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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上肯定會分點心的。”

“分什麼心?”旁邊的椅子被人拉開,徐梔一邊坐下,一邊好奇問道。

兩人穿得還挺搭,陳路周裡麵一件灰色線衫和白色t恤疊套,底下露出一點白邊,下麵一條鬆垮的黑色運動褲,外麵套著一件黑色的立領外套,襯得整個人線條乾淨利落,徐梔也是一身黑灰,黑色呢大衣,黑色的小腳褲,裡麵一件灰色線衫,線條卻柔和。

本來陳路周坐在那,單槍匹馬,帥得挺孤獨,也想象不出是誰能坐在他身邊。然而徐梔一坐下,畫麵渾然天成。旁邊是雙一流的學府,路燈瑩瑩冉冉地照著陳舊泛黃的街道,旁邊馬路上橙紅色的車燈瀉成一條河,混沌澆離的畫麵裡,也許是身上輪廓硬朗和漂亮的線條,襯得他倆格外清晰,看著清醒獨立,溫柔堅定。

陳路周靠在椅子上,一隻胳膊吊兒郎當地掛在椅背上,另一隻手搭在桌上,手腕上還綁著一根黑色皮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側著身看她,將她從上到下抽絲剝繭一般地打量了一遍,最後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身後的包上,意味深長、悠悠地扔出來一句,“你男朋友生日,真就空手來?”

馬路邊是白色欄杆,他們那桌就坐在欄杆邊上的,北京那會兒已經入冬,又恰巧是雙十一,校門口停著好幾輛快遞車,正在卸貨,徐梔往那邊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笑著回頭看他,目光落在他清瘦冷白的手腕上:“不是你說不用準備嗎?”

“行。”

不說話了,李科和朱仰起愣愣地看著他倆,但那人還是吊兒郎當地靠著,眼神一動不動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拿下巴懶洋洋地指了指她放在背後的包,“是不是在包裡?快,拿出來。”一副你不可能沒準備的樣子。

徐梔笑得不行,拿起他的可樂,喝了口,但還是說:“真沒有啊。”

“真沒有?”

“沒。”

陳路周倒也沒生氣,就是有點失落。但也知道徐梔最近忙,前幾天為了交專業課的期中作業一直在熬大夜,建築係是出了名的沒有周末係,作業交完她回寢室補了一天一夜的覺。

他人靠著,歎了口氣,低著頭想了想,畢竟現在是熱戀期,他能理解,但為了杜絕自己以後因為這事兒跟她吵架,於是他努力說服自己,淡淡地抬了抬下巴,越過如流水一般密密匝匝、忽遠忽近的橙紅色車燈和正在忙忙碌碌卸貨的幾個快遞車,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環顧了一圈,發現附近也隻有一家籃球店,口氣卻又拽又冷:“你去給我隨便買個籃球,彆買斯伯丁那些,不用太貴,就當生日禮物了。以後我要是拿這事兒跟你吵架,你就拿它砸我。”

徐梔低頭笑了下,陳嬌嬌還是陳嬌嬌。二話沒說,乖乖站起來去了。

等她回來的時候,桌上菜剛齊,幾人在聊期中成績,陳路周給她拉開椅子,手一伸,徐梔把一個籃球鑰匙扣放在他的掌心裡,還是斯伯丁定製係列,估計不比普通籃球便宜,他一愣,撂下筷子,狐疑地抬頭看她。

徐梔皮膚本就白,北京乾澀的風一吹,整張臉緊繃輪廓圓潤而精致,皮膚細膩幾乎無可挑剔,黑色的長發半卷不卷地散在背後,她一坐下,然後自然而然地從陳路周手腕上捋下皮筋鬆鬆地把頭發綁上說:“我問老板哪種球砸著不疼,老板說,估計也就鑰匙扣不疼了。你那麼愛生氣,我覺得買這個保險一點。是不是暑假那根?”

他嗯了聲,“掉我臥室門口。”

“不生氣了?”徐梔說,“那我可以提個要求嗎?”

陳路周氣笑,一隻手閒散地擱在她的椅背上,側頭看她,“蹬鼻子上臉了?”

徐梔覺得這話不好當著對麵兩人的麵跟他說,於是從包裡摸出手機,劈裡啪啦發了一條微信給他。

Raincatsanddogs:晚上可以住外麵嗎?

結果徐梔這邊剛嗖一聲,陳路周放在桌上的手機便緊跟著叮咚一聲。

朱仰起和李科:“……”

你倆可以再明顯一點嗎?

陳路周沒搭理,李科還跟他在聊數模競賽的事情,正說到興頭上,慷慨激亢地給陳路周畫大餅,說得口若懸河,引得一旁倚老賣老的研究生頻頻打量他,覺得現在的年輕人真狂,不知天高地厚。但也就這股熱血勁兒,卻令人覺得似曾相似,那不就是曾經的他們嗎?

李科:“我問了,咱們學校就算不參加國賽也能直接參加美賽,數模競賽拿獎能保研的,高中搞了三年的競賽,這怎麼也算我們的老本行了吧?不過跟數學競賽不太一樣,數模我覺得更有意思。”

“我考慮下。”陳路周思忖片刻說。

結果徐梔說:“我報了數學競賽國賽,微積分。月底初賽。”

李科:“你報了啊?那挺好,數學競賽讓你女朋友出戰,你跟我去數模競賽。你以前搞過競賽嗎?”

徐梔說:“沒搞過,所以打算跟你們取取經。”

李科笑著說:“這你男朋友是行家,他數競國一,進過集訓隊的,要不是我們省去年趕上教改特殊時期,全部取消了保送資格,隻給加分,不然早都保送了。”

旁邊的人,不知道是得意還是怎麼樣,還哼上歌了,低低沉沉,字正腔圓,很好聽,因為大排檔裡正放著這首歌,他的聲音跟著旋律和在裡麵,格外清晰。

“沒有了我的浪漫,他們算什麼浪漫,你就隻能夠抱憾……”

陳路周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不小心跟著旋律哼出聲了,嘴裡啃著螃蟹腿,聽他倆聊天。

等聊天聊沒聲了,才意識到一桌幾個人都在看他,陳路周剝了隻螃蟹腿扔徐梔碗裡,咳了聲,“看我乾嘛,唱歌犯法?”

徐梔笑著問他:“微信看了嗎?”

“嗯。”

“可以嗎?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陳路周一隻胳膊還掛在徐梔的椅子上,手上戴著手套,把剝好的螃蟹腿一根根丟她碗裡,表情挺無動於衷,意味深長地瞥她一眼,說:“送禮物?”

“要獎勵吧你?”他要笑不笑地補了句。

第80章 生日·快樂

泛黃的路燈和車燈將整條馬路拉長,車燈霓虹閃爍,一眼望不見儘頭。大排檔陸陸續續又坐下幾桌客人,生意還是冷清,說話聲零碎。

徐梔眼神暗示,無聲地問,行不行嘛。陳路周把搭在椅子上的胳膊收回來,垂在身側,另隻手拿起桌上的小茶壺給她倒茶水,將她枯苗望雨的眼神忽略了個徹底。徐梔一急,去拽他的手,晃了晃,沒輕沒重地捏他掌心。

被人反手扣住,溫熱的觸?感抵著她的,徐梔心裡莫名一跳。因為很少在公眾場合做親昵舉動,要麼直接去他們的秘密基地接%e5%90%bb,要麼就是正兒八經在圖書館看書,徐梔沒什麼時間陪他手牽手逛校園。談戀愛這麼久,好像還沒認真牽過手。

手指在桌子底下,隱秘地被人一點點攥住。徐梔心口憧憧,指縫被人撐開,十指慢慢滑進來,緊扣在手心。手心熱,腦袋也熱。

陳路周麵上冷淡、不動聲色,嘴裡還在跟李科聊數模競賽的事情,問他美賽在幾月份。說話間隙瞥她一眼,眼神難得帶上一些玩味。

徐梔手指在他手臂上抓了下,看著他,行不行啊。

陳路周回頭看她一眼,不行。

徐梔氣鼓鼓地在他掌心掐了一下,陳路周則淡淡地看著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兩人正無聲、暗潮洶湧地對峙著。

李科啃完螃蟹,抽了張紙巾擦手,突然問了句:“徐梔,你怎麼會突然想到去參加數學競賽?你們專業不是挺忙的嗎?”

徐梔回神,手被人牽著,“王教授說讓我去試試,我以為他也會去,不過你們好像看不上?”

李科笑笑:“不是看不上,是某人實在精力有限,他說談戀愛挺分精力的。”

徐梔看了眼陳路周,狐疑:“我分你精力了?”

正好服務員過來上菜,陳路周咳了聲,把幾個空盤子疊了遞給人,把新添的菜放在中間,說:“沒有,你彆聽他胡扯。”

李科也沒有多說,“反正你自己看著辦,你要想衝獎學金,保研,現在這個狀態肯定不行。”

徐梔低頭吃著陳路周給她剝的螃蟹,冷不丁冒出來一句,“李科,你彆給他壓力,他自己有分寸的。”說完,夾了塊碗裡的蟹腿肉,拿醋蘸了蘸,喂他嘴邊,“吃嗎?我給你剝。”

兩人另隻手還在底下密不可分地十指緊扣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剝不剝呢,剝了要鬆手。他看著她。

徐梔似乎猜到他的猶豫,言笑晏晏,彆提多得意,“用嘴剝,獨門絕技。”

對麵兩人當下沉默:“…………”

朱仰起當晚發了一條朋友圈。

【有人吃螃蟹偷偷牽著手,有人吃螃蟹戳破舌頭。是誰我不說,等我以後找到女朋友,我卷死你。狗頭.JPG】

李科也發了一條朋友圈。

【他媽熱戀期到底是幾個月啊,很認真的問。】

朱仰起那條朋友圈一發,相當於半官宣了。大家多半也都猜到了,畢竟他是陳路周最好的兄弟,底下評論頓時激增,多半都是女孩子,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少女情緒,朱仰起看著都替她們心酸,尤其是那種小心翼翼的打探卻又不敢直白地說出他的名字。

【他真的有女朋友了?】

朱仰起回複:【嗯。】

回完消息,朱仰起坐在出租車上想:徐梔真幸運。

轉念又覺得,陳路周也幸運,徐梔要身段有身段,要樣貌有樣貌,人又聰明伶利,也不矯情,還總是護著他。

最後深深歎了口氣,他倆真幸運——

不幸的是我。

靠。

*

幸運的人最後還是去了酒店。

徐梔早就開好房間了,從包裡拿出房卡刷的時候,陳路周的眼神變得格外意味深長,“早就開好了在等我,送禮物?我才是禮物吧?”

“滴答”房門打開,徐梔沒讓他進去,說了句,“你在門口等一下。”

陳路周懵了一下,穿著一身黑,身條利落,身形高大,插兜站在門口,口氣有點拽,“乾嘛?”

徐梔一雙乾淨直白的眼睛隱在門縫裡,笑得曖昧不明地看著他:“我準備一點東西。”

門被人關上。

陳路周自然腦子裡冒出一些不太正經的東西,用他龐大的閱片量來說,男女朋友在談戀愛初期就會迫不及待地以探索對方身體上的愉悅為主。他自然而然也會跟徐梔走到這一步,但是他倆畢竟二十不到,嚴格來說,今年才十九周歲。有些成年人的情趣,說實話,他不想過早體驗。

所以沒太有耐心,人靠在走廊的牆上,眼神掃著四下無人的走廊,用食指指節心不在焉地叩了兩下,“彆鬨了,開門。”

大約又過了兩分鐘,徐梔才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