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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忙公務。

“我……”賈芝一驚,捏了捏荷包:“我給送錢去。祖父說了,我要多做好事,以後有大大福報的。”

“做好事你也要分對象。像這種四肢齊全的大老爺們,還有表演之才的。用不著。”當今鄭重道。

表演之才的一僧一道:“…………”

第120章 僧道被虐上

這一瞬間氛圍的的確確有些尷尬。

癩頭和尚拿木魚的手都有些不穩了。他們守在宮門, 悄咪咪一路尾隨著帝王。眼見雙皇在小攤販上用膳的模樣,他們當即就顯靈了,踩著雲朵而來, 半空顯靈, 多仙氣!

再者,這周遭來來往往有那麼多平民百姓,他們一點破帝王的身份,再隨手露兩招的神通, 皇帝不信,百姓信了, 那麼皇帝為麵子也會招他們說會話。

可萬萬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看著原本麵色帶著驚訝, 有虔誠著都匍匐下跪的百姓,現如今卻帶著狐疑之色, 跛足道人眉頭一擰, 深呼吸一口氣, 合十看向雙皇, 聲音不高不低, 但一開口卻讓周圍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貧道與師兄周遊世間,途經寶地, 見兩位聖人在此,前來拜見。”

“是嗎?”上皇抬手掐了把擋他前頭的皇帝兒子, 丟下一個“老子來”的眼神。上前幾步, 上皇撥開聚攏過來的侍衛們, 帶著分挑剔之色打量了來人。也不怪他閨女覺得兩人是乞丐。這和尚【破衲芒鞋無住跡,醃更有一頭瘡】,道士【一足高來一足低,渾身帶水又拖泥】,就差一根竹竿和破罐子。

雖然他也知曉做人呐,不能看外在;也知曉這神佛中有苦行僧,諸如話本傳奇中的濟公;也知曉……可千言萬語一句話,他是世俗的皇帝。什麼叫世俗,說簡單點,得看臉!

臉醜的還殘疾的,當官都沒資格。

這麼醜,還出現在他吃飯的時候,還出現在他難得心情好帶著皇帝兒子一起吃早飯的時候。

想想,皇家這麼其樂融融,容易嗎?

還敢……那話怎麼說來的,跟他玩輿論綁架。

上皇眼底帶著一抹殺氣,掃了眼僧道兩人,他剛才可沒錯過這兩暗搓搓逡巡百姓的眼神。

這種眼神他最討厭了。

他能容忍賈珍帶著些小秘密,蹦躂著。因為賈珍性子到底還算合他胃口,有錯從自己身上找,連求情最基本的“賈家三代沒功勞有苦勞”這話都沒說過。像他當皇帝的,最缺的就是自我反省了。這輩子,他除了下罪己詔的時候反省過自己是不是有錯,其他時候他肯定是沒錯的。所以,留賈珍這麼個參照物,也挺好的。

當然,他心理還是保持反省的認識在的。但並不妨礙他討厭那種三句話不離自己的功勞苦勞,動不動就抬出他父皇,搬出祖宗規矩,搬出天下大義,拿黎民百姓來講大道理,“綁架”他自我反省的!

“兩位似乎是得道仙人?”上皇又掐了把要開口的當今,使個眼色,讓人抱著孩子一邊喝豆汁去,笑眯眯著:“是用仙法從萬千百姓中認出朕?”

看著上皇對他們饒有興致的模樣,跛足道人鬆口氣,心道一句:“就說帝王都是信神佛的。”

帶著一份從容,跛足道人合十行禮,畢恭畢敬回道:“聖人您乃真龍天子,我們一路此地,見金光奕奕,紫氣庇護,祥雲籠罩,於情於理都自當前來請安。”

伴隨跛足道人這話,周邊的百姓傻愣愣的看著豆漿攤裡的一行人,下意識的都匍匐跪地,三呼萬歲。

“免禮。”上皇一派慈和的讓眾人起來,笑著:“朕是真龍天子,那我兒呢?”

此話一落下,非但僧道,便連周圍的百姓也敏[gǎn]的發現問題,有些替僧道緊張起來。這特麼真心好尷尬好刺激啊好期待怎麼破解啊!

被無數雙眼睛盯著的僧道:“……”

當今聞言,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僧道。這個問題,他也很感興趣。

被當今抱在懷裡的賈芝居高臨下看著彎腰的僧道,眼睛瞪圓了一分。她看見這兩人頭上汗珠了!

“還是說你話裡有話,這有真必有假?”上皇恍若沒感受到冰窟一般的氛圍,不急不緩,又問了一句。

“父皇,兒子惶恐。”當今將賈芝放下,率先彎腰,開了口,“還望父皇息怒,保重龍體。”

此話一出,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頭皮發麻,瑟瑟發抖。這皇帝忒不按常理出牌了!

就在兩人緊張兮兮時,跛足道人感覺自己都看見侍衛拔刀而來了,眼眸掃了眼雙皇,忽然間眼睛一亮,急聲回道:“還望兩位聖人息怒。貧道萬沒有挑撥離間之意,這事因為……”

眼眸看向賈芝,跛足道人開口:“兩位帝王傳承有序,和睦相處,自是真龍。隻不過先前當今龍氣稍弱一分,因為被他手裡抱著的妖孽蠶食了。”

“妖孽蠶食?”聽到這話,雙皇齊齊怒吼:“你再說一遍?”

“實不相瞞,我們此番前來,便是除妖。”癩頭和尚手裡木魚一敲,聽著“咚咚”聲響,似乎像是尋找了依仗,有了定海神針一般。不由抬眸抵抗著帝王怒火,鏗鏘有力道。

“除妖?好一個除妖!”當今搶先一步,抬手將賈芝抱起,“朕先前沒理解錯,你是說她是妖?”

不光雙皇憤怒,當周圍有膽大的老百姓看見賈芝的臉後,也帶著不解,開口竊竊私語著—

“那不是包大人家的小徒弟嗎?包大人休沐日的時候,經常帶孩子出來走走的!”

“對啊,這是個小姑娘,五歲還六歲的。經常包大人審案的時候帶著小板凳在一旁陪審。還會寫字做筆錄哩,認識的字老多了。可乖巧聽話了。”

“你們不知道,她是賈家人。就那個敗了的榮國府賈家!這賈家雖然不成器,可也不會出妖怪吧?之前不是還有生來帶玉的寶玉?”

“這兩個人風言風語的,也不知道什麼來頭,會不會是神棍啊?”

“…………”

聽著身邊越來越響的討論聲,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眉頭擰得緊緊的。這些愚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來人,把他們給朕拿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上皇冷聲:“本來還想耐性子看看你們有什麼陰謀詭計,可萬萬沒想到如此惡毒的,連個小丫頭都不放過。張嘴就是妖孽!怎麼不看看自己呢?什麼來曆!”

眼見侍衛都圍攻上來,癩頭和尚大笑了一聲,瞧著木魚道:“幸娘親,幸娘親,積得陰功。現如今反倒累極親娘,不是孽胎禍根是何物?聖人,何須護著這有命無運,禍害爹娘之物,倒不如舍了我罷。皈依我門下,到能贖罪。”

聽到這話,當今眼眸旋即蹙起了火。當日一連串的事件也的確堪稱巧。也的確是賈芝遇到王熙鳳撕心裂肺的哭起來,引得他追查,最後他賜藥殺了懷有身孕的王熙鳳,甚至一不做二不休,連薛寶釵也一同賜了死,擼掉了王子騰的官。

可這因果關係不是這麼算的!

“乖,不怕!”當今抬手護著賈芝,讓人不去看僧道的醜惡嘴臉,而後對左右厲聲喝道:“把這兩個妖僧邪道拿下!”

“不生氣。”賈芝感受著當今的怒火,抬手拍拍當今肩膀,“皇帝爺爺,還有太爺爺不生氣。我聽得懂,他們在說,說我是個妖怪。我看過《西遊記》知道妖怪是什麼的。我姑姑還是東海龍王九千歲龜丞相呢。”

雙皇:“…………”環境對人的影響真的是潛移默化。

“這個屬於誣告,我們在這裡吵來吵去沒有用的。”賈芝語重心長歎口氣,“遇到困難我們要上衙門的。看來普法任務還是任重道遠啊。”

歎了一口氣,賈芝看看兩人,教道:“按著律法,兩位爺爺你們是大官,不能與我一同去報案。因為要避嫌的。幸虧現在我師父不是順天府尹了,所以我可以去順天府報官。”

這大周境內最大的兩個官微笑。人生頭一次被避嫌,被避嫌!思兔網

不由得雙眸狠狠瞪了眼僧道,雙皇點點頭,咬牙切齒:“送官!”

僧道兩人驚駭瞪圓了雙眼。這種什麼展開?!可現在若是施法離開,他們受帝王龍氣影響,無法使出全部的修為,而且一旦離開,那麼借刀殺人之計便也宣告失敗,那麼……

就在僧道東想西想之時,在大理寺的賈珍和包勉聽到衙役傳遞過來的消息,整個人都有些懵。

賈珍帶著敬意看向包勉,“包大人,足以見證你教得不錯啊。”

包勉渾然沒聽賈珍再說什麼,他已經步履匆匆奔向門口了。這賈芝本就因為這爹娘合離,又屬亂家子,很少有小朋友願意與人一同玩了。現若是再添一個妖孽的名聲,以後暗地裡的閒言啐語就更多了。

要知道現在也有不少!

上皇不提了,當今閒來無事逗著賈芝玩,還帶人坐過龍攆。親閨女親孫女都沒坐過。光這點,連帶他這個師父都被酸醋給淹著了。

可又能如何?

他也很想帶徒弟回家!可偏偏這徒弟姓賈,他帶不走!

目送包勉一溜煙離開,還跑著的身影,賈珍對著左泉笑了一聲,凝神運氣,沒兩步就追上了,下意識的想抬手提溜起包勉後勁肉。他從來都是拎著人走的。哪怕是上皇,最多扛著走。

但轉念一看人急的有些發紅的臉,尤其是那一雙毫不掩飾的擔憂眸子,賈珍麵色一呆,緩緩鬆手,一本正經道:“你抱緊了啊,我帶你去。”

“謝謝,”包勉看了眼賈珍,兩手有些無措,“怎麼抱?你……你不是一靠近就會……就會……”

“閉嘴。”賈珍麵無表情的抬手提溜起包勉後領,凝神運氣,朝順天府衙門而去。

被像小雞崽似的拎在半空中,包勉看著賈珍踩踏屋簷無數,忍不住張口:“這……這毀壞私人房簷,會……”

“讓你閉嘴。”賈珍急行,在衙門前的空地上停下,帶著怨念,開口:“飛簷走壁,不懂?我又不是真妖怪能咻咻咻的飛。當然得借力了。”

說完,賈珍一撒手。

包勉當即雙腿一軟,感覺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

眼見包勉跟一灘爛泥一般,身形都往地麵上癱。賈珍回眸掃了眼跟前密密麻麻的老百姓,還有不斷趕來湊熱鬨的八卦愛好者,趕忙抬手把人提溜起來,側眸湊在人耳畔想說一句注意形象。

與此同時,包勉看著那黑壓壓的一片,他都瞅不見正堂的情形,也想說一句,送人送到西,直接把他送進衙門得了。都要賠了,也不差衙門屋簷上的瓦礫。

但……

包勉瞪圓了眼看著與他四目相對的賈珍,一時間有些驚慫,他……他好像輕薄了賈珍。

這賠不起,得多少月俸才養得起這麼一個敗家……

賈珍直勾勾看著昏過去的包勉,眼裡寫滿了驚駭之色。不就是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