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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思 八月薇妮 4314 字 6個月前

拍打了幾下,訓狗似的:“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我的人你也敢動。”

王缸子的臉上頓時浮現紅紅的掌印,他還是眼神慌亂不定地陪著笑:“甘大哥,是兄弟瞎了眼,我原本不知道這丫頭是你的……”

在他身後,甘泉的一個手下,狠狠一腳踹在他的膝彎上:“什麼下作不上台麵的玩意兒,大哥是你叫的?竟還敢在甘大哥麵前站著說話。”

王缸子噗通跪在地上:“甘大人,我也是、被人騙了的,您老高抬貴手……”

甘管事感覺懷中的平兒還在發抖,便對著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

臨轉身,輕聲而冷峭地說了句:“給我料理的乾淨利落點兒。”

他攬抱著平兒的腰,換了副溫和的口%e5%90%bb:“平姑娘彆怕,我送你回去。”

平兒給他撮著,快出巷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非人似的慘叫。

平兒臉上的傷,一時是消退不了的。

甘泉給她塗了化瘀鎮痛的藥,反而顯得更加紅腫了,碰一碰都疼。

“那些、那些是什麼人?”馬車駛開了一段,平兒才戰戰兢兢地問。

甘泉和藹地:“是些京內的地痞,平姑娘放心,他們以後不會再為非作歹了。”

那些人,是京內有名暗門子的地頭蛇,逼良為娼,甚至坑蒙拐騙,無惡不作。

平兒深深呼吸:“他們怎麼、盯上我了呢?”

甘泉隻笑了一下:“但凡是落單的美貌姑娘,他們都敢去伸手。”

平兒便沒有再問,看了看他,見他身上穿的跟往日不同,看著整個人比先前威嚴了好多:“這次多虧了甘管事。多謝。”

甘泉搖頭:“平姑娘這就見外了。話說回來,你是從國公府離開後才出事的,是我們的失職,回去後,隻怕二爺還有一番訓斥呢。還得我給姑娘賠罪才是。”

平兒歎道:“我哪裡受得起。”歎了這句,又覺著臉頰生疼,她不由靠在車壁上,看著車窗處被風掀動的簾子:“也不知怎麼了,我跟姑娘最近都是這樣……”對了,還有那小道士。

甘泉親自送了平兒回府:“平姑娘,改天得空我來看你?”

平兒本要拒絕,但想到今日多虧了他,便點點頭。

甘泉又叮囑:“臉上用涼帕子冷敷一個時辰會好的快。今兒的事就當做了一場夢,千萬彆記在心裡,反正那些雜碎以後不會再在平姑娘跟前出現了。”

平兒想到巷子裡聽見的那聲慘叫,幾乎就想問問甘泉那些人的下場,甘泉卻向著她寬慰地笑笑:“快回去吧,彆叫三姑娘久等了。對了,實在瞞不住,你就說是給府內的一個不長眼的打傷的。”

平兒其實早在心裡想該怎麼回星河了,畢竟說真話勢必又讓她操心,聽了甘泉這句,不由露出幾分笑意:“那我就說是甘管事打的?”

“那可實在不敢,就算要打,也隻有平姑娘打我的份兒,”甘泉哈地一笑:“三姑娘一聽就知道必是謊話,還是說彆人吧。”

平兒的心情好了些,向著他笑了笑,轉身往內去了。

甘泉目送平兒身形消失,這才要回身上車,靖邊侯府的門房賠著笑:“管事怎麼不賞光坐坐?”

“忙著呢,”甘泉對誰都這麼和氣:“改天請你們喝酒。”

門房們大喜,受寵如驚:“怎麼好讓您老破費,自然我們請您呢,能請到管事也是我們的福分。”

甘泉嗤地一笑:“不至於。”被人簇擁著上了馬車。

甘泉車行半路,兩名手下前來稟明詳細。

他並沒有回國公府,而是去了京畿司衙門。

軍政司裡,庾鳳臣坐在紫檀木方桌背後,正在聽幾個屬官彙報本地政事,甘泉並不入內,隻攏著手在門口站住。

庾約掃了他一眼,也未發聲,耐心地等人說完。

到屬官退下,甘泉才走進門:“爺,剛才府裡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怎麼?”

甘泉把平兒送符籙被人劫了一事說了。

庾約眉頭皺起,匪夷所思:“府門上發生這種事?”

甘泉的臉上有點冷笑:“已經查明白了,是庾青堯的那些人勾結所為,好像是庾青堯自己說,小道士打他,是為了小容姑娘,所以他們把庾青堯被打的仇歸在小容姑娘身上,動不了小容姑娘,就盯上了平姑娘。”

庾約嗬了聲:“本來以為庾青堯受了苦,又畢竟是國公府的人,既然不能處置李絕,便給他些好處也罷了,他倒是以為我在助他?”

甘泉也不屑道:“有些人就是這麼賤,給他一分顏色,就以為能上天了。那些動手的地痞,我已經叫人處置乾淨了,一個也沒留。就是庾青堯跟他家裡的……不知怎麼辦好,還得爺拿主意。”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還是太心軟了,”庾鳳臣感慨了句,手指在桌上輕輕叩了叩:“這樣吧,給足盤纏送他們出京,叫他們回南邊老家去。”

甘泉皺眉,有點不滿:“就這麼輕易放了他們?”

庾約不動聲色地:“今年汛多,聽說有些地方鬨匪患,誰知道呢。”

甘泉的眼睛頓時亮了,忙笑著:“得,我知道了,我即刻去辦。”

庾約看他扭頭就要走,卻又叫住:“侯府那邊情形怎麼樣?”

“小容姑娘腳上被帶毒的鐵蒺藜傷著……幸虧傷勢不重,那玩意兒,昨兒收拾的時候也不小心傷著一個,還好處置的妥當,”甘泉無奈地搖搖頭,又哼地一笑:“說實話,彆說是那麼嬌嫩的一個小姑娘,去收拾殘局的還吐了兩個呢。這小容姑娘竟能好好地回了府,也是難得。”

庾約的眼神有些微的變化,無奈喟歎似的:“早就警告過她了,小姑娘貪玩兒,非得吃點虧,撞了南牆才知道疼。”

甘泉看向他臉上,忖度著問:“爺……不打算去看看小容姑娘嗎?”

第87章 愛欲如執炬

平兒回來的時候,星河已經見過了老太太跟蘇夫人,把心情瞞的滴水不漏,隻說國公府行笄禮等事。

除了容霄知道大事不諧,其他眾人,竟都被蒙在鼓裡。連曉霧跟曉雪也都隻關切她“崴”了的腿。

容霄陪著她回到房中,想到先前李絕那慘烈的模樣,猶猶豫豫地問:“三妹妹,道兄他……”

星河隻覺著疲憊已極,在人前演了戲,這會兒就不想再強裝無事了:“霄哥哥,以後再說吧。我有些累呢。”

容霄見她一進門,渾身的氣勢都仿佛山塌似的瀉了下去,臉色都白了起來,隱隱地似還有些發抖。

他便不敢追問,心裡惦記:“三妹妹是個心深的人,我不如去找道兄當麵問問。”

於是隻叫她好生安歇,出來後又叮囑翠菊:“三姑娘有些勞累,去弄點兒補身子的參雞湯之類。好生照看。”

見丫鬟們答應,他才出門去了。

星河斜倒在榻上,她昨晚上一直在做夢,總沒睡好似的,早上又早早地醒了去尋陸機商議李絕的事,心力交瘁。

閉了閉眼,昏昏地不想動。

模模糊糊,像是睡了過去,恍惚中聽到有人說話,像是平兒跟翠菊。

星河睜了睜眼,卻聽平兒在旁道:“讓姑娘多睡會兒吧。”拉了一床輕薄的毯子給她蓋在身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一覺,中飯都沒吃,直到了午後才爬了起來。

翠菊聽見動靜忙進來:“先前霄二爺吩咐熬了雞湯的,偏姑娘這一覺睡得久。端一碗來給姑娘喝罷?”

星河朦朦朧朧,不想吃東西,隻問:“平兒呢。”

不多會兒,平兒從外走了進來。

她臉上的腫已經消了大半,但細看還是能看出痕跡來。

星河沒認真打量,隻問:“國公府那邊兒怎麼說?”

才問了句,便掃見平兒遮遮掩掩,藏著半邊臉。星河停了停:“你怎麼了?”

平兒知道,朝夕相處是避不開的,索性揚首笑道:“嗐!小晦氣罷了,本是不想讓姑娘知道,看見了也沒法兒。”

星河看出她挨了打,整個人坐直了,盯著問:“是誰?”

平兒笑道:“急什麼,不用姑娘著急替我出氣,那人已經遭了報應。原本是在國公府裡,不小心撞了個人,那人把我當成他們府裡的小丫頭了,竟立即打了我一巴掌,幸而給他們甘管事看見,叫人把那潑婦綁了門上,痛打了十幾棍子,隻怕沒個十天半月爬不起來呢……我倒是怪不好意思的,在彆人府裡鬨出事來。”

星河聽她伶伶俐俐說的有頭有尾,稍微鬆了口氣,卻還惱怒地:“國公府竟也有這種不知體統的人,隨隨便便就動手?”

平兒笑嘻嘻地:“瞧姑娘說的,哪兒都有那種欺上瞞下不知好歹的呀。”

星河叫她靠前,仔細看她的臉,幸虧消的快,看著沒最開始那麼厲害了。星河歎氣:“這也真是無妄之災。”

平兒道:“這算什麼,不起眼的小事罷了,不值當惦記。”

她說了這句,扭頭見翠菊等都不在跟前,便道:“姑娘,你彆又怪我多嘴了,我實在是忍不住。”

星河本能地猜到她要說什麼:“你還是忍著的好。”

“不行,我會憋死,”平兒靠近她身旁,扶著膝頭蹲下,細聲細氣地:“我心裡越想越不踏實,姑娘怎麼就跟小道士鬨翻了,是不是因為我平日裡嘴太壞了,害得姑娘也聽到心裡去了?其實小道士沒那麼壞,我隻是怕姑娘關心他多過於替自己考慮,才總是想給姑娘潑潑冷水,我絕沒有想要拆散姑娘跟他的意思……”

星河聽著她情急的話,眼底不覺又有些溼潤:“你放心吧,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

“跟我沒關係?那又是怎麼,隻是因為他在國公府打了庾公子?”平兒仰頭望著星河的雙眼,平時她總是要踩小道士的,現在卻竭力站在了他的一邊:“其實也難怪他,他滿心都是姑娘,庾公子卻當麵兒說那些話,他自然受不了的……就原諒這一回吧?大不了回頭再罵他幾次就好了。”

星河的笑裡透出了幾分無奈的苦澀:要事情真的跟平兒說的這麼簡單,她也就不用擔驚受怕,大費周章。

“你不懂。”星河轉開頭,“我跟他是沒有可能的了。”

“我怎麼不懂,”平兒急了,驀地站起身來,她瞪著星河,竟道:“要真是為了這件事就完了,我卻受不了……今早上他著急忙慌的,手上流那麼多血,姑娘是鐵石心腸嗎?難道素來那麼疼惜他關切他,都是假的?若不是假的,怎麼就輕輕易易地就撇下了?”lulu

星河卻想不到,此刻平兒竟會為李絕說這些話。

昨夜護城河畔所見的場景,在心底瞬息閃過,星河深吸了一口氣:“你以為,他是你我能夠疼惜關切的人嗎?”

平兒更加迷糊:“這是什麼話!他自小出家,沒人疼沒人愛的,多虧姑娘對他好……”

“彆說了,你以為他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