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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上濺到血跡的地方擦得一乾二淨,那還帶著不正常紅暈的蒼白的臉上,一雙黑眸猶如寒夜裡的星子,亮得驚人。

他溫和地笑著,周身沒有絲毫殺氣。

畢竟在這之前,殺人的從來不是他,隻是這具身體,已經掌握了殺人的本能。

“我從來不是叛徒。”他說,“我想是警察。”

伏特加終究睜著眼睛失去了意識,千代穀徹俯下`身,從他懷中摸出定位器和一個手機,咬著下唇有些糾結地看著聯係電話。

那手指在鍵盤上摩挲了幾秒,最終還是按了下去。

“嘟嘟”兩聲過後,一個沙啞的聲音接起:“你好,請問是否打錯電話了?”

“zero,是我。”

那邊的呼吸聲瞬間粗重了許多。

千代穀徹心平氣和地繼續說著:“這是你的私人號碼,我沒打錯,以及——暫且彆費心思找我了,我沒什麼事情,現在要做的是先把組織處理掉。”

降穀零平時的聲音很好聽,但此刻跟個破鑼嗓子似的,他不住拔高了音量:“toru你現在跟——”

“我現在跟伏特加……的屍體在一起。”千代穀徹看著地上躺著的屍體,語速加快了幾分,“琴酒的坐標是……如果能在十分鐘內派人趕到攔截的話,就交給你們,如果不行的話我去處理。”

降穀零的話被堵回了嗓子眼,他先說了聲抱歉,接著放下電話迅速用對講機說了些什麼,很快就傳來消息:“八分鐘內我們能趕到!toru你先保全自己,不要輕舉妄動,你現在的情況……”

“煙火聲太大,我聽不清。就交給你了,zero。”

任性的青年毫不猶豫地把鍋推到了還未開始的煙花祭上,他直接掛掉了電話,拿著伏特加的手機往外走。

看琴酒的樣子顯然是不想再拖時間,估計今夜就會直接趕往烏丸蓮耶那邊。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格蘭瑪尼應該會像一隻小白鼠一樣被打了麻醉送到烏丸蓮耶的手術台上,後者再在無人知曉的地方,金蟬脫殼、浴火重生。

但是意外肯定會發生。

也就是說——一切都能在這漫漫長夜中宣告落幕。

他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躍,很快將一封封加密的郵件發到了中央的跳板郵箱,在攔截任何追蹤後又發到該收到的人那裡。

緊接著他俯下`身,從自己貼身攜帶的槍袋底部翻出一支隻有拇指大小的小瓶子。

小瓶子裡裝著一些透明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晃蕩著,透過它,也能看到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

——這是千代穀徹從未告訴他人的秘密。

“為什麼會中呢?”他喃喃自語道,“隻能說,疼痛是讓人保持清醒的好東西。”

他單手撬開瓶蓋,仰頭將液體全部倒入口中。

這是隻會蠶食身體的慢性,儘管加大了劑量,想要死掉也沒那麼容易,而副作用所帶來的疼痛,一方麵能讓他遇到任何麻醉都能保持清醒;一方麵,也為這場落幕做最後的兜底。

待這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落入胃袋中,一切便已經成了定局。

距離琴酒給的時限還有十二分鐘,以降穀零的能力,他目前所有的失敗大概都落在了千代穀姐弟身上,在其他的方麵還是靠譜得很。

那麼是要過去看看,還是直接相信他們的能力?

千代穀徹抬頭看了一眼正在倒計時煙花祭的大屏幕,上麵寫著距離煙花燃放還有十五分鐘。

黑發青年在分岔路口站定,最終選擇了安逸繁華的那一條。

他孤身逆著人群行走,在一片歡聲笑語中。

第154章 最終之戰

405.

“赤井秀一!明天就滾回你的美國去!”

在公路上疾馳的幾輛汽車顯然已經全然遺忘了交通法的存在, 以不科學的速度衝刺著,時不時的一個大漂移躲過其他車輛,讓普通人以為自己到了什麼超級英雄的世界。

坐在開得最快的汽車的後座, 赤井秀一正在檢查自己的狙擊槍和其他裝備,全無像旁邊其他公安警察一副東倒西歪要死要活的模樣。

他甚至還有閒工夫說話:“開車就彆分心, 琴酒的警惕性很強,沒那麼好對付。”

“降穀君, 我建議你放下你的意氣用事。”

降穀零眼裡滿是血絲,他一腳把油門拉滿,控製著幾乎要飛起來的汽車, 他冷聲道:“我不覺得我意氣用事。”

——不然他早就把這個混球踹下去了。

上次意氣用事帶來的後果已經把降穀零徹底敲醒, 他不是戰無不勝的勇士, 組織也不是隻要努力就可以打倒的惡龍, 想要解決他們, 必須抱著隨時奔赴死亡的決心。

琴酒定是不好對付的,哪怕有千代穀徹提供了具體準確的坐標和時間範圍,他們依舊有很大風險失敗。

降穀零不得不承認赤井秀一是一個很優秀的外援,在對付琴酒方麵,他的經驗向來也不差。

但這不妨礙他對他厭煩至極。

特彆是給他打電話的是千代穀徹,仿佛這代表著他們之間的堅冰有了些融化的趨勢, 又或者是他也能幫上他的忙——就足夠了。

懷著這種忐忑緊張的心情出發的降穀零, 自然不會給傷了千代穀徹、甚至說導致他落到這個地步的赤井秀一好臉色。

要知道江戶川柯南被救出來時便因為身體虛弱暈了過去,現在還沒清醒, 原本還受著傷的千代穀徹的狀態想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可在這種情況下,千代穀徹卻依舊冷靜得像是一把刀, 將利刃對準了組織。

降穀零甚至不敢想, 千代穀徹沒有解決琴酒是不是因為實在是太過於無力, 他隻能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把這件事情做到他所能做的最好。

拜托這一次不要再把他落下了啊……toru!

金發男人抿著唇,車開得更快了。

406.

“丟飛鏢咯!玩偶白送帶回家!”

“棉花糖,又甜又軟的棉花糖!”

“咣,咣咣!紙撈金魚!紙撈金魚!第一次免費!”

穿著並不是很合身的黑風衣,黑發青年走在擁擠的人群中,明明周圍都是熱鬨喧囂的場景,但在他周圍,一切都沉寂了下來,看著有些格格不入。

他手中緊緊捏著一個手機,微微低著頭向前走,額發隨著動作垂下來,遮住了那雙黑眸。

風雪愈發大了,像是春天飄飛的柳絮,在空中旋轉著,會抓商機的商人提前準備了各色的花傘,正瞅準情侶或家庭吆喝著。

繪著櫻花的粉色花傘從他身邊穿過,黑色的竹傘也從他的身邊穿過,千代穀徹的目光掠過它們,落在一把還沒有開始上色的白傘上。

“這位先生,要來一把嗎?等下雪可能會更大哦!”老板笑眯眯地道,“一個人出來玩的話,我這有收納方便的單人傘。”

“給我那把白色的吧。”他抬起手掩唇低咳了兩聲,正巧把買藥剩下的錢全部花完。

他拿起老板遞過來的畫筆,蘸了些顏料,認真地在傘麵上畫了幾顆小星星。

好像這樣就能補足無星的夜晚,抬頭依舊能看到星空。

老板很熱情,見他撐著傘一副不知道要去哪裡的樣子,有些熱絡地道:“可以先去前麵的茶屋坐一坐,雖然煙花祭等下就開始了,但想要看到最宏大最美麗的煙花,還需要等一個多小時。”

“還有……一個多小時啊。”他有些緩慢地重複了一遍。

老板以為他等不了那麼久,有些惋惜地道:“如果看不到就可惜了,一年一次呢……來都來了,先生不如放縱自己一次。”

千代穀徹笑了起來,清俊的眉眼一下冰雪初融:“你說得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謝過了老板,撐著傘繼續往前走,結果把這條街走完了,也沒碰到過第二個能免費撈一次金魚的攤子。

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重新沿著道路走回去,走到最開始碰到的撈金魚的攤子。

儘管老板賣力地敲著鑼吆喝著,但依舊沒有多少人,他麵前的金魚有氣無力地打著擺,看上去狼狽極了。

旁邊有人勸他不要敲鑼會更招生意,但這年輕的老板也隻是笑嘻嘻地應下來,繼續我行我素,自我陶醉。

“請問……”

撐著小星星傘的青年話語尚未說出,就見老板眼睛一亮:“撈金魚嗎?三百日元三個網哦。”

千代穀徹認真地問:“第一次免費嗎?”

老板又仔細地掃了一遍他這長相,頓時激動了起來:“啊呀!這不是千代穀警官嗎?你也來看煙花祭了啊?你還記得半年前幫了個被偷了錢的窮小子不?就是我啊!來來來,給你十個網,隨便撈。”

“我……”他張了張口,看著手中陡然被塞的十個紙網,感謝地笑了笑,“那就謝謝了。”

於是黑發青年便將傘靠在頸邊,挑選了最邊緣的位置坐了下來,一條條金魚在他眼前晃著,仿佛晃回了童年的時光。

他將掛在手腕間的裝著藥的塑料袋取下來,放在小板凳旁邊。

“明明以前說過,再也不要來這種攤子撈金魚的。”

他小聲嘟囔了一聲,看著還未傳來信息的手機,隻覺得周邊的聲音都遠離了許多。

耳邊傳來了或輕或重的噪聲,像是誰在朝他吼著什麼,又有誰在笑,笑聲清脆動聽,不知從何處蔓延全身的疼痛像是潮水一般洶湧著,起起伏伏。

依稀能聽到這年輕莽撞的老板又陪著旁邊賣食物的攤子一起吆喝。

千代穀徹的手臂在打顫。

他認真地將紙網放在水中,可細微的顫動便引起了金魚驚慌失措的竄逃,沒有哪隻笨蛋金魚會撞到那脆弱的網上。

很快紙張打濕,這張紙網便失去了它的作用。

他眨了眨眼,將有些渙散的視線集合到一隻花背金魚上,隨著金魚的遊動轉移,但金魚隨著鑼聲越遊越快,很快便消失了。

他微微閉上眼睛。

407.

“琴酒已被圍堵,在與降穀先生和FBI的赤井秀一碰麵交手,失敗後選擇開槍自殺。”

風見裕也念著手中剛剛得到的資料,快步跟上突然離開溫暖的車座的女人,他喊著:“前輩,這邊已經沒什麼情況了,我們難道不是應該趕緊去支援彆的地方嗎!”

神索拿著手杖,踩在雪地上,她頭也不回地道:“那風見君可以先走。”

“不是!在下會跟好你的!”風見裕也撓了撓頭,連忙追上去,“但剛剛有收到消息,讓所有有空閒的都去這個坐標集合……”

“倒計時還有多久?”

“四十分鐘。”

“那還早,不急。”神索繼續堅定地朝前麵熱鬨的小吃街走去,風見裕也欲言又止,也隻能追上去。

半個小時前,風見裕也接到命令,讓他到這個位置來接應這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