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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齊晉可能有所行動之後,段南風便再也沒有出門,甚至連齊昭這座院子都不打算出去,每日除了讀讀書便是在院子裡散散步。

這樣的日子讓時間過得很快,對段南風來說,仿佛隻是眨眼間便過了一個月。

一個月的安逸日子多少讓他有些放鬆,加上齊昭自那日之後很少回來,段南風又相信齊昭的能力,自是沒有太過擔心什麼。

又過半個月,段南風破天荒帶著茯苓去園子裡走走。此時他的肚子已經圓得不行,走起路來都忍不住用手扶著腰,每回站起身都覺得有些困難,偶爾還會覺得呼吸不大順暢。

不過太醫說這些都是每個懷孕之人要經曆的事情,段南風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會看著肚子發發呆,或是厭惡地瞥一眼明明沒有任何大小變化卻會微微脹痛的%e8%83%b8部。

男人是不會有奶水的,段南風也問過太醫這個問題,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會有這種東西,但身體的難受還是無時不刻提醒著他孩子已經八個月,再在肚子裡待兩個月就能生出來了。

段南風走在園子裡,刻意不去在意因為懷孕產生的一些變化,隻打算散散步之後便回去休息。

茯苓也知道段南風到了這個月份身子重了不少,想來也不是很合適一直在外邊逗留,便一邊與他說話一邊帶著人往回走。

齊昭昨日還來了一回,段南風知道齊昭對自己身體了解程度超乎想象,不敢叫對方發現異樣也不敢叫人進來,隻隔著屏風說了會話。

好在齊昭並沒有說太多的話,想來隻是與齊晉交手累了過來與他說說話放鬆一下。

就是昨夜,齊昭說他得調走一些影衛去幫忙。

如今影衛是捏在段南風手裡,但他每日待在王府裡頭沒事做,影衛給他其實頗為浪費,齊昭既然有用,給齊昭用用也不是什麼大事,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而且段南風也不想與齊昭交流太久,自然是給了之後便草草將人打發走。

這會子在園子裡走動,段南風也向茯苓隨口提起此事,說到一半覺得有些冷了,茯苓又說自己快些回去拿了披風過來再一塊兒回去。

段南風本覺得麻煩,但他如今身子重了也走不快,還不如茯苓拿了披風回來再一塊兒回去。

這般想來段南風也沒再拒絕,隻是叫茯苓不必走太快,免得自己摔著磕著了。

茯苓笑%e5%90%9f%e5%90%9f應下,轉身往他們住的院子快步趕去,留下段南風一個人在亭子裡小坐等茯苓回來。

從園子到他們住的院子其實並不太遠,段南風想著該是沒一會便來了,便有些放鬆地靠著柱子打了會盹。

可就在他閉上眼睛之後,卻猛然聽見身旁有些微動靜,動靜很小,若非他當過影衛定然是聽不出那動靜的。

他猛地睜開眼,一手撐著想站起來,一手則是做好與來人交手的準備,轉過頭想看看對方是誰。

可是,他實在有些高估懷孕八個月的自己,反應遲鈍許多不說,簡簡單單站起身的動作對他來說也顯得比一般人艱難一些。

而對方根本不是什麼善茬,在對上一雙略有些熟悉的眼睛瞬間,段南風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時,他已經不在王府內了。

“醒了?”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層層疊疊的紗簾外傳來,段南風頭還暈著,透過那層層疊疊的紗質床簾朝外看去,模模糊糊能瞧見一個高大的身影。

這人是誰?

段南風皺了皺眉,想這聲音並非自己熟悉的,又是與齊昭對立的人,想來就是齊晉的那位謀士了。

不過這也僅僅是段南風的一個猜測,不等他問問紗簾外那人的身份,便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後那紗簾直接被人暴力掀開。

齊晉來了。

“小美人,你終於落到朕的手裡了。”

齊晉的眼睛仿佛帶著光,整個人瞧著像是個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兒,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因為從討厭的人手裡搶來了新玩具而高興不已的小孩兒。

段南風冷笑一聲彆開眼,一眼都不想看齊晉。

他心想,這叔侄倆交手,為什麼要拿他當玩意兒一般搶來搶去。

齊昭是喜歡他,可齊晉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齊晉不過是想搶走齊昭的所有物來惡心齊昭罷了,根本就無關情愛,連欲望也毫無關係。

“還是不想見到朕?可是你以後不僅要日日見著朕,還要夜夜與朕同床共枕,興許還要在床上伺候朕。小美人,這麼討厭朕,往後你該怎麼辦?難道還要朕請人來好好教你規矩嗎?”齊晉臉上帶著得意的笑,說到後邊又嘿嘿一笑,說完後還轉頭邀功一般對外邊的陌生男人說,“季霜,你說朕這樣夠惡心齊昭嗎?”

被喚作季霜的男人臉上神色帶著冷意,他抬了抬眸看向齊晉,淡淡道:“他這會兒最是要好好養著,皇上還是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否則這會兒不小心將人弄死了豈不是前功儘棄。”

齊晉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居高臨下地打量了一番段南風,與季霜吩咐了要言語上多多羞辱段南風後便行色匆匆地離開了此處。

論言語羞辱,段南風也不是沒有聽過,所以也沒有將齊晉說的話當回事。

他隻是躺在床上不言不語,等著聽聽看這屋內另一個人會說點什麼新鮮些的話來羞辱人。

可是段南風等了小一會也沒等到對方說話,到了他有些不耐煩想趕人的時候,卻瞧見一雙白玉般的手伸進來掀開了紗簾。

隨後,一張眉眼間略有些熟悉的臉出現在了段南風眼前。

第35章

段南風瞪大了眼, 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人的臉,當初徐燕知給他帶來的恐懼瞬間湧上心頭。

眼前人的臉比徐燕知還要像段南風,雖不至於一個模子刻出來, 但一塊兒出門說是兄弟定然不會有人懷疑在說謊。

可段南風沒有家人, 他記事起便是沒有什麼兄弟, 後來更是隻是剩下自己一個人。最後他被齊昭撿回來,帶到了這個完全不屬於他, 也與他格格不入的世界裡。

段南風想,他是沒有家人的,那眼前這人是誰?徐燕知的家人嗎?

可眼前人先開紗簾之後瞧他的眼神帶著幾分溫柔,半分不像是恨他入骨的徐家人。

那這人究竟是誰?

段南風警惕起來, 往床的深處挪了挪,冷下臉來看向那人,問:“你是誰?”

那人低低地笑, 爬上床後一手按在段南風身側,一手離得遠些, 俯下`身在他耳畔輕輕喚了一聲。

“弟弟。”

弟弟?

段南風不敢相信地瞪著眼看那人,內心第一反應便是這人拿這樣的話來哄他玩。

這般一想, 段南風臉上更是浮現冷意,嗤笑一聲說:“我沒有哥哥,你也不必白費力氣編謊話來哄騙我, 我不會相信的。”

那人也猜到段南風在這方麵警惕性很高,倒也沒有指望他剛開始就能相信自己。

“哥哥如今叫季霜,從前叫段南錦, 他們瞧我這張臉以為是徐家隱姓埋名苟活於世的族人,我便以這個身份騙得齊晉留我在身邊,這才能將你從那龍潭虎%e7%a9%b4救出來。”季霜輕笑一聲後開始說這話, 說完後也沒如齊晉那般色眯眯湊近,而是拉開一些距離坐在了床畔。

段南風捋了捋季霜說的話,其實也不是完全邏輯不通,隻是他如今並不能輕易去相信其他人罷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有確切的證據,他是沒有辦法相信眼前人的。

可就算拿出了確切的證據,他也還是要斟酌斟酌要不要相信季霜的話。

他再輸不起了,再不能被騙了。

季霜打量著段南風臉上神色,猜測他還是不肯相信自己,便說:“你也不必費心思去想我究竟是不是,隻需要知道我不會傷害你就是了。”

段南風聽到這話抬眸朝季霜看去,苦笑一聲:“說不會傷害我的人才是傷我最深的那個人吧。”

早就調查過段南風的事情,所以季霜聽到這話也明白他說的是誰。

可就是因為知道是誰,季霜才有些不高興地皺了皺眉,說:“怎麼能拿我跟他比,真是天大的侮辱。”

這話帶了幾分嗔怪又帶了幾分玩笑意味,聽得段南風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齊晉不限製你在屋內的活動,在生下這個孩子之前想來也不會碰你,所以你這段時間也儘管放心。至於生下孩子之後……我會安排好的,哥哥會為你鋪好路,你隻要學著坐在那個位置上就是了。”季霜伸手去扶段南風起來,又壓低聲音將這些話告訴他,一再保證自己是站在他這邊的。

段南風沒有立刻接話,他隻是咀嚼著對方剛剛這些話,想著這裡邊是否還有其他的意思在。

可季霜這樣一個能夠讓齊昭感到焦頭爛額的謀士想來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說出來的話自然不是段南風能夠隨隨便便剝開的。

不過,既然季霜有意幫他,那他也厚著臉皮得寸進尺提一些要求。

他說:“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煩請留齊昭一條命。”

季霜原本還當段南風恨不得齊昭去死,此時聽到這個要求挑了下眉,問:“你這是還對他死心塌地嗎?”

段南風仿佛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又笑著說:“不過是我與他還有些舊賬沒算清罷了。”

既然隻是為了留下來更好地算從前的賬,既然是為了親手報從前被圈養在身邊的仇,那季霜也不會再說什麼,甚至還打算好好兒將齊昭交到段南風手上。

“你如今八個月的身子丟了人,他定然是急得滿世界找你,又要分心去麵對我的人,想來拿下他已經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季霜說著這話,又想著日後生擒齊昭的事兒,樂得笑出聲來。

“你儘管去做,到時候若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儘管開口。”段南風望著前方沉默了小一會,擠出這樣一句話。

季霜應下之後便站起身要走,可他瞧著大了肚子的弟弟總歸還是有些不放心,歎氣之後又囑咐道:“你如今月份大了千萬注意些,莫要臨到頭丟了性命。雖說從沒有人能證明男子落了胎會死,但也確實沒有一個落了胎的男子活下來,且這麼大的月份換誰來都要丟了性命,哪管你是男子還是女子。”

段南風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並沒有多話,隻等著季霜離開。

其實段南風還不能完全信任季霜,按著季霜說的做,也不過是因為安心養胎對他來說並沒有壞處罷了。

至於什麼季霜站在齊晉那邊還是段南風這邊,其實並不很重要。

便是後來季霜站在齊晉那邊,隻要這個孩子生下來,他有了力氣不再束手束腳,有的是機會把齊晉拿下。

擒賊先擒王,沒了對方是皇帝的顧慮,也沒有了肚子裡的孩子束手束腳,他想要殺齊晉,這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