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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還沒有回過神,如鐵般的拳頭已經朝他太陽%e7%a9%b4砸來,哢嚓一聲,他眼前一片白光閃過。

後麵的朝鮮兵見他呆呆站著堵住了路,剛準備繞過去,隻見他轟然倒地,太陽%e7%a9%b4塌陷了一大塊,腦漿血混合在一起,順著臉頰流淌。

朝鮮兵大駭,驚恐萬分看著那人,他愕然瞪大眼,剛抬頭朝布迦藍看去,一隻裹著繩子的嬌小拳頭在眼前放大。

然後,他再也什麼都看不見,耳朵轟鳴,如同先前的同伴那般,站立了一會才直直倒下。

朝鮮兵一個個倒下,布迦藍如同殺神降臨,在他們中間穿梭,最後剩下的兩人再也承受不住,嚇得哭喊著往外逃去。

布迦藍沒有追,稍微喘了口氣,認真聽著周圍的動靜,然後如同狡兔般,朝打鬥處奔去。

多鐸與碩托領著援兵趕到時,聽到附近林子裡的動靜,見有朝鮮哇啦啦往外逃,忙列隊迎上前,不出幾下解決了他們,衝進林子一看 ,饒是多鐸見慣了戰場殺敵,也禁不住全身發寒。

布迦藍的深色皮襖已經濡濕,下擺處似有水珠滴落,再仔細一看,地下赫然是一片紅色。

她臉頰上沾滿了血漬,雙手通紅,不知道是她的血還是彆人的血。

在她身邊,躺著七七八八的朝鮮兵。

多鐸努力地咽了口口水,問道:“你沒事吧?”

布迦藍深深呼出口氣,說道:“這裡交給你們了,我要回去休息。”

多鐸怔怔看著她,她脊背挺得筆直,拖著腳步往外走,雙手上,不時有血珠滴落。

回到帳篷裡,布迦藍也顧不得其他,倒在了被褥上再也無法動彈。沒一會蘇沫兒也跌跌撞撞回來了,見布迦藍一動不動,雙腿止不住地顫唞,試探著小聲喊道:“福晉?”

布迦藍有氣無力地道:“我沒事,讓我躺一會,外麵怎麼樣了?”

蘇沫兒抽噎了一下,又笑了出來:“外麵沒事,豫親王他們來了,我們的人馬也回來了,傷了兩個,不過傷勢都不重。”

布迦藍徹底放下了心,說道:“把火點起來,火燒旺些,我們先睡一覺,睡醒了再說。”

蘇沫兒哎了一聲,點了火加了柴,顧不得臟亂,拿著被褥一裹,緊緊依偎在布迦藍身邊躺下。

說是想好好睡一覺,沒多久多鐸與碩托就來了,布迦藍坐起身,麵無表情盯著他們,說道:“什麼事,說吧。”

兩人定定盯著她,她神色非常不耐煩,身上的血已經乾枯,頭發蓬亂被血粘在臉頰上,雙手一條條勒痕,還在往外滲血。

想起樹林裡被發現的朝鮮兵屍體,多鐸與碩托皆打了個寒噤,多鐸壯起膽子,說道:“後麵援兵馬上會趕到,前麵朝鮮兵又出來過一次,見到我們人手增多了,馬上逃了回去。”

兩人都知道他們隻有三百多人馬,懼怕之外又多了層佩服,說道:“你們這麼些人就守住了一座城,真是太厲害了。”

布迦藍冷冰冰地道:“好了知道了,下去吧,對了讓人送幾桶熱水進來,最好還能有些熱湯飯,我餓了。”

兩人不敢反抗,馬上答應下來,出去想法設法給女閻羅張羅了些熱水熱湯。

布迦藍招呼著蘇沫兒,稍微洗簌之後,蘇沫兒翻出包袱裡的藥,給她雙手上了藥之後,用乾淨布巾裹上,再吃了熱湯飯。

緊繃的神經一下鬆開,這一路的辛苦疲憊才如潮水般卷來,全身無一處不痛,又卷縮在被褥裡沉沉睡去。

多鐸與碩托的援軍趕到之後,將來援助的朝鮮軍全部擊敗,李倧不敢再輕舉妄動。

皇太極的大軍隨後趕到,喊話李倧主動稱臣,親自前來投降。

李倧麵對如此的折辱,怎麼都不肯答應。開始他還在講條件拖延,皇太極不耐煩了,根本不聽他廢話,直接命令拿土炮攻城。

另一邊,多爾袞領兵前去攻打江華島,大清兵第一次打贏了水仗,將李倧的妃嬪與世子全部捉住當做人質,再次喊話李倧投降。

李倧嚇破了膽,親自走路來到皇太極的主帳三跪九拜,答應了一係列的條件,朝鮮正式成為了大清的附屬藩國。

朝鮮成為了附屬藩國的當天,皇太極就向朝鮮征兵,要李倧派出五千朝鮮人協助大清攻打皮島。“注1”

帳篷裡的角落,擺放著好幾個火盆,外麵滴水成冰,裡麵還算暖和。

布迦藍半倚靠在被褥裡,將破鐵片搭在火盆上,用手試了試鐵片的溫度,抹了層油後,拿筷子把切得薄如蟬翼的五花肉放在上麵,旁邊再放了些雪白的大蔥段。

不一會,油就滋滋往外冒,肉也卷了起來,混合著蔥的香氣,香得幾乎讓人口水直流。

蘇茉兒在旁邊幫著擺放菘菜與泡菜,布迦藍見她忙個不停,說道:“你歇一會,等下我自己來。”

前來朝鮮時,日夜不停騎在馬上趕路,寒冬臘月的天氣,就是坐在馬車裡都受不住,何況還是騎馬。

男人們都受不住,何況是蘇茉兒,到了南漢山城之後,大腿被磨得鮮血淋漓,走路都得叉著腿。

其實不僅僅是她,許多親衛也一樣,雙腿都好像不屬於自己,等到皇太極的大軍到了之後,他們才徹底放鬆,躺在帳篷裡幾乎無法動彈。

蘇茉兒愧疚萬分,布迦藍比她辛苦百倍,若是沒有她,他們這些人估計早就折在這裡。

在林子裡時,她一人擊殺那麼多朝鮮兵,累得幾乎脫力,雙手傷痕累累,卻從沒喊一聲累一身痛。

如今自己跟了來,倒成了布迦藍的累贅,反過來還要她來伺候自己。

蘇茉兒幾乎都快哭了,強忍住說道:“奴才沒事,哪能讓福晉伺候奴才。”

布迦藍看了眼蘇茉兒,皺眉道:“你身體不行就不要逞強,該歇著就歇著,彆成天瞎想。我沒有那麼多功夫管你,你得自己學會怎麼把自己照顧好,趁現在好好養著,回盛京還要趕路,車馬顛簸,路上可不宜於修養。”

蘇茉兒愣了下,心中又酸又暖,忙應了聲,老老實實在躺了回去。

肉烤好了,布迦藍拿匕首切成兩段,蘸了醬,再夾了些蔥,用菘菜葉裹起來遞給蘇茉兒:“快吃吧。”

蘇茉兒接過咬了一口,好吃得差點舌頭都被咬掉,連聲讚道:“福晉的肉烤得真好吃。”

布迦藍也嘗了口,味道很一般,隻是天天隨便吃些乾糧,難得吃到一次烤肉,再難吃都變成了美味。

剛吃了兩口,帳篷簾子被掀開,皇太極站在門口,他頓了下,回頭又看了眼天色,問道:“布木布泰,這個時辰你怎麼在吃飯?”

布迦藍頭也不抬地道:“我沒有吃飯,我在吃烤肉。”

皇太極忍不住笑了起來,走到她旁邊盤腿坐下,說道:“給我也來一點。”

布迦藍斜著他,“不夠,你再去切一些肉,喏,在那裡,要切得薄如蟬翼,不能切厚了。”

皇太極順口吩咐蘇茉兒:“去把肉切了,記得要切得薄如蟬翼。”

布迦藍板著臉,“蘇茉兒病了,你要吃你自己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皇太極氣得差點兒沒起身就走,他居然還不如一個奴才!聞著誘人的香氣,冷哼了一聲,起身走到帳篷門邊,端起裝著凍成一塊的五花肉籃子,喚來隨從吩咐了下去。

他轉身走回來,瞪著她伸出手道:“這下可以了吧。”

布迦藍隻要他不隨意使喚自己的人就沒有關係,說道;“自己動手,你長著的手又不是拿來寫字的。”

皇太極被布迦藍嘲笑多了,臉厚得連刀都已經戳不進去,尤其是看著她包裹著傷布的手,眼神不由得柔和了下來,說道:“我來吧,你手上的傷彆又裂開了。”

布迦藍聽到皇太極一說,立即把刀遞給了他,等著他伺候。

皇太極見她如此爽快,都不知道推辭一下,沒好氣橫了她好幾眼。

見她毫無反應,皇太極蹭蹭自己下了台階,裝作無事樣,學著她那般,先裹了肉遞給她,自己再裹著吃了。

隻一口下去,皇太極雙眼立刻一亮,手下不停,將烤好的肉全部吃得乾乾淨淨,滿足地道:“真好吃,以後天天都這麼吃。”

布迦藍翻了個白眼,問道:“皇上是來吃肉的?”

皇太極笑著道:“我來找你有正事,先前讓李倧派人協助攻打皮島,我怕他與明軍勾結,裡應外合,還在猶豫要不要他去。不要吧,大清兵不擅長海戰,前麵攻下江心島,也是朝鮮兵太弱,沈世魁可沒有那麼好對付。

李倧呢,雖然是軟蛋吧,海戰還是有些經驗,總能幫著些。退一萬步說,讓朝鮮兵去當先頭兵也劃算。可我始終不大放心,一直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想來問問你的看法。”

布迦藍問道:“皇上這次準備派誰領兵?”

皇太極見她不過區區幾百人,就將李倧困在了南漢山城,還殺了那麼多朝鮮兵,其實很想說派她去。可盛京那邊離不得她,再加上她雙手還傷著,隻得說道:“我準備派碩托領兵,他打仗上還是有點本事。”

布迦藍認真思考一陣,說道:“如皇上所說,朝鮮兵的確弱得很,我領著幾百人,都把他們打得抱頭求饒。多鐸與碩托帶著上千人馬,打贏了幾次小仗,後麵嶽托他們又趕來了,加上了他們的幫忙,朝鮮大兵才沒敢前來。要說碩托有多大本事,我也說不上來,不過我覺著,不如派阿濟格領兵,他上次出征大明,戰功已經擺在了那裡。”

皇太極有自己的考量,說道:“恐阿濟格功勞太甚,還是先派碩托前去吧。”

布迦藍也沒有反對,主要是她也不敢斷定誰能打贏,說道:“好,不行的話就馬上換主帥。至於李倧那邊你不用擔心,現在世子在我們手上,現在全朝鮮上下都驚魂未定。皮島對於大明來說,本來就是雞肋,他們不會太在意。

李倧剛對大清俯首稱臣,大明那邊肯定惱怒著呢。他轉過來又對大明投誠,那就是牆頭草,大明不會信任他,大清這邊又得罪了,就是裡外不討好,李倧不會這麼笨。”

皇太極說道:“你說得對,李倧他不敢,要是他狗膽包天膽敢再變卦,我就再打他一次。下次就沒有這麼好說話,我要將漢城打得稀巴爛!”

這次在布迦藍的乾涉下,不殺降兵,不濫殺無辜,不許燒殺搶掠,更不許擄掠婦孺弱小。照著皇太極的話來說,這次是打了個清水仗。

出兵花費巨大,雖然朝鮮賠了大筆的金銀財寶以及糧食等,蒙古八旗以及蒙古其他部落出了兵,得分給他們一些好處,還有其他幾旗包括漢軍,都得論功行賞。

皇太極隻要一想起來,就心疼得不行,揉著額頭道:“這次戰後,分到兩黃旗的東西也不多。幸好上次你帶了許多糧食回來,又限製了釀酒,省下了不少糧食,不然開春就得挨餓。”

布迦藍心思一轉,說道:“馬上開春了,回去要抓春耕,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