開了些,他佯裝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淑陽如今出了這事,若不用此法,隻能去宗廟青燈古佛一生。所以此法也算是救了她,雖然隻能嫁給這個小混賬,但也好過去宗廟裡。”

“罷了,就按翎兒你這法子做吧。”

柳家父子倆一聽,頓時這心便安了回去。想不到不過一會兒,竟然就不用掉腦袋了,而且還能娶個公主回家。

正當柳家父子鬆了一口氣時,忽的聽見景明帝沉聲說道:“今日這事就到此,你們回去之後將太子的法子再稍微潤色一下宣揚出去,皇家也會配合著行事。”

聽了這話,兩隻鵪鶉劫後餘生般欣喜地謝了恩。

“不過,淑陽畢竟是因此事名聲有所受損,待日後淑陽下嫁過去,你們須得好好待她。”好歹是景明帝親生女兒,雖然惱怒她令皇室蒙羞,但隨著此事的解決,心疼之意也慢慢湧了出來。

柳從慎知道這是景明帝在心疼女兒,忙答道:“公主金枝玉葉,微臣與犬子必定會好生待公主,不讓她受一絲委屈。”

一旁的柳謄聽著老爹的話,也是趕緊點頭。

得了兩人的保證,景明帝心裡好受了些。不願再看見他們,便揮了揮手打發走了他們。

柳家父子離開後,景明帝看了會兒鬱翎,才說道:“翎兒今日對淑陽的事十分上心呢。”

鬱翎聽了這話,似是臉色有些難看,她說道:“今日這事若不處理好,皇室便會蒙羞。兒臣心知父皇擔憂,所以想了此法。”

她停下來咳了兩聲,複又說道:“兒臣是太子,往日不在父皇身邊,不能替父皇分憂。但如今回了宮中,這些能替父皇分憂之事,若在兒臣能力之內,兒臣便想替父皇分擔些。”

“父皇因此事上了火,嘴角都起了些皮……兒臣隻想父皇好好保重身體……”●思●兔●在●線●閱●讀●

景明帝瞧著鬱翎眼中小心翼翼的擔憂,一時之間不知說些什麼。

原來這病秧子是在擔憂他因此事發怒傷了身體?所以她並不是背後謀劃之人?

第26章 想起

想到這麼多年來宋皇後對他這個丈夫的信任與依賴,昭平那丫頭對他這個父皇的孝順和親近。景明帝在心裡大概明白了些,想著這病秧子大概也和宋皇後與昭平一樣,對他很是信任與親近。

而且這麼多年來,這病秧子不在自己身邊長大,也許想要親近自己,但是又因著不像昭平在他身邊多年的緣故,有些不知該如何與自己相處,更不知該如何替自己分擔。

想到這些,景明帝心裡舒坦了一些,看來自己多年的功夫沒有白費,這幾人都被自己拿捏得很好。

他慈愛地說道:“翎兒不必太過擔心為父,這些為父都能處理好。倒是你的身子,為父和你母後才是真的擔心你。”

鬱翎聽了這話,眼裡都是光。她答道:“兒臣有好好喝藥,一日三次都沒落下。也許過不了多久,兒臣便會好了。”

景明帝在心裡嗬嗬一笑,想著這怎麼可能,大概來年你就沒了。

不過他還是一臉和藹,道:“到時候等你身子好了,為父便讓你入朝,那時你就能替為父分擔些了。”

鬱翎欣喜的應下了。

不過想到另一件事,景明帝隨口問道:“翎兒方才說要去東林寺還願?不知翎兒何時去過東林寺,許了什麼願?”

“回京時路過,便上去點了柱香。當時許了此次回來不再離京的願……說來,兒臣十分羨慕昭平妹妹能長久地在父皇母後身邊侍奉……”

景明帝一聽,高興了。

對鬱翎的懷疑也基本上消散了。

兩人又閒談了幾句,景明帝才將一臉滿足與親和的鬱翎打發走了。

“淑陽一事,按太子的意思,配合柳府妥善處理了。”景明帝將此事吩咐給了成公公。

成公公應聲答是。

回了東宮的鬱翎心情愉悅地吩咐懷祿去準備準備,明日動身去東林寺。

懷寧見鬱翎笑得愉悅,湊上前去,賊眉鼠眼地問:“殿下是不是又把皇上氣的不輕?”

鬱翎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一開始確實把那老頭氣壞了,不過後來也把他哄的團團轉呢。就讓那老頭自以為一切儘在他的掌握中吧。他現在越高興越滿意,待之後且看他還能不能笑出來呢。

懷寧看鬱翎這模樣,就知不隻是將景明帝氣的不輕,怕是還有彆的事。

他八卦之心上來,笑眯眯地問:“難道殿下還做了彆的事?”隨即他想起淑陽公主一事,擠眉弄眼說道:“淑陽公主與柳家紈絝的事穩了?”

聽懷寧提起淑陽,鬱翎慢慢收了笑,喝了口茶,幽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