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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心啟事 洌雪 4597 字 6個月前

」鬥大的淚珠毫無預警的在他的眼眶裡打轉,還鼓起嘴滿臉無辜地望著我。

……為什麼怎麼看我都像做錯事的那個!

「你該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微歎了口氣,對可愛東西毫無招架力的我隻能懷疑自己是不是撿到一隻狗了。

「恩…」他揉了揉蓬鬆的棕發,眼神黯淡的點了點頭。

我們無言的對望,少的可憐的線索讓我感到一陣無力。可人都已經夠傷心了,我也不好再抱怨。

「所以現在隻知道你是在穆安醫院過世的。」我嚴肅的捏起下巴,使快生銹的大腦飛速運轉。

「恩。」他點了點頭,眼神漸漸恢復了些光采,有些期待的看著我。

「而你心臟會不見,有三種可能:一,你就是因為心臟有問題過世的、二,移植給了別人、三…有人偷走你的心臟。」

「嗄?第三種也太詭異了吧!」他一臉狐疑的望著還在認真思考的我,而我突然有些想逗弄他。

「你可真別說,搞不好就是哪個黑心醫生為了賺錢,把你的心臟挖走了…一刀、一刀…血淋淋的。」我提起骨節分明的手在他%e8%83%b8口上劃來劃去,一臉猙獰地看著他。

「哥哥才不會可怕勒!」他一手捏起我的臉,燦爛的笑容讓我不由的停下動作。

「我不是你哥,叫我穆子辰就好。再說了,我也沒大你幾歲…」這話我說的都有點心虛。

「小辰哥明明就大我十幾歲!」

「…你怎麼知道?」我一臉陰鬱的看著他,想我醒來後最自豪的就是這張臉,雖然有些小胡渣,但那是…成熟、性感、穩重!

「剛才那個女人說的阿,說你已經三十三了,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樣跌跌撞撞。」

「哦…」我略微舒心的笑了笑,可卻又發現好像哪裡不對勁。

「你剛剛叫我什麼?」

「小辰哥阿!」他笑得露出滿口白牙,毫無違和的摸著我略長的黑色髮絲。

「…小你大頭!本大爺可是比你老…」十歲這倆字我卻是說不出口,歲月催人老阿…

「算了你愛怎叫怎叫,等找到心臟我就可以擺脫你了。」

「幹嘛這樣,我可是很喜歡小辰哥哥呢!」他一把還住我的脖子,整個身體像蛇一樣纏住我。

「給我走開!!!」

王姨正掃著地的手頓了頓,懷疑房間那人是不是被車撞出躁鬱症了。

4 行動

我藉複診的機會重新回到穆安醫院,做完檢查的我懶洋洋的躺在走廊上的椅子上。

「少爺,回去休息吧。」

我斜睨了時刻跟在我身邊的保鑣,大概是自從車禍後母親便強製給我安了一個…肌肉木頭。

「我在醫院散步一會,你先回去吧。」

「少爺,請不要讓我為難。」

「……」我青筋爆起,瞪著那個麵無表情的木頭,再若無其事地看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的他。

「跟著吧,不過要跟我保持二十公尺以上的距離。」

「少爺…」

「再吵就開除你。」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等他默默退到一定距離後起身離開。

「跟上。」

他應了聲後,緊緊地跟著我,避免和任何人有所觸碰。

他說那種不斷證明自己死亡的感覺糟透了。

「去心臟科嗎?」他有些緊張的問。

「要不然呢,難道是精神科?」我壓低聲音沒有看他,畢竟一個正常人可不會對著空氣講話。

他閉上嘴不再說話,隻是握著我手腕的力道收緊了些。

走廊上醫護人士和病患不停來回穿梭,我深吸口氣,擺出自認為最友善的笑容,走到櫃檯前。

「你好,我想要找一位朋友。」

坐在電腦前的女人抬起頭,法令紋深深刻在她嘴邊,有些斑白的頭髮高高盤起於頭上。她的眉間因長期皺眉留下些許紋路,粉底撲的臉蒼白無血色。

…完全就是最難搞的那型!我暗自咒駡,想我美男計估計是沒用了。

「叫什麼名字?」她隻瞄了我一眼,又埋頭於那成堆的資料裡。

我微瞟了整座櫃檯,除了她以外空蕩無一人,奇怪明明是上班時間,年輕護士都跑去鬼混了?

「不知道。」

「…來亂的嗎?」那大概是我看過最標準的白眼了,可有什麼辦法,我真的不知道阿!

「我是說,你可以給我看病患資料,我隻記得他的長相。」

「你把病歷當menu阿,說看就看!」

我被堵得說不出話,卻一時也想不出別的辦法,隻能先轉移話題。

「現在才兩點,怎麼櫃檯那麼少護士?」

「這不還沒找到人嗎?前幾個星期心臟科大換血,遣散了很多護理人士,我也是從別科先暫轉來的。」

「大換血?隻有心臟科嗎?」

「對阿,不知道為什麼,況且我們這麼頂尖醫院招人標準也挺高……喂,不知不覺就聊起來了,沒看到我很多事要處理嗎,一邊去!」

我摸了摸鼻子,自討沒趣的離開。

*

「少爺請安心休息,有事就喊我一聲。」木頭畢恭畢敬的退出房外,隨後帶上了門。

「小辰哥,怎麼辦?」他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望著我,等待下文。

「隻能硬闖了。」我捏著下頷有些粗糙的胡渣,沉聲道。

「什麼意思?」

「看不到就用偷的阿!」

「你是說,等門診結束的時候偷偷進入嗎?」

「那太難了,我覺得…在廁所裡等到半夜再行動,電影都是這麼演的。」我自信滿滿的拍拍%e8%83%b8膛,炫耀似的看著他。

「你忘了還有塊木頭時刻盯著你呢。」他嘟起嘴看著木色的門,顯然有些不滿。

「不說我都忘了,那人真是難纏…」我憤恨恨地將白紙揉成團砸到門上,完美的計畫都被無關緊要的人毀了。

「那隻能半夜從窗戶偷跑出去了。」我重重歎了口氣,這實在是下下策,先不說我手腳上的擦傷,外麵那塊可是專業的保鑣啊!

「太危險了,小辰哥,你不需要為我做到這樣…」他微垂著眼,修長的手抓著兩側的黑色褲子。

「明明就是一個不相乾的人…」

「你還不把我當朋友阿!」

他有些驚訝地抬起頭,反應過來後匆忙拉起我的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不想讓小辰哥冒險。」他緊張地等著我回答,眼眸仍是依舊的真誠和堅定。

我歎了口氣,默默地回握住他的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你說隻有我看的到你,如果我放著你不管,你怎麼辦?」

「那、那也不該是你的責任…」

「在這麼嘴碎我就揍下去。」

他乖順地閉上嘴,其實我知道他根本感覺不到痛,隻是不願讓我生氣罷了。

我輕笑了聲,轉頭開始準備需要的工具,繩子、答錄機諸如此類,想到便有些興奮。

「先錄好我的聲音,敲門的時候震動開啟…」

我蹲下`身,放輕音量尋找能用的東西,突然一雙大手從背後還住我整個身體。

「你…幹嘛?」大幅的身體接觸卻沒讓我感到厭惡,反而給我莫名的安全感。

他在我頸上蹭了蹭,我感受不到他的氣息,想靈魂果然是不用呼吸的。

「謝謝你。」

5 線索

夜幕逐漸低垂,我在用完晚膳後迅速溜到房門口,和王姨跟那塊木頭道

「今天去醫院有些累了,我現在就要休息,沒事別擾我清夢。」我的聲音透漏著無限疲倦,眼皮微垂,想他們是一點也看不出端倪。

「那少爺快些就寢吧。」

王姨整頓好房間便離開,而我微瞟了站回門邊的木頭一眼,揣度著他不疑有他的表情。

「別吵我啊,我起床氣很大的。」

「是,少爺。」他恭敬的欠了欠身,想到他隻避免外人闖進房間,卻可沒防裡麵的人逃跑便不禁在心底竊笑。

關門後隨手將燈關上,頓時房內隻剩從窗外透進的月光,而他坐在窗臺上皺著眉望著我提前綁好的繩索。

「別怕,網上是這麼教的,應該能行。」我咽了口口水,用氣音說到。

「你小心點,我隨時在你旁邊。」▂思▂兔▂在▂線▂閱▂讀▂

「真想像你一樣直接飄到一樓。」扯了扯還算牢固的繩子,深吸口氣,將一隻腳踏出窗外。

「我也想代替你啊。」他無奈的笑了笑,神情還是有點緊張。

「虧你還有良心。」我緊緊抓著繩,身體已經整個懸在半空中,腿上的傷因摩攃到繩而有些疼。

「我是說,我成功的機率還比你這老男人大。」

「靠…」他一手摀住我因一時惱怒而忘記壓低音量的嘴,有些好笑的看著我。

「老子從該死的三樓下去就找你算帳。」我用頭甩掉他的手,頓時覺得庭園的地近了很多。

「恭候少爺。」他學著那塊木頭的語調,還欠揍的行了個禮。

雙腳終於踩到土地,我一邊雀躍地在內心大叫,一邊迅速的將繩頭藏在寬大的樹後,和房子顏色相同的繩在夜裡算是隱身了。

「走!」我刻意避開監視器能拍到的位置,為此我還先調查家裡所有的監控影像,真是不佩服自己都不行。

攔了輛計程車順利地到達醫院,我換好先前因為紀念而留下的病服,走進有些昏暗的心臟科分院。

「喂,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裡?」警衛一下就注意到了我,探出頭詢問。

「我剛才肚子餓,去買東西吃。」聲音透著些微虛弱,被我弄得亂糟糟的發讓我看上去很是狼狽。

「趕快回病房吧。」

我應了一聲,臨走前還聽他不停碎念著。

「哪個科的護士讓病患深夜四處走動,真是不象話…」

*

值班護士心不在焉的滑著手機,空蕩冷清的走廊顯得有些可怕。

偌間病房隻有她一個護士,看來那人說的心臟科人事大換血是真的。

「待會有她忙的。」

「為什麼?」他同我趴在一排椅子底下,小聲地說。

「現在的病人都喜歡亂按緊急鈴阿…看,來了!」

513房的紅燈不停亮著,那護士匆匆忙忙的往右側走廊跑去。

「你去幫我看,她處理好了馬上大喊,反正隻有我聽的到你的聲音。」

「好!」他興奮的直接穿過椅子,往護士所在的病房飄去。

我立即起身放輕腳步,走進存放病歷的房間,一格格抽屜開始埋頭找起。

從最近的日期一直往前找,所幸近一個月因為醫院人手不足倒也沒什麼病人。

「小辰哥!她好了!」

聞言我馬上關了手電筒的燈,躲進一旁高大的櫃子後。

另一房的緊急燈再次亮起,護士又匆忙離開,他緊飄在她身後,而我繼續尋找。

經過幾番回合後,我終於在第五格抽屜看到那再也熟悉不過的臉。

內心忍不住一陣竊喜,但還不是慶功的時候,迅速的將手機拿出,將較重要的病歷表連續拍了幾張照。

「小辰哥,她又好了!」他一溜煙飄回我身旁,月光灑在他身上恍惚有些透明。

「找到了,快撤!」我暗自別過頭,想忽略他那不再那麼明顯的輪廓。

「真的嗎?耶!小辰哥最棒了!」他難掩歡愉的大聲笑著,一腳飛撲到我身上。感受不到重量的我也就任著他掛在身上,嘴角不察的上揚。

我們在下回緊急鈴閃爍後拔腳逃出醫院,警衛淡淡的瞥了換下病服的我,大概以為我又是哪個被搞到很晚下班的醫生吧。

*

尋到還在原地的繩索,要爬上去比滑下來更費工夫,每爬完一樓層都要在窗臺旁邊休息下。

「小辰哥,小心一點啊。」

「知道啦,你婆不婆媽,從剛剛到現在講多少遍了。」我微喘著氣,明明是冷意入髓的秋晚,臉上的汗還是不自主的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