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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思 八月薇妮 4372 字 6個月前

,這畢竟是侯府,夜間自有巡邏上夜的人,而且各房各院鎖鑰重重,不是那個小道士能任意來去的。

不過,平兒還是跟星河說:“找機會,倒要跟二爺說聲,彆叫他呆呆地把人留在家裡,誰知道那小道士什麼時候耐不住性子……彆惹出事端來。”

星河含糊地應了。

昨兒永寧侯府來人的事情,當日靖邊侯就知道了。

次日,整個府內也都傳遍了,除了一些知道星河不能許的人外,其他大部分的丫鬟仆人等,卻都以為三姑娘是鴻運當頭了。

一大早,星河去給老太太跟蘇夫人請安。

譚老夫人細看她的舉止神情,一如往常,並沒有格外的欣喜,也沒有格外的沮喪,安之若素,竟好像不知道永寧侯府來詢親的事情。

本來她還有點擔心,怕星河知曉此事後會懊惱反悔。

畢竟永寧侯府是來為嫡子問親的。對方也並不是衰朽的老頭子。

沒想到星河竟仍是安靜乖順,心裡什麼都沒有一樣。

這讓譚老夫人很是感喟。

容曉雪察言觀色,突然笑道:“老太太,可也知道昨兒霄兒叫人弄素菜素包子的事兒嗎?”

譚老夫人這才回神:“你們也都知道了?”

曉雪笑道:“這怎麼能瞞的了人呢。不知霄弟又是怎麼心血來潮要吃素的?”

蘇太太在旁含笑說:“昨兒老太太也不放心,我已經叫人去問過,他說什麼,是要自己閉門思過,吃素,也是為了顯示誠心呢。”

容曉霧立刻讚揚:“要不怎麼老太太跟太太都疼霄弟呢,他總是有這種彆具一格的賢孝心思。”

譚老夫人也感慨:“是啊,本以為他老子叫他禁足,他一定會不高興發脾氣呢,沒想到竟這麼的懂事兒乖巧,也難不叫人疼他。”

星河在旁邊聽著眾人讚揚容霄,本來也該順勢捧一兩句場,可因知道容霄真正這麼做的內情,加上李絕昨晚上那胡鬨之舉,實在說不出違心的話,就隻含笑點頭表示讚同。

忽然曉霧看向星河:“三妹妹,你的耳朵怎麼了?”

星河一愣:“沒怎麼呀?”

曉霧看了會兒,見那白皙如珠的耳垂上,有些許的紅痕,她便問:“是被蟲兒咬了?還是睡覺壓了?”

星河突然意識到,差點變了臉色,當下忙道:“昨兒晚上睡得遲,大概一時不留心給枕頭壓到了。”

容曉雪笑道:“我心想才三月,蚊子也沒那麼早的。三妹妹必然又是為了你的刺繡活吧?你也彆太著忙,身子要緊呢。”

譚老夫人跟蘇夫人,不禁擔心星河是因為聽說永寧侯府的事情所以難以安眠,當下也紛紛地表示關切,譚老夫人更是對蘇夫人道:“三丫頭吃的那補藥可還有?彆給她缺了,她這晚晚熬夜,莫非是缺眠的緣故?不如再找大夫來看看。”

蘇夫人忙答應:“老太太說的是。藥雖不缺,叫大夫來看看倒是真的。”

星河見大家都沒往彆的地方去疑心,這才鬆了口氣。

然而在她身後低著頭的平兒,看著星河耳垂上那些痕跡,心卻猛地跳了起來。

正說著,突然有丫鬟來道:“顧家姨媽來了。”

蘇夫人大喜,忙迎了顧姨媽。這次顧姨媽卻是一個人來的,顧雲峰並沒跟隨。

容曉霧沒見著人,略顯黯然地低了頭。

彼此寒暄落座,顧姨媽的目光掠過兩位姑娘,直落在星河身上。蘇夫人最懂妹子的心意,見這情形不對,便看了容曉霧一眼。

曉霧立刻起身告退,曉雪同星河也跟著退出。

姑娘們離開,顧姨媽才笑道:“我今兒來,倒是有一件事的。”

蘇夫人問道:“什麼事?”

顧姨媽道:“說來巧了,昨兒我在這裡才看過永寧侯府詢親,今兒我自己就來替人詢了。”

蘇夫人怔住,跟譚老夫人對視了一眼。

譚老夫人不由笑問:“怎麼,難不成也是為了三丫頭?”

顧姨媽笑說:“回老太太,正是。本來……我是不想貿然的,可是這戶人家不比彆處,我可不敢拂逆人家的麵子。”

蘇夫人愕然:“是哪一家?”

顧姨媽笑%e5%90%9f%e5%90%9f地,緩緩道:“是寧國公府,庾家。”

這簡單的幾個字,卻仿佛能掀起滔天波瀾。

蘇夫人呆怔:“庾……庾家?!”

譚老夫人簡直懷疑自己耳朵不靈:“誰?”

且說容曉霧同曉雪,星河一起出了上房。容曉雪立刻說:“姨媽昨兒才來,今兒怎麼又來了,看她的神色,仿佛有事。”

曉霧也看了出來,卻猜不到是為了什麼。

三人走了會兒,繞到了上房旁側,曉雪望著後麵容霄的住所,笑說:“也不知道霄弟是不是真的‘閉門思過’,昨兒也沒見著人,咱們去看看他?”

容曉霧因為沒見著顧雲峰,意興闌珊:“人家閉門思過,你卻去打擾麼?”

曉雪笑說:“你們信霄兒那鬼話?我跟你們打賭,他一定坐不住,備不住這會兒早翻牆出來了呢!”

星河本要攔阻,聽曉霧先開了口倒也罷了。

誰知曉雪說什麼打賭,倒是讓曉霧笑了起來:“那好,我就覺著霄兒這次是安安分分的沒鬨幺蛾子,二妹妹要賭什麼?”

曉雪想了想,將手指上一枚嵌翡翠的金戒子摘下來:“我賭這個。姐姐你呢?”

容曉霧見她這麼舍得,就把手腕上的一個飄綠玉鐲摘下來:“那我賭這個。”

兩人都看向星河:“三妹妹呢?”

星河沒想到情形這麼快就起了變化,這兩個姐姐居然說賭就賭,而且都弄的這麼大,她可舍不得這些名貴之物,雖然說……太太給的,也未必是她的。

何況他們是賭容霄是不是好端端在院子裡,倘若因此發現了李絕,那怎麼說?

“我、我才不賭,”星河目光閃爍,小聲道:“這不太好吧?”

容曉雪見她臉兒紅紅的,不由嗤地笑了:“三妹妹,太太疼你,給了你那麼多好東西,你一樣也舍不得?放心吧,你隻管賭,隻不過一樂罷了,無傷大雅,我們先前也常常這樣,我還贏了湛哥哥跟霄兒好多東西呢,太太跟老太太也知道,興致上來,也跟我們一起賭呢。”

“是這樣的,三妹妹彆擔心,”容曉霧也笑看星河:“三妹妹大概還不會鬥牌吧?改日倒要教教你,鬥牌時候贏錢輸錢的慣了,就習慣了。”

曉雪看她發呆,便指著她頭頂的一枚銀釵:“那就用這個吧,三妹妹是賭霄兒在家呢,還是賭他跑了?”

星河苦笑:“我……我真的不知道,姐姐們彆難為我了。”

曉雪嗤地笑了:“看你這膽小的樣子,這樣吧,你肯定也會覺著霄兒乖乖的,那你就跟大姐姐一夥,假如你們輸了,我隻要大姐姐的彩頭,不要你的,行不行?假如我輸了,就把戒子給你,不給大姐姐,如何?”

容曉霧在旁無奈:“敢情隻有我一個人虧?”

“願賭服輸。”曉雪笑%e5%90%9f%e5%90%9f地,又道:“三妹妹是新手,讓一讓她罷了。”

說著,他們便往容霄的院子走去,還沒到院門口,就見一隊婆子抱著幾個包袱,正往這邊走呢。

三人看了個稀罕,曉雪叫住為首的婆子:“乾什麼呢?”

那婆子道:“二爺屋裡的人,叫多拿幾床被褥,才去開了庫取的。”

曉雪疑惑:“怪不得跟搬家似的,可霄兒這又不缺這些,好好地弄什麼被褥?”

那為首的婆子偷偷一笑,笑的非常古怪。

曉雪跟曉霧都看的明白,忙問:“你笑什麼?”

婆子咳嗽了聲:“兩位姑娘,還是彆問了,這個……這個不好說。”

容曉霧皺眉:“什麼意思?”

婆子擺擺手,竟是不等他們問便退了回去。

容曉霧跟曉雪麵麵相覷:“怎麼回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星河在後麵也不曉得怎樣,但卻不想去容霄那裡,趁機說道:“既然他們搬東西呢,霄哥哥當然是在屋裡的,我們不用去了吧?”

誰知這兩位已經給勾起了好奇之心,便來到容霄的院門口,向內一看,正有幾個丫鬟從容霄房中走出來。

容曉霧皺眉:“不會是霄兒有事吧?”

曉雪道:“不至於,若真有事,他們敢瞞著不報?我看,還是霄兒不知在搞什麼鬼。”

說話間,是伺候容霄的貼身丫鬟碧桃從裡頭出來,容霄竟跟在她身後。

碧桃臉上紅紅地,低低地跟容霄不知說什麼,容霄訕訕地,卻還帶著笑,也嘀咕著應了幾句。

門口的兩位姑娘看怔了,曉雪先按捺不住進了門:“霄兒!”

容霄轉頭看見他們,一驚,腳步挪動:“二姐姐、大姐姐……三妹妹?”

雖然容曉霧跟曉雪都進了門,星河卻是在門口探頭,沒有進來。直到容霄叫,她才勉強邁步走了進內,跟在兩位姐姐身後。

容曉雪先走到簷下:“你在弄什麼呢?又閉門思過,又叫人搬被褥的?”

曉霧卻留神看向碧桃,見她臉色頗不自在,屈膝向著他們行禮。

容霄攔在門口,竟不想讓她們進門的樣子:“沒什麼的。”

曉雪瞪了他一眼:“你鬼鬼祟祟的……罷了,我們既然來了,你總要給我們一杯茶吃,三妹妹還是頭一遭過來呢。”說著邁步往裡走去,容曉霧疑惑地隨在後麵。

容霄情急,趕緊跟了進去。

隻有星河在原地沒動。

瞅著這個機會,平兒拉拉她:“昨晚上……”

星河忙回頭給了她一個眼色。

平兒見狀,心下立刻通明,她沒再說彆的,隻有一聲半驚半惱的重重歎息從心裡冒了出來。

容曉雪見星河沒動,便喚道:“三妹妹,呆站著做什麼?快來。”

星河隻好跟著邁步入內。她本是擔心會看到小道士,而容霄仿佛也跟她一樣想法,雖看似陪客,目光不住地裡外打量,倒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碧桃送了茶上來,曉霧打量著丫鬟,不動聲色地起身,走了出去。

星河勉強地吃了杯茶,心裡突突地跳,幸而並無任何異樣,而容霄也沒再左顧右盼,卻反而心不在焉起來。

容曉雪看在眼裡,略坐片刻,便拉拉星河的袖子,一塊兒出來了。

容霄看著星河,欲言又止。

三位姑娘離開了容二爺院中,曉雪便問容曉霧:“姐姐問過碧桃了?”

原來她們姊妹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的行事非常熟悉,曉雪看到曉霧走出門,就知道她是暗中審問那丫頭了。

曉霧的臉上浮出一點淡紅:“罷了,彆說了。”

容曉雪詫異:“到底是怎麼蹊蹺,姐姐給我一句話,我這金戒子輸也輸的甘心。”

曉霧看了星河一眼,避開她,手遮著唇,在容曉雪耳畔說了句話。

容曉雪先是驚愕,看了曉霧一眼,忽然明白,頓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