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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落日黃昏之際。金烏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緩緩落下,那金芒將海麵染得格外的絢爛,波光粼粼,折射在港口上各行各業的人身上,帶著一層淡淡的暖色。

聽著各色聲音彙合的一曲盛世繁華之音,賈珍視線定定轉向了碼頭中相比商船,那五艘威風凜凜的巨輪。

三艘是普通的船艦,但是被他們護在最中間的兩艘,那船鋥光瓦亮的,在斜陽下帶著分冰冷。甲板上架著炮台,隻需人微微一昂頭,便可由下而上看得清清楚楚:黑漆漆的槍支雖然未上火,但隻需輕輕一扭動扳機,就能將炮火對準港口。那一群所為的西弗朗斯牙國的侍衛,還有東桑的武士,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衛著。

這一種視覺對比,很容易讓人心生畏懼。

在他們的旁邊,本地駐紮軍隊一字排開了七艘,士卒們也是嚴陣以待。可這也僅僅是船而已,並不是軍艦。

賈珍在聽到禦龍閣餘孽盯梢的消息,捏了捏手中的金牌,思前想後,還是進去,尋了指揮小將。派出來守城的,都是精銳之士。

將領聽完之後,驚駭:“疏散百姓?”

“那癩蛤、蟆定然關注和談之事。我們過去也就是個突襲而已。等他發現不對勁後,賈赦偽裝不了多長時間。他算計比不過癩蛤、蟆,但他……”

賈珍嘴角抽抽:“以他的性子,肯定會一不做二不休,把禦龍閣引過來,逼他們搶武器。那幫餘孽能夠乾的事情,無非也就些。”

“我們能夠搶占的先機也就靠一個突襲。”

“可港口百姓,起碼還十裡之內的,我們完全做不到疏散,還是自然疏散。”小將也知事情嚴重,可這真萬萬做不到。大概四萬人口啊。

一個時辰內疏散,這哪怕戰爭來了,哪怕洪水滔天,也有些百姓戀家,寧可守著故土,不肯離,都難以勸服。

而且一士兵驅趕,鬨起來,也就不是低調了。

賈珍麵色一沉:“孔明燈會不會?弄個顯靈,引著他們去媽祖廟。你們派人去維持秩序,免得踩踏。”

既然真有神,那媽祖海神也定然會有。

撤退隻不過是為了保險,防著最壞的一幕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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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蘇念麵色帶著狠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再去查探禮館內發生了什麼。我要得到確切的消息。”現在離約定的起義時間也就八天了。最後緊要關頭絕對不能出任何的一絲差錯。

“是。”

“再去抽調些人手去查探查探那船武器,免得有人渾水摸魚。”

“可主人,這樣大動作恐怕會讓朝廷的鷹犬發現。那幫鷹犬……”

蘇念剛麵色沉沉聽下屬說話,忽然聽到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咚咚的像催命似的,當下有些殺意。可聽著一聲聲的姨夫,蘇念掃了眼跪地的下屬,自己換了換表情,去開了門,露出驚訝的神色來,把人迎進屋,邊問:“姨夫,您這時候不應辦公嗎?”

“念兒,”蘇念姨夫笑了笑,“先前聽你玲姨說你不是想入軍營?剛邸報來了,傳了消息,如今正好是第一次調整征兵,我就過來問一問。”

“先前不都是秋收後征兵,怎麼忽然提早了兩個月?”

“還不是兩年前那東北鬨的,剛一個月前兵部調整了駐兵條例,當今也通過了。哪怕是邊疆的百姓從軍,也不因熟係本地氣候,而停留當地了。所以,我們得提早訓新兵,不然全都旱鴨子,能怎麼辦?”邊疆民風彪悍,幾乎全民皆兵,若是入武,都是就地從軍,從未調任過。畢竟,當地人除卻軍,沒準還有仇、恨之情,很容易調動起來。

說完,蘇念姨夫又歎口氣:“這不,我們就得連軸忙碌起來。你玲姨好像出去宴會了,沒碰見。你等會碰見了,說一聲。我最近公務繁忙,得好些時候不回來,讓她莫要擔憂。”

“……姨夫你也注意身體。”蘇念勉強說了幾句,把人送走,氣憤的捏拳在茶幾上砸了一下。

當今拍腦袋決定個政策,就能輕輕鬆鬆毀掉他多少籌劃!

“主子不好了,就在先前,剛接到最新的情報,那正使忽然離開禮館,去了帥府,將霍燦的兵權揭了,接任的是兵部左侍郎龐一同,還有蔣舟。據說不日便到。”

“什麼?”蘇念聞言,瞳孔都睜圓了幾分,說完,蘇念一頓,眼裡帶著分陰霾,“賈珍定然到了!”

“論武,我們定然不能硬拚,那隻能智取了。”

第159章 千鈞一發中

時間回到一個時辰前

禮館內,賈赦聽到聽風稟告, 眉頭擰了擰, 直接一腳把東桑使臣踹醒, “你聽得懂雅言,老子也不跟你廢話。我賈赦不像大侄子, 那麼積極熱心腸的。我最討厭麻煩,一想到你們這些雜碎讓我看不到姓宋的, 沒法炫孫女。還耽擱我兒子娶妻生大胖小子,斷我賈家傳承,我就恨不得饒你一臉麻子。”

使臣團們恍恍惚惚, 他們完全理解不了賈赦到底是什麼路子。

東桑使臣也驚呆了。能不能給他來一個大周正兒八經的官吏對話?他所學的大周知識裡, 這官吏哪怕心理恨得牙癢癢, 麵上也都是笑嘻嘻的。沒這種又罵又踹的。

“你恐怕也隻是利用禦龍閣, 是不是?”

被踩著心窩的東桑使臣沒法裝不認識禦龍閣, 隻支吾道:“是對方先聯係我的。更彆提他說自己是正統後裔!既然如此,我們隻不過幫他奪回天下而已。”

“呸,不要臉!”賈蓉氣得恨不得朝東桑使臣臉上吐口唾沫, “個個都裝先太子後裔, 告訴你都是假的,假的,懂不懂?”

“真真假假又如何。”賈赦輕笑了一聲, “他們壓根又不在意這些,隻在乎發動戰爭,能夠從中謀取什麼好處來。一場戰爭, 死亡千萬,但好處卻是萬萬。”

“賈大人既然知曉,又何須裝模作樣呢?”東桑使臣倒抽口冷氣,涼涼道:“你是個聰明人。既然如此不妨我們合作也是可以的。我……”

“我放你自由,去聯係禦龍閣,告訴他們賈珍來了,且知曉勾結發動戰爭之事。”

此話一出,滿屋皆驚,個個瞪圓了眼看向賈赦。

東桑使臣眼眸一眯,“你就不怕放虎歸山?”

“甕中捉鱉而已。”賈赦唇畔勾起一抹笑,“你不知我舅公是誰嗎?西洋太遠,但在這片海岸上,我賈赦是他選定的繼承人,懂嗎?”

哪怕蘇海王死了多年,但東桑使臣聞言還是忍不住腦中飛速轉悠了起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區區一個蘇行,昔年蘇海王的一個小管家,現如今也是響當當的人物,若是……

看著東桑使臣眼珠子開始轉動起來,賈赦捏了捏手心冒出的汗珠。他真什麼沒什麼本事,就是成材的長輩太多,他狐假虎威,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眼見東桑使臣上鉤,被聽風看著去傳信件,聯係禦龍閣。

賈赦拉著賈蓉還有張大人,急急盤算下一步。

“那餘孽如何會抽取全部勢力去港口?”張大人感覺自己腦袋有些昏眩。這政局再複雜,他也沒遇到過像賈赦這種敢空手套白狼的。這是問天借了膽子啊!

“我們不也是被一船武器給禁錮住了?”賈赦挑眉,直白無比道了一句,“這一船武器也是蘇念所肖想的。他也一定想得到。我們就幫他得到了。”⊙思⊙兔⊙網⊙

“他城府非常人……”

“張大人,霍燦調進京的聖旨在你這裡吧。現在你就去宣!我保證,霍燦會配合你!”賈赦抬手發誓,“我住進王府,也跟他交手幾回了,他依舊是那個武將清流,怕戰爭。當然,這也跟他小時候教育有關。他必須上進,繼承軍權,每一刻時間都被規劃的清清楚楚,不像我賈家,敗家子就敗家子了,平安喜樂,富貴最重要。他爹落我爹一步,不甘心意難平。他娘跟我娘又是交手帕,這表麵情誼的,暗地裡叫著勁呢。據他自己說,他也拉過一起吸,這吸雅片是為了緩解壓力。軍營額外百斤,是他自己花錢購買的。”

說完,賈赦感覺自己耳畔似乎還回蕩著一句“賢弟,來吸一塊,到時候你便不會再憂愁了,你和宋學慈在一起的閒言碎語都會飄散華為虛無了。”

重重歎口氣,賈赦開口,唏噓了一聲:“他其實天賦在賺錢上,可惜他姓霍,是家族繼承人。哎,這傻叉最後會如何教給皇帝處理。現在,張大人你去拿下他,我能斷定沒問題!”

“就算南安郡王配合,那又如何引蛇出洞?”張大人依舊不信,覺得賈赦太過膽大,這舉動太過輕率,稍有不慎,便萬劫不複。

“我們之前便有引誘禦、龍閣餘孽,一網打儘的計劃。”賈赦麵無表情,說重點:“經調查發現,禦龍閣那女魁首玲姨,是我爹小妾的女兒,換句話說我庶妹。禦龍閣給我爹身邊安、插美人。我爹不管官場同僚送的,自己選的,老娘挑的,都一股腦兒塞後院,任賈史氏做主的。這美女想進書房,在賈史氏眼裡,不就是求上進?被弄出去了。”

說來,賈史氏也是宅鬥牛人。羅刹送美人,禦龍閣送美人,都抵不過當家主母。

滿屋所有人:“………………”

“這個身世馬上就爆出去,那時候蘇念不懷疑。他自己就自詡血脈,各種嘚瑟。一下子把他滿盤計劃都毀了,這樣子他就會失去理智。一個人在憤怒的時候能乾出什麼事情來?”

賈赦嘴角帶著一抹陰笑,“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

“這太瘋狂了,賭不得。”

“放心,張大人,我可是蘇海王的侄孫。”賈赦笑笑,“其他沒有。老人家留下的海下密道總是有的。我已經讓聽風趕過去了。借此上船那到那武器船的控製權後,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殺死那些餘孽。沒事儘折騰。”

“密道?”

賈赦點點頭,“我文武不全,可惡人心揣測起來還是很容易的。畢竟,我也在大理寺牢房呆過。”

“換位思考一下就可以了。”

“不過姓宋的討厭我這樣。因為我很有壞人的天賦。”

張大人:“…………”

使臣團:“…………”

張大人最終還是被賈赦說服了,拿出了離京前帝王交給他的聖旨,將南安郡王的兵權絞了。

南安郡王聽到跪地接聖旨這一刻,還有些釋然。隻不過被提及罪名之一是雅片,南安郡王有些生氣,很認真的跟張大人訴說:“罪臣其他都認,可是雅片真是好物。不說用在傷口能夠止疼的作用了。我每當吸食起來,便覺飄飄然,愜意極其,心中的煩惱能夠一掃而空。”

“這東西能夠成癮。”張大人道了一句,“你這罪在於私購貢品,而不是吸食。”

南安郡王一愣,恍惚半晌,點點頭,“也是,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