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頁(1 / 1)

青年臉上的笑容淡了,他攪了攪麵,垂眸道:“現在還有點早吧?不如等我功績有成再見她豈不是更好。”

畢竟一開始所想的,便是他穿著警服,站在光明之下。

而現在……

‘近鄉情怯!’鬆田陣平轉頭朝萩原研二做口型,兩人自認為都懂。

“那你要什麼時候?”卷發警官轉著墨鏡道,“以你的破案效率,升職肯定很快吧。”

“為了讓你有揍我的機會,努力個警視總監?”黑發青年努力將難過斂在心底,打起精神開玩笑。

萩原研二笑罵:“那都幾十年了!你們到時候還打架的話,我可不負責勸架,丟人!”

“知道了知道了。”千代穀徹道,“為了不讓hagi有勸架的機會,我爭取將鬆田一次乾翻!”

“誰打得過誰還不一定。”鬆田陣平表示不屑,“我這兩個月可是天天有去健身房的。”

“那到時候就讓我看看鬆田警官的能耐啦——”千代穀徹起身,“我先去一下衛生間。”

鬆田陣平看著自己臟了一塊的褲子:“等等,我也去擦擦褲子!hagi你就留著幫忙看著麵!不準偷吃!”

萩原研二好笑地道:“我要偷吃?我光明正大地吃好吧!”

嘛,看樣子小陣平還是不放心。

隻不過……他擔心的,確實有些道理啊。

萩原研二看著千代穀徹沒被吃下去多少的麵條,騰騰的熱氣已經散了,變得冷冰冰、硬邦邦的。

264.

兩人說去上廁所,實際上在廁所外的洗手台那便站定了,鬆田陣平打開水洗了洗手,用紙巾擦著褲子上的汙漬,千代穀徹站在他的旁邊,隻是望著他的動作。

“不是說要去上廁所?”卷發青年有些胡亂地擦了兩下,抬頭看他,有些輕佻地道,“難道是害怕了要哥哥陪你進去?”

千代穀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說我一直盯著你,倒不如說說你沒事看我做什麼?”

鬆田陣平站直,撓了撓臉頰:“很明顯嗎?”

“……”

這對話似乎有點似曾相識。

兩雙黑瞳對視著,誰也不願先挪開視線,猶如正在角力的猛獸,互相找著對方的破綻,鬆田陣平看著認真等著他回答的千代穀徹,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問出口。

停頓了一秒有餘,他問:“toru,你最後怎麼改口叫水川秀阿秀了呢?”

“就……隨口喊的。”千代穀徹沒想到他問這個問題,蹙了蹙眉,有些疑惑,“有什麼不對嗎?”

話越多越容易出破綻,鬆田陣平有些希望自己的智子疑鄰,但見他一副真的想不起來,神色間有些謹慎的樣子,還是覺得頭腦一陣昏沉,仿佛聽見審判前的鐘聲響起。

有什麼不對?

彆人或許會隨口喊喊,但在外人麵前格外注重禮節的千代穀徹會隨便喊?

他怕是通過旁人的反應——尤其是他的反應,推測出來的吧?

·

在破案之前,鬆田陣平跟萩原研二有過短暫的交流。

toru那麼細心的人,怎麼會在水川秀明確說明後,還一口一個水川小姐呢?

“可能是沒聽見?”萩原研二猜測,“他開始看著有些恍惚。”

鬆田陣平覺得不合理:“你見過toru之前破案的樣子,怎麼可能連問詢都要人教!如果他是連目暮警官的指示都沒聽見的話,倒是也說得通,但是他會那麼久沒聽見嗎?”

兩人心中不由得產生猜測,幼馴染的默契讓他們一同說出口。

萩原研二:“toru該不會聽力出問題了吧?”

鬆田陣平:“他該不會心理問題嚴重起來導致健忘了吧?”

萩原研二:“……”

鬆田陣平:“……”

“小陣平你想的也太離譜了吧?”

“hagi你能不能認真一點?”

兩人互懟了一會,最後放棄猜測,選擇到時候直接A上去問當事人。

但實際上鬆田陣平還有個更離譜的想法沒有說出來。

早晨碰到的千代穀徹,與他現在碰到的,並非同一個。

——這有可能嗎?

無數的記憶在腦海中閃回,幾個月前失蹤後突然回歸的青年變得冷淡生澀、在寢室裡無法抑製的崩潰、之後重新重歸的柔軟下又有對部分事情的茫然。

千代穀徹似乎有些記不清他們幾個找借口回教室的事情了……

哪怕時隔幾個月的今天,鬆田陣平也依舊覺得破案前的千代穀徹與現在的他相差甚遠。

·

鬆田陣平的父親,鬆田丈太郎是個職業拳擊手,曾被誤認為殺人犯而被警方逮捕至此錯過比賽,一蹶不振,甚至終日酗酒,偶爾耍起酒瘋來還會跟他打上一架,但在清醒後又會疲憊地向他道歉。

因為父親心理壓力過重,鬆田陣平有陪他去醫院做過心理疏導,而在等待期間,他有聽到護士的交談。

“真可憐啊,302室的那個,據說是從小被父母家暴才會變成這樣...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直接變成另一個人了!”

“害,彆說他可憐了,你不知道我去給他送個藥,結果把我抓的。”

“DID患者就這樣,下次可以試著挑他主人格在的時候去……”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是什麼病,隻是覺得真有意思,一個人怎麼會變成另一個人呢?又不是魔法!

“DID,分離性身份障礙,顯著特征是一個人體內擁有2或者更多的人格。”

產生的念頭猶如迅速生長向上攀爬的藤蔓,很快就纏繞了鬆田陣平的腦海,他一路上便拿著手機搜索各種信息,還謹慎地防止彆人看到。

“記憶不連貫是日常最大的麻煩。”

“根本原因在於主人格無法忍受痛苦,為了保護自己,會分裂出其他人格來承受苦難。”

“沒有針對性的藥物可以治療。”

……

假的吧!

千代穀徹看著那麼積極向上,一個腦子裡都是亂七八糟想法的小混蛋而已,他還說要好好當個警察,屆時去姐姐麵前邀功。

這家夥早就被他們暴力鎮壓,摁頭簽下絕對不瞞報、不亂闖、安安分分過日子的協議。

真的吧...

千代穀徹有著嚴重的火災PTSD,尋找姐姐都找出了執念,辦案的熱情仿佛能把自己都給燒沒,仿佛入學時的體檢都是走後門。

還有那段失蹤的日子,為什麼所有人都對此三緘其口?

就連夏威夷,千代穀徹去那裡真的隻是找之前的資料和休息嗎?

越想越離譜,鬆田陣平快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得有些手顫。

這種離譜的猜測全起源自幼時那次記憶深刻的一次聽聞,他也不覺得這是能跟萩原研二一起分析的內容,將這種嚴重的狀況安在同期頭上,他渾身上下都彆扭。

但是鬆田陣平沒有任何能夠確定事實的渠道,千代穀徹的演技向來是極好的,哪怕是一無所知,在明麵上也能演個運籌帷幄,對付這種人,迂回反倒沒有任何用處。

真是難搞的家夥啊……

鬆田陣平莫名有些想叼根煙。

·

“有什麼不對嗎?”^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一堆念頭已經亂竄完畢,耳邊千代穀徹的聲音才剛落下,鬆田陣平挑了挑眉:“沒什麼不對,話說——toru,晚上你說去哪裡聚餐來著?”

黑發青年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眼中茫然轉瞬即逝,他抵唇輕咳一聲,再說話便是:“我什麼時候說過聚餐地點了?這不是還沒定嗎?”

鬆田陣平一拍額頭:“是hagi那小子說的要去看什麼表演,我給記錯了!”

“記錯了?那家夥所說的人偶表演八成也看不了,畢竟化妝師和館長都沒了。”千代穀徹轉身去洗了個手,問,“你還沒說阿秀怎麼了。”

“沒什麼。”鬆田陣平又覺得自己的猜測好像沒那麼有道理了,他打哈哈道,“回去吧,不然hagi那家夥怕是要把我的肉都給夾走了。”

“鬆田。”千代穀徹喊他,表情平靜,“你在試探我什麼?”

鬆田陣平“啊”了一聲,將浮誇的演技收回,平靜地又一次說出那個問句:“很明顯?”

“很明顯。”千代穀徹又一次給了他肯定。

養成一個習慣隻需要兩個月,在警校裡朝夕相處了那麼久,幾人的默契自然不用言語。

鬆田陣平站直,靠近,借著比黑發青年高上那麼一點的身高,微微低頭看著他的眼睛,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徹...你是你嗎?一直是你嗎?”

“你這話問的就很有意思。”對方失笑,似乎覺得距離有些太近,便後移一步,輕巧躲過他的對視,“我不是我,我還能變成其他人?”

“DID。”鬆田陣平突然道,他緊盯著千代穀徹的眼睛,不給對方逃離的機會,“你有聽說過嗎?”

千代穀徹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很快,一隻冰涼的手放到了鬆田陣平的額頭上,黑發青年麵容古怪:“沒發燒吧,鬆田...我記得我心理學成績比你們好多了?你也真敢亂想,要真有這種毛病,我還能好好當警察?”

被否認了。

鬆田陣平下意識鬆了口氣,千代穀徹當的是刑警,入職可沒那麼容易糊弄過去,而且這種病一般都是小時候受到創傷才會有的吧?

是假的,隻是他想到小時候的事情,被帶偏了!

他胡亂地在心裡找著理由。

“真沒事嗎?那你怎麼態度忽冷忽熱的。”卷發青年嘟囔道,“還有水川秀……”

“我覺得我對你們的態度一直很好?”千代穀徹打斷他的話,微笑著道,“我隻是當時在關注人偶,沒聽到她的自我介紹而已,你早上問我要伴手禮的時候還說目暮警官最近——”

“行行行我信了。”鬆田陣平投降,不想在廁所讓自家長官再丟一次人,“所以你就沒聽清那一句啊?”

“水川小姐讓人叫她阿秀對吧!就這一句。”

“就因為這一句話你懷疑我精神有問題,鬆田陣平你認真的?”千代穀徹的態度很坦然,他甚至也沉下聲音道,“鬆田,是你嗎?你是不是被什麼卷毛笨蛋猩猩附體了?”

“啊……嗯。”鬆田陣平被他這麼盯著,也開始懷疑人生。

原來就真的是走神了?

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題大作的大猩猩連卷毛都仿佛耷拉下來了。

“噗哈哈哈!”

看著他這副傻兮兮的模樣,黑發青年直接笑起來,笑得很誇張,連帶著那雙眼睛都笑出了淚水:“鬆田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啊!不要亂看奇奇怪怪的東西!”

“哈哈哈我說你怎麼一路上看我那麼奇怪,擱這你還不如說我是被妖怪俯身了呢!這事情告訴zero他們肯定很有意思。”

“還有下次帶你去我家鄉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