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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之後,裡頭傳來幾聲劇烈的咳嗽聲。

之後,陳路周他們家可能被人下降頭了。連惠大約是受了驚嚇,從國外回來之後,夜不能寐,睡醒就吐。而陳星齊回國當天晚上就開始發燒,隔一陣就燒一次,尤其是半夜,陳路周那陣子忙著來來回回去醫院掛號都跑了不知道幾趟,陳計伸這人迷信,老婆孩子生病發燒,第一件事就先求人算命,看看風水是不是有問題。

其實那時候連惠已經同意陳路周留在國內了,國外的槍擊案讓她受驚嚇不小,回國之後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那顆血撲撲、鮮血淋漓的腦袋。然而,陳路周從始至終都沒借著這個事情跟連惠提過,我不去國外了。如果是換做以前的陳路周,一定會借著這個機會,一定會用他那張巧舌如簧的嘴跟他們涎皮賴臉地耍滑,直至達成目的為止。但陳路周聽話得讓連惠心神不寧,她隱隱覺得,如果自己再不做點什麼,可能就要失去這個兒子了。陳路周以前跟她插科打諢,跟陳星齊說話刺天刺地的,但整個人都跟他們還是近的。他現在很聽話,說話也不犯渾了,但處處都透著疏離敷衍。

連陳星齊都說,媽,我覺得哥跟我不親近了。連惠才恍然明白過來,陳路周要做什麼,他能做什麼啊,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子,他想做什麼也沒有能力做什麼,更何況他們這個家庭,他但凡做點什麼,背後多少雙眼睛都%e8%a3%b8地盯著,背後多少雙手都等著戳他脊梁骨,陳計伸那些趨炎附勢的親朋好友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他呢。

陳路周聽話是因為想徹底終結這段收養關係,就像他之前說的,我會給你們養老送終,感謝你們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

所以,連惠試圖說服陳計伸讓陳路周留在國內,但陳計伸不同意,他堅持要送陳路周出國,陳計伸這人就是這樣,生性多疑、敏[gǎn]、固執。一旦認定的事情必須要執行,不然就會成為他心中的疙瘩,隻有出了國,陳計伸才會認為陳路周是真正的聽話。但凡往後公司裡或者家裡發生任何一點事情,他都會懷疑到陳路周身上,這也是連惠為什麼堅持要送陳路周出國,是因為她太了解陳計伸,他從來都是表麵老好人,內心全是猜忌、算計。惡人從來都是她來做。

那天晚上,他倆大吵一架,吵到最後麵紅耳赤,陳計伸已經心力交瘁,最後撂下一句狠話,“你要再提把他留下來,咱倆就離婚。”

陳路周當時是接到陳星齊電話趕回來的,聽說爸爸媽媽吵架吵得好凶,他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連惠口氣冷靜地說:“你要離婚就離婚吧。”

陳計伸突然拿起桌上的茶壺狠狠往牆上一擲,滾燙的茶水順著連惠的臉側擦過去,“砰”一聲巨響,青瓷茶壺瞬間四分五裂,撕心裂肺的破碎聲,令人肝膽俱顫,陳路周剛要衝進去攔,就聽見連惠沉默兩秒後,坐在一地碎裂的玻璃碴子的中間,腳被割碎了,擦了點血,但她麵不改色,眼底如一潭死水地對陳計伸說

“我已經拋下過他一次,不能拋下他第二次。”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要虐我可以往死裡虐,但是我沒往那種方向寫是覺得這兩個少年太美好了,校園文嘛真的還是想單純一點。所以後文也不會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大概後文就是平平淡淡甜甜蜜蜜談戀愛的內容了。

第64章 蕩·秋千

下過兩場雨,s省今年降溫比往年都早一些,九月天氣就轉涼了。徐梔是九月初離開的慶宜,老蔡開車送她,她和蔡瑩瑩坐在後座,老徐在副駕駛上嘮嘮叨叨個沒完,逢路上看見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女孩子就回頭叮囑她,“你到了那邊可不能學她,那邊比咱這冷,等入了冬,秋褲還是要穿的。”

老蔡順勢也點了一下蔡瑩瑩:“你也注意啊,回去好好上課。彆整天研究什麼化妝了。”

蔡瑩瑩立馬就不服氣了,抱著徐梔的胳膊說:“不是啊,這還不是怪你,你要給我生得漂亮一點我還用研究化妝嘛?我要跟徐梔一樣,每天素顏出去,也有大把男孩子在屁股後麵追。”

“什麼,大把?”老徐耳朵一凜,“不就那一個嗎?”

蔡瑩瑩扒拉著後座湊上去悄咪咪地說:“是我知道那個嘛?”

老徐神秘兮兮地回頭瞥她一眼:“我不告訴你。”

徐梔一臉無語地看著窗外,弄得蔡賓鴻一邊開車一邊分神,聽得也一頭霧水,“什麼什麼八卦?”

沒人搭理他。

車子抵達機場,蔡瑩瑩才意識到分彆是真的來臨了,從小到大她倆就沒分開過,在安檢口,密密麻麻的人流在他們四人中穿梭,蔡瑩瑩淚眼汪汪地牽著徐梔的手說,我明年一定考到你們城市去,徐梔也不由自主地點點頭,等你。

蔡賓鴻從兜裡掏出一個紅包遞給她,徐梔很警惕,問了句:“這回不是欠條了吧,我十八歲生日那個紅包金額你還沒兌現呢。”

蔡賓鴻哈哈大笑,笑她小財迷,“你摸摸。”

謔,真厚,徐梔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老徐,老徐立馬伸手過來摸,“我說這紅包袋子怎麼瞧著這麼奇怪,用個布袋子裝,這得小兩萬了吧。不行,這麼大筆錢你這麼能直接給孩子。”

老徐不容分說要沒收,蔡賓鴻見狀,連忙一把攔住,看了眼徐梔才對他解釋說:“這是我跟她十歲就約定好的,我這幾年都沒給她壓歲錢,你沒發現,都在我這存著呢,上大學之後一起給她,你們家小丫頭可精,那時候就跟我說壓歲錢都是騙人的,她說自己的錢要自己長大後支配。”

徐梔沒想到老蔡真記著,十歲的話她早都忘了,結果,等上了擺渡車才想起來,自己剛剛謝謝都忘了說,立馬又給老蔡回了一條微信過去,誠心誠意地吹了一堆彩虹屁,老蔡就回了一條。

蔡院長:徐大學生,咱就一個要求,以後賺錢了先給你爸爸買件秋褲,男朋友什麼的都靠邊站。

徐梔回了一條好。

她想起昨晚和老徐兩人就著小酒,月光慘淡地打在窗戶邊上的盆景上,屋子裡靜謐,黑悄悄的,沒開燈,她陪老徐最後看了一遍雪花女神龍,每回老徐看到最後,上官燕將回魂丹給了歐陽明日,歐陽明日卻把回魂丹給了自己的父親,拚儘最後全力保住父親的性命,老徐就老淚縱橫,“好兒子,好兒子。”

昨天也不例外,抹著淚跟徐梔老生常談地說:“看見沒,老爹就是最重要的。”

徐梔知道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哭笑不得,抽了張紙巾給他,“爸,你放心,我大學應該不會談戀愛了。”

徐光霽有些錯愕,哎了聲,及時收住眼淚,嘬了口小酒,慢悠悠地晃著二郎腿語重心長地說:“那也還是要談的,等你以後踏入社會天天被人用世俗的目光考量的時候,你會發現校園戀愛才是最純粹、輕鬆的,我建議你體驗一下。”

說罷,老徐轉頭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神情嚴肅:“怎麼,沒了陳路周,你不能活了?”

徐梔難得戴了眼鏡,她度數不高,可戴可不戴,銀白色圓潤的鏡框架在她漂亮挺直的鼻梁上,莫名看著成熟,挺知性,人靠在沙發上,正低頭研究著白酒上的度數,挺誠懇地說:“那倒沒有,就是覺得應該挺難遇到像陳路周這種吧,而且我們專業挺忙的。”

徐光霽不信,哪有這麼好,那小子瞅著也就是長得帥一點:“放屁,先去看看再說,說不定你們大學裡很多呢,滿大街都是他這種,一板磚扔過去十個裡麵能砸死九個陳路周。”

徐梔終於把酒放下,扶正眼鏡,笑著半開玩笑接了句:“好,借您吉言。”

徐梔本來以為她應該是她們宿舍最早一個到的,結果發現有個床鋪上已經鋪得整整齊齊了,等她收拾完東西準備下樓去超市買點日用品的時候,正巧又來了個姑娘,齊肩短發,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臉圓圓的,看見徐梔的時候,明顯是一愣,下意識問了句,“507的?”

徐梔點頭,“你好,我叫徐梔。”

對方莫名害羞靦腆地回了句,“你好你好,我叫許鞏祝。”⊥思⊥兔⊥在⊥線⊥閱⊥讀⊥

徐梔要下樓買生活用品,看她東西多還沒收拾就沒叫她下樓,而是問了句,“我要下去買東西,有什麼需要幫你帶嘛?”

許鞏祝說不用不用,我都帶齊了,說話的瞬間從行李箱裡掏出一個小電飯煲,徐梔歎了口氣,剛見第一麵,也不好主動提醒大一好像不能使用這些電器,連吹風機似乎都要在規定的時間使用。

等她買完東西回來,宿舍人差不多都齊了,許鞏祝見她回來,立馬熱情地給她介紹另外兩位室友,手上還忙忙碌碌地甩著剛從行李箱裡拿出來的床單,指著其中一個正跪在床鋪上鋪床單的妹子說,“她叫劉意絲,跟咱們是一個係的。”

劉意絲笑起來很甜,兩邊有虎牙,依舊靦腆地給她招呼,“hello.”

許鞏祝目光找了一圈說,“杜學姐可能去吃飯了,咱們寢室還有個學姐,大二哲學係的,落單了,咱們係裡女生少,就分過來了。”

沒過一會兒,杜戚藍就回來了,抱著一箱酸奶,也沒客氣,直接一人分了一瓶,大咧咧地直接往櫃子一丟,鎖頭都是壞的,性格挺冷也挺酷,隨口說:“想喝你們自己拿。”

三人異口同聲,“謝謝學姐。”

那幾天,寢室的氣氛就是靦腆和害羞,左一句謝謝,右一句麻煩一下,總之客氣的不行,徐梔覺得劉意絲多少有點社恐,好幾次在樓梯上碰見她,大概是不知道怎麼打招呼,直接擦著肩就走過去了。

許鞏祝也發現了,劉意絲的性格確實比她倆靦腆一點,徐梔感覺是慢熱,她偶爾還挺有趣的,語出驚人。

徐梔那陣子挺忙的,在校外報了個美術快班學畫圖,本來想找個家教或者能打工的地方賺點小錢,但發現大一課程太緊,基本上抽不出時間來打工。頭一個月基本上就是快班,宿舍,以及圖書館之間來回。

哦,有次在小賣部買東西的時候碰見過李科,也是建築,不過他土木工程專業,買完水出來兩人正巧碰上,徐梔也沒避開,大大方方跟他打了招呼,李科依舊笑成個端水大師,眼鏡底下那雙精明的眼睛依舊在她和許鞏祝身上均勻的分配時間,“這麼巧,下午有課?”

徐梔點點頭,“王老師的課。”

建築係是掛科率最高的一個專業,而王老師又是他們專業掛科率最高的一位老師,李科他們這學期也上他的課,當下就看了眼時間說,“那你們快點吧,這老師遲到直接掛。”

徐梔和許鞏祝驚恐地對視了一眼,轉身就要跑的時候,李科突然叫住她,“徐梔,周末我們班聚餐你來嗎?”

徐梔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這大美女誰啊?你同學啊?”身旁有男生看著徐梔的背影問李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