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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當作此時的救命稻草。

還未成年的茶發少女迅速忙活起來, 原本的慌亂瞬間沉澱,變作了連手都沒有絲毫抖動的穩定。

降穀零在一旁看著,隻覺得眼睛一陣酸澀,血色明晃晃地倒映在視網膜裡,讓他在厭惡之餘又無法挪開視線。

神索這番被帶走,必然是討不了什麼好果子吃,不論是與她恩怨眾多的琴酒,還是厭惡叛徒的BOSS,無疑都會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她,試圖從她口中套出諸星大的真實情報。

但她此時能回來,便說明組織終究沒有把她也當作叛徒定罪。

女人此刻無力地躺在床上,濕漉漉的黑發散亂地披散著,她本就蒼白的嘴唇被咬出了一道血色,隨著宮野誌保的舉措而微微顫唞的身軀顯得她此刻格外狼狽。

像是骨折的倦鳥湊巧撞上了暴雨夜,連振翅的力氣都無,隻試圖蜷縮成一團,迎接雷鳴和雨點的衝擊。

這個模樣讓降穀零想起了自己同期負傷躺在醫院病床時的畫麵,都是一樣的蒼白,仿佛下一秒就會凋零。

千代穀家的基因真的很好,精致的五官恰到好處,很輕而易舉地就能調動起情緒,格外富有感染力。

隻不過千代穀徹已經熬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日子,成為警界冉冉升起的明星,被眾多群眾所稱讚。

而神索的道路卻依舊是一片迷霧。

這反差不由讓降穀零的心被揪緊,一種莫名的責任感悄無聲息地出現,又被屬於波本的謹慎所壓下去。

“波本。”宮野誌保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你出去!”

降穀零還在想事情,他皺眉:“你做你的。”

宮野誌保:“?”

茶發少女轉身惡狠狠地瞪他:“我要給她換衣服!”

降穀零:“……”

金發男人終於露出了一種近乎狼狽的驚愕表情,不等宮野誌保再說什麼,立馬轉身快步逃離了房間。

宮野誌保抽了抽嘴角,有些無語。

[戰損姐姐斯哈斯哈,果咩!雖然看著好慘但是真的好美(哐哐磕頭)]

[神索能自個兒摸回家,感覺問題應該不會很大...吧?不對,她不可能一個人回來,是琴酒把人給送門口來的?那透子這位置瞞得住?!]

[如果這麼離開的話肯定瞞不住,但既然放神索回來就說明這一關是過了,我更好奇格蘭那邊的進展...]

[救命!零零你在做什麼啊零零!雪莉的手都搭神索%e8%83%b8`前了,你還能站著目不轉睛看!對lsp指指點點]

[笑死了,要不是黑皮這怕是耳朵都紅了吧!!]

[rwkk!我要康姐姐換衣服!(從指縫裡望)]

一個小時後,滿頭是汗的宮野誌保疲憊地帶上門,走到桌上咕嚕嚕地灌了整整一杯的水。

她有些疲憊地道:“傷得不是很重,隻是例行懲罰,再進一步的檢查這裡沒條件,到時候得借研究所那邊……”

降穀零出聲道:“剛才琴酒給我打電話了。”

宮野誌保頓時將杯子往旁邊一貫,急切地問:“說了什麼!”

“無非是問我在哪,知不知情神索的事情……我含糊過去了。”降穀零嗤笑一聲。

他冷靜地道:“找神索的是那位先生,具體說了什麼並不知曉,隻是從琴酒那來看——這件事情勉強算是揭過。”

宮野誌保皺眉:“你不會被牽連嗎?”

“我是朗姆的人,他樂意我跟琴酒對著乾,但也僅限於此。”降穀零垂眸看著自己%e8%83%b8`前的汙漬,努力壓下所有感性,冷漠地道,“之後的事情,雪莉,你好自為之。”

“哦,那你出去吧。”

宮野誌保沒太多反應,或者說波本今天回來找她,她都已經覺得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隻能說神索雖然不大愛動彈,但在組織裡還是有個美男殺手稱號的……

#基安蒂和琴酒功不可沒#

降穀零:“。”

“還有一件事。”他歎了口氣,揉了揉眉心,“琴酒交代我之後配合他的行動,足以證明與他目前常合作的格蘭瑪尼會有彆的安排,具體什麼情況我不了解——雪莉,你看好神索。”

宮野誌保聽到這兩個代號就忍不住抖一抖,她雙手抱%e8%83%b8,強撐著道:“我會照顧好她,你可以走了!”

金發青年沒忍住抽了抽嘴角:“至於那麼急著趕我出去?琴酒估計還在這附近,我還不想暴露位置。”

宮野誌保翻了個白眼,指了個房間:“那你進去躲著,自己看著辦。”

茶發少女沒多說話,她走進盥洗室洗漱,接著拿上東西便進神索的房間去陪床了。

降穀零順著她的動作看,發現是個窄窄的廚房間,連個凳子都沒有。

他大抵知道自己剛才走神時的失禮得罪了雪莉,也不辯解,乾脆地走進去,靠在冰箱旁思忖著接下來的計劃。

嘖……他剛才怎麼會盯著神索發呆!

269.

神索躺在灰格子的床上,本就暗沉的被單將她的臉色襯得愈發蒼白,濕漉漉的長發被毛巾墊起,在維係乾燥的同時似乎又硌得她睡不安穩。

確實不太安穩。

沉甸甸的下墜感傳來,將她徑直扯入一片虛幻的夢境。

“saori!”

陽光明%e5%aa%9a,與她有著相同長相的小少年晃著手中的紙飛機,隨意地朝天空拋去。

輕盈的紙飛機繞過掛在廊下的晴天娃娃,在一片燦爛的金色中落到院子裡的開得正豔的紫茉莉上。

千代穀徹沒有去撿,而是跑到她的旁邊坐下,晃著腿道:“坐著多無聊,還不如拋個飛機玩——據說隻要紙飛機能夠飛到看不見的地方,就代表夢想會實現呢?”

“騙小孩的故事。”神索一針見血。

千代穀徹瞬間氣得鼓起包子臉,他蹭到神索旁邊,軟綿綿地靠在她身上。

神索沒有動彈,而是熟練地調整了位置,任由對方貼著。

兩人互相依偎著靠在廊下,聽著知了聲嘶力竭唱著夏日的喧囂,不遠處隨著溪流擺動的竹梆子發出噠噠的聲響。

“不想動就不動,還找借口。”千代穀徹嘟囔道,“那晚上去山上看星星怎麼樣?坐著看就好。”

神索心中失笑,她懷疑千代穀徹單純又是迷上了什麼許願的計倆,那還不是也要爬山……

但她還是應了聲“好”。

然後……那晚下雨了,沒有星星。

然後,千代穀徹離開了家,不見蹤影。

神索站在光滑冰涼的走廊下,看著外麵的大雨,恍然間意識到這是一場夢境。

鮮豔的紫茉莉、白色的紙飛機、掛在廊下的雨天娃娃;濃綠的樹、色彩繽紛的七色團子、晴朗夜幕中的星子。

她已經太久沒有看到這些色彩了。

真是一場美夢……

·

“代號格蘭瑪尼,原名——千代穀徹。”

“神索,他盯上你了。”

再次睜開眼,在一片仿佛蒙著黑紗的世界中,琴酒帶著惡意的聲音響起。

神索沒有關注這陳述的聲音,她微微瞪大了眼睛,仿佛這樣就能在迷霧中找到那個身影。

應該比她長得還高的青年在霧中緩緩前行,徑直走到她的身邊,冰涼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saori。”千代穀徹低低地喊她。

應該是什麼樣的音色?為什麼她聽不清?

這個夢境過於簡陋,某人不由得在心中評價,連聲音都造不出來。

神索忍不住問他:“不是讓你避開嗎?為什麼還要調查這個組織?”

“疼嗎?”那個連聲音都沒有的人卻答非所問,摩挲著她冰涼的發絲,像是小時候一般,黏糊糊地貼在她旁邊。

“不……”

她的話語還未吐出,便聽到千代穀徹冷冷地道:“我疼。”

“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這樣對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畫麵一轉,照理說應該還是坐在基安蒂車上的女人此刻卻懸在空中,舉目望去皆是一片刀山火海,那個身影自天際墜落,消失不見。

神索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也不知怎麼變成這個局麵。

她下意識伸出手,卻隻是徒勞地抓住了一片空氣。

這時她才恍然想起,千代穀徹從未出現在她的身邊。

·

“神索,我相信你與那個FBI臥底之間並無私情,這隻是一個意外,對嗎?”

藏在暗中的BOSS惡劣地開啟了擴音,任由沙啞難聽的回聲在空曠狹小的房間裡回蕩,令在場深陷黑暗中的人避無可避。

她站在房間中央,卻覺得自己站在岩漿上方,隨意挪動一步都會掉下去,粉身碎骨。

神索聽見自己的聲音道“是”。

“我依舊深深地信任著你,也由衷希望你能為組織帶來利益。”BOSS不緊不慢地道,“情報組的工作太過於繁瑣,著實勞神費心,你還是多多休養吧。”

“是。”

“往前走三步,你麵前的桌上有一部電話,用它聯係格蘭瑪尼,就說我找他,讓他等下來這一趟。”

“……是。”

靈魂仿佛一瞬間脫離了軀殼,在一片黑暗中,她感受著自己跌跌撞撞地走了三步,近乎是狼狽地撞在桌子上,顫唞地在BOSS的要求下撥打出那個號碼。

然後——沒有接通。

機械音所說的“sorry”在某種程度上,竟然幻聽為在呼喊她的名字。

那位先生有些遺憾地道:“是我忘了,警察碰上了個大案子,今晚連夜成立專案組,應該在開會吧。”

“神索,給他留個言。”

她沒有拒絕的餘地,甚至說表現出任何的不情願都會讓BOSS起疑。

留言……

神索覺得這一幕有些可笑。

她一直希冀著千代穀徹遠走高飛,離這個惡劣到極致的組織遠遠的,卻隻能徒勞地看著他一步步為了自己邁入泥沼,變成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模樣。

而現在,她還要親自撥打電話,將千代穀徹召到組織的BOSS這裡。

她仿佛聽見那人怨恨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失去了過去的澄澈和真摯,扭曲成惡鬼的樣子。

“我恨你。”

[神索,格蘭瑪尼盯上你了。]

“以後當警察——自然要把所有壞蛋都抓起來吧?”

“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存在,我會從警校好好畢業,在職場上發光發熱。”

[行動組的格蘭瑪尼?據說任務完成率和數量已經跟琴酒打平了,甚至更凶殘,據說他動手連屍體都不會留下。]

[神索,他殺的人比你還多。]

“我好疼。”

[toru的共感好像更嚴重了,果然還是要試試那個方法吧……]

她本應該知道父母送千代穀徹離開的原因的,但是現在回憶起來,已經晚了。

電話機發出“滴”的一聲長響,代表著留言已經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