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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的夜 明開夜合 4441 字 6個月前

媽媽帶著我和我哥住在這兒,父親會一周會過來兩到三次不等。”

南笳記起解文山曾向她提起過,周濂月父母感情不和。

周浠說:“我那時候還小,很多事情都不大記得清楚細節了,隻記得每回父親過來,都陰晴不定的。”

南笳委婉問道:“你知道他們感情不和的原因麼?”

周浠搖頭。

果然。

南笳料想那時候周浠還小,應該不知道周母心裡還有個放不下的初戀。

周浠說:“父親心情好的時候,會抱著我給我讀童話書;壞的時候,就冷著一張臉,我們一家人都跟著大氣都不敢出;更壞的時候,他會把我哥叫到一旁責罵。”

“……周濂月做了什麼惹他不順意的事?”

“沒有。我哥從小成績好,腦子聰明,學什麼一點就通,也很循規蹈矩的。彆的公子哥,在他的年紀早就不學無術、五毒俱全了吧。”

南笳笑了聲。

周浠撇撇嘴,“他就是單純對我哥很苛刻。他說我哥是長子,嚴厲點是應該的。”

南笳想了想,“……也不是完全說不過去?”

周浠搖頭,“我覺得不是。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

那時候周浠五歲左右。

有天晚上,周父周叔琮半夜突然過來了,跟周母紀音華大吵一架,然後就將周濂月叫進了書房。

周浠被吵醒,就蹲在二樓中庭的平台那兒偷聽,聽見媽媽在一樓客廳裡哭,但書房裡沒有周叔琮大聲嗬斥的聲音,一反常態的特彆安靜——當然也有可能是她離得遠,聽不清。

“後來,我爸走了,我哥上樓回了自己房間。”周浠說,“我那時候已經自己一個人睡覺了。我擔心我媽媽哭過,睡不著,就想去她的房間安慰一下她。打開門的時候,我看見走廊儘頭我哥的房間裡,有火光。”

南笳一震,“火光?”

“嗯。”周浠點頭,“我害怕又擔心,就跑過去查看。門沒完全關上,開了一條縫,我看見我哥蹲在地上燒東西。”

“什麼東西?”

“紙張,之類的?我沒看清楚,因為我哥發現我了,特彆冷冰冰地叫我滾。我嚇壞了,趕緊跑了。”

周浠那時候畢竟也太小了,理解不了大人之間微妙的情緒。

隻是隱約覺得,這件事情很不尋常。

南笳聽完,一時沒有作聲。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濂月的過去,她並不比任何人知道得多。

隻言片語的一些,還都是從解文山,從周浠這些第三者獲知的。

她在這裡住的這幾天,都睡的一樓的客房。

周浠告訴她說,周濂月的房間在二樓,但平常一直都是鎖著的,隻有他自己才有鑰匙。

片刻,甄姐出來告訴她們,晚飯要好了,去洗個手準備吃飯。

南笳去了趟洗手間,周浠則去書房叫蘇星予。

飯桌上,南笳告訴周浠,周濂月中午給她打過電話,他那時候已經去機場了,順利的話,半夜就能抵達北城。

“要去接機麼?”

“我想去,周濂月不讓。我最近出門也確實不方便,很興師動眾。”

“問題都解決了麼?”

“我猜差不多了。”

南笳所知道的,都是公開的財經新聞——

就在這兩三天內,邵家又起風波。

據知情人透露,邵家涉嫌未按規定披露與控股股東及其關聯方的非經營性資金往來;更有部分股東,涉嫌內幕交易罪。

如經查實,邵家極有可能獲得證監會的大額罰款。

邵家董事長回應此消息,稱將會主動配合調查,澄清嫌疑,並將會立即召開董事會和股東大會,解釋與澄清近期的輿論風波。

據業內人士分析,邵家現任ceo邵從瑾,極有可能會在股東大會召開之前,引咎辭職。

南笳對具體的情況不了解,但看這新聞字麵上的意思,估計邵家已經火燒眉毛自顧不暇了。

周濂月選擇這時候回來,大抵事態已經得到控製。

吃過飯,消磨一陣時間,各自去洗漱。

明天葉冼辦live,南笳上午估計就得過去,現場彩排和化妝,以及看看有沒有彆的什麼需要她幫忙的地方。

睡前,南笳給周濂月微信留言,讓他落地之後先在機場附近找個酒店休息。

睡到半夜,南笳驀地驚醒——

這客房挨近停車坪的那一側,她仿佛隱約聽見窗外有汽車的聲音。

她有所感,趕緊爬起來,打開燈往外一看,停車坪上多出了一輛黑色的gc。

南笳立馬找了件開衫披在睡裙外,開門走出房間。

大門口,一道頎長的身影逆著門廊的光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隻行李箱。

他抬手,按亮了玄關處的燈,抬頭看一眼,頓了一下。

南笳跑過去,一把將他抱住,撞得他退後一步,脫手鬆了拉杆箱,兩手都騰出來,回抱住她。

“周濂月……”

“嗯。”周濂月手臂收緊。

南笳深深吸氣,嗅到他身上舟車勞頓風塵仆仆的氣息。

“餓嗎?”

“不餓。累。”

“快進來睡覺。”

“我先洗把臉。”

抱了一會兒,南笳才鬆手,幫他把行李箱推進房間裡。

一樓南笳睡的客臥是個套間,自帶小型的獨立衛浴,周濂月扔了外套在一旁凳子上,隨即走進浴室洗漱。

敲門聲。

周濂月伸手,將浴室門打開。

南笳擠進來,靠在一旁打量他。

他眼鏡已經摘了下來,倦容憔悴,滿眼的紅血絲,皮膚白,黑眼圈就更明顯,刷牙時神情遲滯,好似腦子已經完全轉不動了。

等周濂月洗完臉刷完牙,南笳走近,將他攔在門口,“耽誤你十秒鐘。”

“嗯?”

“我要檢查一下,你是不是毫發無損。”

周濂月笑了聲,“從哪裡開始?”

“……”

他猛地一把摟住她的腰,低頭親了她一下,低聲說:“等我睡一覺起來,你想怎麼檢查怎麼檢查。”

他嘴唇上還殘留清新的薄荷味,南笳%e8%88%94了一下。伸手,極具暗示性地碰了一下他西褲皮帶的鎖扣,仰頭直勾勾地看著他,輕聲說:“……從這裡。”

南笳繼而笑了一聲,牽著他往外走,“不過先睡覺吧,你要猝死了我可就什麼都撈不著了。”

周濂月被撩撥得心癢,但屬實已經有心無力了。

他一個平常入睡困難的人,倒下沾枕頭沒到半分鐘,便沉沉睡去。

——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南笳醒過來。

身旁周濂月睡得很沉,她沒忍心叫醒他,就先起床了。

吃過早餐,收拾過後,小覃和司機也到了。

南笳跟周浠打了聲招呼,告訴她自己現在要先出發去livehoe。

“給你、蘇星予和周濂月都留了票,你們想去的話,晚上可以一起過去。

周浠點頭。

“還有,不用叫醒周濂月,讓他多睡會兒。”

周浠笑出聲,一臉的“嫂子好知道疼人”,南笳被她笑得很不好意思。

南笳帶著助理趕到livehoe時,葉冼他們都已經在那兒了。

這場子規模不小,能容納三千人,聲場設計十分科學,舞台、燈光和音響都由專業團隊把控。

南笳也不當自己是嘉賓,葉冼他們有需要人手的地方,她毫不猶豫地就頂上去。

十點半左右,南笳接到周濂月的電話。

“起床啦?”

“嗯。怎麼沒叫我。”

“想你多睡會兒。”南笳笑了一下,低聲地,故意一字一句說道,“養、精、蓄、銳。”

“……”周濂月輕咳了一聲,“我下午去趟公司,還有點兒事兒沒處理。結束了就過去找你。”

“好。不用著急。”

南笳在後台跟大家一塊兒吃過盒飯,等到下午兩點鐘,開始彩排與調音。

下午三點半,南笳候場的時候,小覃跑過來告訴她,方才有人往她手機上打了個很多個電話。#思#兔#網#

南笳拿起手機一看,四五個未接來電,都是許助打來的。

回撥過去,許助問她:“南小姐,周總在你那兒嗎?”

“不在。他不是說去趟公司。”

“是來了,跟幾個董事開了個會,緊跟著就失聯了。”

“……失聯?”

許助忙說,“我的意思是,從下午一點半到現在,周總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以前從沒這樣過……”

“你不是一直跟著他的嗎?”

“周總離開會議室就直接走了,沒跟我知會去向,我也是問了前台才知道的。”

“聯係他司機了嗎?”

“相信我的專業能力,司機、餐廳那兒、彆墅……能聯係的我都聯係過了。”

南笳沉%e5%90%9f,“他會不會有危險?我是說邵……”

“在彆的地方說不好,在北城基本不可能的。而且現在邵家自保都難,真敢對付周總,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周季璠呢……”

“會沒開完,周董就犯病又送醫院去了。”

南笳知道周濂月的脾性,一聲不吭地走了,且電話關機,確實不像他平時的處事風格。

她思索片刻,“會上發生什麼了嗎?”

“我沒參會,這會就周家幾個本家的股東,一個外人都沒有。”

“聯係過周浠了嗎?”

“隻問了問周總在不在她那兒,沒敢多說,怕周浠小姐擔心。”

南笳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我再試著聯係一下。有什麼消息隨時跟我同步。”

掛斷電話,南笳先試著給周濂月打了個電話,果不其然是關機。

再去翻通訊錄。

她記得當時拿到名片之後,存過屈明城的號碼。

果真讓她翻出來。

打過去一問,屈明城說人不在他那兒,不過會幫她再找其他朋友打聽打聽。

緊跟著,南笳又給關姐和解文山打了個電話。

人也不在他們那兒。

南笳陷入茫然的焦慮。

周浠、屈明城、解文山……她認識的跟周濂月有關的人,也就這幾個了。

小覃過來通知,輪到她彩排了。

“好知道了。”南笳給許助發了條消息通知情況,暫將手機交給小覃,請她不要漏接任何電話。

半小時,南笳彩排完畢。

許助那裡沒有新消息,周濂月電話依舊關機。

小覃又過來通知,得去化妝間了。

一邊化妝,南笳一邊不停撥周濂月的電話。

關機、關機、關機……

化完妝,已然是一小時之後。

周浠打來電話,說到了約定一起出發的時間了,但聯係不上周濂月。

南笳隻好將情況告知給周浠。

周浠也跟著去聯係了一圈,周家親戚裡問了個遍,都沒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