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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們的先生。

冬天太冷,格格們還小,身子也弱,不宜出門騎馬。等到春暖花開時,再帶她們出城練習,順便遊玩,也不用成天呆在大汗宮那小小的地方,免得人都關傻了。

不過,她此行最主要的目的,不是給格格們尋先生。

先前見到多鐸的時候,努爾哈赤親兵的事情提醒了她,八旗牛錄換來換去,還是親兵靠譜。

她要挑一些身強力壯,又身手好的牛錄出來,把他們訓練成死忠於自己的親衛隊。

布迦藍馬車一到,費揚古就迎了上來,候在一旁等她下了車,恭敬地請她進屋,啞著聲音道:“外麵冷,福晉請進來喝杯奶茶吧。”

布迦藍打量著費揚古,他眼神炙熱,幾乎沒有燃燒起來,不禁輕笑道:“等下再喝奶茶,你去將他們叫出來,我要挑人。”

第二十三章 ·

布迦藍給費揚古簡單解釋了下規則, 她所需要的人手。費揚古很聰明,很快就把她的吩咐牢記在心。

走出屋子之後沒多久,費揚古就將牛錄們叫出來, 在空地上排成了幾列,旁邊還點上了幾堆篝火驅寒。

布迦藍走出去, 看著麵前的隊伍很是欣慰。這麼多人, 本事肯定有高有低, 但是她隻要精不要多,肯定能選出盤正條順,又身手好的親衛隊。

人長得好看, 身手不好的也無所謂,總要能有撐場麵的儀仗隊伍,選出來她也可以另作他用。

費揚古依著布迦藍的吩咐,揚聲道:“大家都聽好了,福晉要給格格們選騎射布庫師傅,騎射或者布庫好之人,都可以出來比試。分成兩邊同時比試,騎射的比賽騎射,布庫的比賽布庫。

騎射以騎在馬上奔跑, 所射中靶子數為準,布庫的則按照平時的比試規則定輸贏。所有人都要謹記, 首要的是不得傷人,點到即止,隻要有本事,以後有的是機會。

若是被選中之人, 福晉會獎勵布帛糧食。沒有選上的,也會因為大家辛苦出了力, 照樣糧食可以領,明天阿克墩會來發放。”

費揚古話音一落,大家馬上齊聲歡呼起來。冬天沒什麼事做,幾乎所有人都已閒得發黴,就是兩樣都不行之人,有熱鬨可看也開心不已。

再者,布迦藍雖然是女人,他們對她的觀感卻很是複雜。最開始是不屑,但她露了一手,將身手數一數二的費揚古揍得服服帖帖之後,原本的輕視變成了懼怕。

後來大汗的東宮福晉來,要將他們變為她的奴才。雖然兩個福晉同為女人,也都是主子,但他們怎麼都是男人,就是臣服,也要選則更強的,在費揚古帶頭之下,所有人都沒有動。

原本背叛主子的小人冷僧機在旁邊進讒言,東宮福晉惱羞成怒之下,費揚古玩得好的幾個兄弟被殺,這些本就看不起冷僧機的人,更加激憤。

反正他們本來就要被殺掉,是次西宮福晉保住了他們的性命,大不了拚一把,最後再死一次罷了。

後來,次西宮福晉來了,不負眾望,當場替被殺的人複了仇,自此以後,懼怕之外,又多了層敬仰,真正心悅誠服。

除了手段狠戾,福晉還大方,讓他們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痛快淋漓,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鬨。

跟著福晉之後,遠比跟著以前的主子德格類要過得舒心,她不但能護住他們,不時有肉吃。最重要的是,還有前途,說不定以後還能升官發財。

牛錄們很快行動起來,女真人從不缺弓箭馬匹,拿出草靶插好,分成兩個場地開始比賽。

騎馬射箭的還算正常,穿著厚衣袍在比試。比布庫的人卻好似不怕冷,脫了外麵皮袍,隻穿著單薄的衣衫。

抓著對方的肩膀,互相頂頭,又是抱,又是舉推,利用巧勁蠻力,將對手摔倒在地,看熱鬨的人圍城一圈,不時叫歡呼叫好。

布迦藍帶著蘇茉兒穿梭其中,看得十分認真。她射箭與他們比起來,隻能算花架子好看,估計連野雞都射不中。看完他們的箭術之後,決定以後也要開始練習射箭。

現在的布庫與她以前所練習的古泰拳一樣,不講規則,生死自負。她看得熱血沸騰,蠢蠢欲動,也想著要下去比試一場。不過想著她的身份,還是遺憾放棄了這種想法。

主要的是她會些以色列格鬥,與他們相比,好像有點欺負人。不是敵人,也就不動手了。

比賽的人見到布迦藍出現,表現得更加積極,也有因為緊張的,頻頻失手。

她在布庫比賽的地方停留了一陣,一個隻穿著單薄短打布衫的男子已經連贏了好幾人,她看向費揚古,問道:“他是誰?”

費揚古默默跟在旁邊,一直不動聲色關注著她的神色,見到她興味的眼神,心口悶悶的,說不出的失落與難過。

聽她問話,費揚古還是振奮起精神,恭敬老實回道:“回福晉,他叫塔石哈,從小力氣就大,奴才也輸給了他很多次。”

塔石哈就是老虎的意思,他長著一雙狹長的雙眼,眼神如同鷹隼般犀利。五官冷硬,用力時鼓起來的手臂肌肉,幾乎快撐破了粗布衣衫。

布迦藍眼神往下,雙腿修長,短衫隨著他的雙手動作翻飛,露出緊實線條分明的腰身。

她讚許點頭,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一會,正準備轉身離開,聽到塔石哈在身後說道:“福晉來自蒙古,蒙古兒女布庫都很厲害,奴才先前看過福晉身手了得,不知奴才能不能與福晉比試一場?”

有人一聽,立刻出聲訓斥道:“塔石哈,大膽!福晉是什麼身份,怎麼與你一個低賤的奴才比試!”

塔石哈不敢還嘴,垂著腦袋,神色卻頗為不服氣。

費揚古也欲上前,布迦藍抬手攔住了他,她的好勝心被激起,開始還不打算下場,既然塔石哈主動提出,她也就不客氣了。

“好,騎馬射箭我是比不過他們,不過布庫我倒能與你比一比。你隻管使勁全力,這是比試場,隻有強者,沒有主子奴才!”

脫下風帽遞給蘇沫兒,活動了下手腳,她立好姿勢,說道:“來吧!”

塔石哈呆愣住,主要是要與布迦藍頭抵頭,這等不敬冒犯的行為,他又後悔自己的魯莽,躊躇猶豫著不敢上前。

布迦藍眉頭微皺,沉聲道:“既然要比試,你又婆婆媽媽做什麼?”

塔石哈無法,隻得心一橫,跨步上前,雙手剛伸出去,手臂就好似被鐵鉗抓住,他暗叫不好,下意識用力抵擋,剛也同樣要去抓布迦藍,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身子已經騰空。

塔石哈大驚,反應也很快,借著力一翻滾,踉蹌幾步,穩住了身體,沒有被直接摔倒在地。

圍著看熱鬨的人,起初還隻是好奇,或者夾雜著莫名猥瑣刺激的心情,來看男女之間抱在一起的布庫比試。

他們還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塔石哈已經飛了起來,神情漸漸嚴肅,目不轉睛看著場上的兩人。

布迦藍目露讚賞,塔石哈的身手比她想象中還要強一些。見他雙眼冷厲,聚精會神找著機會,移動腳步又衝上來,她不躲不閃,如先前那樣,隻是這次她的角度更為刁鑽。

塔石哈起先有了防備,想如同先前那樣借力,布迦藍卻後退兩步,雙手往後一拖,他像是被漁網拖起來的魚,啪唧一下砸在地上。

現場鴉雀無聲。

靜默片刻,雷鳴般的歡呼叫好聲響徹天際,驚得附近林子裡的鳥兒鬆鼠亂竄。

布迦藍麵帶微笑,對躺在地上的塔石哈說道:“你也很不錯。”

塔石哈本來有些沮喪,聽到布迦藍誇讚,他神色一喜剛要說話,她又說道:“隻是我更厲害。”

塔石哈臉上的笑容僵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布迦藍接過蘇沫兒手上的風帽,慢條斯理穿戴好,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轉身往射箭比試的地方走去。

走了幾步她回過頭,說道:“你以後要記得每天洗澡。”

塔石哈愕然,抬起胳膊聞了聞,周圍的人見狀也捂著鼻子,取笑他道:“塔石哈,你小子最不愛乾淨,熏著了福晉,沒有打你板子已經很好了。”

“滾!”塔石哈笑罵回去,撿起衣衫穿上,又忍不住聞了聞。

好似汗味有些重,嫌棄地拿開了手。突然想到先前聞到福晉身上隱約的清香,心莫名其妙跳得飛快。

騎馬射箭這邊比試也很激烈,馬蹄飛揚,騎在馬上之人雙手放開韁繩,舉著弓箭對準草靶,馬疾馳而過的瞬間,手中的箭離弦飛去。

呼嘯聲後,箭尾幾乎整個穿透草靶,隻剩下箭尾在顫動。

費揚古見布迦藍目光一直盯著騎在馬上的年輕男子,頭垂得更低,主動上前,乾巴巴地說道:“福晉,他叫顎魯,隻要箭射出去,從不會落空。會爬樹下河摸魚,最會的是打獵,隻要一進樹林,他很快就能摸清附近有什麼獵物。”

布迦藍笑,真是有意思。顎魯的意思是強壯,他長得與名字不太相符,身形消瘦,長手長腳,五官分開看很不起眼。組合在一起時,看上去卻挺舒服,如果穿上長衫,能勉強冒充一下讀書人。

比試到午後才完,布迦藍很滿意,心中大致確定了一些人選,其他人散去,被她看上的人則留在原地。

布迦藍神色自若,在隊伍中來回走動,當她經過或在某人身前停留時,這人便下意識挺直了%e8%83%b8膛,垂下眼簾一動也不敢動。

布迦藍走動了幾圈,將所有人都記住之後,走到隊伍前麵,聲音也不高不低,隻簡單明了地道:“你們,以後不要疏於練習。忠誠聽話者,許你榮華富貴,反之,則死!”

大家聽著她清冷平靜的聲音,不知為何,遠比那些高聲訓斥還令人震動,被選中的興奮退了些,想到她的厲害,連忙躬身應是。

布迦藍臉色緩和些許,說道:“回去吧,等到天氣暖和後,再伺候格格們騎馬射箭。”

等大家散去,費揚古見布迦藍望著塔石哈他們離開的方向,嘴唇動了動,緊張又焦灼,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布迦藍收回視線,對費揚古笑了笑,往他屋子裡走去,說道:“我餓了,你去煮些奶茶來喝。”

費揚古渾身一鬆,心裡的喜悅一點點冒出來,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忙跟在她身後進了屋。

屋子裡溫暖,費揚古忙碌不停,炒米煮茶,等到奶茶煮好,費揚古倒在碗裡,雙手遞了上前。

布迦藍接過去,慢慢喝起來,蘇茉兒則端著碗,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屋裡隻剩下了兩人,費揚古雙手仿佛無處放,揪著衣衫又鬆開,癡癡望著布迦藍,想上前又不敢動。

布迦藍喝下小半碗奶茶,肚子半飽,身上也暖和起來,她放下碗,下巴點了點身邊的炕,“坐吧。”

費揚古神色一喜,邁動腳步上前,卻不知雙腿已經僵直不聽使喚,左腳踩著右腳,一下撲倒了在布迦藍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