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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迦藍聽吳克善圍繞著親事在說話,知道他心中已經起疑,現在路上也不是說話的時候,她沒有搭話。

望著眼前此起彼伏的草原,地上綠草如茵,牛羊在上麵悠閒地吃草,說道:“今年還算風調雨順,草原上的草長得真好。”

吳克善眼神轉了轉,也跟著說道:“是啊,上次妹妹建議種些耐寒耐旱的草之後,這兩年總算見到了些成效。加上跟著漢人也種了些莊稼,日子勉強好過了些。不過還是得看天吃飯,前兩年實在是難過,一時也恢複不過來。”

布迦藍說道:“人禍可以避免,天災卻沒辦法,全天下都一樣,隻能熬過去,不過總會有好的一天。

吳克善見日頭越來越大,福臨小臉曬得通紅,忙說道:“你們還是坐回馬車去吧,彆曬著了福臨阿哥。”

布迦藍低頭看著福臨,他半點都不見疲憊,仍舊精神奕奕,隻是皮膚白,一曬太陽就比猴子屁股還要紅。她看得實在想笑,抱著他下了馬,不顧他的反對尖叫,夾著他回了馬車。

到了科爾沁部落,遠遠就見到連綿起伏的帳篷堆,博禮帶著後輩們,站在最外麵迎接。

博禮上次她來盛京,與布迦藍不歡而散之後,兩人就沒再說過話。

這次她臉上帶著虛虛的笑容,興許是海蘭珠的八阿哥沒了,當做無事發生一樣,一一介紹著後輩們。

蘇沫兒跟在後麵,不斷地送上見麵禮。布迦藍隻在盛京見過幾個,其他的都不認識,等到博禮介紹完,連頭都大了。

弼爾塔嘎爾比上次上次見到時又長高了許多,不過十二歲的年紀,身形看上去幾乎與成人差無異,略顯稚嫩的臉龐還算英俊,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一笑就眯成了一條縫。

布迦藍暗自感慨,要是拋除其他,不看著他身後緊跟著侍妾狀的年幼姑娘,四格格與他也算般配。

與親戚們見完麵,博禮領著布迦藍進去帳篷,眼神就沒有從福臨身上離開過,伸手要去抱他。隻是她不像吳克善,沒有馬也吸引不了他,她一靠近,他就不斷揮舞著胖胳膊,吐著口水噗噗噗躲開。

博禮怕他哭,也不生氣忙收回了手,笑眯眯讚道:“福臨長得可真俊啊,跟你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布迦藍十分佩服博禮,拿得起也放得下,宰桑貝勒去世之後,她沒有被其他兒子們繼承,估計也是因為她足夠清醒聰明,親兒子吳克善願意護住她。

既然博禮能當做無事發生,布迦藍在彆人的地盤上,也沒有多說,吩咐蘇茉兒送上禮物,笑著與她寒暄了起來。

博禮打量著布迦藍,眼眶漸漸通紅,說道:“布木布泰,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上次海蘭珠生孩子,我說了你幾句之後,你就再也不跟我說話了。你是我生的,我又怎麼能不關心你,可你也知道,大妃她……,雖然皇上下令不許父死子繼,又有幾人遵守呢,要是你哥哥沒了,我又沒有依仗,照樣會被繼續拿去嫁人。我都一把年紀了,後半輩子隻想平平安安活著,不想再像大妃那樣,老了還要再嫁給孫子輩。”

布迦藍不是原身,與博禮也沒有什麼感情,見到她哭,也隻是可憐她,安慰她道:“你放心,隻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不會被隨意拿去嫁掉。”

博禮眼淚汪汪,哽咽著道:“你生了福臨,聽你哥哥說,你又在外麵做事,本事大得很,不像我沒出息。隻要你好,我就能放心了。”

布迦藍笑著應和了幾句,蘇茉兒要了熱水進來,她抱著福臨起身去洗漱,博禮見狀,留下他們忙碌,自己先起身離開,張羅著送來了點心飯菜。

已過了午飯時辰,布迦藍也沒有什麼胃口,隻隨意吃了些餑餑奶酪,喝了碗香噴噴的奶茶。

草原上的奶茶香甜無比,與盛京喝到的遠遠不同。怪不得離開時,國君福晉除了擔心福臨,大妃已經離世,對科爾沁剩下的,也隻有心心念念的奶茶。

福臨喝了點奶,吃了兩口奶餑餑,便困得直接頭一歪,靠在布迦藍懷裡睡了過去。她將他放在了炕上,奶嬤嬤忙上前,就算屋子裡有人,也規規矩矩守在了他身邊,寸步不離。

蘇沫兒也隨著布迦藍一起用飯,連著喝了兩碗奶茶,滿足長歎:“總算覺著回來了,就奶茶沒有變,其他的好似都變了樣。奴才先前出去的時候多問了一嘴,弼爾塔嘎爾身後的奴才,去年已經跟了他,他身邊現在已經收了三個女人。”

布迦藍淡淡笑了笑沒說話,吃了幾口之後,也沒有歇息,留著蘇茉兒看著福臨,起身走出了帳篷。

吳克善剛掀簾從帳篷裡走出來,見到她愣了下,說道:“怎麼不歇一陣,我怕你趕路累了,就沒有來打擾你。福臨阿哥呢,他可歇著了?”

布迦藍點點頭,“福臨歇著了。我不困,哥哥可忙?”

吳克善說道:“我沒什麼事,要不帶你出去走走,你離開了十多年,不知還記不記得這片草原。”

布迦藍笑著應下,喚親衛鉛來她的馬,與吳克善一起騎著馬,在科爾沁部落的地盤上轉了一圈。

吳克善指著前麵不寬的河說道:“過了這條河,再翻過前麵的山坡,就是嫩科爾沁部落的地盤。他們不要臉得很,經常越過河來放牧。”

科爾沁幾部落素來紛爭不斷,布迦藍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模樣,看來與嫩科爾沁的積怨最深。

吳克善罵完,又重新換上了笑臉,說道:“附近幾部聽說你來到了科爾沁,等下都要趕來,晚上好一起慶賀。”

布迦藍頷首道謝,說道:“有勞哥哥費心了。”

吳克善調轉馬頭往回走,笑著說道:“妹妹難得回來一趟,我們都高興得很。額娘成天掰著手指頭數,你今天又到了何地,一大早就催著我早點出來迎接你,就盼著能見到你與福臨阿哥。”

布迦藍笑著附和了幾句,與吳克善一起騎了回去,說道:“哥哥可有空,我想與你說說話。”

吳克善愣了下,笑著說道:“進來吧,我也有好些話要問你。”

布迦藍與吳克善一起進了他的帳篷,下人上了茶之後,他斥退屋子裡的人,盯著她說道:“先前在路上我也沒有多問,說實話,接到你要來的消息,我連覺都睡不好。眼下這個節骨眼上,皇上正在與大明打仗,你平時也忙得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蒙古,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布迦藍也沒有隱瞞,說道:“哥哥,我是為了四格格的親事而來,四格格無法嫁給弼爾塔嘎爾,請哥哥原諒。”

吳克善的臉色瞬間淡了下來,不悅地道:“妹妹可是看不起他,看不起我們科爾沁?”

布迦藍說道:“如果看不起,今天我就不會回來了。哥哥也知道現在盛京的情況,就因為怕傳話的人中間出了岔子,所以才親自回來把話說清楚。弼爾塔嘎爾是個好孩子,如果不是四格格情況不同,我肯定會答應把她嫁到娘家來,有哥哥護著,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地方。

四格格不僅讀書,還在學習醫術,她一心撲在治病救人身上,實在是無心嫁人。結親是結兩性之好,要是有一方不願意,這結親就成了結仇。”◥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吳克善神色還是非常難看,冷著臉說道:“妹妹也彆說那麼好聽,什麼行醫救人,說到底還是看不起我們科爾沁。現在妹妹的身份不同,女真變成了大清,四格格就是公主,哪會願意嫁到我們這種窮鄉僻壤來。”

布迦藍依舊好脾氣,耐心說道:“先前我跟著哥哥出去走動了一圈,心裡也大致也有了數。如今草原上的人口越來越多,牲畜也跟著養得多了起來。可地盤就這麼點大,要爭放牧的地方,成天都會起口角打架。

哥哥想壯大科爾沁,也沒什麼好辦法,隻能想著能與大清聯姻,大清支持些科爾沁部。可是哥哥,皇上的後宮,甚至是盛京的王爺貝勒後宅,幾乎都是蒙古的福晉,大清都自顧不暇,能分到科爾沁身上的,又有多少呢?

哥哥與其尋求幫助,不如得靠自身發展。四格格嫁不嫁回科爾沁,我們都是親人,也是互相支持的夥伴。我這次來,一是跟哥哥說清楚,二是想著能怎麼幫助科爾沁。先前我見到咱們科爾沁的格格們,都聰明伶俐,要是哥哥願意,我帶幾個小的回去,讓她們跟著幾個格格一起讀書。不管以後學醫還是學其他的技藝,都由著她們,等到學成之後,她們再回到科爾沁,幫著科爾沁發展。隻要我不倒,斷不會讓科爾沁吃半點虧。”

吳克善臉上的怒意逐漸消散,聽得愈發認真。布迦藍說得沒錯,科爾沁與大清之間,雖然聯姻不斷,大清從女真時起,給到科爾沁的支持就很少。

現在漠南蒙古十六個部落都歸順了大清,隻因各部落都打不過他們,去年喀爾喀還被皇太極追得四下逃竄,最後不得不投降。

大清不會那麼傻,既拉攏他們,也時時刻刻防備著他們,宰桑貝勒還在時,就經常對他講,不能把希望前部放在大清身上。

彆說什麼親戚不親戚,努爾哈赤連親生長子都能殺掉,他們這些親戚要是翻了臉,照樣會毫不留情互相廝殺。隻有雙方彼此依靠,這關係才會長久永固。

如今布迦藍沒有隻口中說說,實實在在給到了科爾沁幫助。雖然隻是女兒們,吳克善已見識到布迦藍的厲害,也不敢再輕視女人。若是他的女兒們,也有一個如布迦藍那般有出息,科爾沁就有盼頭了。

吳克善希望女兒們還是能學醫,草原上的人與牲畜生了病,大多都是憑著經驗,扯點草藥自己熬了喝,經常因為小病熬成了重病,一命嗚呼。每年生那麼多孩子,能長大的卻很少。

布迦藍給四格格請到的先生,肯定醫術高超,如果能跟著幾個格格一起學習,那是求也求不來的事情。

“其他的侄子們,若是想要讀書,也可以跟我回盛京,進去國子監學習。不過哥哥不要生氣,我隻帶科爾沁的女兒們回盛京,至於男兒們,其他部落願意跟著去的,我都要帶回去。”

布迦藍早就打定了主意,蒙古部落好鬥,大清對他們的控製力很弱。要是以後的台吉貝勒從小就在大清長大,培養出他們的歸屬感與忠誠,待他們長大後回到部落,肯定會傾向大清,在蒙古穩定這塊上,也能少費些力氣。

吳克善聽到能把兒子們也送去盛京讀書,滿意更甚,盛京的國子監,聽說都是有真才實學的舉人在當先生,他雖然不愛讀書,卻知道讀書還是有好處,盼著兒子們能多學些本事。

再聽到布迦藍把其他部落的也要帶上,吳克善的心情就不那麼美妙了。念著她不僅僅是科爾沁嫁出去的格格,還是大清的福晉與朝廷首輔,也不好出聲反對。

布迦藍拿出小匣子,放在吳克善麵前,他打開一看,見裡麵是滿滿一匣子東珠,驚喜地道:“妹妹怎麼能如此破費,哈哈哈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