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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春染繡榻 鳳子君 4253 字 6個月前

早,便來了一隊人到彆莊護送季卿等人去往西郊獵場,這獵場雖不如皇家獵場龐大,可裡麵的珍獸卻是皇家獵場所不及的,不知是不是仁帝並不擅武的原因,他在位時對狩獵並不如何熱衷,是以便沒有大臣進獻奇珍異獸供他狩獵之用。

中山王府卻是相反,季家以軍功立足,自不敢讓子孫後代忘記這一身的本領,是以季家每年都要到西郊獵場中圍獵,獵場內更是養了許多的野性未馴的珍奇猛獸,足以叫人一試身手。

賀蘭春瞧著嬌滴滴一團,似手無縛雞之力,卻極善騎射,她今日墨發高高束起,帶了一頂金絲打造的精巧花冠,上麵綴著的寶珠與紅寶石相互交映,穿著嬌黃色交領輕羅胡服,隱隱可瞧見裡麵蔥色的訶子,腰身和袖口都用五□□線編織的彩帶束著,盈盈一握的腰肢上掛著一把小巧的匕首,刀鞘上嵌滿了彩寶,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季卿用欣賞的目光望著賀蘭春,接過了侍衛遞來的馬韁,抬手撫了撫馬頸,才對賀蘭春招了招手。

賀蘭春走了過去,仰頭瞧著這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她紅唇翹了翹,眼中滿是喜愛之色,從腰間懸掛的荷包裡抓出了一小把鬆子糖出來,攤開手心送到馬的嘴邊。

季卿不想賀蘭春膽子竟這般大,頗為意外的揚了揚眉,不管是魏氏還是李氏她們都不善騎射,更不用說有膽子伸手喂馬吃糖,如魏氏,每次來圍場都難掩厭色,雖她極力掩飾卻難掩本心。

賀蘭春被馬%e8%88%94的掌心又癢又麻,便“咯咯”的笑了起來,嬌嫩的音色中透著歡快之色,臉上的笑容也明快極了。

“這馬名為玉照白,年歲還小,因是母馬性子倒是乖巧,春娘若喜歡日後到可常來跑上幾圈。”季卿說,便要伸手托著她上馬。

賀蘭春卻笑道:“不用勞煩王爺。”話音剛落,她便是身手利落的踩著馬蹬上了馬,居高臨下的瞧著季卿,笑%e5%90%9f%e5%90%9f的道:“這名字起的極好,王爺說話算數,這馬叫我騎了日後可不許在叫彆人騎。”

季卿失笑,道:“這玉照白自是歸了你。”

賀蘭春眼中蕩著笑意,伸手解了腰間的馬鞭,輕輕一揚鞭,便嬌喝道:“駕!”

那玉照白當真極有靈性,當即如閃電一般飛了出去,季卿不由擔心,雖說這馬性子溫和,可賀蘭春卻是第一次上手,此番作為實是太過膽大。

賀蘭晰牽馬過了來,見狀笑道:“王爺不必擔心,春娘的騎術極佳,原在家中時便時常騎馬去郊外踏青。”

季卿見賀蘭春架勢便瞧出了幾分,此時又聽賀蘭晰語氣中並無憂色,心總是放了下來,揮手叫一隊侍衛跟了過去,才笑道:“不想春娘還有這樣的身手。”

賀蘭晰神色驕傲,笑道:“王爺還不曾見識過她的箭數,若非母親怕她傷到手,不肯叫她勤加練習,以至於臂力不足,否則以她的準頭便是射殺一隻黑瞎子也是使得的。”

季卿露出了意外之色,賀蘭晰的話他自沒有疑心,畢竟今日便在圍場之中,他沒有必要扯這樣的謊來給賀蘭春添光增彩。

“能有準頭已是難得。”季卿笑讚了一句,便邀了賀蘭晰等人一同進了場地。

那廂馬上便有侍衛來報告了賀蘭春所在的位置,季卿便驅馬前往,剛一到便瞧見賀蘭春拈弓搭箭,瞄準遠處一頭肥美的鹿,那箭一離了弦便如閃電一般朝著鹿飛了過去,未等那鹿反應過來箭已射中它柔軟的一側腹部。

季卿撫掌喝彩,對賀蘭春實在另眼相看,滿目都是欣賞之色,賀蘭春聞聲回頭展顏一笑,她對圍場中有鹿頗有些驚喜,因射鹿有“逐鹿天下”之意,是以這鹿素來隻有皇家園林才有,由此可見季卿之野心。

她吩咐了侍衛去將鹿抬走,才驅馬到季卿的身邊,笑%e5%90%9f%e5%90%9f的道:“王爺,中午烤鹿肉可好?剩下的皮子我叫人做一雙靴子給您。”

季卿當即笑允,又見她身後的侍衛收羅了幾隻獵物,自曉得這些獵物都出自她之手,其中還有一隻雄鷹,季卿善騎射,自曉得能射下一隻雄鷹準頭力道缺一不可,對賀蘭春的讚賞之情幾穀欠溢出眼底。

等過了晌午,季卿收獲也頗豐,這倒不叫人意外,他雖是使槍,可箭數卻也聞名於天下,不過十五歲的年齡便一箭射殺了匈奴單於,若將其歸結於運氣卻是太過牽強。

賀蘭春隻知季卿曾一箭射殺了匈奴單於,卻不知其中凶險,千軍萬馬之中想要是射殺匈奴首領何其艱難,若非他以身涉險,絕不可能將匈奴單於一箭擊斃,而他也因此身中數刀,丟了半條命去,身子骨修養了整整半年才將養回來。

季卿帶著賀蘭春在圍場逗留了一整日,夜裡便宿在了西郊的彆莊,兩日過去尚未有歸府之意,落在旁人眼中便是賀蘭春頗得季卿歡心。

徐嬤嬤對此頗為憂心,不免與魏氏道:“您實該派人去西郊彆莊問候一下王爺。”這般不管不顧免不得叫人心涼,徐嬤嬤將心比心,若她是王爺,隻怕心中也會有所不悅。

魏氏端著蓋碗的手頓了頓,之後低頭呷了一口清茶,才道:“問候什麼呢?不過是擾了王爺的興致罷了。”

“王爺那日連老王妃都衝撞了,可見對賀蘭側妃確是頗為寵愛,您怎還能這般沉得住氣。”徐嬤嬤歎聲說道,實是有些無可奈何。

魏氏淡淡一笑,道:“嬤嬤可比自亂陣腳,白姨娘當初進府時不也頗為得寵,現如今怎樣了,不也是昨日黃花了,你當咱們王爺是如何長情之人不曾?”魏氏早已看透了季卿,他心中隻有宏圖大業,何曾兒女情長過,便連子嗣,她冷眼瞧著都不甚在意,若不然她也不會不將李氏放在眼裡。

徐嬤嬤微微皺眉,語重心長的道:“白姨娘怎能與賀蘭側妃相比,她是什麼樣的出身。”她眼中流露出鄙夷之色:“若說她是蜀王相贈,連進了王府的門都嫌臟了地呢!”

魏氏勾了勾嘴角,反問徐嬤嬤道:“嬤嬤以為賀蘭氏又是什麼出身?”

“自是出身世家。”徐嬤嬤脫口而出,賀蘭一族乃是大族,便是如今蟄伏在洛邑,誰也不能否則這一族當年的盛況,是以她才會如此擔憂,以王爺對賀蘭側妃的疼寵,若她一朝有孕,她們便是有千般計謀也難以謀算得了她。

魏氏笑了一聲,頗有譏諷之意:“她是世家女不假,可偏偏卻是出自賀蘭一族,嬤嬤以為前有昭帝吞噬了武帝打下來的江山,又屠殺秦家子嗣,王爺會糊塗到扶持她來打壓我這個正妃不成?”

“您是說王爺會對賀蘭側妃有所顧忌?”徐嬤嬤遲疑的問道。

魏氏自認為已是摸透了季卿的心思,是以才這般%e8%83%b8有成竹,對賀蘭春的到來反倒沒有了如臨大敵之感,在她看來以季卿冷肅的性子,將來成事後絕不可能留下賀蘭春為患,她的出身注定了她在季卿身邊會叫他受人非議,若他真有榮登大寶之日,便是真有幾分不舍,一個女人又如何抵得過錦繡山河。

魏氏薄唇勾起,誌得意滿的道:“嬤嬤且看將來吧!我如今倒巴不得她能早日有孕生下子嗣。”她見徐嬤嬤神色不解,抬手虛掩菱唇一笑:“嬤嬤以為江山與美人孰輕孰重?”

徐嬤嬤蹙眉道:“自是江山,這世間又有幾分愛美人不愛江山,若得了江山什麼樣的美人不能伴在君側。”

“這便是了,咱們王爺心性冷硬,將來飛龍乘雲自不會留下賀蘭氏受人以話柄,她若是留有子嗣自有我這個嫡母撫育,嬤嬤在細想一番,賀蘭氏若死於王爺之手,王爺少不得有幾分愧意,少不得要補償到賀蘭氏的孩子身上,到時候大郎又有何懼,李氏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魏氏神色輕蔑的說道,她自認為已經算無遺策,隻需耐心靜待,可事事且能如她算計一般萬無一失。

魏氏用手輕撫著小腹,想到那個與她無緣的孩子她眼中閃過一抹悲色,下一瞬眉目之間又劃過厭惡之色,她隻要想到床笫之事便覺得說不出的惡心。

徐嬤嬤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半響後道:“可若是賀蘭側妃未能生下小郎君呢!畢竟誰也不能肯定她能一舉得男。”

魏氏紅唇一翹:“那隻能怪她自己命不好,連給賀蘭家一個複起的希望都未曾留下,那樣的她又有何懼?”

徐嬤嬤聽了這話,輕輕眨了眨眼睛,見魏氏端茶輕呷,一副月匈有成竹的模樣,便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說到底她還是覺得魏氏應有自己的骨肉,彆人肚子裡出來的孩子總歸是養不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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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季卿被袁先生一封信急請回府,他見信後眸子微微一縮,快的叫人難以辨彆,若非賀蘭春留意隻怕是要錯過他眼中神色的變化。

“府裡有些事,我需先回府一趟,春娘是要與我一道還是在彆莊內在玩兩日?”季卿將信收好後問賀蘭春。

賀蘭春聽出他言下之意,若是他有心帶她一道回府,必會直接叫她收拾一番好立馬動身,沒有必要問她可還在在彆莊待上幾日的話,她當即彎了唇角,一雙盈盈似水的眸子望向了季卿,撒嬌道:“王爺若有事便先回府吧!我還想四姐在相處幾日,我們姐妹難得見麵呢!”

季卿點了點頭,便喊了人進來吩咐了幾句,他留了一隊人給賀蘭春,與她囑咐了一句便動身回了城。

季卿天不亮就離了彆莊,走的如此匆忙,叫賀蘭晅等人所料不及,不用想也知必有大事發生。

賀蘭春瞧著手指虛掩著唇打了一個哈欠,見賀蘭晅等人麵上都有憂色,“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二哥這般表情作甚?咱們隻管關上門過自己的日子,至於旁的,還輪不到咱們來操心。”

賀蘭晅眉頭緊皺,道:“就怕時局有變,我昨日接到祖父的來信,祖父催促我們回洛邑。”

賀蘭春眨了眨眼睛,略坐正了些身子,抬了下手,靈桂便奉了茶到她的手上,她慢悠悠的呷了一口,才道:“二哥瞞的我好苦,昨日怎不曾聽你說起過。”

賀蘭晅倒無心瞞著賀蘭春,不過是昨日因季卿始終伴在賀蘭春身邊,叫他尋不到機會說這樁事罷了。

“我倒要有機會與你說才是。”賀蘭晅搖了搖頭。

賀蘭春嬌笑起來,接了賀蘭晅遞過來的信一瞧,這封信字裡行間都透著幾分急躁之色,賀蘭春知她那祖父並不是性急之人,心中便沉了沉,不知為何,她突覺如今的平靜恰如暴風雨來臨之前。

“春娘。”賀蘭晰忍不住喚了一聲。

賀蘭春將信拍在桌麵,眼神顯得有些晦暗莫測,過了一會,才道:“眼下心急也沒有用,如真是朝中有大事,明日便有風聲傳來。”說完,她看了賀蘭晅一眼,道:“二哥不必著急回去,等明日有了消息後再議也不遲。”

賀蘭晅點了點頭,口中溢出一聲輕歎,在亂世中想要保全家族是何其艱難,就不知祖父將寶壓在季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