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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思 八月薇妮 4336 字 6個月前

呢?”

星河一笑:“娘親也不累。”又問他跟皇帝都玩了什麼。

玄佑稚聲嫩氣地回答:“皇上問我讀書了沒有,還誇我寫的字好,嗯……問我多大,幾月生的……家裡人對我好不好,誰最好……”

星河一一聽著,心裡也隱隱約約有那麼一點異樣。

可到底想不到彆處去,畢竟也沒什麼大可疑之處,於是在笑問:“你可好好回答了?沒惹皇上生氣吧?”

玄佑驕傲地揚起小臉兒:“佑兒好好回答了,皇上直誇佑兒聰明。是個好孩子。”

星河嗤地笑了:“真的?總不會又是佑哥兒自己編的吧?”

“才不是,娘親不信佑兒。”佑哥兒鼓著嘴,悻悻地說。

佑兒年紀雖小,脾氣尤其的要強古怪,在彆人跟前也就罷了,畢竟他可愛懂事,人見人誇。

隻尤其受不了星河說一句不好,不然就要認真的委屈氣惱。

星河忙安撫:“信,娘親當然信佑哥兒了。”

“真的嗎?”佑哥兒又連問了兩遍,逼的星河一再承認,才心滿意足。

快到午門的時候,奶母上來,把佑哥兒抱了去,免得他小孩兒家走的腳累。

出了宮,星河上了馬車,把佑兒接入了車內。

小孩兒玩了這麼大半天,畢竟累了,才被星河抱入懷中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車馬緩緩地往回而行,兩邊的街市上都已經燃了燈,星河抱著佑兒,看了會兒他恬靜的睡容,一手撩開車簾。

燈火中的屋宇街道,人影憧憧,攀談聲,商販的叫嚷聲,甚是安謐祥和。

星河漫漫然打量著這塵世畫卷,心裡想起的,是突然遇刺的信王太妃。

到底是什麼人竟對太妃動手,也不知李絕現在怎樣,畢竟那是他的母親,受了傷,興許他也正緊張惶恐吧。

明日他還要遠行,一瞬間好像所有的事都向他壓過去。

星河隻一想,就替他覺著窒息。

然而李絕終究不再是當初那個頭發蓬亂眼神清澈隻喜歡吃吃喝喝的簡單少年了,也許她真的不用再替他擔心。

心裡突然又跳出那個叫鵑兒的美貌少女,是啊……他都有了人“伺候”了。

正想到這裡,馬車突然一頓,像是被什麼猛然阻住了。

星河坐立不穩,身子猛然往旁邊撇去,她趕忙抱緊了佑兒,生恐碰到他。

可與此同時,“嗤嗤”數聲,星河正莫名,眼前的車窗外,“啪”地一聲響,竟是一支利箭露出了頭!

星河駭然驚怔。

耳畔聽到外間道:“有刺客!保護少夫人跟小公子!”

星河一個激靈,懷中佑兒模模糊糊地叫了聲:“娘親,怎麼了……”小孩兒被方才那一晃跟吵嚷聲驚醒,揉搓著眼睛要爬起來。

星河急忙抱緊了佑兒,俯身壓低:“沒事,佑兒睡吧。”

話音未落,嗤嗤響動,又是冷箭飛來。

星河毛骨悚然,不敢再看,她屏住呼吸,儘量團起身子護住佑兒,恍惚中,隻覺著背上火辣辣地。

第151章 .二更君人不可貌相

峘州,驛館。

素日裡寡淡安靜的驛館,如今卻守衛森嚴,門口的侍衛鎧甲鮮明。

圍繞驛館周圍,也是十步一崗,五步一哨,還時不時地有侍衛來往巡邏。

雖然燕王李振的封地不在此處,但多年在南邊的經營,燕王的勢力已是不容小覷。

為什麼會在峘州停住,卻是因為過了峘州,就未必是他能管轄的地界了。

入夜的驛館,燈火通明。

廳內,燕王李振坐在一把紫檀木雕花交椅之上,虎視眈眈,正看著麵前的一人。

那是個年青人,有一張俊俏的臉,身材挺拔。

正是庾約身邊的阿鏡。

阿鏡垂著頭,約略三兩分笑:“主子的意思就是這樣,王爺且斟酌著行事就是了。”

燕王頭戴烏紗忠靖冠,身上是一件暗藍的團龍袍常服。

李振生著一張頗為威風貴氣的臉,濃眉,虎目,高鼻,薄唇,他大刀闊斧地坐在椅子上,不像是皇帝那麼透著清雅,而是一股凜凜的煞氣。

但唯獨的沒有一絲病氣。

聽阿鏡說完,李振道:“本王知道,鳳臣不高興了是嗎。原先本王停下的時候,他就派人來催過了。”

阿鏡回答的高明:“該如何行事,最終還是王爺拿主意的。我們主子也不過是諫言而已。”

“三言兩語說不明白,”燕王想了想:“本王還是修書一封你帶回去……”

阿鏡忙阻止:“王爺,妥善起見,還是不要留什麼書信的好。王爺有什麼交代,小人自然會如實轉告我們主子。”

燕王濃眉皺了皺,哂笑:“鳳臣也太謹慎了。”

阿鏡不言語:這是庾約的行事風格,他絕不會違背。

李振盯著他瞧了會兒,一拍交椅:“那也罷了。不寫就不寫。”

他斟酌著,把想要告訴的話,一一說了,但傳口訊到底有種不太私密之感。

好不容易說完了。阿鏡道:“王爺放心,小人定然一字不漏地轉告主子。”

燕王擺了擺手,忽地說:“本王還是有些懷疑,那個小子真的會來嗎?他有這種膽量?”

阿鏡一笑:“王爺莫要小看此人,他在盛州軍中可非浪得虛名。”

“哦,是那個李三郎嘛,”燕王一笑:“當初本王也聽說過,以為是李重泰得了個了不得的部將,幾乎打算叫人去把他挖過來……嗬,沒想到居然是李铖禦!幸而沒去,不然可真是……”

阿鏡微笑不語。

燕王忖度片刻,臉上的笑收斂起來:“你回去吧,沒彆的可說的,本王隻有一句話,李铖禦若是敢來……他好言好語的,我還能當他是兄弟,放他一馬,若是他真有不遜之心,本王自然叫他有來無回。”

阿鏡不置可否,隻低頭:“小人告退,王爺……請謹慎行事。期盼能在京城跟王爺相會。”

燕王複又一笑,有些感慨地:“也讓鳳臣好生保重吧,多年不見了,本王也很想就立刻趕往京中……罷了,等掃清了障礙再跟他重敘舊情不遲。”

阿鏡離去後,燕王身旁心腹上前:“王爺,庾大人好像不太放心呐。”

李振歎了口氣:“鳳臣為人是沒話說的,本王也很願意信他,但本王在外多年,如果沒有十足把握貿然進京,誰知道皇上心裡到底打什麼主意。”

“其實,皇上未必就會再起彆的意思吧,畢竟這一脈裡隻有王爺了,終不成,皇上還指望著老信王的那兩個兒子?世上沒有撇下親兒子,把皇位傳給侄兒的道理啊。”

李振的眼中泛出幾許冷意:“自然是沒有這個道理。但是……”

那人定睛看著李振,似乎不解。

燕王卻皺皺眉道:“算了,總之,本王要等到見著李铖禦之後再做打算!”

四日之後,燕王李振得到消息,信王府三王子已經抵達峘州之外的江安鎮。

他的細作稟告,李铖禦並沒有帶什麼兵馬,而是輕騎簡從,身邊的人加起來,恐怕還不過百。

這讓燕王很是意外,笑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帶這麼幾個人,就敢過來跟本王交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心腹道:“由此可見,這位三殿下恐怕沒什麼異心吧?”

李振道:“有沒有,也得等見了才知道。吩咐底下都警醒些,準備好迎客!”

這日,有些陰天,風颯颯地,仿佛有雪。

燕王所派的詹士、隨官等一早出城,迎接李絕一行。

雖做足了準備,但在看到那傳說中的信王府三殿下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

並不是什麼錦衣玉帶,也無精致的裝飾,但在一乾冠冕華服的朝臣簇擁之中,卻偏異常的醒目。

那是個身著寬綽道袍的少年,頭戴著一頂方方正正的純陽巾,他人在馬上,若非一張還有些嫩的玉麵,簡直就像是騎鶴而來的天上仙人。

峘州城早在昨日便開始戒嚴。

李絕一行人進城門的時候,往日熱鬨的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兩側的士兵肅然而立,場麵著實有些嚇人。

跟隨李絕前來的,除了戚紫石等幾個心腹外,還有朝廷禮部、吏部,以及兵部所派的輔臣。

還沒進峘州,便已經察覺氣氛不對,等進了城內後,更是吃了一驚。

正在狐疑,燕王府的詹士在旁說道:“王爺本來不想興師動眾的,可因為最近周遭宵小出沒,王爺生恐有心懷不軌之徒,渾水摸魚,萬一驚嚇或者傷及三殿下以及諸位大臣,豈不是罪過?所以才特意如此安排,好讓眾位安心。”

眾人這才明白,禮部侍郎忙笑道:“燕王殿下想的周到。”

幾位大人麵麵相覷,如今在人家的地盤上,就算心內不滿,表麵上還得說儘好話。

詹士瞥向李絕,見他臉上並沒什麼表情,沉靜如水,詹士心中大為驚奇。

燕王這邊早得到消息,隻仍是假裝病倒的,在屋內休養不出。

他手下的幾個將士謀臣代替出迎,來到門口,迎麵見竟是個小道士模樣的走來,也各自怔住。

其中一個性情魯莽的將軍看著李絕,望著他的衣著,以及那看似渾然無害的一張臉:“這就是信王府的三王子?該不會是弄錯了吧。”

他旁邊的說道:“孫將軍莫要胡說,這怎麼會弄錯。”

孫耀琢磨:“先前不是說,他就是名震盛州軍中的李三郎,這張臉可不相符。”

說話間,李絕眾人已經進了門,正在詹士的陪同下向內而行。

那孫將軍質疑李絕的身份,卻也想讓他當場出糗,眼珠一轉,笑道:“看我的!”

他立刻邁步往前迎上,嘴裡大聲叫道:“哪位是三殿下?末將來給殿下行禮了!”

嘴裡這麼說著,他的腳步卻越發快,不等人回答,他故意地無視李絕似的要跟李絕擦肩而過,但偏偏一邊肩頭向著李絕身上用力撞去!

孫耀最出名的是一身蠻力,就算燕王軍中也沒有人敢跟他硬碰硬地比力氣,他這麼猛地一撞,看似無心,實則用了七八分力,滿擬會將李絕撞飛出去!

他可沒想過是不是會出人命,畢竟在他看來,假如李絕是那種招搖撞騙之輩,就算撞死了也並不可惜,但隻要李絕是有真材實料的,那就不至於不禁撞。

孫將軍暗暗憋了口氣,肩頭猛地向著李絕碰去,那股剛猛的力道竟自攪起一股勁風,就連在旁邊的戚紫石都察覺了。

兩個人的肩頭瞬間貼在一起,孫耀暗自得意,以為這少年勢必要摔出十萬八千裡。

誰知,他的肩前突然竟“空”了,打出去的力道沒有著力點,更沒碰到李絕似的。

孫耀幾乎以為李絕已然給他撞飛,但目光往旁邊撇開,卻見李絕儼然還在!甚至沒有動,隻是半邊肩膀在瞬間微妙地向後挪移,行雲流水,不疾不徐,隻跟孫耀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