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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的,除了氣味不一樣,跟米兒酒也差不多。來,今天是布木布泰生辰,我也不會說什麼話,就先祝賀你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布迦藍舉起水杯說道:“多謝姑姑,你也要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皇太極見國君福晉搶了先,不滿斜了她一眼,舉起酒杯緊跟著說了幾句吉祥話。

飯菜都照著布迦藍先前的吩咐,全部用野菜入了菜,薺菜豬肉餑餑,香椿炒蛋,苦苣菜燉肉,馬蘭頭丁,馬蘭草炒風肉。

皇太極見整桌都是各種野菜,看得眼花繚亂,揶揄道:“布木布泰過生辰,居然上了一桌草,幸虧草裡還有點肉,不然傳出去,還以為大清窮得連首輔都吃不起肉了呢。”

首輔吃得起肉,聽起來好像也驕傲不到哪裡去。布迦藍今晚耐心很好,隻聽著沒有打擊他。

皇太極吃慣了大魚大肉,今晚換了清淡的菜,吃起來意外覺著不錯,看著妻子們相處和諧,女兒們笑語盈盈,最主要的是,連刺頭布迦藍臉上都帶著笑容,格外溫和。

酒香菜美人歡笑,皇太極高興得很,三種酒換著喝,已經喝得微醺。

幾個格格吃得快,吃完之後就到一旁玩耍去了。八格格最小,已經到了平時睡覺的時候,揉著眼睛,撲到國君福晉懷裡開始哼哼唧唧。

國君福晉見皇太極還喝得正興起,也沒有再陪他,帶著三姐妹先告辭回了清明平安宮。

剩下的三個格格也被奶嬤嬤帶下去洗漱歇息,屋子裡一下安靜下來。

皇太極抬頭看向布迦藍,她正低垂著眉眼,在小口小口喝水。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脖頸纖細修長,深青寬鬆的衣袍,襯得肌膚更加白皙。

像是察覺到他的注視,她抬眼看來,睫毛顫動幾下,眼波溫柔流轉。

皇太極的心,如同羽毛拂過,跟著幽幽顫動,嗓子不由得發緊。太久沒有與她親近,竟然不敢與她對視,倉惶著微微彆開了頭。

布迦藍衝他笑了笑,重又垂下了眼簾,轉頭吩咐蘇茉兒:“皇上的酒快沒了,再去給皇上溫兩壺酒來。”

蘇茉兒領命下去,很快又溫了兩壺酒上來。皇太極米兒酒與黃酒換著喝,酒的後勁湧上頭,他的頭開暈眩,布迦藍在他眼前漸漸模糊,隻看得到她淡淡的笑容。

那笑太淺,他朝她伸出了手,想要去撫摸,大著舌頭道:“你笑起來真好看,應該多笑......”

他好似聽到布迦藍說道:“皇上吃多了,去歇一陣子吧。”

皇太極頭腦已經不受自己控製,暈暈乎乎躺了下去,好似做了一場夢。夢中有有人在嬌笑,他則快活無比,不由自主大聲呻.%e5%90%9f喘熄。

布迦藍知道皇太極沒有那麼蠢,她腳試探著踩上去蹭了蹭,感受到突起的異狀,譏諷無比。

她以前看過一個研究,很多動物的因%e8%8c%8e有骨頭,男人的因%e8%8c%8e卻沒有骨頭。科學家拿老鼠做了實驗,老鼠的因%e8%8c%8e骨頭去掉之後,腦容量跟著變大了。

她覺得有些男人,不分時代,比如皇太極兄弟,好似無形的骨頭還長在因%e8%8c%8e裡,腦容量也沒有多少進化,自大又自我。

有福宮的燈熄滅之後,不一會又亮了,蘇茉兒大聲招呼宮女送熱水進去伺候皇太極洗簌。隨後,親自將他的臟衣衫,送去清明平安宮,再取了乾淨衣衫回去。

皇太極第二天早上醒來,覺得頭還暈暈呼呼,布迦藍已坐在一旁,邊吃茶邊看文書。

他也準備下床,低頭看著自己身下的衣衫,愣了片刻,旋即笑了,柔聲問道:“布木布泰,昨晚累到了吧,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多歇息一會?”

布迦藍緩緩笑起來,揚了揚手中的文書:“我不累,禮尚往來嘛,我也送皇上一份大禮。”

皇太極見到布迦藍一大早就開始做起了正事,連頭暈也忘記了,身心都暢快得很,也跟著大笑起來:“能得到你的大禮,真是難得,以後你得多送才好。”

第四十五章 ·

天氣悶熱不堪, 太陽早早升上了頭頂,今日又是一個大晴天。

布迦藍站在廊簷下,抬頭望了一會, 國君福晉帶著格格們走了來,看見她連忙招呼道:“外麵熱, 快進屋子裡去吧。”

開春時下了一兩場雨後, 一直晴到現在, 前後已經出了差不多一個多月的太陽。若是再不下雨,地裡的莊稼都得被全部曬死。

布迦藍歎了口氣,說道:“我還得先去一趟崇政殿, 再去文淵閣,今天事情多得很。”

國君福晉讓格格們跟著奶嬤嬤去讀書,上前打量著她的肚子,關心地道:“早飯吃了些什麼,今兒個身子可好?唉,你成天忙個不停,懷了孩子也沒長點肉。”

布迦藍笑著說道:“我沒事,都好著呢。”

國君福晉知道她忙得很,說道:“趁現在早上還算涼快, 你快去吧,待到天氣熱的時候就回來。蘇茉兒, 你記得帶上油紙傘,回來給布木布泰撐著,彆在太陽底下直曬。”

蘇茉兒忙應下,拿著油紙傘跟在布迦藍身後, 一起去了前朝。

自從布迦藍宣布懷孕之後,國君福晉每天都是這幾句話。隻恨不得拿根繩子, 比著量她肚子大了沒有,再拿把秤,稱一下她有沒有重。

布迦藍孕相非常好,半點懷孕的反應都沒有,不吐也不惡心,跟平常一樣,該吃就吃該睡就睡。飯量如以前一樣,更沒吃那些亂七八糟的補品。除了肉奶蛋,再多吃果子乾果,以及各種菜蔬。

現在她每天沒有再跑樓梯,改為了慢步走,沒有再騎馬出城,城外有事也隻派蘇沫兒或者範文程前去處理,她留在文淵閣處理政事。

文淵閣是布迦藍新取的名字,她也不記得從哪裡聽了來,隻覺著這個名字用在內閣隻一間萬字炕屋子的公衙,實在是時刻能令人警醒,大清的朝堂,現在還有多隨性。

皇太極得知她懷孕以後,高興的程度僅次於海蘭珠懷孕時,也送了各種參到有福宮。

後來,皇太極見她一根都不碰,平時跟沒事人一樣,根本看不出懷了孕,照常忙著內閣的事情。漸漸地,他都幾乎快忘記了她懷孕的事。

事情一件接一件,布迦藍實在是無暇顧及其他。先是官員的考核,首先是給他們解釋其中的意思,讓他們理解就花了很長一段功夫。

最後等他們全都弄清楚,再習慣性提出反對,她再反駁鎮壓下去,又花了不少時間,最後終於得以勉強實施。

皇太極對這套考核期待得很,範文程與希福也一樣,不過布迦藍給他們潑了盆冷水,讓他們放低期待。

她不客氣地道:“皇上,你若拿著這套考核,覺著自己能得到甲等還是乙等?”

皇太極頓時不說話了,隻要看到前麵的十王亭還在,他就清楚得很,他的這個皇上連最末等都評不上。

布迦藍眉頭微皺,說道:“至於好壞,且等到年底再看,現在麵臨最重要的問題,是天氣。”

前兩天布迦藍讓範文程出城去看過,布迦藍則在城內,渾河邊到處巡查,隻看了一圈回來,她就覺得不太妙。

布迦藍今天到崇政殿就是為了此事,將範文程,希福都叫了來,說道:“範章京,把你前兩天出城去看過之後的情形,再跟皇上仔細說一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範文程連著在外麵跑,人曬得黢黑,憂心忡忡地道:“奴才看了之後,實在是擔心呐。有些地裡都曬出了裂縫,要是再不下雨,今年的莊稼就得顆粒無收。可若是雨下得太大,又怕地直接坍塌崩了。”

皇太極也憂心不已,緊緊皺起了眉頭。布迦藍說道:“一些田埂坍塌還是小事,住人的村子周圍都沒有什麼高山,山石崩塌才是大事。不過,現在是盛京更危險,一定要馬上清理全城的溝渠,疏通渾河河道,防止下暴雨時,水淹盛京城。”

盛京自建城以後,城裡的水溝就沒有管過,許多地方汙水蔓延,臭不可聞。

現在天旱,渾河的水位降到了低點,船隻在淤泥深的河段連通行都困難,稍微吃水位深些的船,現在都無法在渾河碼頭停靠。要是天旱之後遇到暴雨,渾河水位上漲,盛京城就會被有淹沒的風險。

此令一出,反對聲音最大的就是豪格。

自從海蘭珠懷孕之後,豪格心情就一直不大好,成天坐立難安。海蘭珠現在還沒有生,他幾乎天天都在暗自求各路神仙,盼著她生個女兒。

現在布迦藍又懷孕了,這幾乎沒把豪格逼瘋。對著海蘭珠他還有勝算,要是對著布迦藍,他真是半點贏麵都沒有。

除了盼著她們都生女兒之外,豪格與代善他們也走得更近,四處拉攏關係。

為了對付布迦藍,她所頒布的每一項政令,他都要極力反對。

“現在天氣這麼炎熱,人在陰涼的屋裡都要出汗,何況是在外麵做工,你這是在讓人去送死!”

“不要以為大家都不知道你的打算,你在湖邊修建宅子,為了讓湖裡的水更清澈,連流進湖裡的渾河水都被你嫌棄,卻拿著整個盛京被淹說事,讓所有人去給你私建的宅子賣命!”

布迦藍被豪格的悲憤逗笑了,說道:“豪格,既然你這麼說,你家的下水溝不要清理,就留著好了。還有,如果下雨淹了城,你敢不敢剖腹自殺謝罪?”

豪格漲紅了臉,賭命的話怎麼都不敢說不口。因為去年渾河的水都差點淹了河堤,那時候暴雨是來得快也去得快,也沒有下多長的功夫。要是再多下半天,後果不堪設想。

布迦藍不想理會他,跟工部的人吩咐道:“這件事工部去負責,久旱之後大多有洪澇災害,我們攔不住老天爺下雨,隻能提前做好防範。”

盛京是皇太極的根基,他絕對不允許盛京有任何閃失,說道:“我們都住在盛京,若是盛京被水淹,誰也逃不掉,這件事就按照內閣的想法去執行,誰也不能逃避,敢消極怠工的,我砍了他!”

滿洲人的房屋都建在高台上,皇宮的後宮尤其高,直接高出了平地幾米,就算是淹水,也淹不到皇太極。其他王爺貝勒的屋子,雖然沒有皇宮後宮修建得高,也比平地要高上一些。

水就算淹不了住的屋子,淹到家門口也不是什麼好事。城裡好些地方,的確如布迦藍所說,溝渠淤堵,汙水漫到地麵上,夏天的時候臭不可聞,老鼠蟲蟻到處爬。

就是有意見或者不想出力的,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來,在天災麵前,誰都無法獨善其身。

去年布迦藍就在說天氣的問題,今年果真如她所說那樣,已經連著晴了許久。連路邊的草都曬得奄奄一息,隻有早晚的時候才會稍微恢複正常。

再繼續晴下去,今年秋天的收成就打了水漂,很快就得斷糧,又得去朝鮮,或者大明搶糧食。

關鍵是朝鮮與大明,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去年才搶過,今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