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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演員踏浪而來,鬆田陣平背後涼涼的,不知是冷汗還是脖頸傷口流下來的血,他看著千代穀徹的臉,又覺得看不清他。

千代穀徹隻是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用幾乎融化在風裡的聲音:“鬆田,你對我失望嗎?”

鬆田陣平出招的動作沒刹住,打了出去,思緒卻一瞬間停滯。

若在這事情沒有發生之前,他能毫不猶豫地說“失望個屁,我為你驕傲!”

“但是現在……”千代穀徹笑了笑,自己替他回答,“我對千代穀徹很失望。”

順著鬆田陣平的力道,青年踉蹌的後退一步,正好越過了欄杆,那匕首在碰到前者之前鬆開了,“當啷”落到地上,像是陡然跌至穀底的情緒。

他的黑發隨著風後仰,露出光潔的額頭,風衣獵獵抖動,像是一隻即將振翅飛翔的大鳥,終於脫離了鎖鏈的束縛一般,徑直朝大海的懷抱倒去。

他臉上的笑更柔和真切了,變作了平日裡眾人最熟悉的模樣。

“鬆田——”千代穀徹曾這般笑眯眯地將辣味的史萊姆塞到他嘴裡,並在他嗷嗷找水的時候笑得更加燦爛。

但現在明明什麼都沒有吃,鬆田陣平卻覺得自己辣得已經失去了理智。

他發瘋一般地向前衝著跪下去,近乎是連滾帶爬地抓住了千代穀徹的右手腕。

“toru,千代穀徹!”他吼道,“這算我贏了懂嗎?跟我回去!”

被他拽著的手腕原本都淌不出血的傷口又一次被撕裂開,滾燙的血被海風吹到鬆田陣平臉上,燙得他淚流滿麵。

“你放過自己吧……”他啞聲道,“沒什麼事情是不可以解決的,錯誤也是可以彌補的。”

千代穀徹臉上笑意淡了,他用極低的聲音喃喃著:“當年沒有直接死掉,就是我犯的最大錯誤。”

卷發警官還在試圖嘴炮拯救世界,但還沒開腔,就被千代穀徹的話語震了一瞬。

“鬆田陣平。”他抬起頭,有些疲憊地朝他笑了笑,“我真的好累啊。”

對上鬆田陣平那近乎目眥欲裂的表情,千代穀徹將左手也搭了上去,近乎是使出全身力氣掰開他的手,他用力地蹬著船的平麵,整個人向前展去。

像是站在舞台上擁抱全世界的魔術師,黑發青年臉上帶著柔和愜意的微笑,好像隻是在說著“很高興見你”,黑色的風衣在身後綻開,愈發襯得像是即將沿著海麵翱翔的雨燕。

他快樂地朝目眥欲裂的鬆田陣平揮了揮手,如同隻是一次普通的離彆。

鬆田陣平下意識伸出了手,不知何時被圈在拇指間的U盤隨著他的動作晃晃蕩蕩著,卻怎麼也沒辦法衝回主人手中。

他腦海中一瞬間空白,突然意識到了一個被所有人忽略的問題。

——這是千代穀家的珍寶。

旁人有什麼資格叫歸還?

最終,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終於恢複了自由的雨燕,一幀一幀滑翔著,與大海愈發靠近。

他墜落了。

九點三十分鐘,被層雲擋住的陽光此刻終於漏了出來,將一片熔金色的暖意灑進遼闊的海麵。

那些美好的回憶像是易碎的玻璃,碎裂的那一刻,無數細小的,流淌在記憶深處的情感也隨之迸發。

‘我贖罪了。’

黑發青年仰起頭,他的瞳孔像是被鍍上了一層極暖的色彩,像沉澱著一抹甜得發膩的糖漿。

他最後親%e5%90%bb了一下陽光,如同童話裡的人魚那般,消失在一片潔白的泡沫裡。

第142章 渡輪風波

357.

[好痛苦, 我看著真的好痛苦啊嗚嗚嗚嗚,為什麼可以這麼虐啊我真的裂開!!除了組織誰都沒錯,但正是因為誰都沒錯造成了這一地狼藉的局麵]

[我墜入了波濤洶湧的大海, 曾一度堅信我們牢不可摧的感情...嗷嗷大哭了嗚嗚嗚!我的toru啊……當時姐姐那波我都沒哭出來, 結果今天哭成了狗子]

[鬆田陣平!!萩原研二!!!你們兩個混蛋啊嗚嗚嗚, 正義就正義乾嘛說出來!!你們知道你們自己以為的正義比toru中的毒藥還毒藥嗎?QAQ,等個大手子寫個共犯線吧,繃不住了]

[零動作已經很快了,但還是沒趕上,為什麼就這麼巧沒趕上!!(咆哮)hiro聯係鬆田的時候,這是隔著電話線互相拚刺刀的絕望啊]

[雖然已經知道會死,但沒想到他是跟鬆田打的時候自己墜海,臨死前還把U盤交給他……嗚嗚嗚toru你這個小混蛋不是說不給的嗎!!你這個騙子!!]

[“萩原,我不會把U盤交給組織”他沒信;“鬆田, 我不會把U盤給你們”他信了……giao!!!你們倒是統一一下幼馴染的默契啊!!但凡全都相信他或者不信他, 起碼也能當作最後一根繩索]

[感覺toru最後已經崩到極致了,他可能還在妄想鬆田他們說一句願意相信他,可等來的隻是一句“接受該有的結局”, 他該有的是什麼結局?是死亡啊...]

[所以他笑著揮了揮手,走進了屬於他的結局]

[他真的好累, 七年的隱瞞、欺騙、罪孽,在同伴的失望下最終壓垮他...倒不如就這樣睡去,挺好的,挺好的,就是我不太好啊嗚嗚嗚!]

[我裂開了, 琴酒, 組織, 我@#@#¥!!toru在最後真的把U盤給鬆田了,就證明給朗姆果然是定位器啊,一想到他在死前還在試圖給公安提供幫助,我就真的謝]

[這真不能怪警校組,雖然都是格蘭瑪尼乾的,但格蘭在某種程度上就是toru……他們的職業道德也不允許他們拋棄底線啊,如果真的就這麼全跟著toru黑了,我覺得那才是OOC]

[“當年沒有直接死掉,就是我犯的最大錯誤。”嗚嗚嗚,求求了,組織還沒死呢,這麼好的徹不應該毀滅在這啊]

[草,草!打投榜真的不是壞掉了嗎?為什麼千代穀徹的名字沒消失?]

[沒壞吧,昨天隔壁XXX掛了的時候更新後就沒了...啊啊啊啊我去?!不會吧!但照理說早織揭露以後,C也是應該要消失的啊……怎麼也沒(呆滯)難道是我們這個番BUG了?]

[toru!我沒有你可怎麼活啊——!(追車)(摔倒)(爬起來繼續追)我奶一口沒死!!我敬愛的警官先生絕對更希望是為公眾的利益而犧牲的]

[其實我也覺得死的可能性不大,toru現在是自己崩潰想不開才走極端的,但他心中肯定還掛念著大家和……消滅組織,在組織沒被覆滅之前,他死都不會安心吧?!]

[srds這種情況想找到人太難了,組織那有定位耳釘,找到他的可能性更大,可是重回組織……這次是徹底跟紅方決裂啊!]

[……彆說了,我自己裂開(天女散花砧板批發)]

358.

渡輪前行的聲音在此刻格外響亮,將一切落水的聲音都通通掩埋,就好像那個身影沒有墜落,而是消散在陽光下,化作了潔白的、純淨的泡沫。

隻能聽見突突突的前進聲,似乎還有什麼海鳥在叫,叫聲清脆高亢,像是想要將海麵劈開一般。

從雲層中漏出的太陽光照射到頭上、背上,把傷口刺得火辣辣得疼,一下又一下地再提醒著他——不是在做夢。

沒有做夢。

那個會笑眯眯地喊著他“馬自達”的青年在離開時朝他揮了揮手,他說,他好累;他說,鬆田陣平——

千代穀徹好累啊。

“我對千代穀徹很失望。”

剛過完28歲生日的“正義之星”垂著眼睫,輕巧地對自己下了宣判,卻將鬆田陣平心中的那點踟躇和猶豫直接毫不留情地撕開。

鬆田陣平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還能有這樣的想法。●思●兔●網●

不知道是不是太陽太曬了,將他的喉嚨裡的血都凝固了一般,他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仿佛那句“ 他沒有這麼想”重若千鈞,直直地沉到肚子裡。

或者說,直到這時候,他都在找借口——明明那時候沒有太陽來著。

做了錯事自然應該彌補,不能踐踏法律更是他們入學的第一課,鬆田陣平不知道千代穀徹究竟怎麼走上絕路的,但他知道……已經沒有以後了。

什麼都沒有了。

手中的U盤不知何時被死死攥緊,但看著手上被尖銳一端刺破溢出的血珠,鬆田陣平又極其惶恐地拿起自己的衣擺將它擦得乾乾淨淨。

但是沒有用,放置了那麼多年的U盤表麵已經有了些鏽蝕,坑坑窪窪的裝飾物與血沫混在一起,成了一種有些難看的褐色……怎麼也擦不掉。

鬆田陣平用力地擦著,仿佛察覺不到這個事實一樣,他的眼中仿佛就隻有這塊U盤,和再遠一些的、平靜的、分辨不出邊際的大海。

卷發警官不知何時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那雙明亮自信的眼中一片模糊。

千代穀徹……啊。

“鬆田,鬆田警官。”旁邊傳來誰小心翼翼的聲音,鬆田陣平卻隻覺得回頭都有些乏力。

他就這麼低頭看著手中的U盤,想著千代穀徹那句“我不會把U盤給你們”,隻覺得那聲音越來越響亮,越來越響亮,讓他耳朵都嗡嗡發疼。

那他手上的是什麼呢?

“是這樣的,是諸伏警官的電話,萩原警官沒有找到他……”那警衛見他沒反應,就自顧自地說下去,“既然新穀夫人的寶物已經拿回來了,犯人也已經跳海……我們是不是可以收隊了?”

“犯人個屁!”鬆田陣平這次反應過來了。

他突然抬起頭,紅得仿佛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的眼睛瞪著這個警員,近乎是咆哮著道:“快他媽去叫海上救援隊!快去叫!”

“還有其他的,救生船拿出來,給我下去救人!”

“那混蛋淨會騙人。”他哆哆嗦嗦地道,“說了不給,卻還給我……才不會死掉的吧。”

“快去,快!”

那警員茫然地被他吼走,隻留下一個通訊電話放在旁邊。

鬆田陣平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原來已經渡過了那片信號不通暢的區域。

他有些麻木地拿起電話,還未開口便聽見諸伏景光一聲又一聲焦慮的重複:“鬆田?鬆田是你吧!船上現在情況怎麼樣?toru呢?我剛剛聽見的那些是……”

“彆說了。”鬆田陣平跪坐在地上,將U盤放到%e8%83%b8`前,將自己筆直的腰下壓到仿佛能壓迫住呼吸的地步,他低啞著嗓音道,“景光,彆說了,他墜海了,當著我的麵,因為我……”

“我沒有拉住他。”他眼神空洞地喃喃著,“我把他推下去。”

“誰?!”那邊諸伏景光的聲音驟然高了起來,隔著電話都能聽出他險些破碎的聲音,“鬆田陣平,你再說一次!”

鬆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