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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感謝賈珍與羅刹相處上。”蘇念輕笑了一聲,頗為期待起談判之事。

談判不太順。

雖然紈絝公子哥做派,但開始談判了,賈蓉還是乖乖過來打醬油,見場麵。可豈料自己聽不懂人話。

跟著過來湊熱鬨當小吏的賈赦兩眼發蒙。他好歹去羅刹混過,自問見過場麵了,現如今感覺自己耳聾耳鳴。

“他們那頭金毛不錯,眼睛大又藍,還算好看。但身上味道太濃,有點臭。”賈赦跟賈蓉交流觀後感。

“叔祖父,蘇家人員裡有沒有懂那鳥語的啊。”賈蓉頭昏腦漲,“那西國說話了,翻譯翻成東桑語,東桑語再翻雅言。這一句話本來就理解意思挺多了,這麼轉來轉去的,理解錯了怎麼辦?”

“有的話,我不帶來,皇帝都惦記著呢。老蘇自打舅公走後,就不往西洋那邊去了,說最多在南洋周邊闖闖。他的東西,也是他自己闖下的基業了。”賈赦托腮,“也就買槍、支拿回,又往外闖了闖。但時間急,他們也是從第三方海盜手裡買的。沒到那什麼國。”

“那這國家怎麼會忽然遠道而來?”

“對哦,遠航一次大風大浪不說,費時間,他們這一次重點好像就要中轉站,需要居住權。”賈赦眉頭擰了擰,“我覺得他們這種態度,雖然我聽不懂他們的話,但是人心嗎,也應該沒差彆。很像老二他們有沒有?住下來,還有走得那一天?我覺得你爹之前也是有道理的。”

賈蓉火急火燎道:“那我去跟大人們稟告。”

說話間,作為正使的張大人麵色凝重過來,也是問翻譯之事。

“那東桑翻譯不可信,可先前各大市舶司也尋了些番邦人,海商隊伍中的人也調過來了,可那西國的時臣語速加快,”說起來張大人還有些生氣:“陪同的四個翻譯,四個理解意思。”

賈蓉沉默了半晌,弱弱開口:“大人,您能不能把我爹調過來?他沒準懂。”

張大人看了眼賈蓉,和聲安撫道:“小蓉,本官知曉你也是好心。但這種問題不能用武力來解決的。”

賈赦直接多了:“蓉兒,武力就罷了,可咱家老祖宗自己也沒多少墨水,洋墨水更沒接觸過了,就算顯靈,也塞不進人腦海裡。”

賈蓉:“…………”我聽爸爸吹過牛,懂德日英三國語言呢。

第156章 粵海風波下

就在使臣團因語言不通而擔憂, 絞儘腦汁想各種計策之時, 先前與賈珍也算有過一麵之緣的東桑使臣在禮館裡端著酒杯,笑得格外的開心。

他們早就覬覦著大周這塊肥肉了, 日也想,夜也想, 萬萬沒想到大周又一次內戰了,給了他們趁虛而入的機會。

而這一次,他們必勝無疑!

東桑使臣勾出一抹得意的笑來, 他的計策這大周人誰也勘不破!

“去照看好公爵大人。”東桑使臣對自己的心腹吩咐了一句後,便帶著死士去赴會。

兩個時辰後, 一間茶樓裡, 東桑使臣操著一口流利的雅言, 問道:“你自稱自己是先太子遺孤,可有憑據?”

說完, 東桑使臣頓了頓,幽幽的看了眼蘇念, 話語帶著一分矜持的得意來:“口空無憑。諸如西弗朗斯牙國的公爵大人前來,也是帶著滿船的槍、支、彈、藥與禮物而來,才讓貴國官吏信服,上報帝王,不是嗎?”

“的確如此。”蘇念也帶著分自傲, 緩緩述說自己的身世:“我父皇共有妃嬪十三人。我的生母乃其枚美人, 頗為得寵。這些皆可查證, 父皇病亡後, 我母妃守孝昏迷,查出有孕。長兄忠義容得不我母妃。幸而有忠仆護著我母妃。後為避免追殺,又一番偷龍轉鳳,由此我流落民間。”

“母妃為我以後認祖歸宗為憑,特意留血帕為證。”

東桑使臣看了眼那綢緞,掃了眼上麵所述,基本與蘇念所言沒什麼差彆。當然,他也壓根不在意這件事。隻故作狐疑,沉思了半晌,東桑使臣才看了眼蘇念,開口繼續,也帶著些恭維,順著人的稱呼道:“令尊風華絕代,我也有幸得見過一回。今日見殿下你,也頗覺熟稔,端得好氣度。還望殿下莫要介意小臣先前的冒犯之舉。著實因為此乃我們合作的基礎,我不得不慎重一二。”

“使臣客氣了,這是應該的。”蘇念笑了笑,也跟著寒暄恭維了幾句。他雖然親自前來,卻也是沒怎麼在意東桑的那些條件。他隻要勾動東桑出兵,讓他能夠正大明光的斂軍權,收一批擁躉,便可以了。

“到時候便以媽祖廟毀為信號。”東桑使臣說著,還心理默念一句罪過。媽祖是海神,沿海一帶皆信奉。

當然,這兩年海風不斷施虐,不少漁民都心生動搖,自然很容易變成愚民。

蘇念舉杯:“那提前祝我們旗開得勝!”

“小臣恭喜殿下早日入主京城。”漂亮的好話,東桑使臣說起來毫不猶豫,還緩緩將自己的酒杯放低了一些。

看著人如此恭敬的態度,蘇念嘴角噙著一抹微笑。

兩個酒杯相觸碰,發出清脆悅耳的一聲。

與此同時,聽風的密室內,密探小心翼翼取出從江南運過來的案發茶盞,又仔仔細細對比了一番,看著那幾乎能夠核對上的紋路,不知為何,感覺自己特沒出息,激動的想哭!

終於找到了!

賈赦從禮館出來,回到密室,聽到這個消息,還挺開心的,“終於有一件好消息了。你們也彆抽調人手,免得讓人發現端倪來。不過可以接著尋找回說那什麼名字太長的西國語言,抽掉幾人,暗中盯著他。當然,這些套路,你們也比我懂。都加油,再堅持一把。等你們回去,我給你們送琉璃!”

聽到這話,因有進展,相熟的密探也笑著開個玩笑,緩解緩解壓力,“可我們自打知曉成本價後,嗯,您懂的。”

“甲午,禮輕情意重沒聽過啊!”

“赦老,我是賈丙。”

“赦老,你又認錯了。”

“你們都一身黑衣來回飄,我能夠大概記住你們長什麼模樣,就……“賈赦話語戛然而止,愣愣的看了眼自己跟前的幾個黑衣密探,揉揉眼,逼近眾人跟前又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道:“我好像有些記不得那些鳥人長什麼模樣了,就記得金毛頭,藍眼睛。”

“赦老,那些番邦人邋裡邋遢,又噴什麼水,難以理解。您記不得人長什麼確切模樣也是情理之中的。”甲丙勸道。

“不,”賈赦揮揮手,“之前光注意那些比羅刹語還難聽的語言了。嘰裡咕嚕的搞得我頭大了,現在我腦子清楚了些。以我這眼力,想想那姓宋的寶貝熊,每一隻都一樣,我先前為了討好他,都能準確分辨那一隻熊是哪一隻。就我這眼睛,可總覺這些番邦人,怪怪的。可一時間哪裡怪又說不上來。你們繼續查案,我回去窩著,思考思考。”

“那您有什麼想到的,就讓我們去跑腿。”

“那當然,一定會的。我最討厭動彈了。”

“好。”甲丙笑了一聲,看著賈赦哼哼唧唧,一副嬌慣紈絝公子哥的模樣,想了想,而後提醒道:“赦老,皇上雖然沒要求你什麼時候赴任。但是一般官吏上任期間是三個月。您最多再留半個月,若再無進展,您還是先動身去泉州吧。”

“不要,我一個人過去,很寂寞的。我等璉兒到了,一起去。”

“但是七月海風起,您到市舶司赴任,便可以一起參加漁民祭海神的典禮。這樣媽祖娘娘會保佑您來年一帆風順的。”▼思▼兔▼網▼

“沒錯,我們自打來到了廣東,也入鄉隨俗,拜祭媽祖娘娘。可靈驗了,我求漲俸祿,今年就真漲了。赦老,您去福建泉州祭拜,那裡可是媽祖娘娘的祖籍所在地!沒準更靈驗。”

“而且沿海等地七月開始,便多海風。您早些去入職,雖說抗風辛苦了些,但您動動嘴皮子就可以了,反而還顯得您關心海務,容易與同僚,與當地百姓融合。”

聽到這些話,賈赦感覺自己被感動的心理暖洋洋,眼睛也濕漉漉的。深呼吸一口氣,忍住自己感動的淚花,賈赦鄭重的道謝:“謝謝你們。我會注意的。”

“赦老您嚴重了,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也就是那幫餘孽太作了,不然我們給您聊一聊海疆的吃吃喝喝,都成。”

“等滅了那幫餘孽,我們一起吃吃喝喝!”

賈赦笑著道了一句,回去繼續窩著想事。非但自己想,還把賈蓉叫回了王府,一起想。

賈蓉托腮,“叔祖父,那麼醜的裡的要分辨哪個更醜,我也沒細看,分辨不出來。但是我覺得他們氣質不對勁。當年羅刹使臣那多厲害,眼鼻朝天的。你說說一個海上強國,據說帶著槍、支來的,還談判一不和心意就拿武器威脅的,怎麼……”

撓撓頭,賈蓉又糾結了一下,最後歎道:“我讀書少,形容不出來,就是覺得他們堂堂公爵,據說相當於我朝親王級彆的人了,怎麼就氣質挺low的。”

“哎喲,你還真洋墨水了?”賈赦學著,舌頭捋了捋,發覺自己捋不順,音調總怪怪的。

“這我爹教的。”賈蓉傲然抬了抬下巴,“我還會ABC,唱二十六個字母歌。”他爹原本規劃的道路是,處理掉賈家收尾,賺錢,南下出海,當海賊王。

“還會幾句東桑語。這個我自己請教鴻臚寺翻譯柏大人學的!”賈蓉顯擺完,又氣恨道:“那東桑覬覦我朝百年多了,據說要當使臣的人,都得將我朝文化學得精通,才有資格。”

“我也不喜歡那矮墩墩的。”賈赦道:“你說其了怪了。西國跟東桑做過生意,怎麼就會初次聽聞我朝?不應該跟東桑第一次合作的時候,就過來踩踩點?我們離東桑近得很啊。他返回去再過來,吃飽了撐的。若說東桑防著我朝的消息不讓對方知曉,這一次過來是為了什麼?”

“也許西弗朗斯牙國是為了顯擺自己是強國,不怕海上風浪,來回折騰?就像我在那些霍家子弟眼裡,不也是大肥羊?”

賈赦:“…………你這麼一舉例,愈發想入非非的。你去跟張大人他們提一提,下一次談判我還跟過去湊個數。申請,往前坐。當小廝都成。”

“好,我去試一試。”

三日後,再一次談判,賈赦低調的站在正使後麵,端茶倒水,當小廝。

忍者審美的差異,賈赦殷勤靠近了些正滔滔不絕說話的公爵,給人倒茶。眼眸掃過人的一雙手,賈赦瞳孔微微一縮。那雙手哪怕是軍人的手,也太粗糙了些,滿手老繭的,一點都沒貴氣,而且爪子皮膚也黑兮兮的。哪怕帶了翡翠戒指,可……

賈赦不動聲色掃了眼緊緊扣著肉的戒指,彎腰給使臣一行一一道過去。

“你們這是想惹怒我國嗎?”公爵開口,操著彆扭的強調,“那我一船的槍、藥將對準貴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