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頁(1 / 1)

欣慰的同時其實也有些遺憾的。全民教育不太可能,因為缺錢。故而, 當賈珍提及職業學院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腦海裡便有些了構想, 隨著與人越聊越深入,便初步決定了兩個推行的計劃。

第一,廚倌培訓。廚倌培訓倒是比木匠之類的容易些, 能夠成批培訓, 就業也容易。學成了, 哪怕沒有店麵,在廟會節假日的時候, 路邊的小攤一擺, 也有些收入,亦或是去酒樓為廚。雖說廚藝也有些獨門秘方的存在,但鑒於他……他有個愛吃的未婚妻。廚倌傳授還不是問題。

第二,便是他有些私心,想要推行的女醫了。用賈珍的話來說, 婦科大夫。太醫院是有女醫的, 用來給太醫打下手,係線紮針等等。但宮中女醫基本上是從宮女中挑選出來,打小培養的。沒有世家大族的貴女從事杏業, 更彆提他徒弟還是想當仵作。如今隻不過先學醫活人而已。

且推行女醫, 還有一個好處。有這麼相比較也是中流行業, 總比老百姓日子過不下去, 把姑娘賣到某些地方好,亦或是被某些愚昧的邪說溺殺。

回想著自己滿腦子的計劃,包勉重重的一拍案牘,鏗鏘有力著:“鏟除餘孽刻不容緩!”

賈珍看著一身浩然正氣的包勉,配合,“刻不容緩!”把這些破事處理掉,才能摟著媳婦奔小康啊!

這話不光說得響亮,賈珍與包勉更是落實到了行動上,帶著人雙管齊下。江南的官場剛經曆過動蕩,又更換過一批,大都以包勉為主心骨。至於地方的豪強,前任的金陵四大家族,甄家都已經成為過往的。其他家族就算想冒尖,也有一定的政治敏銳度,不敢此時顯擺自己的能力。

而暗地裡,一方麵聽風各種抽絲剝繭,順藤摸瓜,另一方麵,其他的一些地方黑澀會性質的團夥,都被賈珍直接踹門教律法了。在賈珍看來,一地的治理如何,有多少藏汙納垢之事,看看當地黑老大的活動方式,便也窺伺出一二來了。

打、黑,既為包勉日後仕途服務,也為逼前朝餘孽跳腳,露出更多的馬腳來。

賈珍一腳踩在頗有標誌的虎皮椅上,一手叩著某前任老大的腦袋在茶幾上,衝著底下的一排小弟,傲然的抬了抬下巴,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記住了沒?從今後牢記八榮八恥,凡是你們大哥頒布的政策,都必須認認真真去遵守。”

小弟們恍恍惚惚。

前任老大倒是大風大浪闖過一回,費力的掙紮了一下,問出心中的疑惑:“珍……珍大爺,敢問您口中的大哥,是哪位?”

“你這豬腦子,都對不起虎皮椅。”賈珍驕傲:“當然是包勉了。”

“他……包大人不是鼎鼎有名的青天嗎?”

“那是。所以你們這幫違反亂紀的小混混,要麼改邪歸正要麼去死。”賈珍麵無表情,腳上用力一分,直接將椅子踩裂。

前任老大:“…………”

賈珍花費了一個月的事件,把江蘇境內大的幫派都挑了過去。個個老大揍得嚴嚴實實的。也有殺雞儆猴,直接罪證翻出來送上菜市場斷頭台的,也壓根不管背後是否有靠山遊說。反正黑、老大們的靠山再厲害,也比不過他。

賈珍這般大動作,來找包勉的不絕如縷。包勉表麵上笑嘻嘻,暗地裡卻是那本子一個個記下來,打算清掃前朝餘孽過後,看看還有沒有賦稅進賬的可能。

“總督大人,賈大人如此肆意妄為,恐怕對您也有所不利。這些三教九流聯合起來,也是不可小覷的。”

這一次前來的乃是退休的前工部左侍郎餘文正。他捋了捋胡須,頗為意味深長,語重心長的指點著包勉。在他看來,包勉不過是時候好罷了,像他,能夠從那慘烈的皇帝奪嫡中全身而退,才是真正的贏家。

如今,也是看在包勉這後輩官聲不錯的情況下,才出麵勸幾句,省得著前途大好的包勉晚節不保。

包勉微笑,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得一聲低沉,帶著分火氣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一轉眸,就見賈珍大馬金刀而來,整個人像是剛從刑場下來,帶著顯而易見的殺氣。

“哦,這位老大人這話就說得未免有些漲他人誌氣了。”賈珍跨進門來,冷聲:“誰給這幫小混混的臉了?本來就是律法嚴厲打擊的存在,還敢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不成?”

“再說了,你找包勉有什麼用?”賈珍桀驁著:“羅刹大帝都耐不住我。還有,他們有靠山,我也有。有本事找我爹去!”

“你……你……”餘文正氣得直抖,袖子一甩,“豎子豈敢!老父定要參你一本!”

“你覺得我靠官活著嗎?”

“毫無廉恥!”餘文正手捂著%e8%83%b8口憤憤離開。

看著被氣走的餘文正,包勉無奈的看了眼賈珍,道了一杯茶,遞過去,邊勸道:“你好歹語氣也溫和些。耐心解釋幾句,這餘老也許也能聽進去呢。”

“那老頭一看就不是好人品的。”賈珍撇撇嘴,冷哼了一聲,接過茶盞一飲而儘,道:“一般賭博青樓的就罷了,他說的這個什麼左虎派可是罩著西城那些拐子的。”

“什麼?”包勉麵色一驚,大怒。他雖然知曉賈珍在打、黑,但他也沒有過多的關注。畢竟人的精力有限,他的重點在於清理文教業。一月下來連軸轉著,查封了不少不堪入目,各種拚接的書籍,還有些學子聚會,外加追查臟銀的下落。

豈料,這看起來不算糊塗的餘老替殺千刀的拐子遊說擔保,虧他還覺得人有些智慧,特意抽出時間來接見。

“這還不算大事呢。”賈珍麵色一沉:“我今天提早回來,問你一件事,現在有什麼新版福、壽、膏?剛才開黑、幫大會,翠香樓的老鴇獻過來,說吸一口賽神仙。原來還不太純,口感不好,叫什麼烏香,雅片的?”

“是有。這原是貢品,但有些時候也禁止不了私下的流通。不過……”包勉眉頭一擰,看著賈珍火急火燎的,有些莫名:“聽你說法,這秦樓楚館也有貨源?這怎麼可能?說句現實的話語,以你原三品的威化將軍爵都分不到。這乃暹羅、爪哇的貢品,除卻太醫院藥用,帝王賞賜,剩下的才十斤流傳在外。”

“才?”賈珍音調飆高,麵容都扭曲了一下,“你怎麼知道那麼清楚?連幾斤都知曉?”

“這有問題嗎?”看著神色愈發凶戾,像是一點就炸的火蒺藜,包勉摸摸將茶幾上的果盤朝賈珍推了推,看著人絲毫不為所動的麵色,愈發小心翼翼,解釋道:“你看起來心情不好?其實,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當今並不好這一口,他便賜了些給朝臣,我也有份。據聞吸食過後神清氣爽,才思泉湧。但我覺得這玩意太貴,等同黃金,肉疼,一直藏著,還打算給芝兒當嫁妝。”

說到最後,包勉還挺不好意思的。他忘記了還有這一筆數額巨大的家產沒跟賈珍交代。

賈珍大口大口喘熄,一手難得脆弱的捂住%e8%83%b8口,一手撐在茶幾上:“這……這玩意是毒、品!毒、品!”

“不……不會吧。”包勉聞言,看著麵色帶怒咬牙切齒的賈珍,還有些不可置信:“這一直是用於醫用上啊。雖說烏香提純了些,還能提神,有些娛樂用途。但更多卻依舊是醫用。本朝國力強盛,上皇昔年知曉烏香能夠忘憂,暫時止痛,以武相逼,讓暹羅爪哇進貢,用於傷殘士兵救治上。故而,用於享樂的,每年不過十來斤。都分不均的。”

“還用於士兵,有幾年了?”賈珍感覺自己臉都有些青起來了。也許現如今鴉片的危害還沒暴露出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害怕。

是,鴉片傳到中國很早,但到清朝泛濫成災,到東亞病夫,完全是他都不想回憶的過程。

“十五六年應有吧。”包勉回想了一下,“我記得當年聽同僚提及過幾句。此也算軍中秘藥,並不外流。”°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說完,包勉看著渾身緊繃,情緒明顯有些不對的賈珍,頗為擔憂,也不管所學所看所聽聞的信息,鄭重的看向賈珍,帶著信賴問道:“這烏香問題很大?”

賈珍緊張了吞咽了一下口水,說起來聲音都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抖音:“我至今還記得曆史教科書上的形容,【癮至,其人涕淚交橫,手足委頓不能舉,即白刃加於前,豹虎逼於後,亦唯俯首受死,不能稍為運動也。故久食鴉片者,肩聳項縮,顏色枯羸奄奄若病夫初起。】我家鄉的朝代中,清朝被奚落為東亞病夫,便是因此物。”

“現……現在竟悄然無息的蔓延到了青樓之中。”這一句話,每說一字,賈珍都覺得有一股寒氣從腳底鑽入。

他都不敢回想自己從一個精致的盒子裡看到一塊金黃板塊,聽人帶著諂%e5%aa%9a說起“雅片”一詞是何種心情。

“那也不對啊。”包勉聽到這話,眉頭一擰,沉思片刻,道:“貢品大批流失在外,聽風不可能毫無察覺,任憑事情發生。據我所知,雅片最多流傳的地方是京城,亦或是市舶司所在地。京城在我們南下之前壓根沒有這風聲。且如今也不可能大批量的走、私,先前整頓鴻臚寺,連帶市舶司也都整頓過一遍,論理還沒膽頂風作案。”

聽到這話,賈珍麵色漆黑,腳步還沒來得及動,便見一道黑影飄落,“兩位大人,翠香樓的老鴇咬舌自儘了。”

與此同時,某密室裡,一個身形飛快入內,對著掛在正中間的神像拜了又拜,才轉眸看向坐著的男子,話語帶著分恭維,誇道:“師兄您真是料事如神,賈珍那妖孽恐怕知曉烏、香是慢性毒、藥。那我們下一步該如何?那些狗雜種已經毀了我們好幾個聚會地了。”

“那又如何?任賈珍神功蓋世,包勉算無遺策,終究是我們更高一籌。哪怕賈珍能夠呼風喚雨,也趕不及奔赴南疆。玲姨在槍、支入關後便開始行動了。師妹,你堂堂聖女,該淡然才是。大周這些鷹犬囂張不了幾日,很快我們就能替師父他們報仇,很快就會改天換日了輪到我們當家做主了。”

第150章 江南基建中

聖女聞言, 嘴角噙了一抹笑意,微微一側頭, 眸光帶著虔誠之色望向了掛在牆壁正中的兩幅畫像。一幅是他們禦龍閣的創立著長樂公主。公主庇佑了他們這些被當朝爪牙傷害的孤兒寡母。另外一幅便是一直以來在匡扶他們的警幻尊者。

經過一代又一代的蟄伏發展,晃眼近百年時間了, 終於他們馬上就等來了最重要的一環—戰爭!

哪怕現如今江南的根基被朝廷的爪牙正無情的毀滅者,哪怕先前他們的師尊靜塵師父帶走大批精銳進京刺殺失敗,哪怕警幻尊者也再也沒有顯靈過, 哪怕……

但這一些都沒事, 都沒事!

因為他們的種子早已埋伏下去, 現在都已經長出參天大樹來。任憑狗皇帝他們反映過來,也沒有任何的挽救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