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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了一分,兩隻手一同拍拍奏折。當即“啪啪”的聲響傳遍了偌大的正殿,帶著些抨擊意味。

賈珍儘量目不斜視,依舊兩眼定定的看著那些奏折。他進來之前,包勉和左泉都暫且退下了,殿內留的也就帝王的心腹宮侍而已。但這些宮侍也跟霜打茄子一般,蔫了。

奮力敲了敲奏折,當今看看麵色不改的賈珍,帶著些自豪又有些惆悵:“朕覺得心%e8%83%b8夠寬了,給朕一個天生神力的理由,朕也可以信。人生難得糊塗,但是你自己都會編天生神力了,祖宗顯靈,連話本都能編了,那就能不能上得台麵些?彆人家的都是佛祖大弟子,十八羅漢,你傳個餓死鬼,好聽嗎?最基本的武曲星也好啊!”

話語說到最後,還帶了些濃濃的恨鐵不成鋼。

“皇……”賈珍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開口,這口氣憋得忒難受了。

“皇上,我是愛吃能吃了點,但這並不代表我是餓死鬼啊!”賈珍鄭重強調道。

“那你是什麼鬼?”當今嫌棄:“你好意思說自己是神仙嗎?父皇都氣壞了,讓你變個青菜蘿卜都不成。”

“皇上,我是人。”賈珍很誠懇的解釋,“這個問題上皇也問過我,我也很認真解釋過了,我是人,雖然有些奇遇,但我真的是人。變不出吃的,更沒點豆成兵之能!”

說到最後,賈珍又強調道:“我真的是人!”

耳畔回蕩著賈珍擲地有聲,似乎能夠繞梁三日的話語,當今眼眸一眯,目光如炬,將跪地的賈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冷聲道:“賈珍,朕都如此坦誠相待,你還是一口咬定是祖宗顯靈了?”

話音落下,原本還算和諧的談話氛圍又陡然間帶上肅殺之色。

賈珍頭皮一麻,眸光定定看了眼麵色陰沉沉的帝皇,發自肺腑的澄清:“皇上,我賈珍哪怕死,也真就這麼一句話,這是祖宗顯靈,除卻武功外,我彆無其他才能。至於為何會有此功夫,這說來您也不信,本來我自己也不信的,可一聽到王子騰說出口的一僧一道,我倒是隱約有些信了,這傳說女媧補天,留下一塊石頭……”

也不管當今是什麼表情,賈珍將《紅樓夢》中有關賈寶玉和林黛玉,還有十二金釵曆劫的事情說了一下。

“當時賈家祖宗顯靈,跟我說的時候,我壓根不信。賈家雖然子嗣單薄了些,但好歹都是有的。而且,”賈珍道:“說個最簡單的例子,若秦可卿是來曆劫的,你說她跟我乾什麼?但現在想想,隱隱的還沒準有些邪門歪術在,否則就我們身邊來來往往那麼多仆從,怎麼能勾搭上?”

當今聞言,冷笑了一聲,話語裡的鄙夷濃重了一份,“就按著你編的傳奇來,那秦氏不是警幻之妹?這當妹妹的是撬了姐姐的牆角,奪了心上人不成?需要這麼被報複?”

賈珍點點頭:“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其他金釵好歹還算清白,就秦可卿身上緋聞最多,死得不明不白。

“你給朕好好跪著。”當今麵無表情道了一聲,“朕現在不想看到你。”

說完,當今袖子一甩,徑直離開。

賈珍雖然老老實實跪著,但是耳朵卻是不由自主豎起來了。他耳力還成,聽得出當今離開後,去了暖閣,見上皇。

他就說解釋嗎,得一塊來,省得說上三四遍。

渾然還不知賈珍還有心思吐槽,當今看看上皇,聲音帶著絲抑製的怒火:“父皇,兒子已經%e8%83%b8懷廣闊了吧?”

上皇揉揉司徒花花的毛,沉聲道:“若他所言為真,賈家這是絕後了?難怪會祖宗顯靈。”

當今:“…………”

當今抑鬱的喝茶降火氣。合著半天,他父皇就關注了這點事,渾然不管賈珍到現在還支支吾吾,不肯說真話。

生氣!

有沒有帝王的小心眼,這種武功來源不清楚,安心不安心啊?

“你幾歲人了?”上皇瞥了眼自家兒子,開口:“你是皇帝,又不用躬身力行。讓賈珍他自己查案證明自己啊!若真有其事,到時候運作運作,美名還不是落在皇帝身上。若是沒有,也就當防範未然。”

“父皇,他的武功……”

“他是人,總有一天會死的。”上皇笑著:“這種武功又不像什麼內功,能夠傳承。”

“他萬一死不了怎麼辦?”

聽到這個問題,上皇麵色凝重了一分,“怎麼,你想追求長生不老?”

感受到親爹的審視目光,當今慌慌站直了身,認真解釋道:“還望父皇明鑒,兒子絕沒有這個心思。不怕您笑話,坐上皇位,尤其是人到中年,這方知帝王難為。”尤其是他,上有老下有小,中間朝臣儘極品。

“而且就兒子這性子,有時候東想西想,睡都不安穩,有時候想想,安安分分當個富貴閒王也挺好的。”

“那你擔心什麼?”上皇看著似乎是發自肺腑的皇帝,微微鬆口氣,“跟你說,人嘛,有時候老了老了,是會想多活幾年。可是一旦真活著,又覺得膩歪了。生死還是順其自然。過分追求,反而陷入迷障之中。”

“皇帝,人都是有內外親疏之分的。”上皇垂手揉著熊毛,繼續開解道:“人呐,付出情感最多的還是至親好友。當你經曆過至親殺戮後,像賈珍這種外八路的臣子而已,哪怕他深藏無數秘密,你也就不會心心念念要解開謎團了。”

“多謝父皇開解。”當今聞言一顫,認認真真行禮,寬慰道:“您也莫要想那些過往了,不是說做人要活在眼下?”

“眼下……”聽到這話,上皇抑鬱了,揪了揪熊爪,輕輕拍了一下:“朕眼下就想炫熊。可這熊崽子連最簡單的床前明月光都不會。”

“父皇,”當今嘴角抽抽,破罐子破摔,建議:“要不朕命織造署仿著竹熊做一套外袍,往那些熊孩子身上一套,非但能爪出來,還會開口背。”他父皇這事事追求第一的性子能不能改一改?非得跟個熊較勁。

“滾!”

當今從順如流的滾了。回正殿之前,看了看調閱過來的卷宗,當今傳了包勉一同入內。

包勉眸光在賈珍身上打轉了一圈,瞧著人跪地認認真真的模樣,也沒多想什麼,俯身行禮請安。

“免禮吧。”當今清清嗓子,“賈珍,等會將你交代的顯靈跟包勉他們再說一遍。朕現在還有個問題。既然你說林如海那獨女是什麼仙子曆劫,朕想知曉她跟那個先前調查到的雙玉派有沒有關係?這榮府昔年有兩個玉兒之說。”

“末將不知。”賈珍聞言,清清嗓子,認真回到。

“賈家雖然沒有參與這一次的叛亂,但是先前也與忠順來往過密。現如今他們還在大理寺接受調查。”當今敲敲桌案:“包卿,你主審,賈珍朕允許你可以旁聽。務必將賈家所有人再細細調查一遍,尤其是賈寶玉和林黛玉。不管是人是鬼,全部給朕調查清清楚楚。”

“是,微臣遵命。”包勉叩首領命。

賈珍心理微微鬆口氣,跟著領命。

“賈珍,彆高興太早。”當今麵無表情:“朕不想聽到什麼飯桶餓死鬼的話語,包卿你從旁協助,就算編,給朕編一個上得了台麵的鬼。主題,濟世救民,忠君愛國,不要搞些癡男怨女的事情,要大愛,懂嗎?當然,也要注意宣傳一下,繁衍子嗣還是必須的。”

“皇……”

“朕知道你現在斷袖,所以才要宣傳生生不息。”當今沉聲:“雖然參你的奏折能堆積如山,但是年輕人,尤其是那麼毛都沒長起的熊孩子看問題太片麵,覺得你是英雄。萬一日後有樣學樣怎麼辦?這影響多不好。”

“所以,朕不喜望你這斷袖嚷嚷天下知。而且你也都當祖父的人了,不要再琢磨些小情小愛了。都是男人,能不能學學包卿,一心為公!”

包勉恍恍惚惚,他有些不理解這段對話。

賈珍也很恍惚,感覺自己好像成了傳說中剛出道的小明星,有一個超級嚴苛的經紀人。

這經紀人太愛艸人設了,太愛規劃的,似乎想把他打造成第一鬼明星。

“要……要是情難自控怎麼辦?皇……皇上,這愛情不是你想控製就控製的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日後遇到個喜歡的怎麼辦?他要追的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當今笑了:“你還敢跟朕提條件?再說了,就你這條件,除了秦樓楚館的,哪個男的會真心喜歡你?兩情相悅?你照照自己。想想自己的年齡,你這個歲數的,都拖家帶口,當爺爺輩了,你羞恥不羞恥啊!”

對於這種鋼鐵神經的直男,賈珍深呼吸一口氣,“皇上您息怒,我就是以往萬一。這萬一……”

邊說,賈珍眼角餘光掃見旁邊呆若木雞的包勉,小聲提醒:“皇上,話不能說這麼絕對。你看像包大人,他就沒拖家帶口的啊。”

被舉例的包勉還沒回過神來,當今已經一本奏折砸向賈珍了,“還敢有臉說?!”

賈珍下意識的抬手接過奏折,下一秒,他恍惚感覺自己看見了一隻黃色的河豚,緊接著怒吼:”包卿,你給朕讓開,彆擋著。賈珍給朕不許動。”

賈珍:“…………”

包勉:“…………”

第116章 當今的勝利

賈珍也想識相點, 被皇帝砸中一下,讓人消消氣, 但是怎麼說呢?這種防禦, 保護自己的意識已經在末日十年中融入骨子裡了, 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手。

思想和行動真可以分離的!

皇上你聽我解釋啊!

控製不住自己!

包勉:“…………”

包勉視線來來回回在當今和賈珍身上打轉, 看著兩人一個砸的開心,一個接的開心, 兩人看樣子都很忘我的投入著,讓他這個旁觀者的小心臟有些受不了。捫心自問, 他經曆過不少風風雨雨,偵查案件時更多的奇葩事都見過聽過看過, 但眼下這場景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場景, 拋卻兩人的身份以及年齡, 很讓他聯想到自家乖徒弟逗狗。把球扔出去, 小狗樂顛顛撿回來,再扔, 再撿, 樂此不彼。

但就是因為兩人的年齡再加上身份,他……他都忍不住爆一句粗口, 這他娘的邪門啊!

相比包勉還有心情思維擴散,沒事想東想西, 作為內相總管李田, 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剛收到消息, 禮部尚書求見。這如今羅刹帝剛到,禮部求見為什麼事都清楚。所以,皇帝很忙,沒空這……

李田揪了揪拂塵,一時之間感覺自己膽小。眼下“玩”得如此開心,給他十條命都不夠插進一句話啊。

就在李田左右煎熬之時,當今停了手,緩緩喘口氣,他手酸,有些扔不動了。但是,當今死死盯著賈珍手上厚厚一疊奏折,瞧著人遊刃有餘的模樣,麵色漆黑若鍋底,抬手拿起一本奏折,捏了捏。

事情都到了這份上,不爭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