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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春染繡榻 鳳子君 4306 字 6個月前

是實話實說罷了,不過母妃既這般說了,待一會王爺回府,我便會規勸王爺一番。”

老王妃嚴重閃過一絲陰霾,繼而冷笑出聲:“擺弄口舌也是你賀蘭家的教養?”

賀蘭春歪了歪頭,露出一抹笑來,她生的那樣嬌美纖柔,像一朵初春綻放的嬌花,不需言語隻微微一笑便有幾分春意迎撲而來。

“母妃說的我越發糊塗了,這樣的罪名我卻是不敢擔的,若是擔了,日後可沒有臉見列祖列宗了。”

老王妃手狠狠朝桌幾上一拍,震得桌麵上的蓋碗顫了幾顫。李氏立時一哆嗦,也無暇看賀蘭春的笑話,忙將頭低了下去,生怕自己受到遷怒。

賀蘭春原本春水般的目光驟然一變,好似出了鞘的利劍一般,眼底乍現出寒光來。

老王妃微微一怔,心中極怒,她斷然不成想到賀蘭春麵對她的震怒會是這般反應,這樣的她越發叫她心中生出了幾分忌憚來。

香薷一直等在了二門外,一刻也不敢走神,好不容易將季卿盼了回來,當即心頭一鬆,趕忙迎了上去。

季卿瞧她倒有幾分麵熟,跟在他身邊的槐實極擅察言觀色,便為季卿解惑道:“王爺,是賀蘭側妃身邊的人。”

季卿想著賀蘭春這幾日身子骨不甚舒坦,便皺起了眉來,不等香薷起身,便問道:“可是你家側妃身子又不舒坦了?”

香薷福著身回道:“並沒有,隻是半個時辰前老王妃使了人叫側妃過厚德樓一趟。”

季卿皺了下眉,倒未曾多言,隻是腳下轉了方向,直接去了厚德樓。

厚德樓的下人瞧見季卿忙上前問安,機靈的便趕緊進房通報,老王妃聽了便吊起了一雙眼冷笑,看向賀蘭春的目光像啐了毒一般。

賀蘭春輕撫著羅裙,對老王妃的目光視若無睹,等季卿進了門,她便起身見禮,一抬頭露出璀璨的笑來,一雙妙目波光流轉,極儘豔瀲風流。

她像春光裡一朵微微綻開的牡丹,嬌%e5%aa%9a多姿,身上淡淡的清香縈繞在季卿的鼻尖,若有似無。

季卿不由勾了下唇角,眉眼都舒展開來,一手將她扶起,語氣中帶了淡淡的責備:“這幾日不是身子骨不舒坦嗎?怎還亂跑。”

賀蘭春立在季卿身側,笑而不語。

老王妃卻叫這話氣了個倒仰,當即冷笑道:“是我叫了她來問話,你還問我的罪不成。”

季卿看了老王妃一眼,目光又落在了李氏的身上,眉頭一皺,目光微凝,道:“母妃說的什麼話,兒子怎會這般行事。”

老王妃冷著臉瞧著季卿,她又不是眼瞎耳聾的,如何不知他來此的用意,不過是給那個狐%e5%aa%9a子撐腰罷了。

季卿摸了桌幾上的杯盞一下,裡麵的殘茶早已涼透,他微不可察的擰了下眉,叫人重新上了茶來。

老王妃冷眼看他這般做派,心中冷笑不止,譏諷道:“我倒不知季家還出了情種,你祖父與父親若知曉隻怕要氣的從地下爬出來了。”

季卿淡淡一笑:“春娘身子骨不舒服,近來吃不得涼茶,我顧著她身子骨一些也是為了將來季家能延綿子嗣,便是祖父與父親知曉也隻會欣慰。”

老王妃撫著%e8%83%b8口順著氣,半響後諷刺道:“你若還記得為季家延綿子嗣便不該連自己身子骨都不顧,她身子不潔,你倒還歇在她的房中,可是嫌自己的鴻運太好了些。”

季卿聞言看向了老王妃,目光變得有些古怪,過了一會,他似嘲死諷的說道:“我年少便為先帝征戰沙場,若說血腥不知見了幾何,若因此生畏如今也早逝一堆白骨了。”

老王妃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原是借由此事敲打賀蘭春一番,不想卻在她那碰了一個軟釘子,如今兒子竟也護著她,反倒叫她枉做好人了。

“那些汙穢之血怎能與你沙場上所見之血同等。”老王妃沉聲說道,不掩厭惡的瞥了賀蘭春一眼。

賀蘭春卻是從季卿手上接過茶盞,輕呷了一口溫熱的清茶,做足了事不關己的姿態。

季卿淡淡一笑:“母妃實不必為此操心,我連鬼神尚且不懼,又怎會在意什麼汙穢之說。”

賀蘭春聞言對他露出甜甜的笑來,更叫老王妃瞧著心中發苦。

李氏輕輕扯了扯老王妃的袖擺,示意她萬不要與季卿起了口角上的爭執。

老王妃深呼一口氣,知自己多說也無用,兒子有心相互賀蘭春,她便是再多言也不能叫他領情,這般想著,她冷冷的看了賀蘭春一眼,日子還長呢!她就不信景略對這狐%e5%aa%9a子又能新鮮多久,將來總有她哭的一天。

☆、第45章 第 45 章

賀蘭春對老王妃並無畏懼,進府多時她已知道老王妃與季卿母子之間的關係並不如何親密,甚至季卿隱隱露出過對老王妃的不喜,若是尋常人家母子之間這般倒有些奇怪,可換做中山王府這樣的人家便不足為奇了,大家大戶總是有些許見不得光的事。

季卿夜裡並未歇在庭知山房,他事務素來繁忙,下午陪著賀蘭春下了一會棋,又用了晚膳,晚上便要熬夜處理政事。

徐媽媽不曉得這些,隻是見賀蘭春去了厚德樓一趟季卿夜裡便沒有歸來,不免有些憂心,她端了熱乎乎的紅棗刺梨酒釀來,與賀蘭春道:“娘子可要使人送一碗到長雲居去?”

賀蘭春用湯匙漫不經心的舀著酒釀,沾了沾唇瓣,道:“不必,王爺又不喜甜食。”

賀蘭春喝了小半碗酒釀見徐媽媽欲言又止的瞧著她,便彎唇一笑,問道:“媽媽可是有話要說?”

徐媽媽將賀蘭春喝剩的半碗酒釀叫人撤走,才道:“可是老王妃說了什麼話叫王爺心有芥蒂了?”

賀蘭春彎著的唇角勾的弧度大了一些,笑道:“我當媽媽為什麼事憂心呢!老王妃不足為懼,她的話在王爺心中可沒有半點分量。”

徐媽媽知賀蘭春絕不放無稽之言,心頭當即一鬆,臉上帶出了幾分笑模樣:“老奴還當王爺今兒夜裡沒歸來是聽信了什麼閒言。”

賀蘭春眯了眯眼睛:“他還不至無知至此。”她身子往後靠了靠,提了提滑落在小腹上的錦被,慢聲細語道:“下個月魏王生辰,王爺說讓我也一同進京,正好可借此機會探一下二姐姐。”

徐媽媽笑道:“到不曾聽您說起過這樁事,王爺可說了哪日出發?老奴得叫靈桂幾個收拾一下攏箱才好。”

賀蘭春笑道:“時間倒來得及,下月初才出發。”

徐媽媽掐指一算倒也沒有多少日子了,忙道:“那可得先收拾好才成,如今這天越發的熱了,聽說京裡暑氣更重,衣裳少不得要備下輕薄的,收拾也得擇些清雅又華貴的才好。”徐媽媽越說越是上心,一福身便去叫靈桂與蔓菁兩個去開了攏箱,細細的打點一番。

賀蘭春倒不以為然,不覺上京是什麼大事,不過既是隨了季卿進京,又是魏王過壽,她既是不便露麵少不得也要備上壽禮,以免失了禮數。

十來日的光景轉眼便過,老王妃對季卿要帶賀蘭春通往一事並沒有言語,隻是在季卿拜彆時並沒有與他相見,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季卿他們走的是旱路,因帶了女眷自是耽擱了些許功夫,到京時正是月中,離魏王的壽辰隻相差了三日。

中山王府在京中亦有禦賜的宅子,剛一落腳季卿便進了宮,魏氏則回了魏王府,偌大個王府裡也隻有賀蘭春一個主子,

此番陪著她一同進京的除了徐媽媽外還有木藍與箬蘭兩個,一落腳,徐媽媽便帶著她二人開了攏箱,又指使著府裡的下人將屋內重新灑掃一番。

賀蘭春歪在了羅漢床上,坐了這麼久的車她自是累的,沒多時便眯上眼睡了。

季卿從宮裡回來時賀蘭春尚未醒,他便坐在了榻下,拿了一本閒書打發時間,隻是他心思不在書上,看了沒幾眼就扔到了一旁,目光落在了賀蘭春的臉上。

她睡的香,嬌嫩的小臉粉撲撲的,像一枝綣繾的開在枝頭的桃花,粉嫩嬌柔。◆思◆兔◆網◆

季卿勾了下唇角,倒是想起了初見賀蘭春時的情景,花骨朵一般的少女在河間嬉戲,眼角眉梢的笑意竟比春光中的暖陽還要明%e5%aa%9a。

賀蘭春這一覺睡到了天色將暗,一睜眼便瞧見季卿手中執了一本書,她掩口打了一個哈欠,季卿便含笑望了過來,也許剛剛睡醒的原因,睡意未消,賀蘭春眼中蘊著霧氣,輕輕一眨眼睫毛上掛了晶瑩剔透的淚珠,仿佛是牡丹花瓣上一滴泫然欲落的清露。

季卿喚了人進來服侍賀蘭春起身,自己則丟開了書,一撣衣袍,道:“日後可不興睡這麼久了,夜裡該歇不好了。”

賀蘭春笑%e5%90%9f%e5%90%9f的伏在季卿的後背上,然後伸手摟著他的脖頸搖了搖,嬌聲問道:“王爺幾時回來的?怎得不叫醒我。”

季卿極吃她這一套,笑著握了她的手把玩著,道:“見你睡的沉便沒擾你。”

賀蘭春露出一抹明%e5%aa%9a的笑,也不叫人服侍,就披散著雲墨般的長發伏在季卿的肩頭,嗬氣如蘭:“王爺背我過去。”她抬手一指擺好膳食的外間。

季卿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她的手,叫下人擰了濕帕子來給她擦了臉,這才將人背起去了外間。

兩人用飯後便坐到一起說話,賀蘭春手上打著扇子,季卿湊到她身上借了風,賀蘭春便推了他一下,嗔笑道:“王爺怎這會躲懶。”

季卿哈哈一笑,心情極好的從她手上奪過了團扇:“那換我給你打風。”

賀蘭春抬眸瞧他,不知他為何心情這般愉悅,眸子一轉,便笑偎進季卿的懷中,嬌聲軟語道:“那王爺得仔細打才行,若是風小了我可是不依。”

季卿低頭香了她一口,笑道:“恃寵而驕便是說的你這般了。”

賀蘭春在他懷中翻了個身,唇瓣銜著一抹笑,過了一會問道:“王妃去了魏王府,王爺可要過去接人?”

季卿笑意淡了些:“她幾年未與魏王夫婦相見了,今兒怕是不願回府了。”

賀蘭春眸子閃了閃,略過這話不提,問他道:“我瞧王爺今日心情極佳,可是有什麼喜事不成?”

季卿伸手挑起她白嫩的下頜,大笑:“你倒是機靈。”

賀蘭春撇了撇嘴,他歡喜之色不加掩飾,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來。

季卿薄唇一勾,倒沒有瞞著賀蘭春:“魏七娘肚子裡的那塊肉昨日掉了。”

賀蘭春眨了眨眼睛,知曉自己的話倒是叫祖父聽進了心裡去,這樁事辦的沒有半點差池。

“原來王爺是去了一塊心病。”賀蘭春笑眯眯的道:“應恭喜王爺才是。”

季卿朗聲一笑:“你祖父的這樁事辦的極妙,時間選的剛剛好。”

賀蘭春知他暗指此時魏七娘落胎可謂是給魏王大喜的日子添了賭,她明眸一閃,便道:“這時間可不是祖父能算得準的,更不是閔大人能說得算的。”

季卿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