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頁(1 / 1)

也沒有多少突兀。這逢年過節的,正是各家貴人們送禮,亦或是手下莊頭入城交納糧食之時。老百姓們看眼兩旁威風凜凜的護衛們,八卦幾句城裡哪個賈家貴人如此排場,便也沒什麼話語。

聽著耳畔傳入的話語,領頭騎馬的老者回眸看了眼自己商隊的旗幟,望著那迎風烈烈作響的一個賈,眼眸閃了閃,帶上了幾分笑意。

他名為蘇行,原乃其收養的一孤兒,被培育成一方掌櫃,領火、器業。後來,蘇海王因自家子嗣亂鬥,親手結束了偌大的家業。他因為忠誠,被蘇海王贈送了銀兩,自謀生路。但後來因緣巧合的,知曉自家老爺詐死回京,知曉最終是老爺的侄孫賈赦給人養老送終,便認了賈赦為主。可惜賈赦文不成武不就,是個吃喝玩樂等爵位繼承的紈絝敗家崽子。因此,他昔年費儘苦心,想用槍、支想讓賈赦“成器”一把,或者說是想讓賈赦他爹賈代善知曉這用處,借此再升一升爵位。

但人算不如天算,計劃趕不上變化,奪嫡之事比大海的龍卷風來得還令人措手不及。

他見賈家就這樣敗下來,雖然沒了權勢,但好歹也算富貴,便也放心回南洋繼續拚搏了。畢竟,賈赦愛玩古玩,這愛好很燒錢。三五年的回京一趟,暗中看眼賈赦,見人雖為馬棚將軍,但也整天傻樂得開心,沒有性命之憂,便也放心下來,借著人在商號裡的存銀戶頭,給塞點銀子。

本以為他日子就這樣了,等哪一天老了走不動了回京守墓。豈料忽然有一日,大周帝王來使帶著賈赦那特殊胎記拓印以及他家老爺的親筆遺書找上了門來。

他沒有家國天下的意識,在他眼裡,蘇海王若是稱帝,也是帝王。但著實大周帝王給出的說服條件很讓人心動。於情於理,你的主人他大侄孫是個敗家崽子,貪圖享樂,好逸惡勞,海洋再好,比不得中原和風細雨,適合他生活。事成,則有爵;於公,蘇海王是有大格局觀念的,也希望自己的故國強大。

對此,他還有什麼能說的。

正回想著老來經曆,蘇行倏忽心頭一跳,止住了腦海中的回想,手不由的往腰腹而去。

雖然他們一路入京,也算進展順利,但多年對危險的判斷,還是融入在骨子裡的。尤其是他們這些在海浪上掙飯吃的人。比起海洋的颶風海浪,海寇都顯得可愛了幾分。

與此同時,蘇行側眸看了眼自己身邊一身玄墨的帝王來使,對外,他的遠房親戚,蘇澤。

蘇澤乃帝王密探之首,也是老江湖了,自然感受到空氣中帶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危險之氣,朝蘇行頷首點了點頭,以示自己以知曉。

頗為自然的打了幾個迎戰的手勢,蘇澤眸光朝四周掃了一圈。他們一路都是行官道,入城鎮,偽裝正常的商隊進京。若是一般見財起意的土匪,也不會選擇這種人來人往進城的官道行事。哪怕有官府當靠山,這土匪也智障。

那若是……

蘇澤視線一沉,掃了眼坐著驢車的百姓,握著馬韁的繩子緊了緊,驅動了馬匹靠近蘇行,低聲說了幾句。

沒多久,隊伍就停下來,打尖休息。

埋伏在山坳處的靜塵見狀,冷哼了一聲。這些狗腿子的狗鼻子再靈驗又有什麼用處?她手裡可是有警幻仙子賜下的神物。

“通知下去,屏息。”吩咐了一聲後,靜塵對著虛空,虔誠拜了一拜,然後抬手從袖子裡拿出荷包。

將係著荷包的紅繩小心翼翼的解開,靜塵將荷包口打開,對著山腳下的眾人而去。這裡麵裝的是米幻香,類似與凡間的蒙汗藥。

她也不是第一次使用了。

就在靜塵全神貫注,心中默念著咒語時,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頂著那一群開始戒備的人,心理嗤笑了一句困獸之鬥。

被靜塵嘲諷的商隊們饒是早已戒備起來,但還是躲不開著神來之物。當眾人發現,竟有光天化日之下能夠揮發散播的蒙汗藥時,早已有些筋骨無力,渾身疲軟的。一行人都靠著意識,在支撐著自己不倒下去。

見此突發狀況,過路的行人尖叫聲衝破了雲霄—“殺人了!”

蘇澤竭力的掏出了懷中的聯絡信號。

見此,靜塵手下忙不迭一個飛鏢朝著飛向空中的信號彈射過去,想要把它打下來。

“殺!”靜塵毫不猶豫吩咐了一句。

就當埋伏的禦龍閣成員恍若鬼魅一般從山腰間飄然而下,舉刀劍對象商隊之計,說時遲那時快,一聲聲破空之音而來。而且,風向猛然間發生了變動,一下子硬生生的西北風刮成了東南風。

“師……”

靜塵手下弟子被風刮得臉生疼,堪堪道一句師,便感覺自己脖頸一涼,再然後便失去了知覺。

周邊的同黨見狀,剛想殺敵報仇,便嗅得滿鼻子的臭氣。驟然滿惡臭撲麵,濃鬱的讓她們一時間%e8%83%b8腔反胃,捂著在一旁吐開來了。

一見如此潰不成軍,靜塵看著那落地的肮臟之物,眼裡也蹙著怒火,殺氣騰騰的看著騎馬飛奔而來的賈珍,拂塵一指:“該死!”

賈珍並不言語,依舊騎在馬上,控製著風力。警幻大敵在前,他現如今不能大動,傷了自己的身,但運轉空氣卻是沒用任何的問題。這也是他恢複的一種鍛煉方式。

南豐帶人直接對著靜塵等人而去。

還未來得及逃離的老百姓們愣愣的看著飛躍而來的一行,心驚不已,隻感覺自己心跳噗噗跳動。相比普通的老百姓們,尚有一絲知覺的商隊一行眸光都驚呆了。相比穿著與山體幾乎融為一體的靜塵一行,賈珍一隊可謂是炫麗的刺眼。這青天白日之下,黑衣鎧甲被陽光照耀的鋥光瓦亮,熠熠發光,一群人好像是神兵天降。

蘇行默默看了眼蘇澤。

蘇澤仰頭望天。他……他……看武功招式像同僚,但……但這出場也忒高調找打了些,故而他也不敢確定是敵是友。

不多時,空氣中便彌漫上了血腥氣息。

賈珍冷冷的看著一個個死去的禦龍閣人員,眸子裡冰冷一片。原本他都還沒想過槍、支運輸途中會有危機,但誰叫靜塵等人愚蠢的挑釁,反倒是讓他們發現了些端倪。

至於隱隱感覺的監控,那又如何?

找個正經的寺廟,躲佛祖金身後麵唄。

隻可惜,他們千算萬算,還是來遲了一步。

一想到此,賈珍又忍不住有一絲的暴怒之氣,手緊緊抓住了馬韁,像是把韁繩當做了靜幻一般,狠狠掐上一把。

自仰仗警幻幾十年後,靜塵便疏於練武,哪怕有弟子重重保護著,但隨著殺氣淩冽的聽風一行,不由得節節後退。眼見自己的人手越來越少,靜塵當即連連後退,從草堆中拉出昏迷過去的妙玉來,拿刀比劃在人脖頸上,聲嘶力竭的怒喝了一句,“我看你們誰敢再動手?這可是先太子遺孤!”

此話一出,原本殺氣淩厲指揮著的南豐視線隨之一轉,看了眼妙玉。光從麵容上來看,自當看不出什麼的,此覺此女麵容不俗罷了。但光“先太子”三個字……

就在南豐因此呆滯之計,馬背上的賈珍卻是毫不猶豫,凝神運氣,抬手化出風刃朝靜塵而去。與此同時,還開口,萬分客氣道了一句,“真巧,我賈家也有一個呢!”

話音落下,周遭一片死寂。沒一會兒,隻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

雖然沒有看見利刃如何發出來的,但是靜塵感覺到了危險逼近,有一股無法抵擋的壓力朝她湧來,下意識的,靜塵將手中對準妙玉的刀用力了一分,眼裡帶著一份瘋狂。她不會死的,而且她就算死了也不怕,她還有妙玉這個徒弟呢。

她這個徒弟可是警幻仙子門下的。

警幻仙子必須得連她一起救。

妙玉愕然的隨著靜塵倒下,臨死之前也不知發生了何事,魂魄迷迷糊糊飄回了太虛幻境。

警幻整個人都不好了。

然,還有讓她更加不好的事情發生,忽然間洞府內傳來玄音妙樂,一出門也是祥光漫天,一探緣由,竟然是紫薇帝君出關了。

聽到這話,警幻心頭一顫,麵色都有些灰白起來,急急忙忙趕去了求助。

“司命星君,紫薇……”

“慎言!”被警幻視作救命稻草的司命星君麵色陰沉,冷冷道:“且去把賈珍給解決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聞言,警幻有些躊躇:“可不是那皇帝祭天……”

“祭天又如何?”司命星君一字一頓,看著警幻,聲音愈發冰冷了一分,意味深長道:“證據沒了,一切也就不存在了。”

屋內的氛圍驟然冷了幾分,警幻聞言愣怔了好久,過了一會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看向司命星君,嘴角帶起了些笑容,諂%e5%aa%9a道:“多謝星君指點,小仙明白了。”

“嗯。”司命星君應了一聲,耐著性子跟人叮囑了幾句。隨後看著警幻離開的背影,自己也化出了一分神智在人身上。

他怕警幻壞了事,到時候也會牽連到他身上。凡間能夠打殺,到時候他改命一二便可。可警幻哪怕是個微末小仙,那這命也不是他能夠改掉的。

故而,賈珍必須得死。

因被叮囑擇日不如撞日,警幻轉念一想,也覺得趁著現如今全天庭都在驚訝紫薇星君出關之事,是個好機會,故而親自仙身下了凡。

正在檢驗槍、支的賈珍當即側頭一避,堪堪躲開警幻的來襲。

警幻見狀,麵色帶著驚訝,“果真是個妖孽!”

賈珍汗毛一束,手裡抓著槍支用勁了一分,死死的看著在半空中顯露出身形來的警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充滿了戰意,血液都在叫囂。

第140章 大戰警幻完

戰爭一觸即發, 哪怕是毫無武力的包勉也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殺氣。

作為砸過警幻雕像的人來說, 包勉初見警幻,還是忍不住麵色帶上了驚駭。他親眼見到,才知曉這蛇蠍女人一詞到底是怎麼寫的。警幻美則美, 但此刻人身上透著的陰鷙之氣, 已經完完全全破壞了美感,反而還添了幾分醜惡, 使人看起來覺得麵目可憎。

警幻能不氣得麵色扭曲嗎?

她本想一擊斃命, 豈料賈珍竟然有所防範。

所以……

警幻視線冷冷掃了眼屋內的其他人,眼眸也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她隻能全部殺掉, 永絕後患。至於鬼魂會不會告狀之類的,那對於她來說完全是個笑話。地府的鬼差是最好通融的,而且,她的合作者可是司命星君。司命,顧名思義, 掌管凡人命運。隻要稍稍動筆一改, 這不過是區區一三千小世界罷了,誰又會細究?

更彆提這方世界還被秦可卿那個賤人逆天改命過了!有現成的替罪羔羊!

越想, 警幻愈發怒從中來, 毫不猶豫的念動咒語施法。

見狀, 屋內的其他人也不是傻的。這憑空出現已經夠古怪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