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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的夜 明開夜合 4512 字 6個月前

情正好都處理完了,帶她過來瞧瞧。”

話裡意思一點即明,要解文山放心,“麵子裡子”的問題,早已妥善解決。

水燒到九十度左右,那控溫的電磁爐自己斷電了。

解文山提起水壺往杯中衝入熱水,泡好茶,他在藤椅上坐下,瞧著南笳和周濂月,目光不無欣慰的意思。

這目光讓南笳有點退卻了,低頭去瞅了瞅放在桌角的紙袋。

周濂月倒是堅決,拿了那紙袋,遞給解文山,“一直準備給您,沒找著機會。”

“這是……”解文山伸手去接。

“我媽的遺物。您跟她來往三年,寫給她的信。”

解文山手一抖。

周濂月不動聲色地瞧著解文山,“她叫我燒了,陰差陽錯的沒燒成。就物歸原主吧,您拿著留個紀念。”

那紙袋似有千鈞重,解文山托著它,手指顫唞。

片刻,他彆過臉去,摘了老花鏡。

“解老師……”

解文山咳嗽一聲說:“……小笳,恕我今天不繼續招待了,你們先請自便吧。”

周濂月站起身,牽住了南笳的手,將她也從座位上拉起來。

周濂月往書店的儲物間那兒看了一眼,又說:“南笳存在您這兒的東西,今天我們順便就拿走了。”

解文山抬手,輕揮了一下,叫他們隨意。

統共三個紙箱,南笳抱了一個,周濂月抱了兩個。

臨出門前,南笳又轉頭往茶室裡看了一眼。

解文山垂頭坐在淺黃的燈光下,淚下潸然。

周濂月在她身後輕聲說:“讓他一個人待會兒。”

走到店門口的路邊,周濂月開了後備廂門,將三隻紙箱碼放進去。

南笳轉頭再往店裡看一眼,“我覺得不忍心。交給解老師真的好嗎?會不會燒掉……”

周濂月低頭看她一眼,淡淡地說:“交給他是最好的選擇。相信我。”

“為什麼……”

“因為我也是男人。”

南笳失笑,“什麼嘛。有沒有更能說服人一點的論據?”

周濂月抬手,拊著她的額頭往副駕駛座的方向帶去,語調仍然平淡,“他這些年的心情,我也體會過。”

“什麼心情?”南笳明知故問。

果然周濂月不配合了,替她拉開了副駕門,便要轉身。

南笳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輕笑問道:“什麼心情?”

周濂月抽手臂,然而她死死抱住,完全不顧及“女明星”的身份,大街上就拉拉扯扯的。

她踮腳仰頭,湊近他的臉,“告訴我嘛。”

周濂月簡直無奈。

怎麼不知道,她這麼會撒嬌。

他隻得抬手,手掌將她眼睛一蓋,平靜地說:“有一回,你跟瞿子墨去嚴岷君家裡,被人偷拍了。”

南笳愣了下,“去年夏天的事?”

“我去過你小區門口。”

南笳揣摩他的心理,“……你以為他後來去了我家?”

周濂月沒作聲。

南笳伸手,去掰他蓋在自己眼前的手掌,她眼睛露出來,正對上他的目光,幽靜、蒼涼。

“你覺得,那是什麼心情?”他輕聲說。

永失所愛的心情。

南笳無言,伸手抱住他。

——

載著紙箱和文件,他們回到周濂月目前所住的公寓。

等打開門,周濂月看見客廳正中還放了一隻28寸的行李箱。

南笳下午去過工作室之後,回自己住的地方收拾了一些常用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帶過來的。

於是,接下來的一小時,他們都隻在收拾東西。

那三隻紙箱拆開了,葉冼送的書與cd,南笳將其擺在了空置的置物架上。

周濂月經過的時候,很是不高興的哼了一聲。

南笳笑:拜托是你主動要求搬回來的。

等全部收拾停當,南笳拿了自己的睡衣去卸妝和洗澡。

洗完出來,她拿上自己帶過來的《雁門關》的原著,走到客廳去,靠坐在沙發上翻看。

這是她看的第三遍。

雖說這個女四號,不見得還能演得成,但她習慣將一切準備到不遺餘地。

那樣即便事情不成,也隻會遺憾,而不會後悔。

翻了會兒書,周濂月也洗完澡出來了。

他穿著身淺灰色居家的衣服,去冰箱裡拿了瓶純淨水,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

南笳拿腰封做書簽,夾在書頁間,暫且將書本合上。

她說:“《津港十三日》下周就要上了。”

“嗯。”

“路演我要去嗎?最近這波非議還沒過去。”

周濂月背靠著沙發,手臂搭在靠背上,“去。”

“但是……”

“我投的電影,我讓誰去就誰去。”

南笳笑出聲,偏頭看著他,忽說:“今天我跟關姐見麵,她跟我說,你現在跟她剛認識你那會兒確實不大一樣了。她說至少她能讓人看出來她很市儈,但你呢,城府和算計都在心裡,行事和做派完完全全是真正的資本家那一套。所以那時候你說要跟邵家終止合作,她很驚訝,因為怎麼看都沒有任何收益,完全是意氣用事。”

周濂月表情沒什麼變化,垂眸看她一眼,“你想說什麼?”

“我也很驚訝。所以我要去燒香,求一求玄學。”

周濂月不解。

“保佑《津港十三日》大賣,叫你這個資本家大賺特賺。”

周濂月笑出一聲。

南笳抬手,指了指茶幾上的水瓶,周濂月拿起來,揭了蓋子遞給她。

她喝水的時候,周濂月忽問,那時候到底在跟周浠聊什麼。

“浠浠說了不可以告訴你。”

“跟蘇星予有關?”

“嗯。”

“他欺負她了?”

“他怎麼敢——你不要問了,女生之間的話題。”

“你籠統說說。”周濂月很堅持。

南笳隻得笑說:“那你不能出賣我。”

“當然。”

南笳將水瓶遞還給周濂月,“就聊了一些……生理衛生方麵的問題。”

“什麼意思?”

“你自己意會!”

“那我直接問周浠去。”

“你才答應了不會出賣我……”南笳瞪他。

周濂月笑,手臂伸過來,自然地將她肩膀一摟,“你知道我很擔心周浠。”

“好吧。”南笳受不了周濂月服軟,隻得說,“你想啊,你們媽媽去世的時候,她才七歲,後來又……沒誰對她進行性教育。她跟蘇星予,戀愛談了挺長時間了,也是正常的成年人,總得……”

周濂月倒是驚訝,“他們還沒?”

南笳點頭,“她看不見嘛,當然害怕,蘇星予很尊重她。我就對她進行了一些,恰如其分的指點。你還要知道細節嗎?”

“……”

“浠浠告訴我說,那時候她初潮,什麼也不知道。好像是你某天回來看見她裙子臟了,一聲不吭地找來了甄姐,把她推進洗手間去。”南笳憋不住笑,“……周總,你也蠻不容易的。”

周濂月明白了那時候南笳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有些尷尬,但仍是麵無表情。

卻收回了手,準備起身。

南笳當然不準他逃,伸手,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他隻得仍舊坐著。

南笳純是為了揶揄,信口說道:“既然周總對養育女孩這麼‘有經驗’,我覺得我們以後可以生一個女孩。”

周濂月倏然轉頭看她。

南笳倒是微怔,因為覺得他目光幾分奇怪,說不上來的意味。

她無端的心慌,抓著他衣袖的手指瞬間卸了力道,手掌在沙發邊沿一撐,便要起身。

周濂月一拽,她又跌下去。

他伸臂將她一摟,低頭看她,“跑什麼?”

“……沒有。”

“來吧。”

“什麼?”

他笑,手指碰碰她的臉,“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開玩笑的。”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那就先預習。”

“……”

周濂月手臂撐在皮質的沙發上,低頭看。

那盞“白鷺鷥”的燈,折頁的燈罩下,幽淡的白光像月色結霜,灑落在起伏的山陵,與低落的淺灘和深穀。他摘了眼鏡放在茶幾上,伏落於她的膝頭,全然臣服。

南笳手臂揮出去,無意間掃落了沙發上的書,那書本跌落在柔軟地毯上,沒有聲息。就像她手指攥住了他的頭發,接受他的取悅,而不得不屏住呼吸。

·

驚雷的爆裂之後,南笳的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她腦袋伏在周濂月的肩頭,嗅聞到他耳後皮膚,涼津津的,微鹹的汗水的氣息。

周濂月將她抱起來,去浴室清洗。

浴缸的進水閥打開了。

即便開了換氣扇,整個空間裡依然很快充滿了騰騰的熱氣。

而他們甚至還來不及等到浴缸的水放滿。

兩人跌落在水裡,頭發都打濕。

周濂月來撈她的腦袋,低頭%e5%90%bb她。熱氣讓她缺氧,於是隻能去搶奪他的呼吸。

結束之後,周濂月起身去拿了煙和打火機過來。

南笳將百葉窗卷起一半,開了窗。

四月微涼的風吹進來。

周濂月重新跨進浴缸裡躺了下來,水位上升寸許,漫過她的肩頭。

她伸腿,腳掌去蹬他。

他悶笑一聲,將煙遞了過來。

南笳銜著煙,坐起身,手臂趴在陶瓷浴缸的邊緣,往窗外看去。

高層公寓,視線所及是高樓之間星點的燈火。

她手臂一撐,托腮轉頭看向周濂月。

他正閉著眼,整個人顯出一種滿足之後的微微倦怠。

似乎是覺察到她在打量,周濂月睜開眼睛。

他微微眯著眼睛看她,當他不說話的時候,神情總顯出三分深雪似的冷。

隻有她知道,他可以有多熾烈。

“南笳。”

“嗯?”

南笳咬著煙,爬過去。

浴缸空間很大,她可以跪在他的兩膝之間,怕跌倒,她拿一條手臂抓住了邊緣。

他仰麵看著她,燈光和水霧的原因,使他的瞳孔的顏色顯得比平常要淡上幾分。

他沉聲問:“想跟我結婚嗎?”

“……”這是什麼問題。

“生小孩?”

南笳咬著煙,不做聲。

是方才她那信口一提的後續,她知道。

周濂月從水中抬起一條手臂,被水浸泡太久的緣故,皮膚比平日還要蒼白。

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腹有潮濕的溫熱。

他手指捧著她的側臉,注視著她,聲音沉沉,“你想做的事,我都會陪你去做。我隻是怕自己做不好,你知道……”

南笳心臟高高懸起。

她抬手將煙頭按滅在窗台上,俯身便去%e5%90%bb他。

不會再這樣愛一個人,她想。

好像可以把心臟都剖出來送給他。

“我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