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頁(1 / 1)

重重劃傷了手腕。

鬆田陣平發現格蘭瑪尼和千代穀徹真的很好認,在有這個前提的情況下,他甚至瞬息間就能發現不同。

在展廳內大開殺戒奪走U盤的是格蘭瑪尼;低笑著自語道“這次不是他先出手”的是格蘭瑪尼;險些一刀捅死他的是格蘭瑪尼。

在千鈞一發之際挪開匕首的是千代穀徹;卸下力氣不願全力以赴的是千代穀徹;一邊咳血一邊用難過眼神看他的是千代穀徹。

在最後給了千代穀早織虔誠一%e5%90%bb的……是千代穀徹。

因為鬆田陣平險些被格蘭瑪尼殺掉,徹底陷入崩潰的千代穀徹終於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他茫然地看著一片狼藉,卻什麼也做不到。

格蘭瑪尼不知何時積蓄起力量重新奪回控製;船上的其他組織成員在陰影處虎視眈眈;想要逮捕格蘭瑪尼的公安警察卻早已包圍了上來。

千代穀徹的出現,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改變局勢的意義。

他所能做的隻是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帶著身上那顆定時炸彈結束自己的性命。

但想要在瞬息間做出這個決定,做出從此與親人摯友永彆的決定,千代穀徹的真的能果決到那種程度嗎?

所以——他在甲板上等待了許久,在等待一個可能會拉住他,告訴他並非走到絕境的人。

所以——他等到了鬆田陣平。

所以——鬆田陣平的那苛刻冷漠到極致的質問,成功親手將這最後的繩索砍斷。

是了,鬆田陣平都已經說出多年的感情比不過組織這種話,那麼千代穀徹再辯解自己其實沒辦法控製,他體內還有另一個魔鬼這種話,又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格蘭瑪尼的存在,確實將這個質疑強行按在了他的身上。

“鬆田陣平,我真的累了。”他微微仰著頭,看著他,聲音輕且平淡,像是一句有些彆扭的抱怨。

於是他掰開了他的手,躍入了那永遠不會懷疑他、傷害他的世界。

鬆田陣平終究拉不住已經失去了所有牽掛的風箏,而那根線,是被他給扯斷的。

正是他強行要與他動手,把他帶回去,才會在邊緣推出那麼一下,造成了如今這個局麵。

當這個真相出現在他腦海中時,鬆田陣平隻覺得心臟像是被一隻巨手捏住一般,猛地向下一墜,讓他險些抓不住欄杆,整個人從縫隙中翻出去。

眼前是一片泛著白色浪花的大海……

“鬆田陣平!”萩原研二的吼聲自他的背後傳來,他立馬衝過來將鬆田陣平拖離邊緣,帶著一絲後怕道,“你在這裡乾什麼?!”

鬆田陣平像是一條死魚一般被他拖到桅杆下,看著陽光下的幼馴染,總覺得自己已經混亂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萩原研二平日裡精心保養的長發不知何時少了一大縷,看著格外彆扭,倒是再往上一點點,就變成了toru的頭發長度……

鬆田陣平正混亂地想著,便聽見萩原研二有些興奮地開口說著:“剛剛報警定位器有蹊蹺,我帶著人趕過去,正好在負二層抓住了正打算開前潛艇跑的組織成員!那家夥身上帶了不少家夥,如果不是定位準確,想必想要收拾他還有點難度。”

“他被抓後大罵了一聲格蘭瑪尼,我們從他身上搜出了一個粘著報警器的U盤……這一定是toru給他弄上去的,為的就是抓住他!”萩原研二急促地說著,表情幾乎是又哭又笑,帶著慶幸。

“我就知道那個家夥不會背叛我們,他肯定是什麼權宜之計吧!跟小降穀他們裡應外合釣大魚……就是這身傷也實在是動真格過頭了,不少警員都被他打趴下,還好都沒死。”

鬆田陣平嘴唇顫了顫:“都沒死?”

“雖然傷得不輕,但確實沒死——畢竟想要瞞過組織成員,假戲真做也要做一點。”萩原研二繼續說著,“不過他也太胡來了,自己才出院沒多久,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他!”

“所以小陣平,你看到toru了嗎?”萩原研二一口氣說完,喘著氣道,“我剛剛走廊碰到他還誤會他了,不管怎麼樣道歉還是要說一下的。”

鬆田陣平空洞著眼睛,有些麻木地道:“我看到了嗎……”

“我看到了啊。”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一瞬間好像所有情感都消失了一般,隻剩下一片白茫茫的空白。

鬆田陣平說:“他墜海了。”

“我推的,在我麵前,就在剛剛。”

萩原研二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第143章 渡輪風波

359.

萩原研二覺得自己可能幻聽了。

就在上一秒, 他好像聽見了自己親如半身的幼馴染開口說,說他們共同的摯友墜海了。

……是鬆田陣平推的。

怎麼可能啊,開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啊。

此時陽光正烈, 和著海風毫不留情地澆到甲板上。卷發警官渾身都是血和海水,打理很好的頭發濕噠噠地黏在一起, 狼狽得像是大街上沒人要的流浪狗。

他臉上的表情還帶著茫然, 像是瞬息間轉換了滄海桑田的無所適從,又像是已經痛到了麻木,連麵部的功能都被凍結了一般。

他就這樣抬著頭, 看著萩原研二,也看著更遙遠的天際, 似乎能看到直升機趕過來的樣子。

萩原研二笑不出來了, 他用非常非常疑惑的聲音說:“小陣平, 你在開什麼玩笑?”

“這不是……提前排演好的釣魚計劃嗎?”

“我沒有開玩笑。”鬆田陣平的聲音低沉又清晰,他指著旁邊滿是血跡的一塊地方, 手中揮動著,“就在這裡, 在許多人的目光下, 徹朝我揮了揮手……他走了。”

“hagi, 他是我逼走的。”他用做夢一般的眼神看他,反過來, 迷茫地問,“為什麼會這樣?”

萩原研二覺得自己渾身都在抖,他看著那有些擦痕的欄杆,聽著耳邊救援艇發動的聲音, 覺得這個世界好像在無休止地打著轉, 讓他根本接受不到正確的信息。

“鬆田陣平。”他啞著嗓子開口, 直接把人拽了起來,拽到了麵前,“你他媽給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不相信鬆田陣平會把千代穀徹推下海,這家夥對toru的在意程度比他還深。

但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剛剛到底錯過了什麼?

萩原研二心中難以遏製地泛起了恐慌的情緒,他好像不僅推斷是錯誤的,就連碰麵時的短暫交流,也是錯誤的。

“你說話啊!”他提高聲音吼著,看著鬆田陣平麻木的眼睛,旋即又有些急促地喘著氣,“明明才分開那麼一會……我在走廊才剛剛見到他。”

見到他,拿槍對著他,看著他狼狽且絕望的模樣,又擦肩而過。

原來……不是演戲嗎?

鬆田陣平終於有了些反應,他問:“你剛剛在走廊上碰到了他?”

萩原研二點點頭,將自己剛才的偶遇簡單地說了一遍,那雙紫眸飄忽地落到自己的肩上,少了的那縷發絲如此明顯。

他以為是因為組織成員就在附近,為了演得迫真才弄出決裂這一遭戲,後還在心底埋怨了一下千代穀徹把他嚇得好慘。

“呃啊——!”

一臉頹廢的鬆田陣平在聽到他說完全部後,突然一拳打到了他的肩膀上,發出了猶如瀕死野獸的低吼。

“原來還有你,萩原研二!”他一下一下錘著他的肩膀,卻越來越無力,最後隻變作一句絕望的話語,“他媽的,是我們兩個乾的啊……”

拿槍對著他,不相信他,甚至想要逮捕他。

“我說toru為什麼會那麼,那麼累——”

累到不願意聽他多辯解兩句,就仿佛認定了結局一般,如此決絕地掰開了他的手。

他真的很努力想要求救了,真的很努力在尋找肯定了,就好像隻要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他就有解釋的餘地,就可以繼續堅持下去。∞思∞兔∞網∞

但是沒有。

千代穀早織的沉睡;江戶川柯南恐懼的喊聲;萩原研二舉槍的對峙;最後……他的贖罪。

一下又一下,在短短的時間內,將所有的線,從他的血肉中全都拔出,隻留下一個個還汩汩滲著血的窟窿。

千代穀徹什麼都沒有了,他再也沒辦法回到他們身邊,甚至要麵對著他們所說的——代價。

對法律格外了解的千代穀徹會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屬於那種類型嗎?

——不可能的。

他隻是……默認了自己有罪,並在最後的踟躇中被他們蓋棺定論,成為了自戟的犯人。

鬆田陣平覺得這也太荒唐了,這種事情都能發生在他們身邊,發生在最值得獲得幸福的同伴身上。

萩原研二聽著他沒頭沒尾、語無倫次的話,全然不顧挨了幾拳的疼痛,而是急促地道:“小陣平,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拜托,全部告訴我……”他突然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將情緒繃住,“我真的,真的不想。”

不想拿槍對著他。

不想對他所說的話表示不信任。

隻是事發的太突然,他真的……錯過了。

鬆田陣平看著萩原研二驟然放大的瞳孔,突然道:“那個抓到的組織成員呢?”

“被關在房間裡。”萩原研二回了一句,繼續執著地問,“你……”

“邊走邊說,帶我去找他!”

鬆田陣平打斷他的話,他彎下腰,從地上撿起那振千代穀徹帶來的匕首。

匕首很鋒利,上麵都是半乾的血,摸起來黏糊糊的,他卻珍惜地放到懷中,全然不擔心會被開刃的利器劃傷。

萩原研二看到這匕首,最後的念想瞬間便破碎了。

當時正是千代穀徹拿著它,走過他的身邊,決絕地割下了他的一縷頭發,和著血丟到地上。接著便不顧他的下意識挽留,走到了甲板上。

似乎想通過這告訴他,他們之間便如這縷被割斷的頭發一般,落到地上,被踏進泥裡,再無聯係的可能了。

360.

兩人不再在甲板上停留,有人來收拾殘局,將地上的血全都衝洗乾淨,仿佛這樣便能恢複乾乾淨淨,使展會繼續舉辦下去一般。

被集體保護在房間內的群眾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熟悉的“正義之星”至此隕落,無聲無息地在泥中滾了幾圈後,又落到了海中。

路上,他們還碰到了穿著光鮮亮麗趕過來的新穀幸子。

女人見到他們時眼睛一亮,在看到鬆田陣平狼狽的模樣,又下意識拉遠了距離,隔著幾步喊:“你就是鬆田警官嗎?太好了,聽說就是你解決了歹徒,保護了我的寶物。”

鬆田陣平下意識停下腳步,問她:“聽說?”

新穀幸子點點頭,頗為讚許:“剛才路上碰到的警衛說你已經把讓歹徒伏法了,真不賴啊!也不知道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