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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覺得接觸的陌生人越多,便越容易撞上組織的人,儘管神索已經做了易容,並且鮮少露麵,但她還是有些不安心,但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見後者接過傳呼器,與工作人員做了個手勢。
對方這才離開。
“是公安的人。”神索低聲對灰原哀解釋,她有些慵懶地笑著,眉眼間皆是無奈,“畢竟諸伏君放心不下我的安全。”
灰原哀“哦”了一聲,忍不住道:“你跟諸伏警官關係很好嗎?比波本還好?”
“這……有什麼好比的。”
灰原哀更加執著地問:“那你應該不喜歡那個FBI了吧?更喜歡哪個?我看他們一個個都不靠譜!”
把自己的前輩都能坑成這樣,她以後怎麼放心千代穀早織跟那些家夥在一起啊?
想起組織裡紛紛揚揚的緋聞,和諸伏景光一看就對千代穀早織不同尋常的態度,灰原哀覺得自家的白菜隨時可能被豬拱。
危機MAX!
神索:“……”
女人藏在墨鏡下的半張臉都寫著無語凝噎,半晌才哄道:“都不喜歡,喜歡你行了吧。”
灰原哀頓時紅著臉,傲嬌地扭頭:“哼——!”
神索的手指在傳呼器上摩挲著,從上麵摳出兩個按鈕,丟了一個給灰原哀。
“這是應急報警器。”她說,“如果發生意外的話,直接點下去,就會直接把定位傳到公安那邊去。,雖然不知道是誰負責接收,但總歸很靠譜。”
灰原哀怔了怔,將按鈕放在自己的小包裡。
一人無心觀看,一人壓根看不見,她們並沒有在前麵的免費展區停留多久,而是徑直朝新穀幸子所在的展區走去。
另一邊,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兩人也在逛展,新穀科技展上確實有不少產品可以用到警用渠道,對向來喜歡機械的鬆田陣平和家開修車廠的萩原研二來說,看著一個個新產品確實很上頭。
尤其是鬆田陣平,昨天沒有找到千代穀早織的事情讓他有些遺憾,但一看到麵前製作精良的裝置,他便暫且將找人這個計劃給延後了。
反正都在船上,總能見上一麵的嘛。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鬆田陣平被打斷好幾次,此刻也不想承認自己是有些類似近鄉情怯的那種退縮感!
“誒,話說toru人呢?”萩原研二從一個展櫃挪開視線,才發現周圍擠擠攘攘都是人,自己的同伴不知所蹤,“小陣平,他有說去哪嗎?”
鬆田陣平道:“他剛剛說去上個洗手間,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畢竟千代穀早織上船了,那麼不管怎麼樣她八成也會來一次科技展,緊張的不僅是鬆田陣平,千代穀徹想必也覺得有點度日如年。
鬆田陣平想起剛才千代穀徹有些緊張的四處亂飄的目光,對方在發現這個展廳沒有他想遇見的人後,整個人都沮喪了不少,連頭發都耷拉了下來。
他頓時有了種難兄難弟的感覺!
“果然還是有點緊張啊。”卷發警官嘟囔了一聲。
萩原研二對兩位同期的心理變化門清兒,頓時有些促狹地道:“誰緊張啊?小陣平要不要也去上一次廁所?”
“hagi你彆鬨了。”鬆田陣平看了眼時間,沒好氣地道,“畢竟答應了景光要看好他,那個組織的人還藏在暗處...再等幾分鐘就去找toru吧。”
“行。”萩原研二一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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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一家已經在展廳裡了,除他們之外,這個房間隻有新穀幸子一人。
被她格外看重的密碼箱放在這個密閉房間的中央,看著並不大,但上麵繁瑣的密碼和暗號讓窮舉法成了一場空。
頭頂有一束鏤空的陽光徑直照下,在丁達爾效應的作用下,將密碼箱映襯得格外聖潔,仿佛裡麵裝得真的是名貴珠寶。
新穀幸子對此很緊張:“毛利偵探,你一定有辦法打開的吧,這是我們家很重要的財富……”
江戶川柯南佯裝天真,夾著嗓子問:“內內,新穀阿姨,你知道這裡麵具體是什麼東西嗎?為什麼肯定裡麵是財寶啊!”
新穀幸子下意識道:“因為……”
因為竹光唯當時對這個密碼箱的態度實在是過於緊張了,竟然在她觸碰時直接拍開她的手,難得嚴厲地嗬斥她離開,這讓新穀幸子如何忍受得了。
竹光唯當時基本是私奔離開家,就她跟那個看著就窮酸的偵探小白臉兩個人,怎麼可能買得起那麼大的房子和那麼多昂貴的東西!
這可不就證明她鐵定帶了家中的財寶出去嗎!
新穀幸子難得前去看一次姐姐,卻被嫉妒衝昏了頭腦。
她趁竹光唯工作時,從一堆雜物中翻出這個毫不起眼的密碼箱,悄悄地帶走,沒料到她才離開幾個小時不到,千代穀宅便發生了火宅,據說一家三口全都喪命!
新穀幸子當時還叫竹光幸子,看著警方的人來來往往,她頓時心驚肉跳地擔心自己被認定為嫌疑人,幾乎是連夜跑路,後嫁給了有權有勢的新穀集團負責人,這才徹底擺脫了過去。
但她沒想到的是,這個密碼箱上的暗號竟然那麼複雜,請了那麼多偵探都破譯不了!
新穀幸子找了那麼多年早就找瘋魔了,自己洗腦裡麵是財寶到堅信不疑,此時碰到解開了第一層暗號的毛利小五郎,更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更彆說,暗號上還寫著珍寶呢!
她剛剛回想完畢,堪堪住口沒有把自己的陰暗心理交代,隻是對江戶川柯南笑:“因為祖訓就是這麼寫的嘛,我也是沒辦法才找毛利偵探的。”
“陽光下的彩虹燦爛,破曉迷霧層層驅散,珍寶啊,希望你永遠平安。”
毛利蘭緩緩念出已經翻譯出來的第一層暗號。
她微微一笑,很柔和地說:“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寫下這句暗號的人很深情呢,是祝福的樣子。”
“想必這裡麵肯定承載了長輩對晚輩的濃濃關愛吧。”
新穀幸子的臉色莫名有些尷尬,她笑了笑:“是啊。”
灰原哀和神索待在角落,兩人名義上是毛利偵探的家屬,因此也沒被攔。
聽到毛利蘭這話,灰原哀下意識抓緊了神索的手。
“是……祝福啊。”她輕輕地說,“姐,你真的不去跟新穀幸子見一麵嗎?”
神索搖搖頭,墨鏡下的迷離灰眸難得有了一抹神采:“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雖然新穀幸子確實出發點很陰暗,甚至說是偷竊,但她確實將這個密碼箱從組織和公安的對線中抽離出來,隱瞞至今日。
從這方麵來看,千代穀早織還得謝謝她。
“至於祝福……確實。”她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因為那個組織的人,不可能往祝願這美好的方向去考慮,他們永遠不可能得知真相。”
這個暗號的謎底已經很簡單了。
隻需要千代穀天彥找到年幼的早織,將她和懷中的糖罐一起擁入懷中,在溫暖燦爛的陽光下,讓小早織透過玻璃紙看太陽,便能回憶起真正的密碼。
千代穀早織很喜歡玻璃糖紙折射的光,而父母也樂意陪她一起玩。
這是一家人的心照不宣,是給笨蛋偵探爸爸的最淺顯的謎題,但在外人眼中,這是永遠也無法理解的高難度謎語。
那邊的偵探在冥思苦想,而神索已經在角落將真相娓娓道來,甜美輕柔的嗓音像是編織了一場美夢,令人不願蘇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灰原哀聽著便想起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有姐姐,頓時也鼻子一酸,她低下頭眨了眨眼,對組織的恨意更濃。
“……火災後,我便也被複仇填充大腦,糖罐不知遺失在哪個角落,現在想必也找不到了。”神索感慨了一聲,更是自嘲地笑笑,“找到我也看不見。”
她眼前色彩皆無,又如何透過玻璃糖紙看見陽光和彩虹?
這個謎題,朝著無解的方向挪動。
“玻璃糖紙……”灰原哀低頭時突然看到自己的小包,頓時怔了一瞬,連忙翻開包找出那兩顆薄荷糖。
其實隻有一顆是完整的,另一顆隻是糖紙,裡麵的糖被她昨晚拿去做簡易的成分分析了,折騰了半天才確認就是一顆普普通通的糖。
她踟躇著,最後還是低聲說出了真相:“昨天我碰到千代穀徹了,他給了我兩粒薄荷糖,包裹著玻璃糖紙的。”
神索頓時一怔,灰原哀感覺自己與她握著的手被逐漸縮緊,她緩緩舒了口氣,輕聲道:“這樣啊……”
“toru確實喜歡吃糖,他喜歡吃甜辣口味的東西——聽著很奇怪吧?”白發女人坐著,像是講童話故事的老師,語氣很柔和,“我跟他口味也很一致,但確實……許久沒有吃糖了。”
這對雙生子在某些方麵相似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仿佛就是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幸運地降臨在身邊一般,自外貌到喜好都是如此一致,更彆說還有神秘的共感現象。
“快要到夏日祭了。”灰原哀兩隻手附在神索的手背上,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買飴糖。”
“說起夏日祭。”神索麵露回憶之色,“曾經我跟toru還有偷偷溜出去玩過,就是那個紙撈金魚的遊戲,我們比誰撈得多。”
灰原哀忍不住問:“然後呢?”
神索笑著道:“我們都輸了,因為那是個半吊子的商家,他在顧客撈魚的時候一直在旁邊大聲吆喝,還敲鑼,把金魚鬨得都快翻肚皮了,我們誰都沒下手。”
“toru很生氣地跟我說,以後再也不要到這種會吆喝的金魚攤子撈魚了。”
灰原哀想起自己和宮野明美之間的往事,若無組織橫亙其中,她們想必也可以跟曾經的千代穀姐弟那般無憂無慮、充滿童趣。
她靜靜地聽著神索講故事,覺得她仿佛下一秒就會落下淚來。
從未在他人麵前流露出脆弱一麵的女人,靜靜地剝開放在膝蓋上的薄荷糖的糖紙,將藍色的糖放入自己口中。
下一秒,灰原哀就感覺自己的手臂一涼,一滴透明的液體在她的手臂上綻開。
“薄荷糖太辣了。”她啞著嗓子道,塗了口紅的唇此刻緊緊抿著,愈發襯出臉色的蒼白。
——她很愛自己的弟弟,比愛所有其他的人都深。
灰原哀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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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缺乏最關鍵的鑰匙的情況下,毛利小五郎的推理陷入了瓶頸——這很正常。
新穀幸子還得去陪丈夫招待貴客,便隻能不甘心地匆匆離去,臨走前還叮囑毛利小五郎要儘力而為,不要放其他的人來這個展廳。
江戶川柯南趁著毛利蘭不注意溜到角落,找靠在一旁休息的兩人。
他自然是知道問題出在千代穀早織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