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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一看就是玩器。

賈珍對比了一下兩把材質,點點頭,示意用手絹將匕首全查過一邊後,讓密探模擬了刺殺的手勢。圈定了大概的握手範圍,賈珍拿著自己削下來的細膩粉末,用小刷子沾著朝著一個方向緩緩刷過去。邊刷,邊斂聲屏息,賈珍眼睛一不眨的緊緊盯著手柄上,末了還難得迷信一回,給自己求個神拜個仙—玉皇大帝保佑,紫薇大帝保佑。

見賈珍如此謹慎之態,便連其他清查案發現場的人員腳步也放緩了幾分。

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感覺像是過了一個多世紀,賈珍看著漸漸顯露出來的紋路,眉頭卻是愈發緊皺起來,簇起成川。接下來愈發小心翼翼的兩手拿好木漿紙,賈珍動作行雲流水,重重的扣在手柄上一按壓,然後緩緩的揭開。

這一刻,賈珍感覺自己心跳都快了一分,定定的看著燈火照耀下,那清晰可見的紋路,唇畔不由自主勾起了一抹微笑。

“珍……珍大爺,這……這真有紋路?!此法可行!”密探中當即有人樂了一句,“成了!”

有理智的開口,咬牙切齒著:“可就算成功,那茫茫人海中如何追查?”

“軍營!”賈珍應了一句,“我先回去找包勉再商議商議,讓他馬上修書進京。你們將屋子裡的茶盞香爐之類的,看看能不能用此法也提取一下。當然有的紋路被自然掩蓋,不是完整的,這時候要注意……”

賈珍回想了提取指紋的要點,再環顧著周圍燒焦了的建築,將腦海裡擁有有關現場勘查能用想起來的方法都說了一邊。

“這些建議僅供參考。先按著你們管用的方法,再仔細徹查一遍。”

密探應下,徹夜不眠的查探起來。連包勉賈珍都因為突發事件熬夜了,他們這些人,更要努力了。不怕出身不如人,就怕出身好的,比他們還拚命啊!

這會讓他們感覺自己要失業了。

另外一邊,賈珍不帶喘口氣的,先行飛回官衙。一口氣回到了官衙屋簷,賈珍喘口氣,便見漆黑如墨的天不知不覺淡化了些黑色,露出些鴉青來。黎明前的黑暗過去了,馬上便是日出了。

而且看著府衙前院那亮著的四間房,賈珍眼眸閃了閃,深呼吸一口氣,自去尋包勉 。他的包大人自打接到這突發起火疑與禦龍閣有關,便定睡不住,跑到前衙值班房來了。

豈料,剛推開值班房的門,賈珍隻覺自己似乎鼻子出了些問題。這向來肅穆的公房裡,怎麼飄蕩著著一股濃濃的小雞燉蘑菇味道?

賈珍聽到想動,放下公文,抬眸一看,眼眸不見熬了半宿的困頓,反而清明一片,且還帶著些欣賞。踏著微弱且耀眼的陽光而來的賈珍此刻身上似乎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紅色,仿若嫁衣一般,鮮紅亮眼,讓人不敢直視。

他包勉得幾輩子修來福分,能有這麼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除了吃多些,沒啥不好的媳婦兒。

迎著賈珍望過來的好奇視線,包勉和聲道,話音裡帶著自己察覺到的一分“假公濟私”來,不由有些羞:“你還真湊巧,剛前腳送過來呢。你先喝幾口暖暖身子回回神。密探衙役他們宵夜送過去了。”

最近幾乎分批連軸轉著忙碌,賈珍說的營養之類得跟上。所幸,皇上養密探給錢還是給得很痛快的,那俸祿高的,他都有點想練武的衝動。

“雞湯?”賈珍轉了一圈,看著八仙桌上擺著的紫砂鍋,眉頭一挑,看著包勉含羞垂首的模樣,也不多說什麼。打開了鍋蓋,迎著愈發香氣撲鼻的味道,打算先給人舀一碗。

不過……

賈珍看了紫砂鍋旁邊的湯勺,然後圍著紫砂鍋轉悠了一圈,在紫砂鍋旁邊看了又看,納悶:“碗呢?”

“這一紫砂盅,都是你的。”包勉聞言,怕人誤解,急急解釋道:“夜宵不好吃太多。且情況緊急,臨時安排的,你分到了半吃雞,已……已是徇私了。”

賈珍看看眼前的紫砂鍋,忍不住舌頭哆嗦了一下,“這是紫砂……”

“紫砂盅!”包勉說完,一臉內疚道:“我知道對你來說還太小了點,但等滅掉餘孽後,其他東西我們再慢慢添置。”

賈珍:“我……我也不是那麼能吃的。”

“我懂,但你還是不要餓著自己,有壓力我們大家一起扛的。你還是按著平常的胃口來。”

“我看著這鍋也很有壓力的。要不拿個碗來我們一起喝,要麼還是我們一起喝。”賈珍邊說,視線帶著股銳利掃了眼包勉正開開合合的唇畔。

包勉:“…………”

到最後,包勉躺在賈珍懷裡,聽著人詳細說了指紋提取以及派人南下的事情。每說完一件事,包勉乖覺的給人喂一口,潤潤嗓子。

“以禦龍閣的行事作風,那些大將小將駐紮地,後院裡鐵定塞人了,而且那邊一定有個已經混到統帥身邊的,還受其信任。否則,槍、支運送的消息,禦龍閣不可能知曉那麼清楚。”

“可沿海邊疆都有駐紮地。那幕後黑手若是隱匿軍營,恍若魚兒入水,該如何調查。哪怕知曉指紋具有唯一性。駐紮的士卒也有十萬之多,且人多口雜,他若是提前自曉,偽造指紋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包勉聽到最後,憂心忡忡道:“有指紋也不夠鐵證。現在需要快速破案,索定幕、後黑手的鐵證。”

“我也知曉這一點,所以,繼續用警幻,還有抓到的禦龍閣餘孽來釣魚。”賈珍道:“但凡這些組織出身的人,對於他們的領導還是頗為信賴的。到時候賈敬他們南下宣傳,這一幫便會是舉國皆知的餘孽。那幕後黑手若是對此都不在意,繼續蟄伏的話,心機深沉的,我……”

賈珍摟著包勉的腰,哀怨道:“那我就猜不住這些奇葩來了。假設我是幕、後黑手,我進軍營,用戰功把自己洗白之後,那麼我會暗中在朝廷搞事,比如說接下來的奪嫡之戰中煽風點火,敗壞他們的名聲,踩著他們來給自己立威。”

“可這種套路,需要一年,兩年,甚至十幾年的蟄伏。我肯定沒耐心的,但這幾個月的剿滅禦龍閣的勢力來看,那放火離開的人,應該有這樣的耐心。”

“邪不勝正。況且,”包勉眉頭緊簇,“他就算有這樣的耐心,他的手下肯定沒有。他的基礎是建立在禦龍閣的人手之上。這禦龍閣人大都還是思維可測的。先把這些人手給瓦解掉,在逐步摸查殺聖女的那大師兄。”

“呸,叫什麼大師兄,壞我猴哥的威名。”賈珍不滿,“此人代號癩蛤、蟆!”

對於這種任性的小要求,作為賈珍上峰和未婚夫,還是很容易滿足的。當即毫不猶豫附和道:“好,這癩蛤、蟆肯定會先出原形來。”

包勉笑著,又緩緩補充了一句:“你忙了一夜,且去休息一下。除卻火情一事,那南下的欽差隊伍,你不也是要迎接?”

“不都是熟人,咱也不講究那麼多禮節了吧?”賈珍看看包勉那淡淡的一圈烏黑,“你先去休息。我再等等密探他們的調查。等中午的時候,我們合議之後,再換班。”

“可……”

“放心。我還要再想想禦龍閣的事情,總覺得遺漏了什麼線索。”賈珍托腮,“你要是再不去睡,就幫我想想,有什麼能夠值得我被秋後算賬的那種。否則,那癩蛤、蟆憑什麼走軍功路線?不怕跟我撞上?”

“現在一提起武,一般人也很容易想到我。”賈珍振振有詞,“而且皇上那性子,得讓他重用的武將,不是一把年紀就是他看著長大的那種。那癩蛤、蟆按著常理,沒有資格的。”

“禦龍閣要謀朝篡位,不奪軍權,也不可能的。除非他腦殘到一定境界,信了警幻的邪。”

“我覺得我揣測大體上應該不會錯。所以,我懷疑那癩蛤、蟆,自覺握著我的把柄,或者他自覺自己很牛。”賈珍說道最後一句,眉頭愈發簇緊一分,他連“同鄉”都想到了。

“…………你殺了先太子遺孤?”包勉隨著賈珍的話語,細細回想了賈珍與禦龍閣交手的點點滴滴,最後上下打量了眼賈珍,帶著不確定說道。

可這件事,著實也不算很嚴重啊。

畢竟,之前朝廷上下的風聲,八成都認為太子遺孤是秦可卿。賈珍也依舊活著。

“秦可卿?”賈珍嘴角一抽,“這什麼時候老黃曆了。我都跟你說了,不一樣的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說到最後,賈珍還委屈了醋了一下。

包勉無奈,微笑著提醒,“在山東泰安,靜塵說妙玉是太子遺孤,還打算以此威脅我們,你一劍斃命。”

賈珍一怔,回憶起來,嘴角抽抽得更厲害了:“還真忽悠瘸了不成?考慮考慮那先太子年齡成嗎?秦氏還差不多合得上,妙玉跟人,就算不同的媽,也差太大了。他那時候基本都是阿飄了。”

包勉輕咳了一聲,“注意謹言慎行。”

“好,聽你的。“賈珍正經道:“我們等敬道長來再核……”

賈珍話語戛然而止,一時有些驚駭,“包……包……包勉,你說賈瑜算誰得娃啊?”

包勉默默起身,他選擇睡覺!

第154章 粵海風波上

兩天後, 包勉接待禮部使臣團,賈珍仗著自己便宜兒子的身份,請賈敬私聊。行過禮,賈珍繞著一身道袍的賈敬轉悠了半圈,最後停留在人跟前,托腮看著端坐蓮台上的賈敬。

賈敬這打扮的, 還真挺有幾分仙氣飄飄的。一臉冷若冰霜的模樣,也的確挺能唬人的。傳道行不行,他也不知曉,但是這模樣出去,善男信女絕對信。

賈珍想了想江南亟待解決的迷信問題後,畢恭畢敬開口,問道:“打擾道長了。求問道長, 那先太子到底有沒有遺孤留在人……民間?之前, 我殺了個女的, 叫妙玉,今年十五左右,說是昔年蘇知府的女兒。蘇知府有個兒子叫蘇瑾瑜,曾任太子讚善。然後就有禦龍閣的餘孽叫嚷妙玉其實是先太子遺孤。”

“先太子遺孤?”聽到這話,賈敬還挺納悶的, 細細回想了一下,認真道:“瑾瑜兄, 貧道還有些印象, 但確切的, 冷不丁我的也回憶不起來。不過,你確定太子遺孤?你們當皇宮是篩子不成?”

“又不是村裡人家接生。”賈敬冷豔的看了眼賈珍,搖搖頭:“你們這斷案能力著實令人擔憂。”

瞅著賈敬一臉“這屆政、鬥太垃圾”的表情,賈珍深呼吸一口氣,繼續問道:“那太子微服呢,在民間遊龍戲鳳?”

此話一落,賈敬沉默了半晌,最後拂塵一揮,左右轉了一圈,壓低了聲音,“我隻能說太子不好這口。至於那位老人家,便不敢確定了。”

賈珍:“………………”幸虧南下之前就請當今問過了,也有雙皇口諭—宰!

“好吧,我再問您一件事。咱家私事。”賈珍靠近了賈敬一分,湊在人耳畔將自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