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會有蹊蹺,”甘泉揣著手,又補充了句:“不過,聽說這會兒軒哥兒是跟小容姑娘在一塊兒。我擔心……”
庾約的臉色本有些冷峭,聽見這句,便又多了些驚愕。
兩人目光對視了片刻,庾鳳臣把手中握著的瓜子扔回桌上,站起身往外走去。
第94章 .二更君二叔動了心
星河有些後悔,怎麼竟答應了庾軒同他一起出茶樓走走。
本來是在這茶肆之後的林子便散散步,不知不覺,竟走遠了些。
庾軒說了幾句閒話,便謝星河給自己的銅鏡。
星河打量他的表情,這才發現他可能是多心了。
正好這會兒也沒有彆人在,星河便道:“庾大哥,其實……那不是為了彆的,隻是算做我的賠罪罷了。”
庾軒大為詫異:“三妹妹說什麼賠罪?你並沒得罪我什麼啊。”
星河道:“是為了上回在國公府裡,小絕他……一時衝動傷了庾大哥,幸而庾大哥大人大量並不計較。”
庾軒驚愕,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星河到底是因為李絕做錯事而向自己賠罪,還是單純的覺著事情因她而起才過意不去?
若是後者就罷了,但若是前者……難道她還覺著她跟李絕是一夥兒的,而自己是個外人,所以才為他如此?
“三妹妹,”庾軒定了定神,儘量讓自己的言語平和:“那小道士,年紀不大,我當然不至於跟個少年較真。何況那日是四妹妹的大日子,我也有那個分寸不會鬨出來,且鬨出去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他溫文地說了這句,又道:“三妹妹,我本來不想再提,既然你提起此事,那我就也多說兩句吧,那個小道士,我並不是要說他的壞話之類,但他年紀輕,性子急,說句不中聽的,他是個道士出身,將來怎麼對三妹妹好……”
星河臉上漲熱,卻不肯聽這些,忙打斷他:“庾大哥,這些我都知道,我跟小絕已經……已經沒什麼了。”
她的聲音很低,庾軒卻聽清了,頓時驚喜:“當真?”
星河遲疑了會兒,還是一點頭。
她當然知道庾軒的用意,而且府裡也著實希望她跟國公府如何。
當初一心在李絕的身上,倒也罷了,如今已經打定主意跟李絕斷了的,按理說庾軒確實是再好不過的了。
按照星河的心意,她該好好地打起精神來,跟庾軒認真相處相處。
隻要她願意,庾軒便會為她無法自拔。
雖然現在庾軒都有些意亂情迷了。
可不知怎麼,隻要稍微跟庾軒有點親近,或者庾軒稍微表露出對她的好感,她心裡就時不時地閃出小道士的眉眼。
他好像在哪裡盯著自己似的,讓她羞愧難當,甚至會有一種在背著他琵琶彆抱的荒唐錯覺,真真可怕。
星河正在心裡自責自怪,忽然聽到庾軒道:“你們……”
話音未落,卻聽馬嘶聲響,馬蹄聲雜亂。
原本停在路邊的一輛車這會兒突然向著這邊疾馳過來,與此同時,庾軒叫道:“三妹妹!”
星河隻來得及抬頭,突然從車上探出一隻手臂,將她攔腰一勾,整個人如同被拽風箏似的給拽上了車。
與此同時,地上一人飛身躍上,馬車絲毫不停,隻剩下被重重推倒在地的庾軒,掙紮著爬起來。
“三妹妹!”庾軒心膽俱裂。
他瞪著那輛飛快往前馳開的車,身不由己地追了十數步,那車卻越來越遠。
星河被扔在馬車裡,頭暈目眩。
還沒起身,就聽到身前有人桀桀地怪笑:“果然不愧是京內的第一美人兒,謔……怪不得有人說若是能碰一碰死了也值。”
星河本正張皇失措,突然聽他們說什麼“京內第一美人”,心中一頓。
據她所知,這個俗裡俗氣的稱呼,原本是對庾清夢的。
怎麼這些人這麼稱呼自己,總不會是因為這稱呼已經易主了?
懵懂中,那把她擄上來的人看看自己的手,竟湊到鼻端猥瑣地聞了聞。
又將星河從頭到腳地打量了個遍:“好軟細的腰……到底是國公府錦衣玉食養大的貴小姐,實在嫩的出水兒。”
另一人邪笑:“那待會兒咱們的手腳可要輕些,彆把美人弄壞了。”
兩人對視一眼,笑的更加下流。
星河聽了這些話,終於確信了這些人想要擄劫的不是自己,而是庾清夢。
“你們……”星河緩緩吸氣,讓自己儘量鎮定:“是什麼人?”
大概是她並沒表現的很慌張,車門口的男人眯起眼睛看向她:“小姐的膽子挺大的嘛,你問這個做什麼?”
另一個則調笑道:“四小姐,我們都是你的情哥哥。”
星河儘量正色道:“你們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對我下手?你們難道不知道國公府的厲害?庾……我二叔可是京畿二十三縣的兵馬總司……”
“庾二爺的厲害我們當然曉得,原本確實是不敢接這買賣的……”那男人竟自接口,他死死盯著星河的臉,早已經色授魂與,也把她當作口中食了:“隻是看見了小姐,彆說是二十三縣的兵馬總司,就算他是天上的托塔李天王帶著十萬天兵,這買賣我們也做定了。”
星河心悸。
她壯膽鎮定地說了這幾句話,仍是沒法兒麵對這人下作的眼神,當即將臉轉開。
星河沒有聲明自己是誰,一來,是覺著這些人膽敢對國公府的人下手,膽子未免太大了,所以故意地看看他們的底細。
二來,他們雖然以為自己是庾清夢,但看這些人的眼神,就算她表明自己是誰,他們也絕不會輕易放過,倒不如先彆戳破的好。
果然,從這人的口風中聽出,他們背後確實是有人指使的。
星河攥緊了拳,低著頭道:“你們最好識相些,現在放了我還來得及,不然,我二叔遲早會追查到,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小美人兒,嘴還挺硬,”車邊的那人有些按捺不住,挪了進來,他伸手先把自己的領口拽開,不錯眼地盯著星河,望著她縮在裙擺下穿著繡花鞋的腳尖兒,竟露骨地吞了口口水:“你也不用威脅我們,就算庾二爺下一刻就來了,先讓我受用過了,死也甘心。”
“你、你彆過來!”星河這才有些慌,儘量往後退了退。
但這些人跟在驛馬縣出現的那些攔路之人不同,他們都是亡命之徒。也絕不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而放棄,反而按捺不住地撲了過來。
星河尖叫了聲,攥著簪子向著那人臉上戳去。
那人冷不防,忙轉頭避開,臉頰上卻仍是給戳了一下。
疼得嘶了聲,抬手摸摸,已經出了血。
他又驚又怒:“好個小賤人,差點把老子戳瞎!”
外間的那個探頭看著,心癢難耐:“誰叫你著急,國公府的貴小姐可不比那些窯子裡的爛貨,又是個雛兒,你急吼吼地弄壞了,叫彆人怎麼弄!”
“閉上你的嘴,什麼國公府的貴小姐,敢戳老子,看老子不把你也戳……”他粗聲喘氣地說了這句,垂手先去解腰帶。
“等等,”星河不懂這些話,但也知道危在旦夕,當下叫道:“我不是國公府的四小姐!你們找錯人了!”
“你說什麼?”那大漢放在腰間的手一停。
車門口那人也露出驚愕的表情。
“我不是四姑娘,”星河攥緊那簪子:“你們找錯人了。”
“不可能!”那大漢盯緊了她,不屑地:“小賤人是想騙我們?哼,你長的這個模樣,又是跟國公府的庾軒在一起的,若不是他們府四姑娘,又是誰?”
星河道:“我是靖邊侯府的。你們但凡打聽清楚,就該知道我今日是同四姑娘一起出城的!”
“你是靖邊侯府的容三姑娘?”車門邊那人叫了起來,他們麵麵相覷,竟都有些慌張:“難道……真是弄錯了?”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門邊那人道:“這可怎麼辦?調頭回去?”
“庾軒都已經驚動了,這會兒回去能乾什麼?”握著腰帶的那人咬了咬牙,看著星河的臉,突然獰笑:“雖然弄錯了人,大不了不乾那買賣……銀子雖沒了,卻得了個比庾四小姐更絕色的小美人,倒也不虧!”
他擦了擦臉上的血,緩緩逼近:“你最好乖乖些兒,不至於吃苦頭……”
正說到這裡,馬車突然緊急地刹住了!
那漢子猝不及防,猛地往前撞去,星河把身子拚命縮在角落,才躲開了他。
“怎麼回事!”車門口的那人也差點滾進來,怒吼了聲。
馬車已經完全停了下來,外頭毫無動靜。
車門邊那男人才一探頭,突然像是被什麼捉住似的,刷地就給拽了出去,連聲音都沒出一點兒。
想非禮星河的那人本來也正想看看情形,見狀知道不好,轉頭看向星河,打算要把她先抓住,用以要挾。
心念才動,就聽到外頭有個聲音很沉靜地響起:“星河,應我一聲。”
星河聽到這個聲音,汗毛倒豎,叫道:“庾叔叔!”
隱隱地一聲輕笑,庾約道:“好孩子,閉上眼睛……”
星河還不知道是怎麼樣,而對麵的那男人咬牙:“果然是那個難纏的!那我也……”他張手要把星河擒住。
誰知才抬起手來,隻聽嗤嗤兩聲響。
兩把雪亮的長劍,幾乎是同時地,直直穿過車板壁刺了進來。
一把是從男人身側的車廂後,一把是從男人身後的車壁上,卻都準確無誤地刺中了男人的身體,甚至把他死死地架在了車廂這方寸之間。
這男人做夢也想不到,外頭的人竟會用這一招,低頭看看插在自己身上的長劍,鮮血如瀑流似的從傷口流出,也從他的嘴裡湧了出來。
星河本來因為害怕這人過來,所以不敢閉眼,猛地看見這一幕,驚呼了聲,想也不想往外爬去。
那男人垂死掙紮,一把攥住了她的左腳。
星河大叫,繡花鞋便給拽脫下來。
就在這時,車門口一個人探臂過來:“好孩子,彆慌。”
星河聽見這個聲音,甚至沒來得及看他的樣貌,便拚命撲過去。
庾約將星河抱住,輕輕地轉身躍了下地。
車廂之外,甘泉身後立著幾個身著勁裝的侍衛,之前那個叫阿鏡的侍衛站在對麵,他身旁兩個侍衛把長劍緩緩抽了出來。
剛才庾約讓星河出聲,就是為了讓劍士們聽見聲音,判斷她在哪裡,才可以避免誤傷,而精確地斬殺那賊人。
甘泉一眼看到星河的腳上少了一隻鞋子,便對阿鏡使了個眼色。
阿鏡縱身上了馬車。
這邊庾約抱著星河走到另一側,感覺她縮在自己懷中,抖個不住。
庾約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好了,都結束了。”
星河因為給那男人垂死一撲,激發了恐懼之感,這會兒聽見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