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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那邊也結案了,她丈夫確實是意外死亡,她被父母及時送到醫院,電影鏡頭最後一幕就停留在她的心跳檢測儀上,沒說死沒死。”

電影名字叫什麼,陳路周是真的忘了。整部電影其實很壓抑,也說不上多好看,是韓國一貫的風格,閒著無聊的時候,他隨便打開的。要不是徐梔提起來,他也不會想到這類似的劇情。

“抗壓能力這麼低啊?”徐梔感慨了一句。

“怎麼說,”陳路周剝了顆花生吊兒郎當地丟嘴裡,低聲說,“套入導演的設定,能理解,她從小在父母的保護中長大,長大後遇到她丈夫就是她的初戀,也一直將她保護的很好,可以說一路走來都是順風順水,身邊一溜的好人。現在一出事,丈夫死了,父母年事已高,無法再保護她的時候,身邊的好人變壞人,就崩盤了也正常。”

“那你說,人是受點挫折好,還是不受挫折好?”徐梔問了這麼一句,“或者說,我們每個人心裡好像都有一堵牆,我也說不清楚這堵牆是什麼,有些人是父母,有些人是孩子,也有些人是金錢和權利,假設,你心裡這堵牆塌了,你會怎麼辦?”

陳路周心說,我何止心裡一堵牆,我麵前就是一堵撞也撞不開的南牆。

“這個問題待我研究一下,再回答你。”

“好。”

徐梔還是很茫然。

陳路周下巴頦兒微微抬起,狀似無意地問了句,“剛你弟說你明天就下山?”

“嗯,我爸催了,”徐梔問他,“你應該還要待幾天吧?下來之後聯係我?”

聯係你乾嘛。

轉念一想到,哦,表弟。

“嗯,”他低頭,繼續沒什麼情緒地剝著花生,淡淡地點了下頭,“看情況,可能要去趟外地,走之前幫你表弟的事情先解決吧。”

徐梔好奇:“去哪兒啊?去旅遊嗎?”

好奇什麼好奇你。

“怎麼,要跟我去嗎?”陳路周抬頭半開玩笑地看她一眼,眼底是少年略帶挑釁的風流神氣,似乎在說,你敢說去我就敢答應。

徐梔直視他的眼睛,絲毫不畏懼,就那刻,人都說少年無知且無畏,但她覺得,陳路周就是那種有知也無畏的少年,於是說:“你帶嗎?帶的話我就去。”

聽見這話,陳路周看了她老半會兒,沒答應行不行,半晌沒說話,最後才答非所問地丟出一句,“前幾天為什麼躲著我?”

徐梔默默把雞尾酒喝完,才看他一眼說,“沒躲啊。”

陳路周:“那買相機的事為什麼不直接找我?”

徐梔歎了口氣,咳了聲,“那我直說了啊,你聽了彆生氣。”

陳路周嗯一聲,輕抬了下下巴,眼神很冷淡,意思是你先說,我聽聽看。

酒吧音樂聲混亂,徐梔緩緩開口。

“瑩瑩說,朱仰起可能喜歡我,讓我離你倆遠一點,她說當朋友還行,要是再進一步就不行了,她認為你們一中男生都一樣,主要是有翟霄這個前車之鑒,現在看你們一中的男生都有點……你懂的。”

“朱仰起喜歡你?”陳路周一愣,“他對你做什麼了?撩你了?”

“沒有,沒有,”徐梔忙解釋說,“其實我覺得應該是她想多了,她說,朱仰起老點讚我的朋友圈,每條朋友圈幾乎都評論,她還說你經常叫我去喝酒,多半都是為了朱仰起,她大概都不知道,咱倆喝酒,朱仰起都不在,我主要是怕她亂想,而且,她最近又失戀,所以也不太敢找你。”

朱仰起是老%e8%88%94狗了,朋友圈裡隻要長得稍微漂亮點的女生一發朋友圈他都會兢兢業業地給人送上一個讚。

他至理名言——女神發朋友圈都是發給他這種%e8%88%94狗看的,他不點讚多不禮貌啊。

陳路周悶悶地把剩下的雞尾酒都灌進嘴裡:“蔡瑩瑩怎麼不說我喜歡你。”

這徐梔就很坦然,也很乾脆,“哦,這你放心,瑩瑩說她戀愛經驗很足,仔細分析過了,她沒懷疑你。”

你倆在這抓通緝犯呢?

徐梔說:“瑩瑩說,你跟我一樣,眼裡隻有賺錢,主要是你連你弟的錢都坑,讓她對你有點誤解。”

主要蔡瑩瑩還是說,像陳路周這種級彆的帥哥,身邊的女孩子絕對是如雲舉袖的,估計對美女都免疫了,也就朱仰起這種看見個漂亮女孩子就上趕著往上湊。

“所以你還是想跟著我賺錢是嗎?”

“不然?難得咱們目標一致啊,”徐梔終於切入正題,“我有個好想法,你要不要聽聽看?”

陳路周坐在高腳椅上,還是比她高一小截,徐梔今天紮了個大光明馬尾,鬢角留著碎發,襯得她額頭飽滿,毛孔細膩,整個人乾淨純粹又利落,陳路周其實很震驚自己,就這麼昏暗的光線下,居然還能注意到她的眼角有顆淚痣,小小淡淡的淺褐色一顆,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下,若隱若現,像朱砂痣,像心尖血,像一切讓人觸不可及的錯覺。

大約是心跳過於快,他眼神越冷淡,若有似無地睨她,“說。”

“你聽說過探店嗎?”徐梔慢慢解釋,“我以前高一的時候,閒著無聊注冊了一個黃金屋的社交賬號,黃金屋你知道吧,就是現在最大的生活方式分享平台,偶爾會在上麵分享一些生活小日常,前陣瑩瑩染發,我錄了個教程,但出了點意外,她本來想染個藍黑色,結果褪色成綠色,那個小視頻就突然火了,在平台點擊量還挺高,粉絲也突然多了很多,然後就有人來找我們打廣告,不過我們畢竟是學生,我不敢亂接廣告,我想著要不就乾脆去探店,網紅店,平價店,都行,就是我們需要一個攝影師——”

徐梔試探性地看他一眼。

“說吧,準備花多少錢雇我。”

徐梔把這個問題拋還給他,“你想要多少。”

看你良心了,陳大少爺。

徐梔一回去,蔡瑩瑩一邊剪著腳指甲,一邊迫不及待地追問,“怎麼樣,陳大帥哥答應了嘛?”

徐梔換上拖鞋說:“沒答應,也沒拒絕,說看他有沒有時間,所以我打算湊他的時間,他過幾天要去趟臨市,你說咱們把第一次探店的地址就放在臨市的網紅街怎麼樣?正好他們有家店的老板給我發私信了。”

“行啊,”蔡瑩瑩先是首肯心折地點點頭,但又頗有微詞地表示,“不過咱不帶朱仰起那個猥瑣男。”

徐梔:“……”

**

之後,徐梔下山好幾天,陳路周都沒有再聯係她,好像那座山就是信號屏蔽儀,徐梔曾經一度覺得是不是自己出了那座山就跟他的世界隔絕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微信沒有,朋友圈也沒有更新,雖然他朋友圈本來更新也不太勤快,偶爾拍出一張好照片,會分享一下,比如之前的山雞。

朋友圈更新就停留在山雞那張照片上,後麵的流星他也沒發朋友圈,不知道是不是那晚沒有拍出讓他滿意的照片還是怎麼,反正之後朋友圈都沒有更新過了。

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徐梔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機,電視機上播放的畫麵是《雪花女神龍》,老徐最愛的電視劇,每年暑假都要看一遍,徐梔每次都趁他不注意調台,不過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知道是不是遙控器壞掉了,怎麼摁都沒用。

目睹一切作案過程徐光霽:“……”

“徐梔,你是不是有病,”徐光霽一掌摁在她腦門上,“滴滴答答聽不見啊,這是空調遙控器,出風口都給你搞壞了!”

徐梔:“……啊,是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徐光霽一臉知女莫若父的表情,“有心事啊。”

徐梔也說不上來,“算不上心事,就是有點事兒,在等一個人的電話。”

“陳路周?”

徐梔嗯了聲,撈過桌上的電視機遙控器,想起來先說一下:“爸,我過幾天可能要去趟臨市。”

“跟那個陳路周?”聲音稍稍又高了點,徐光霽注意力已經徹底從電視裡轉移出來了,牢牢盯著自己女兒看起來有點泛紅的臉。

徐梔打算看看新聞,不知道是不是台風來了,山上塌方,把他給埋了,漫不經心地應了聲說,“算是吧,我們打算一起去探店,不過跟你也說不明白,等我乾成了再跟你解釋。”

徐光霽聽成了。

——我們打算去酒店。

“報警!報警!”徐光霽頭衝腦熱地二話不說去摸手機。

**

陳路周不知道自己差點被徐梔送進局子了,不過他也已經不在山莊,早就下山了。在徐梔走後沒兩天,一看山莊人越來越少,陳星齊就吵吵嚷嚷地鬨著要走,傅玉青一看今年台風影響挺大,也讓他們早點下山,不然後續怕被困,一旦塌方,這邊估計有十天半個月都會斷水斷電。

不聯係徐梔,是因為他最近發生了一件挺尷尬的事。

剛下山那天,朱仰起叫了幾個朋友一起打球,他難得手癢,就去了。結果正巧碰上談胥也在一中球場,這事兒就挺神奇的,畢竟一中球場外校的學生是進不去的,體育館暑期不開放,後場有個收費球場,要刷校卡的。而且,談胥轉學之後就沒回過一中,對這裡避之不及,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他。

“他怎麼在這?”朱仰起比他還困惑。

“不知道吧,聽說他準備回一中複讀了,”朋友拍著球解釋說,“現在成績雖然還沒出來,不知道他爸媽走了什麼路子,就算要複讀,估計也要給他塞回這邊複讀了。”

本來也不關他們的事兒,陳路周單純出來打個球回去還得準備出國的材料麵試,因為徐梔的關係,陳路周對談胥的感覺一直都有點心虛,他多少也知道,談胥雖然不是她男朋友,但兩人關係多少是曖昧過的,隻是沒戳破那層窗戶紙而已。

這事兒其實他有次套過蔡瑩瑩的話。

徐梔如果沒有談胥這兩年的幫助,她是考不到現在這個成績的,談胥甚至為了幫助徐梔複習,每周都在肯德基陪她寫作業,一遍遍幫她訂正錯題,他倆也一起看過流星,徐梔為了帶他放鬆,兩周沒吃早餐,用省下來的錢陪他去溜冰。

所以那天打球的時候,談胥那波人裡有幾個複讀生恰好跟他們認識,說要一起打的時候,陳路周懶洋洋地靠在籃球架上,直接拒絕了,“你們打吧,我走了。”

反倒是朱仰起發狠一般地把籃球往籃筐上狠狠地一甩,估計是見他總躲著談胥,就急赤白臉地衝他大聲吼了一句:“陳路周,你他媽敢走,我今天跟你絕交。”

籃球重重地砸在籃板上,發出一聲“梆——”巨響,整個籃球架像個破爛不堪的鐵板在寂靜的籃球場發出劈裡啪啦作響。

球場本來也沒什麼人,都是他們同學,然後所有人都是一愣,不知道這對連體嬰今天在鬨哪出,籃球慢慢彈到地上,但已經沒人管,也沒人去撿,都呆愣愣地看著這對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