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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來,見他神色不好,馬上問道:“可是有百姓遭了災?”

多爾袞一愣,搖搖頭說道:“沒有,我就是來看看你。”

布迦藍白了他一眼,說道:“那你擺出這副表情做什麼,我還以為死了人呢。”

多爾袞勉強扯了扯嘴角,問道:“你就不生氣,覺著不公平嗎?”

布迦藍掀起眼皮看了眼他,說道:“怎麼,你也要來挑撥離間?”

多爾袞說道:“天地良心,我真沒有,隻是覺著替你不值。你做了那麼多事,隻要長了眼睛的人都看著呢,可你的功勞都被一筆抹消掉了,居然算在了八阿哥身上去。

你現在懷著身子,還在奔波勞碌,為他的江山社稷做牛做馬。若換了是我,我絕對不會讓你這麼辛苦,也萬萬舍不得虧待你一分一毫。”

布迦藍哦了聲,說道:“要是你沒有正事,請你還是回去吧,去幫幫多鐸的忙,他那禮部尚書,當得可是一塌糊塗。今年蒙古不知道乾旱災情如何,你在旁邊看著些。

他們前來盛京道賀,需要送賀禮,要是實在是手頭緊拿不出來,你幫著描補描補,彆讓他們丟了臉麵。”

多爾袞沒想到布迦藍真沒放在心上,他既心疼,又無可奈何,站起身說道:“好,你沒事就好。我回去了,你多保重,千萬彆撐著,要是有事的話,就來找我。”

布迦藍翻了個白眼,她就是再慘,也不會淪落到去找多爾袞哭訴的地步去。

再說,她是真不在意。這麼小的孩子,才剛生出來,皇太極就如此大動乾戈,也不怕折了他的福。

可憐的八阿哥,還什麼都不懂呢,已經是立著的箭靶子,不知道有多少明箭暗箭,朝著往他身上射去。

沒幾天,蒙古各部落台吉貝勒,陸續來到了盛京道賀,除了喀爾喀之外。

喀爾喀隻派了個隨從前來,敷衍地送了份賀禮,令皇太極震怒不已。

布迦藍也終於見到了原身的額涅博禮,她此次因為海蘭珠生子,被封為了和碩次妃。

國君福晉先在清明平安宮見了她之後,再陪著她一起到了和諧有禮宮,最後來到了布迦藍的有福宮。

布迦藍本來前麵還有事,不過念著是原身的生母,她還是從文淵閣回到有福宮,親自站在門口迎接。

博禮年紀比國君福晉大一些,與布迦藍眉眼有些相似,年輕時應該是個大美人,如今上了年紀,仍然不減明豔。

她打量著布迦藍,眼神在她肚子上停留了片刻,笑容滿麵地道:“還是上次你生四格格時見過麵,這麼多年下來,得了海蘭珠的福,終於能再見你一麵了。你懷了身子,外麵熱得很,快進屋去吧。”

布迦藍客氣地將她迎進屋,讓她坐了上首,蘇茉兒上了茶,她端起茶杯吃了幾口,放下杯子舒了口氣,說道:“海蘭珠生了兒子,開了個好頭,布木布泰,你也要生個兒子才好。聽說你在外麵做事情,要是不急的話,還是先放放吧,得先生兒子要緊。

你看海蘭珠生了個兒子,什麼榮華富貴地位都有了。額涅現在隻替你們姑侄倆擔心,琪琪格沒有兒子,你也沒有兒子。以後等你們老了,那該怎麼辦才好啊。”

國君福晉的臉色淡了下來,布迦藍也哭笑不得,博禮這話聽起來是關心,隻是狂風暴雨,掃了一大片。

她微微笑道:“沒事,生兒生女都一樣,我有本事,誰也不敢拿我怎麼樣,我也不靠兒女掙臉麵與榮華富貴。”

這下,輪到博禮的臉色不好看了,她隻略微坐了坐,便找借口離開了。

國君福晉深深吐了口氣,狠狠地拍了拍炕幾,咬著牙道:“布木布泰,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憑什麼我要去伺候她,她算什麼東西,還敢給我甩臉子!”

布迦藍眨了眨眼,哦了聲,“那你現在就不去了,放心,有事我給你兜著,我也正煩了呢。”

第四十六章 ·

隨著蒙古已歸順大清十六個部落的全部到來, 盛京城又熱鬨非凡,在八阿哥出生八天之後,皇太極在大殿舉行了重大的慶典筵席。

布迦藍沒有去管皇太極發瘋, 隻關心水災的災情。盛京城裡還好,城外的莊稼, 因為許多地方被曬開裂, 暴雨之後塌方嚴重, 住在低窪處的百姓家中進了水。

因為前麵布迦藍一直在強調洪澇災害,趕在前麵有做出預防,災情倒不算嚴重。地裡的莊稼也還勉強有點救, 少吃幾口估計也能勉強撐過去。

隻是蒙古各部落就不那麼美妙了,去年冬天草原上的牲畜百姓就凍死了不少。今年夏天又遇到乾旱,草原上的草被曬得稀稀拉拉,遠看上去,像是癩痢頭。

蒙古人聚在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熱鬨得很,布迦藍沒有懷孕之前,還可以與他們拚一場。

現在肚子裡有了孩子,加上天氣太熱, 隻與他們說了會話,了解了下各部現在的大致情形之後, 便回了宮歇息。

沒一會,國君福晉也來了,布迦藍見她眉眼間都是淡淡的倦容,問道:“姑姑又從海蘭珠那裡來?”

從海蘭珠陣痛起, 到生下孩子洗三,現在又大宴賓客, 國君福晉雖說不想再理會,外來道賀的福晉夫人,先要來給她請安,她又不能不出麵招呼,早就累得連腰都快直不起來。

國君福晉一口氣喝下大半杯茶,那股子煩躁總算退了些,放下茶杯,拿帕子擦了擦臉,苦澀地道:“我得出麵招呼前來道賀的人,前腳剛把她們送走。唉,有這麼多遠道而來的客人在,我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翻臉,不然沒臉的是皇上,到時候又是一場吵鬨。”

國君福晉微皺眉頭,拿帕子在麵前煽了煽,“海蘭珠如今隻能稍微動一動,八阿哥也不大吃奶,成天哭個不停。哎喲,她屋子裡的那味道,進去之後沒有人能呆得住。我尋思著吧,當年自己坐月子的時候,估計也是這氣味,自己聞習慣了倒不覺得,乍一進去的人,幾乎能把人熏得暈死過去。

她宮裡的宮女奴才,沒人敢多說一個字,隻要臉色稍微不對勁,若是被她看見了,不是罵就是罰。你說她這是何必呢?八阿哥這一出生,估計全天下都得知道了,福分是有了,這人,總得積點德吧,就算不為自己,也為孩子積點德。”

布迦藍倒沒那麼多想法,純粹是先前國君福晉說不想伺候海蘭珠,最後還是顧及著皇太極的麵子,沒有在這時候甩手不乾。

不過布迦藍覺得,皇太極的臉麵,好似也沒有那麼值錢。

估計大家都在等著看熱鬨,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與八阿哥有仇,把他架到火上去烤。

國君福晉連著看了好幾眼布迦藍,見她一直沉默不語,終是說道:“你額涅明天就要回科爾沁,你要不要再去陪她說說話?”

布迦藍啊了聲,不解問道;“說什麼?”

國君福晉抿了抿嘴,旋即又是一聲長長歎息,問道:“你還在生她的氣?”

布迦藍搖搖頭,笑著淡淡地道:“沒有,我跟她生什麼氣。大妃因著你得了封賞,她卻因著海蘭珠生了兒子,才得了些封賞。我沒有給她長臉,也沒有帶來什麼好處榮耀,對她來說,那麼想再也正常不過。再說,我已經當場還了回去,大家已經扯平了。”

母女倆多年未見,也終於生份了。國君福晉心底酸澀不已,她與大妃也一樣,嫁人之後,母女之間就成了客人,說話也客客氣氣,再難回到在娘家時那種親密無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感慨地道:“照著以前吧,我也會如你額涅那樣想。現在看到你活著的樣子,我才知道,這女人啊,也有不同的活法。你額涅是沒有親眼見過,你在前朝說一不二的威風,的確也怪不得她。對了,你今天可有見到你哥哥他們,科爾沁可都還好?”

布迦藍說道:“前麵人太多太吵,我們見麵後也說了幾句話,科爾沁去年與今年都遭受了一些損失。現在大家養牲畜放牧,都是靠天吃飯,我在想法子,怎麼讓他們能稍微過得好一些。”

國君福晉喜道:“那感情好,科爾沁總歸是家鄉,能幫的話就幫一把吧。你在前麵做事們到處走動,說不定以後還能回娘家去看看。我經常想著哪天能再回去看一眼,隻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那個機會了。”

就算要回去,布迦藍也不可能單純為了回娘家,她要的是蒙古各部支持。

可惜現在她懷孕,最近兩年是不能去了,笑笑說道:“也沒有什麼好惦記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真回娘家,那是被潑了一次之後,還會再潑一次,不回去也罷。”

國君福晉愣了下,也是,她們都是出嫁的女兒,隻是偶爾想一想,回去以後也沒什麼好看的。

皇太極高興太過,酒又吃得多了些,因著習俗,生孩子之後一個月,男人不能進去女人的產房。他不能去和諧有禮宮看海蘭珠,筵席結束之後,晃晃悠悠來到了有福宮。

他一進屋,濃濃的酒味就撲麵而來。布迦藍抬眼看去,皇太極喝得滿臉通紅,乍一看還以為見著了關公。她皺起眉頭,吩咐蘇茉兒去打開了窗欞透氣。

皇太極大喇喇在炕上坐下,拍著炕桌不耐煩地道:“怎麼還不上茶?”

布迦藍淡淡斜了他一眼,吩咐蘇茉兒上了茶,說道:“皇上既然吃多了酒,等吃完茶就回去歇息吧。”

皇太極端著茶碗,愣了下茫然地道:“回去,回哪裡去?”他轉頭四看,這才看清旁邊的國君福晉,蹙緊眉頭,“你怎麼在這裡躲懶,八阿哥與海蘭珠可好?”

“砰。”茶杯不輕不重放在了炕桌上,在安靜的屋子裡,皇太極與國君福晉都聽得清清楚楚,兩人不禁一起朝布迦藍看來。

布迦藍想了想,國君福晉還是不宜在這裡,免得波及到她,說道:“姑姑,你先回去歇著吧。”

國君福晉知道布迦藍已經生了氣,忙使了好幾個眼色讓她彆鬨起來,說道:“好,我先回宮去了,布木布泰,你懷了身子,天氣又熱,彆太著急上火累壞了身子。”

皇太極怔怔看著國君福晉離開的背影,又轉頭看向布迦藍,見她神色不對,心裡的喜意淡了幾分,忍不住問道:“你這又是怎麼了?”

“皇上是缺奴才還是缺銀子?姑姑是國君大福晉,卻被你指使著去伺候你的愛寵。既然窮得養不起的話,就不要娶這麼多。”

布迦藍的話實在是不客氣,皇太極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冷聲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又沒有讓你去伺候。再說你生了孩子,琪琪格照樣會來伺候你,你這是吃的哪門子的醋?”

真是不知所謂,天若讓人滅亡,必先讓人瘋狂。皇太極怎麼待八阿哥,布迦藍不但不會乾涉,反而還會鼓勵他。現在他發的瘋,遲早是要還的。

彆說前朝,就是後宮生了兒子的,眼睛都在盯著和諧有禮宮。她要把國君福晉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