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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破椅,坐上去了,才知苦難多。若是知道有這麼一日,他……他一定一定不爭了。

他要出家去!

這樣子,不管他是不是皇後養子,算禮法上的嫡子,都不會成為其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這樣他也不用愁老子愁兄弟愁兒子!

將心理的怒火發泄一通後,當今狠狠深呼吸一口氣,沉聲:“來人,擬召,將父皇被刺殺的消息昭告天下。”

說完這話,當今思前想後,麵無表情吩咐道:“著令京城節度使馮紫英即刻帶隊赴河北府調查護駕。”

敢刺激他?他就把京城兵力全都抽調走!看看這奇葩爹還敢不敢失蹤,那個傳說的幕後王爺有沒有膽子來闖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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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消息傳遞到忠順王府時,原本暴怒的忠順王聽聞後,眉頭擰了擰,而後緩緩露出了一抹微笑。

這還真是天助他!

不管包勉宋學慈在東北調查出了什麼,他從來沒有在汪震北,甚至戴嘉城麵前現過真身。能夠調查到他身上的線索完全為無。更彆提他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把一切的罪證往王子騰身上扣。畢竟,王子騰也是個野心家。

現如今,皇帝把馮紫英調走,那王子騰這個前任京城節度使若是調動了些軍隊,那也就愈發說得過去了。

在腦海裡將自己的計劃捋了又捋,忠順緩緩摩挲著老鷹標本,總覺得自己眼皮上下跳動,還有一絲的不安。這一絲的不安,那栩栩如生,柔順光滑的羽翼無法安撫住。反而讓他心中愈發激起些不甘,有些怒火。

在他之前,有太多的前車之鑒。他的那些兄弟,羽翼豐滿時,堪稱設計最完美的一次,差點要殺了他,可他父皇命實在是他好了,賈代善替他死了。他原本吸取了教訓,想要等著熬死他父皇,在動手的。可誰知,計劃實在是趕不上變化。

眼下,他也隻有趁著那個老不死生死不明的情況下,做最後的一搏。

成功了,那麼自當成王,若是失敗了……

不,他絕對不可能失敗!

忠順王眼裡閃過一抹陰毒之色,低聲對死士們吩咐了幾句,而後抬眸看了看緊閉的門,眸光閃過一抹笑意,命人去喚了餘遲前來。

餘遲目瞪口呆的看著忠順,渾身瑟瑟發抖的跪地:“王……王爺,這……奴才不敢,奴才這不是成白眼狼了,乾爹不管如何也與我恩重如山。”

“我知道,你不是個白眼狼,講情義。”忠順彎腰,親自把餘遲攙扶起來,眸光定定的看著人麵上透著的一絲惶恐,“所以這些人之中,本王也最寵你啊。所以,你也不能辜負本王的知遇之恩,不是嗎?隻要說服說服戴權配合你,說出宮中的密道。否則,你知道本王性子的,而且你跟在本王身邊,也乾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對吧?左右都是一死,我們做人,還是要自私自我一點,不是嗎?戴權若是配合你,那他自然也是能夠安享晚年。”

“可……”

“知道本王為何不讓你去東北了?”忠順抬手緩緩摩挲著人的臉,透著一股親昵:“因為本王覺得這樣對你太殘忍了。本王隻不過想看你這小東西吃味罷了,沒想到你倒是寧願偷偷抹淚,也沒在本王麵前說一句話。”

“能……”強忍著心理的不適,餘遲麵上透著一股被戳破的羞愧之色,緩緩想要跪地,邊道:“能夠伺候王爺便已經是奴才的福分了,奴才豈敢有其他奢求。”

“所以啊,本王信你一定能夠完成這任務的,是不是?”

“這……”迎著忠順望過來,寫滿了信任的雙眸,餘遲靜默了半晌之後,麵上閃過一抹堅毅之色,點點頭:“奴才不會辜負王爺您的信任的。”

“那就靜待佳音。”忠順說完,笑著看著人神色奕奕的模樣,嘴角不自禁彎了彎。他哪怕就算最後一搏,也得先投石問路。

果不其然,還沒入夜,忠順便得到了後宮來信,戴權將餘遲秘密帶到了他自己在西城的私宅裡。等他用過膳,還得了一分來自戴權的書信,瞧著字裡行間,顯而易見透著股的怒火,忠順嗤笑了一聲,果不其然啊!

像餘遲這種手段,怎麼可能玩得過那老不死的心腹呢!不過,到底這餘遲在戴權那個閹奴心裡有點地位啊!真若他設計的一般,離開了皇宮。

戴權一離開宮,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以他父皇這性子,肯定不會告訴皇帝這宮中密道,那麼他隻要掌控住了皇宮,那麼就離成功不遠了。

忠順馬不停蹄的安排了起來,聯係著自己多年經營的人手,想要趁著上皇在外生死未仆,尚未趕回來之計,發動兵變。

緊急策劃了一夜,忠順將自己在京城能夠調動的人手全部調動起來。

因王熙鳳薛寶釵之事爆發,現閒賦在家的王子騰對於忠順的招攬,也頗為心動,靠著自己為京城節度使熟悉調動的經驗,建議著:“王爺,以末將所觀,這既然要突然襲擊,打個措手不及。這發動進攻的時間倒不如選擇在黃昏時候。此時正逢交接,且後宮未落鎖,也可直接衝殺進去。”

聽到這話,忠順思前想後,頗為欣賞的看了眼王子騰,“此建倒是不錯。事成之後,到給你先記一功。”

“多謝王爺。”

“不,王大人,您該稱呼為皇上。”有幕僚笑著恭維道。

“對對對。”

耳邊縈繞著恭喜之音,忠順眸光帶著分篤定幽幽看了眼皇宮所在方向。

待到黃昏時刻,戰火隨著漸漸暗淡下去的天色籠罩著皇城。不到一個時辰,忠順便堂而皇之的走進了乾清宮,抬眸帶著分笑意看著龍椅上的當今, “怎麼,皇兄還有心情逗弄畜生?”

當今手裡抱著熊,麵上神色絲毫未變:“忠順,那麼多的前車之鑒,你說說何必呢?”

忠順聽到這話,冷笑一聲:“是啊,有前車之鑒又如何?那些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皇帝,你很不甘吧?就像咱那個忠義千歲殿下,你得好吃好喝得供著!看看,就連他的熊,他的畜生,都得好好養著。嘖嘖,你說說你這個皇帝當得有什麼意思呢?老子還在,兒子又惦記你這皇位了。說來,不如我助你一臂之力,把那些崽子們都殺了吧?怎麼樣?”

對於忠順話裡話外濃濃的威脅之意,當今老神在在,揉揉熊毛:“料想後宮之中,甄太妃也在行動了。不過,太妃真隻是太妃而已,這很多時候就不如我母後懂禮。”

“死到臨頭,你嘴皮子再利索又有什麼用。”

“那倒未必,朕……”當今正說著,忽然間發現懷裡的熊非常不配合,還喵喵的叫喚開來,當即心中一驚。

還以為自己的防禦計劃出了什麼錯,當今腦海飛速回轉時,眸光看看掙紮著他雙臂跑掉的好好,不自禁站直了身體。

“父……父皇……您……”當今視線不由得眺望了一眼宮殿外那些正打打殺殺的侍衛們。這麼多人,這……這……這跟一陣風似的,人就出現了。

“哎喲,朕的小花花,來迎接你皇爺爺,對不對?”上皇剛站定,看著跑過來嗚嗚的竹熊,感覺自己心中軟得一塌糊塗。這養兒不如養熊啊!

邊想,上皇看了眼麵色帶著分驚駭的忠順,扭頭,“先把這孽障的胳膊給朕擰爆了,再給我上辣椒油!”

“記得,先不要爆頭,朕還要留著他喂老鼠!”

賈珍聞言,壓根不去看忠順此刻的神色,賈珍凝神運氣,手起刀落,乾脆利落得對著忠順的胳膊而去。他雖然時刻保留兩三成的異能,但此刻不介於使出來。若是爆頭,他更樂意。

忠順隻覺得自己有些喘熄不過來,且下一刻便感覺自己像是螻蟻一般,彆人狠狠踩在腳下,不由得腦中一片空白。還沒等他回過神來,滿腦子隻剩下疼痛感。

下一刻,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旋即傳遍了整個皇宮。

忠順不可置信的看著在他一尺開外的左手臂,右手捂著自己汩汩流血的胳膊,麵色儘是愕然:“父皇……父皇,你……你竟然要殺我?”

聞言,賈珍不由得噗嗤笑了一聲出來。他著實有些忍不住。這也忒能裝了,一波波刺客是順帶路過而已?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第105章 奶爸生活上

上皇聽著毫不掩飾的笑聲, 也跟著樂嗬了一下:“司徒柯啊,你什麼都不用說, 朕聽過偏心不公平,要為了自己的理想信念, 甚至還有為了自保篡位的, 基本上各種理由,朕都聽膩歪了。一張嘴啊……”

調子拉長, 上皇看了眼雙眸猩紅,瞪得凸起得跟個燈籠似的兒子,視線定了定,似乎透著忠順看到了其他人的縮影。他的兒子,孫子, 女兒, 妃嬪, 朝臣,每一個人總是有萬千的理由來指著他,怒喝說著所遭受到的委屈, 說著他不配為皇帝。

“父皇,您……”當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上皇。

“你也閉嘴!都是一張嘴啊屎盆子全往朕頭上扣,合著朕還成萬惡之源了。”上皇說著說著,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一分, “萬惡之源也就萬惡之源。反正, 朕又不關心。賈珍, 把他拿下, 丟老鼠窩裡去,其他事情你跟皇帝說。朕……朕……”

上皇一手抱著熊,一手捂著眼:“見不得血,見不得!朕要吃點竹子清腸胃去。”

說完,上皇毫不猶豫轉身離開,速度快得連賈珍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人的背影遠去,似乎與殘血夕陽都融為一體,賈珍聽著回過神來咆哮撕嚎的忠順,客觀點評了一句:“養兒還真不如養熊啊。”

此話一出,偌大的乾清宮有一時的死寂。

忠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賈珍:“賈珍!”

賈珍視若未聞,視線轉向當今,彎腰回稟道:“回皇上,末將稟告一句,忠順便是幕後的王爺。”

“你胡說八道!”忠順聞言,眼前一黑,感覺有一股寒意腳心來襲,這怎麼可能?他明明隱藏得如此之深,怎麼可能被人發現?

不過若是發現了,倒也是……倒也是……

忠順牙齒上下打顫,額頭一顆顆黃豆大的汗珠落下。倒也是能夠解釋為何一上來,他父皇為何就直接讓賈珍斷他一臂了。否則,按著從前的慣例,不管是哪一個逼宮叛亂,都是性命無憂的。不會像現在這般血、腥!

他隻要要緊了牙關不承認這點,便有一線生機!

眼見忠順渾身一僵,瑟瑟發抖,似乎要昏過去的模樣,賈珍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撿起地麵上的刀對著人的大腿又砍了一下。

邊欣賞著忠順因為驟然疼痛又清醒一點的麵色,賈珍邊開口,完全不介意在帝王麵前展示自己睚眥必報的一麵:“忠順還策劃了鼠疫,蓉兒差點就一命嗚呼。這個仇,皇上,末將直言了,上皇允許我挾私報複一下的。”

當今一怔:“鼠疫?”

賈珍點點頭。

“司徒柯