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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你後來怎麼會跟那帥哥去打地鼠了?”

“是烤地薯,外婆想吃,沒地方買,陳路周說他家裡正好有。”徐梔晃了晃手裡兩隻熱烘烘、新鮮出爐的地薯。

“什麼嘛,朱仰起那什麼豬耳朵啊,沒用可以蒸著吃了,他還說你倆去打地鼠了,我就說兩個人好端端的,怎麼可能突然去打地鼠,”蔡瑩瑩說,“不過,看不出來,陳路周還挺好心的嘛。”

徐梔認同地點點頭,“你不覺得他還挺親切的嘛?”

蔡瑩瑩噗嗤一笑,“他明明就是個拽王。”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女人嗎,就是他媽媽。”徐梔說。

蔡瑩瑩一愣,“就你說那個聲音習慣和口頭禪都跟你媽一模一樣的女人?”

“嗯,”徐梔點點頭,慢吞吞地頓了下,似乎在思考,片刻後說,“你有沒有看過一部電影,叫尼羅河女人,一部印度片,講得就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女人,天才建築設計師,但是因為她過去是個寺廟妓/女,經曆不太乾淨,甚至汙點重重,所以無論她後來設計出多麼精美絕倫的作品都無法參與評獎,世人對她的評價侮辱性居多,但不乏有人認可她的才華,於是她為了能讓自己更有尊嚴的活著,她拋下自己的孩子和丈夫,跟幕後覬覦她才華的資本家聯合起來,製造一場大火,假死後整容成彆人的樣子,很快她的作品獲得了世界大獎,但幾年後她沉浸於紙醉金迷,再也設計不出令人動容的作品,很快被資本家拋棄,利用她的聲音波紋,曝光了她的身份。”

蔡瑩瑩似乎捉到一絲蛛絲馬跡:“難怪你剛才看見項鏈掉在樹上,猶豫都沒猶豫就去敲他的門了,你難道覺得你媽媽——”

“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兩個人會這麼像,不管是不是,我也知道機會渺茫,但我總要確認一下,我才能安心,就是想要弄明白。”

也不能衝上去就跟陳路周說我想驗驗你媽媽是不是我媽媽,陳路周一定會拿她當神經病的。

林秋蝶聽說是死在老家,下葬的時候,徐梔當時在夏令營,她沒來得及回去參加葬禮,老太太沒等她,因為天氣太熱,屍體放在村子裡引起村民的不滿。加上老太太信奉風水,出殯日子就那麼幾天,錯過就要等上大半年,骨灰寄存在殯儀館也要好一筆費用。

徐光霽堅持要等徐梔回來,因為這件事,脾氣一向溫和的徐光霽第一次對老太太大發雷霆,但老太太從來都是我行我素。

徐梔心想,也好,如果自己當時親眼見到林秋蝶的屍體火化,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吧。

蔡瑩瑩仔細一想,“但是不對啊,阿姨是幾年前才……不可能有他這麼大的兒子,這年齡對不上啊,你不要鑽牛角尖啊,越說越玄乎啊。”

“他應該是被領養的。”徐梔說。

巷子裡靜謐,這條青石小徑她倆幾乎每天都走,蔡瑩瑩卻從沒有一刻感覺到像現在這麼森冷,越往裡越冷,最後在兩人分道揚鑣的慣常位置停下來。

蔡瑩瑩才是震驚地舌橋不下,“他告訴你的?”

徐梔搖搖頭,而是把那天下午在門口聽見的對話重複了一遍給蔡瑩瑩聽。

——“你說話一定要這麼刺嗎?”

——“您從第一天見我不就知道我是個刺嗎?”

……

“如果是親生的這種對話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徐梔把一晚上的思考結果娓娓道來,她其實已經很累了,但不知道為什麼,腦子就是停不下來,“我開始以為是後媽,後來咱們不是一起吃飯嗎,好像是有人在微信上罵他,朱仰起問他這你都能忍,他跟朱仰起說了這麼一句。”

——“看他問候得那麼真誠,我以為他知道我祖宗的墳在哪。這不是好奇嗎,看到最後也沒給我留個地址。”

她靠著牆說:“說明不是後媽,因為爸爸也不是他的親爸爸,他估計都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那就隻能是領養。還有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算證據。”

蔡瑩瑩有點震驚,“什麼?”

“我在他家看到一個簽名籃球,我本來以為是全明星的簽名,後來仔細看看發現每個簽名都一樣,是他自己的名字,而且連無人機、iPad上都刻著名字,可能有自戀的成分,也有是習慣使然吧,以前應該生活在一個大集體裡,又有潔癖,才會給自己的東西全都貼上名字。就比如福利院這些。”

蔡瑩瑩已瞠目結舌,被她徹底說服。

徐梔歎口氣,看著高高的牆頭,清白的月光下掛著一串串豔紅的夾竹桃,突然覺得特彆像她小時候喜歡的色彩斑斕的糖果罐子。哪個小孩不愛吃糖,林秋蝶怕她牙吃沒,永遠把糖果罐子放在家裡最高的位置,她哭鬨著求誰都沒用,最後隻有老徐心疼她,總是隔三差五地幫她偷兩顆出來吃。

徐梔:“陳路周如果在福利院長大的話,是不是就沒有能幫他偷糖果的大人呢?”

徐梔:“那他小時候應該挺不快樂。”

**

翌日。

陳路周拎著小烏龜鬆鬆慢慢地走進遊戲廳的時候,大概他倆八字天生相衝,原本氣氛和諧的遊戲廳,突然就翻江倒海起來,好像是陳星齊跟人吵起來,大概就是對方踩了他一腳,沒道歉,陳星齊這個小夥子唧唧歪歪地非要逮著人給他大聲道歉。一般這種場麵,陳路周都懶得管。也就這個年紀還能大聲地敢跟不公不允對抗。

“陳星齊!你哥來了!”旁邊有小夥伴提醒了句。

陳星齊跟人吵得麵紅耳赤,轉頭朝著他們戰戰兢兢所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懶洋洋地靠在某台娃娃機上,不僅視若無睹,沒上來幫忙就算了,居然還拿著手機在喪心病狂地錄視頻,陳星齊下意識拿手擋了下鏡頭。

“躲什麼躲,都拍完了,我發給你們班那誰看看,叫什麼,茜茜?”陳路周把手機踹回兜裡,等他走到自己麵前,扒拉了一把他腦袋,人還是靠在娃娃機上,“喲,幾天不見,長高了啊,你媽又帶你打生長激素了?”

“不也是你媽,”陳星齊沒搭理他,“你不許發給劉童茜,還有,人家叫劉童茜!你不許叫茜茜。”

陳路周冷淡地睨著他:“全中國幾萬號人叫茜茜,你管我叫哪個茜茜。”

“陳路周!好,以後我也這麼叫你女朋友!叫小名!叫寶貝!”陳星齊從小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典範。

“行,等哥給你找,你隨便叫,”陳路周懶得跟他再扯下去,把烏龜遞過去,“你帶回去養,彆給我養死了,它活多久,你哥就打算活多久。”

陳星齊說:“我明天就給他煎了!”

陳路周一臉你試試看的表情,隨手又扯了扯他身上非常眼熟且騷氣的t恤領子,口氣實在欠:“你彆老偷我衣服穿行嗎,這件全球斷碼啊,我齊哥。”

“你都快穿不上了好吧。”

“你給我洗縮水了吧你。”

陳星齊理直氣壯地把領子從他手裡一把奪回來,想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真的不打算搬回來啊?爸爸前幾天問起你呢,他那天……是真沒想打你的。”

陳路周神色倒是沒變,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靠著娃娃機,直起身說,“行了,你少在這當老好人,我隻是懶得搬來搬去。”

“那我以後找你很麻煩啊。”

他雙手環在%e8%83%b8`前笑了下,伸手捋了捋陳星齊腦門上被汗粘濕的雜毛,“找我乾嘛啊,我最近很忙,自己流浪去吧。”剛好把他腦門上劉海捋成三柄雜毛服服帖帖地粘在腦門上。

陳星齊煩死,擋開他的手:“你考試都考完了,你還有什麼事情啊?你就不能回去跟爸爸道個歉?他這幾天其實一直在等你,進門第一句話就是問阿姨,你今天回來過沒有。”

陳路周若有所思地眯著眼睛,多少聽出一些端倪,“你是不是,在學校又惹事了?”

“沒有,怎麼可能。”

他打算走了,從娃娃機上直起身,“行,那不是快死了,都彆找我。”

“那快死了就能找你了?”

陳路周推了一下他光不溜丟的小腦門:

“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快死了你找我乾嘛,找我給你蓋白布啊。”

所以就是——

都彆找我。¤思¤兔¤在¤線¤閱¤讀¤

陳星齊支支吾吾:“……好,哥,那我跟你直說了,我打算跟同學去山裡避暑,但是老媽不讓我們去,她說……必須……”

陳路周了然地睨著他:“我陪著是吧?伺候你們一幫大少爺是吧?可以啊,一天八百,陪吃陪喝還陪玩。”

“成交,”陳星齊發了個地址給他,“地址是這。”

——傅玉山莊。

第8章 山莊·認慫

高考也是有後遺症的。徐梔現在每天早上醒來還是會下意識地打開手機播放器放幾段英語聽力,然後邊聽邊吃早餐。

老徐把播放器關了,徐梔茫茫然抬頭瞧過去,隻見老徐正容抗色坐在她對麵,一邊擦眼鏡,一邊對她說:“考都考完了,你不打算出去玩一下?”

徐梔仰在椅子上醒神,這會兒人清醒點,了無生趣地搓把臉,“去哪兒啊,周邊都沒能玩的地方,再過半個月就出成績了,又不能去太遠的地方,要不明天我和蔡蔡回趟傅叔那兒?”

徐光霽其實壓根沒聽她說話,眼睛光盯著她的脖子看,項鏈明明還在啊,老蔡看錯了吧,就說嘛,徐梔怎麼可能談戀愛,她壓根都還沒開竅。徐光霽心不在焉地連連哦了兩聲,“都行都行,你自己看著安排吧,不用在乎錢,爸爸有,彆人還欠爸爸好多錢呢——”

嗯,徐光霽口頭禪就是,彆人還欠爸爸五百萬沒還呢,你放心花,千萬彆省著。

徐梔:“您那張彩票還沒中呢?”

徐光霽沒搭理她,拿上公文包,“傻孩子,送你一句話,”一邊在門口換鞋一邊語重心長地說,“生活吧,你得學會看破不說破,就好像變魔術,你明知道有個托,你不還得給人家鼓掌不是嗎?”

等老徐關上門,徐梔才靠在椅子上,愣生生地反應過來。

真能瞎掰。

她正想發會兒呆,手機突兀地一亮,是蔡瑩瑩的微信。

小菜一碟:【梔子,你知道昨天那個大金鏈子為什麼會在樹上嗎?居然是樓上一個大叔藏得私房錢,笑死我,他說老婆管得嚴,錢太難藏,就換成大金鏈子,出門戴著,回家就藏在那棵樹上的鳥窩裡。】

梔子花不想開:【啊,你怎麼知道?】

小菜一碟:【朱仰起早上告訴我的啊。】

梔子花不想開:【你有他微信?】

小菜一碟:【對啊,昨天就加了,而且,更好笑的是,朱仰起說那個大叔老婆帶著大叔去認領的時候,陳路周讓他們把買鏈子的票據拿出來,結果大叔掏出來的票據上有兩條,另外一條也直接被沒收了,現在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