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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珍掃了眼其餘眾人的麵色,微笑的點點頭,“好。”他也知曉這能開頭主訊一下,都是這些大人給麵子,尤其是眼前這個。

“你繼續。”

聽到這話,左泉邊催促了王子騰繼續,邊抬手偷偷掐一把神色都有些恍惚的大理寺文書,讓人回歸本職,做好記錄工作。

王子騰想著賈珍的話,隻覺可笑,聲音饒是透著顯而易見的虛弱,但一張嘴,又不由有些鄙夷:“這……這世上沒有哪一個人像你這樣辦事狠絕的。連最基本的家醜不可外揚道理都不懂。”

包勉眼疾手快,又給賈珍倒一杯茶,“冷靜。”想想親屬等避嫌這條規矩太特麼有道理了,不然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一言不合就揪著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反反複複嘀咕。

賈珍:“……”

見賈珍一臉凶殘,茶都不喝了,包勉將茶盞擱下,從懷裡掏出一根用竹簾包裹的飯團,“蓉兒說你心情不好愛吃。也有!內史府的飯團是諸衙門裡堪稱最絕的。這特意多加了兩肉片。”

哪怕隔著一層竹簾,幾層紗布,哪怕好像有些冷了,味道不大。但都靠這麼近了,聞不到香味有鬼了。

他今天早飯在大理寺吃的,很克製。

但是……

賈珍麵色陰沉沉,“你跟賈蓉還挺好的啊。”這便宜兒子追星都抖他的底?

包勉敏[gǎn]發現賈珍生氣的緣由,小心翼翼解釋:“蓉兒在東北尋了些廚倌,帶回來給你做吃的。說你好不容易來東北一趟,沒吃上當地特色菜肴。所以當時我們就閒聊了幾句。”

“是嗎?”賈珍和緩了幾分麵色,眼眸儘量不去盯著飯團,麵無表情道:“先審案。”

“嗯。”包勉點點頭,將飯團收回去。的虧他靈光一閃啊!眼見賈珍似乎還有溫和一麵,又細細想了想賈珍的性子,下朝後特意從好友杜史官手裡借來了這飯團。

接下來的詢問時間裡,賈珍看在飯團的份上,想著便宜兒子如此貼心,倒也是安靜起來,靜靜聽著王子騰陳述。

王子騰牙癢癢著,但無奈畏懼人的淩冽殺氣與折磨的狠勁,斷斷續續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牽一發而動全身,賈家雖然兩個家主都是敗家子,但是官場上誰人不知上皇到底在護著賈家的。而且賈家兩代四將軍,也有不少香火情誼。被你這麼一王八拳亂揮,原本的計劃全都毀了。”王子騰越說越恨:“你甚至都不顧宮中的貴妃娘娘。”他們一起煞費苦心設計,才讓元春從一女官直接一越成貴妃!

賈珍麵無表情狀。他懶得跟王子騰再多費唇舌計較。

“那時候幾乎頭多大了,病急亂投醫吧,不過……”王子騰說著說著麵上帶著一份虔誠:“兩位大師還真靈驗。元春有孕了,鳳兒也有孕了,隻可惜……”

“他們除了讓這些有孕,還跟你說過什麼?你們是怎麼聯係的?”賈珍撇眼一臉扭曲的王子騰,直問道。

“他……他們自己出現的。但他們說警幻仙子會無時無刻庇佑著我們王家。然後還說……還說……”

所有人眸光都大氣不敢出一聲,緊張兮兮的看著王子騰。豈料忽然間有一道光束從背後而來,完全不像陽光自然的透著柵欄曬進屋內,反倒是像一麵鏡子借著陽光,徑直的射了進來。

這一圈耀眼的光束瞬間照亮了整個牢房。

王子騰迎著直刺他雙眸的光照,整張臉愈發扭曲起來,感覺渾身上下泛著疼痛,像是被萬千蛇蟲鼠蟻在啃噬一般,極力的張了張口,“賈……賈珍你……你這個妖孽!”

說完這話,王子騰便昏死了過去。而賈珍此刻早已視線死死盯著那一閃而過的光束,眉頭簇簇的緊緊的,拳頭捏得手背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來。

包勉回過神來,越過眾人,抬手,放在王子騰鼻翼下探了又探,環顧了一圈屋內的眾人,最後眸光直勾勾的看著賈珍,“死了。”

左泉聞言,捂了捂額頭:“傳仵作驗屍。我們先出去。賈大人,請。”

此話一出,牢房內的氛圍愈發僵硬了一分。

包勉腳步一點點逼近有些麵色黑得恍若鍋底的賈珍,和聲道:“現在我們都不適合呆這裡,按著律法,這是程序問題,這……”

賈珍冷冷掃了眼包勉,直接伸手從人懷裡掏出飯團,麵無表情的拆開竹簾與紗布,看著覆蓋著牛肉醬的糯米,再瞅瞅中間,那隱約可見的肉片,榨菜,花生,雞蛋,張口咬了口。

這古代也挺好的,有吃有喝,沒喪屍。

包勉瞧著人吃得認真,鬆口氣,抬手拉了拉人衣袖,“我們出去再說。要吃的,還有其他口味的。大理寺夥食也不錯的。我們要不邊吃邊聊。”

能進大理寺大牢的都是犯官。這些人嘴巴挑的。

有時候為了順藤摸瓜,也會滿足他們的口腹之欲,久而久之大理寺廚倌手藝也是各衙門有名的。

“當我沒在大理寺吃過?”賈珍很認真點評:“也就紅燒豬肘子不錯。”

大理寺一行人直勾勾的看著賈珍。要不是當年有上皇暗示,作為一個囚犯,還想吃肉,美得慌。

“不對,現在不是說吃的。問題關鍵是王子騰死因,趕緊調查!”賈珍吞下最後一口飯團,認真無比道。

“你居然還能如此心平氣和?”包勉聞言忍不住驚訝了一聲。這賈珍自打那突如其來的光束出現之後,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殺!

賈珍:“你們到底傳了我什麼八卦?我見到要我的舊情人都很溫和,沒動粗過!”

所有人:“…………”

“氣死我了,愣著乾啥,邊吃邊聊去啊!”賈珍抬腿往外走,邊揉揉肚子:“何以解憂唯有吃飯。”

半個時辰後,左泉拉了拉包勉的袖子,手指指堆積著的十來個碗碟,心有餘悸:“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他當年坐牢的時候沒按著這分量要吃的?”

“嗯。”包勉點點頭:“這還真得虧賈家留有餘蔭,否則沒錢吃不起啊。”

左泉托腮: “我覺得傳聞裡餓死鬼奪舍挺有道理的。”

“你說,這麼吃怎麼就不肥呢?”包勉想想自己所見賈珍的身形,忍不住揉揉自己的肚腹。

賈珍默默擱下碗筷,“兩位大人,你們這樣當著我的麵說,好嗎?對得起你們讀書人什麼君子風?”

“可是……”包勉抬眸小心翼翼看了眼賈珍,問:“你吃飽了嗎?”

賈珍點點頭,“飽。”

“那……” 包勉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賈大人,雖然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剛才看你表情,本官是否能夠大膽揣測與邪魔外道有關?而你大概是知曉一些情況?”

“我……”

“再多吃點,吃撐了再說。”左泉邊說,邊抬手將一碟包子遞過去,“繼續繼續吃。”

賈珍沉默的看看包子,再視線來回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鄭重澄清:“我不是妖怪,更不是什麼餓死鬼。”

“不管你是什麼,但總是心地善良的。”包勉肯定道:“而且還忠君愛國,所以呢,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就彆藏著掖著了,說說。”

第115章 賈珍的坦白

“所以你們就來求見朕?”當今麵無表情的看看自己看重的兩個臣子, “隻因為賈珍說分開解釋太麻煩?”

“微臣惶恐。”包勉和左泉齊齊跪下。

“微臣鬥膽,”包勉覆在地麵上的手觸碰著大理石的冰冷,渾身一僵,腦海倏忽間回想起了先前他問完話之後整個人恍若從冰窟中撈出來一般的賈珍, 定了定心神, 沉聲道:“不管賈珍身上有何種秘密, 微臣覺得可信其一分。從其改邪歸正後,雖有不少驚人之舉, 但正所謂言傳身教, 從賈蓉和賈芝身上, 還是能夠看得出護國□□之心。哪怕其會偽裝, 但微臣認為, 若是衣冠禽獸,賈珍當初便不會自揚家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若其野心不小, 想著臥薪嘗膽如何?如果他身上真有邪術, 是個鬼怎麼辦?”聽完包勉的訴說後, 當今沉默了半晌, 開口質問道。

“這世上若有邪術,那定然也有降妖除魔的正義之士。”包勉回道:“世間黑白陰陽, 都有互相平衡之理。”

“是嗎?”當今緩緩拉長了音調,“左愛卿私以為呢?”

聽著帝王聲音不帶任何喜怒, 左泉無法揣測人此時此刻的心思, 隻能想著帝王向來的秉性, 戰戰兢兢回道:“回陛下的話, 微臣私以為雖……雖……雖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但這人有善惡之分,若是……若是其他,也應有善惡區彆,都……都在一念之間。”

“一念之間。”當今喃喃重複了一句,視線看向了殿門,愣怔了許久,眸光一閃,“你們說說這等待的滋味夠不夠煎熬?”

包勉左泉兩人齊齊一愣。

“你們且先起來吧。李田,給兩位愛卿倒杯茶潤潤嗓子。”當今說完,麵無表情道:“朕再考慮考慮,好好考慮考慮。”

兩人:“…………”

在偏殿等候的賈珍麵無表情的抬眸看看天。這天子真是……真是有權任性。

他雖然暗搓搓想借皇權的手查探清楚警幻一行,但是他今日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打算借祖宗的口吐露《紅樓夢》中的某些事情。

豈料皇帝把他晾了。

晾了。

賈珍很想表現出當今希冀的焦慮,忐忑不安,惶恐,暴躁等等等的麵色,但想來想去,除了起來踱步溜溜食,還真沒啥可以演在臉上的神色。

畢竟,偏殿離大殿太近了。

竊聽起來連點噪音都沒有。

消完食,賈珍又蹭了幾盤點心,待太陽緩緩西斜,終於等來了帝王的召見。竭力的表現出一絲的惶然,賈珍認真跪地行禮。

“賈珍,朕也不說廢話。免了你大不敬的禮,抬頭,看著左邊,”當今特意站起了身子,抬手拍拍命人理出來的奏折,“參你的。”

說完,當今又抬起右手拍拍奏折,“還是參你的。

賈珍從順如流抬起了頭,看看皇帝左邊堆積如山,快有半米多高的三堆奏折,又掃掃右邊,依舊也是成堆的奏折,眉頭緊蹙了一份,帶著絲困惑,“皇……皇上,請恕末將鬥膽,真那麼多參我的?”

“沒。”

說完這話,看著賈珍鬆口氣的模樣,當今手指指禦案下的籮筐,開口:“沒那麼少,這還兩籮筐呢。”

此話一出,賈珍看著當今,感覺對方周身洋溢著佛祖普照大地的慈悲光環,認認真真道謝:“多謝皇上開恩。”

“不用謝朕,要謝謝父皇。”當今不邀功:“朕對你的神功很好奇,但是父皇教導了,讓我每天想想八仙過海,再不濟想想宋朝鼎鼎有名的濟癲。憑什麼唐朝有《西遊記》,宋朝也有那麼多神話故事呢,若是本朝也有一出傳奇,為世人傳頌,也是添光彩的。但是!”

當今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