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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春染繡榻 鳳子君 4260 字 6個月前

和尚了?”

竺蘭笑了起來,語氣依舊溫和:“做和尚且不自在。”

賀蘭春咬著唇,那雙清澈潤澤好似被溪水浸過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竺蘭,目光中難掩失望:“那就做一輩子的和尚吧!”她氣的從秋千上跳下來,推了竺蘭提拔,提起裙子便要跑開。

竺蘭下意識的的伸手握住她的手臂,賀蘭春回頭笑了,似拔開雲霧的曙光,光輝燦爛。

“我就知你絕非甘於平庸之人,當年你祖父燕王是何等英雄氣概,若非遭小人暗算,也不至早早就去了,這江山也就不會落到奴子的手中。”

說起竺蘭的身份,確實是非比尋常,他祖父是武帝幼子燕王,燕王生母是出自書香門第的徐婕妤,當年蕭德妃再次有孕,武帝極是高興,隻可惜這個孩子沒能保住,蕭德妃痛失愛子便與武帝哭訴是徐婕妤做法害她之故,武帝一怒之下將徐婕妤處死,彼時尚是皇後的昭帝便將燕王抱於膝下教養,兩人間母子情分非比尋常,仁帝發動政變之時燕王曾率軍抵禦,誰也未曾料到他的親信中竟有人背叛於他,將他一箭射殺,昭帝得知燕王死訊當機立斷將燕王孫,也就是竺蘭送往洛邑,認賀蘭仁嫡長子為父,充作親子養在賀蘭家。

仁帝登基後,燕王後人先後暴斃,唯有竺蘭逃過一劫,而昭帝此舉亦是為賀蘭家留下一條後路,隻可惜賀蘭仁並沒有領會到昭帝此舉的深意,在竺蘭漸大後便將他送到華嚴寺出家為僧,以此避禍。

賀蘭春漸大後知曉了竺蘭的身世,對祖父的做法極是不讚同,尤其是如今天下將亂,在賀蘭春看來,賀蘭家隻需耐心以待,等三王反秦之時以竺蘭是燕王之後為由招兵買馬,事成後不管是自立為皇還是擁護竺蘭為君都比仰人鼻息過活要強,畢竟賀蘭一族冒死護住竺蘭,哪怕為其名聲著想,他為帝後也隻會善待賀蘭一族。

竺蘭唇角一扯,露出勉強笑意:“你委實高看我了。”

賀蘭春等了半響隻聞得這一言,不由大感失望,她眉若遠黛,目似桃花,眸底清晰的倒映這失望之色,叫竺蘭狼狽的低下了頭:“我比不得祖父,春娘。”

賀蘭春譏諷一笑:“你便做縮頭烏龜一輩子吧!”她恨的跺了跺腳,甩開了竺蘭抓在她腕上的手氣呼呼的跑了。

竺蘭想要喊住她,嘴唇微動,嘴邊的話終是化作了一聲歎息,他撚動著掛在頸上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聲,可心卻始終平靜不下來。

☆、第5章 第 5 章

連賀蘭春都懂得的道理賀蘭仁豈有不明之理,隻是賀蘭仁實不敢冒如此大險,雖說富貴險中求,可賀蘭仁卻深以為穩中求勝更為妥當,不得不說賀蘭仁比起賀蘭家曆代家主委實少了幾分魄力。

賀蘭仁想與季卿聯姻,無外乎是打著奇貨可居的念頭,然季卿卻非他所想那般隻是一介武夫,對賀蘭仁的用意季卿心知肚明,隻是賀蘭仁想用一個庶女打發他,這便有些異想天開了。

“王爺,屬下已打探清楚,賀蘭家四爺還有一嫡幼女,隻是尚未及笄,年齡小了一些。”戴裕稟與季卿道。

季卿聞言挑了挑眉,將賀蘭仁送來的請帖扣回桌上,他在洛邑已停留了兩日,明日便該啟程去京中,他本想儘快將與賀蘭家聯姻之事訂下,隻是賀蘭仁這個老狐狸委實狡猾,既想得他的庇護又舍不得下大本錢。

“王爺,可是要拒了?”戴裕見季卿無動於衷,便輕聲探問,依他來說賀蘭家那三個女娘也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隨便納了哪個回來都不虧。

季卿唇邊露出一絲冷淡的笑:“住在人家府上哪有拒了主人宴請的道理,你派人遞個話過去,便說我一會就到。”

戴裕應了一聲,轉身出去安排。

彼時賀蘭仁正在書房與嫡長子賀蘭晨和幼子賀蘭元琢磨季卿的心思,賀蘭晨身有不全,當年傷了雙腿,以至無法行走,性子便有了幾分古怪,若非有大事,他素來不會在府中露麵。

賀蘭仁每每瞧見這個曾叫他引以為傲的長子心上便要痛上一痛,對秦家便更外憎恨,當年老大不過是與睿王起了口角,蕭德妃便叫人斷了他長子雙腿,毀了他賀蘭家長房一脈,此仇自是不共戴天。

“我觀季卿似未曾瞧中六娘幾個。”賀蘭仁移開視線,目光落在了花幾上立著的美人玉淨瓶上,瓶中的花開的嬌柔鮮豔,其中盛放的兩色牡丹最為惹眼,叫人一眼望去便先叫它奪了視線。

賀蘭晨微微皺眉,他生了一雙細致白嫩的手,骨節並不粗大,若隻單單瞧這雙手怕沒有多少人會認為是男人的手。

“他既肯留在府裡歇腳必有所圖,這世上男人所求不過是權勢,財富,美人,權勢賀蘭家給不了,美人他又不要,那便是圖的一個財字了。”

賀蘭元沉%e5%90%9f了片刻,道:“大哥說的及是,父親,依我看他此番怕也是求財而來。”

賀蘭仁冷笑一聲:“空手套白狼,他倒是打的好主意。”賀蘭家是有些薄產,可也不是白白供給的。

“依著父親之意?”賀蘭元看向了賀蘭仁。

賀蘭仁尚未開口,賀蘭晨陰惻惻的道:“他季家若沒有流著賀蘭家血脈的子嗣,咱家又憑什麼要把將銀子供給與他。”

賀蘭仁銳利的眸子一眯,撫著長須道:“你大哥說的沒錯。”

賀蘭元遲疑一下,道:“可他並未看中六娘三個中的任何一個,聯姻之事總需你情我願,否則便是結下這門親事也是結了怨。”

賀蘭仁歎了一聲,不答反問:“春娘可是去了華嚴寺?派人叫她回府。”

賀蘭元聞言一怔,之後低喚一聲:“父親。”

“六娘幾個不中用,中山王府是什麼樣的地方,她們便是去了也不過是叫人啃得骨頭渣都不剩,到時咱們家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賀蘭仁沉聲說道,若季卿對六娘三個中一人有意,他都敢賭這一把,可季卿顯然不是為女色所迷之人,便是將六娘三人都送進中山王府亦是無用。

“那季卿可比春娘大了近一輪,如何是良配。”賀蘭元眉頭緊鎖,又道:“父親,不若將七娘送進中山王府,她性子烈,必不會吃了大虧。”

“七娘不適合,她不善謀算,又不懂得忍讓,如何在魏氏女手中討生活。”賀蘭仁搖頭說道。

賀蘭元牙齦緊咬:“可季卿並未看中六娘她們,您又怎知他會瞧上春娘,強扭的瓜終是不甜。”

賀蘭仁自得一笑:“誰會瞧不中春娘呢!”他顯然對賀蘭春的美貌極有信心。

“八娘容色亦不比春娘遜色。”賀蘭元道:“季卿尚未多瞧八娘一眼,可見他不是好色之徒。”

“是與不是試過方知,叫人去接春娘回府吧!”賀蘭晨淡淡的出聲道,對於賀蘭家而言,為了振興家族莫說隻是一個嫡女,便是嫡子亦能舍棄。

賀蘭元自來就怕這個兄長,心中雖有意見,卻也不敢再多言,便沉默了一下,隻是一出書房便回了院子去尋容氏,想著與她商議個章程來。

賀蘭元一妻四妾,自不能說他如何愛重容氏,平素裡他也甚少踏入容氏的院子,對這個妻子他是懼大於愛,自是不願與她多有相處,當初若非母親做主,他也不會娶容氏進門。

容氏並非胭脂虎,恰恰相反她舉手投足之間帶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柔%e5%aa%9a,她雖生的並不算如何美貌,隻堪稱清秀之姿,可通身的氣派卻非尋常人可比。+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容氏未聽賀蘭元把話說完便動了怒,怒氣盈%e8%83%b8之下以至於她豐盈的綿孚乚微微輕顫,她杏眼微挑,目光未見冷意,卻叫賀蘭元不自在的避開了目光。

“呸!你們打的好算盤,想叫我春娘嫁個老男人也得瞧瞧我應是不應,我且告訴你,這事你們想也彆想,我便是□□娘做了姑子也不會叫她去做小。”容氏紅唇勾著冷笑,手拍的桌幾亂響。

賀蘭元清咳一聲:“我這不是尋你上兩個章程來嘛!父親和大哥的意思是……”

容氏又打斷了他的話:“春娘是我的女兒,她的婚事自有我來做主,何時輪到一個大伯便可做主侄女的親事了,說出去也不怕叫人嗤笑,這天底下可有將親侄女送做小的親伯父,是打量著不是自己的女兒便不心疼了。”

賀蘭元苦笑一聲,他大哥若有女兒怕也會毫不猶豫的推了出去,彆說那季卿隻大了春娘十一歲,尚不足一輪,便是年齡可做春娘的父親,換做是他大哥的親女,必然也不會多思。

容氏見他悶嘴葫蘆一般,氣的%e8%83%b8口發悶,一手捂著%e8%83%b8口,一邊道:“這事還有什麼值得商量的,你若不敢去回了父親,我便去,左右這事我是不同意的,早些我與說了容三的事,你是如何想的?”

“父親不同意。”賀蘭元歎聲說。

容氏美眸一淩:“我問的是你,女兒家求什麼,不外乎是一個平安和樂罷了,她大舅母性子柔和,素來就喜歡春娘,更不用說容三,兩人自小一處長大,待她沒有半分的不好,春娘說一他不敢說二,這樣好的夫婿從哪找去。”

賀蘭元深以為然,點頭道:“春娘性子太嬌,容三性子溫和,倒能容人。”

容氏聽了這話露了一絲笑來:“既如此便該早早把親事訂下來,免得節外生枝。”

賀蘭元聽她這意思竟是要越了父親把親事說定,臉色當即一白,道:“你可萬不能胡來。”

容氏冷笑不語,她是一百個瞧不上那什麼中山王的,不過是泥腿子出身,這才富貴了幾年,腿上的泥怕是還沒擦乾淨,也配她的女兒。

容氏素來自持身份,她祖上乃是大族,曆經五朝,出過的宰相一隻手都數不過來,自是瞧不上隨武帝起兵造反的季家,便是賀蘭家這樣同樣曆經三朝的人家,容氏尚有幾分瞧不上眼。

“這事不用你來管,若父親一會問起你隻管說已叫人去接了春娘便是了。”容氏打發他道,不願與他多言,待人一走,便喚了自己的孚乚兄許文過來,吩咐道:“趕緊帶人去華嚴寺,將春娘送去孟津縣她二姨母府上,且記著叫她近些日子勿要回府,什麼時候我使了人去接她便再回府。”

許文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院,隻可惜容氏晚了一步,賀蘭春已與賀蘭晰從華嚴寺歸家,她雖氣了竺蘭一場,可心裡到底還是顧念著他,便想著去尋祖父說說這件事,將他從廟裡接回家來。

賀蘭仁正在宴請季卿,聽傳話的丫鬟說是賀蘭春來見,當即一笑,與季卿道:“這是我最小的孫女,性子嬌縱,我若不允她一見不知該鬨成什麼樣了。”說罷,叫人喊了賀蘭春進來。

賀蘭春到不知季卿也在堂內,瞧見一生人不免多打量了幾眼,之後便拋在了腦後,隻是顧忌他在,想說的話到底不能說出口,便笑盈盈的坐在賀蘭仁的身邊,與他說起了華嚴寺開的黃薑花來。

“原花期尚未到,不知怎麼的今兒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